放假後的第三天,柳河才和吳微回京城。在這之前,她先是等柳灝考完試,把他和王洪彧叫出來吃了一頓飯。
吃飯的時候,她還從王洪彧那裡聽到了些彭煜城的近況。
“會不會有危險?”柳河緊張地問道。
不管彭煜城做什麼,她最關心的只有這一點。
王洪彧把一碟子羊肉下到紅彤彤的鍋子裡,用筷子攪了攪,這才漫不經心地回道:“理論上,軍演是有一定危險性的,部隊也劃定了軍演的犧牲率……”
聽王洪彧如此說,柳河登時緊張起來。
柳灝伸手去拉王洪彧的衣袖,意思是讓她別說這些,再嚇到柳河。
可惜王洪彧沒有領會他的意思,還以爲他是要吃羊肉,眼睛還盯着鍋子,嘟着嘴道:“你彆着急,還沒熟呢。”
柳灝頭痛的扶額,這姑娘有時候精明的跟個猴似的,有的時候又笨的像頭豬。
現在這樣,可不就是一頭貪吃的豬。
柳河看了柳灝一眼,示意他不要擔心,讓王洪彧繼續說下去。
“姐夫不是第一次參加軍演,經驗豐富,又是軍官,不用衝在最前面,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王洪彧終於察覺到了什麼,擡起頭看着柳河無比認真地說道。
柳河鬆了一口氣,不由嘟着嘴抱怨道:“要不是聽你說,我都不知道他在部隊幹什麼。”
“我也是上次回家,不小心偷聽到我爸打電話才知道的。”王洪彧知道自己不小心說錯了話,萬一要是因爲她的無心之言,讓柳河和彭煜城有了矛盾,那彭煜城還不得收拾死她。
於是她趕緊描補道:“其實這些都算機密。就算是家屬,如果上面不讓說,那也是什麼都不能說的。”
這一點柳河何嘗不知,只是彭煜城一走數月,除了夜深人靜時的幾條短信,兩個人再沒聯繫,她心裡覺得空落罷了。
原先就知道軍嫂難做。可是當自己真的成了一名軍嫂。才能真正體味這其中的滋味,當真是熬人。
和柳灝他們吃完飯,又把柳灝送上車。王洪彧也回了家,她纔回到別墅。
之後,她又給聶紹輝打了電話,確定放假期間輝揚有沒有給她安排工作。
聶紹輝順勢就邀柳河出來見一面。柳河自然不會拒絕。又按照聶紹輝的指引去了約見的地方。
其實聶紹輝約她也沒有什麼重要的話說,只是想安安靜靜的和她說一會兒話罷了。
兩個人閒聊了一會兒。聶紹輝突然對她說道:“如果在彭家過得不順心,就給我打電話,我過幾日也要回京城。”
上一次柳河去京城,畢竟有彭煜城在身邊。這一次只柳河一個人,聶紹輝心裡還是有些擔心。
原本柳河心裡也有些忐忑,不過聽了聶紹輝的話。她反而沒有那般忐忑了。
“大哥你放心,爺爺很和藹。彭家人對我也都好。”唯一一個不多好曹瑞琪也被送去了療養院,其實就算彭煜城不收拾房子,讓她住在彭家老宅,她也覺得自己能應付得來。
聶紹輝的嘴角微不可見的抽了抽,出身行伍,在部隊待了半輩子,從來都是冷着一張臉,說話跟放炮似的彭老爺子,哪裡和藹了?
不過他見柳河不似敷衍他,到底放心了一些。
又聊了一會兒,眼見天色不早,聶紹輝要送柳河回別墅。只他們還沒起身,就見一個穩重成熟的男人攬着一個年輕有韻致的女人盈盈而來。
柳河看到二人不自覺蹙起了眉頭,聶紹輝也不見熱絡。
“聶總,安小姐,出來喝杯咖啡都能見到二位,還真是有緣啊。”重森嘴角微勾,笑着說道。
柳河的眉頭蹙的更緊,重森明明是對她和聶紹輝兩個人說話,可是目光卻獨獨落在她的身上,叫人渾身不自在。
聶紹輝起身,把柳河擋在身後,淡淡地說道:“實在不巧,我們這就走了。”
說完,他也不等重森迴應,直接拉起柳河,繞過重森和女人走了。
直到坐上了聶紹輝的車,柳河才緩過神來。她微微嘆了口氣,男人果然薄情,前些天被重森攬在懷裡的女人還是章靜怡,今天就換了個人,也不知道章靜怡怎麼樣了。
車開到別墅門口,柳河也把章靜怡的事情拋開了。別人的事情,她何必費思量。
臨下車的時候,聶紹輝蹙眉囑咐道:“重森國際要和輝揚打擂臺,那個男人不簡單,你以後不要多和他接觸。”
聶紹輝已經說得很含蓄了,他的意思其實就是那個重森不是什麼好人,以後別鳥他。
這話聶紹輝已經不是第一次說,柳河自然明白他的好意,鄭重點頭。
要見的人都見了,柳河便沒有在省城多待,和吳微一起坐飛機去了京城。
飛機起飛前,吳微給彭菁芸打了電話。飛機抵達京城,兩人出了機場就看到了彭菁芸和老吳。
老吳直接開車送他們去彭家老宅,大家許久不見,自有說不完的話題。
“姑姑,大姐現在怎麼樣?該生了吧?”柳河問起了彭煜垣的情況。
過了年,彭煜垣就三十六歲了,絕對算得上是高齡產婦。覃況對彭煜垣的照顧可謂是無微不至,可是生孩這事兒,到底還要彭煜垣自己受苦,別人看着也只能乾着急。
“她好着呢,覃家把她當祖宗供着,你姐夫把手頭的事都交給了別人,全心在家照顧她呢。預產期在二月末,該準備的也都準備好了。”彭菁芸笑着說道。
不光是覃家期待這個孩子,彭家也都十分期待。
“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吳微也興致勃勃地問道。
雖然醫院不讓透露孩子的性別,但是隻要想知道,還是有辦法的。還有不到兩個月就生了,孩子的性別也應該早就知道了。
“是男孩兒”,彭菁芸臉上的笑容更大。
她倒不是重男輕女,只是覃家人都知道覃況差不多這輩子就這麼一個孩子了,自然希望彭煜垣能生個兒子,繼承覃況的產業。
作爲姑姑,彭菁芸當然希望彭煜垣事事都好,所以聽說彭煜垣懷的是個男孩兒後,她心裡才格外的高興。
柳河也真心爲彭煜垣高興,心裡還想着等去看過她和彭煜城的新房後,就去看一看彭煜垣呢。
正這時候,彭菁芸忽然收斂了笑意,肅然對柳河道:“安安,你現在和煜城也登記結婚了,孩子的事也該考慮考慮了。我知道你們年輕人,都想過二人世界。可是煜城的情況你也知道,一年難得有幾天在家,別你們現在不在意,等想要的時候,又懷不上,乾着急。”
彭老爺子早年在部隊的時候,彭家住過一段時間的部隊大院兒,見多了聚少離多的夫妻開始不在意這些,避着不要孩子,可是等年紀差不多了,想要孩子的時候又沒有的事情,所以纔好心提醒柳河。
柳河知道彭菁芸是好意,心裡領她的情。只她還有一年半才大學畢業,要孩子確實早了一些。等她大學畢業,在想孩子的事情也不遲。
只這些她不好和彭菁芸說,只乖乖地應承道:“我知道了姑姑。”
彭菁芸也知道柳河是敷衍她,只嘆了口氣,也沒有多說什麼。
去到彭家老宅,柳河只見到了彭老爺子,並沒有見到彭繼業。
彭老爺子對柳河的態度也算不錯,問了她在學校的情況,又說了些彭煜城的事情。
眼見時間不早,彭老爺子留柳河吃了飯,還讓她在老宅住一晚。
老爺子發了話,她當然不能拒絕。
晚上一個人躺在彭煜城古樸老舊的房間的大牀上,她卻輾轉難眠。
她一閉眼睛,腦海裡就會浮現出彭煜城在這張牀上對她做的事情來,那套紅色的內|衣,那一晚的瘋狂,甚至她受不住時哀求的淚水,她都清楚的記得。
不知道翻了第幾個身,柳河唉嘆一聲,正打算嘗試着數綿羊,手機猛烈地震動了起來。
拿過來一看,竟然是彭煜城打來的電話。
柳河的嘴角不自覺浮現了一抹笑意,這難道就是心有靈犀,她想着他的時候,他也在想她。
“怎麼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啊?”柳河收起嘴角的笑意,故意冷着聲音說道。
她可沒忘,彭煜城走的時候,她還沒有原諒他對她的欺騙呢。
“媳婦,我想你了”,彭煜城一點兒都不在意柳河的態度,或者說,他早猜出此時柳河的外強中乾了。
“你住老宅,有沒有想起我?”彭煜城別有深意地問道。
彭煜城打電話之前先看了柳河現下所在的位置,所以知道她留在了老宅。
柳河隱匿在黑夜裡的一張小臉瞬時又燙又紅,她含羞斥道:“你個變|態,沒有話說我就掛了!”
彭煜城低低笑了起來,過了一會兒才止了笑,粗噶着聲音說道:“安安,我真的想你了,等我回家,你別讓我住外面好不好?我保證你不同意我絕對不動手動腳,但是你讓我睡在你身邊行不行?我一共也沒放幾天假,想時時刻刻都能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