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聶紹輝的斡旋之下,民警終於同意在有第三人陪同的情況下,讓柳河和辛睿霖見面。
最後,聶紹輝和一個民警陪着柳河去見了辛睿霖。
辛睿霖看到柳河,情緒很是激動,就要爬過桌子,用帶着手銬的雙手打柳河。
聶紹輝和民警都很緊張,一個護着柳河,一個去制壓辛睿霖。
柳河倒還算鎮定,她就定定的看着辛睿霖,看着這個本該風華正茂的男人,此時卻如瘋魔了一般猙獰恐怖。
過了一會兒,被按壓着,臉貼着桌面一動不能動的辛睿霖終於冷靜下來,民警嘗試着鬆開辛睿霖,見他沒有其他的動作,才讓他坐好。
柳河坐在他對面,兩個人靜靜地對視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柳河先開的口,“辛睿霖,爲什麼要殺我?”
辛睿霖脣角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來,他靠在椅背上,直直的看着柳河,“我沒想殺你,是我的車不小心擦到你的車。”
如果按照辛睿霖這番說辭的話,他撞柳河就只是一起交通事故,他有錯,違規駕駛,肇事逃逸,但是相比蓄意謀殺來說,罪名要輕上許多。
辛睿霖雖然不是學法律的,不過他在大學期間就喜歡看這一類的書,對法律瞭解的肯定比柳河多。柳河深知這一點,所以便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繞彎子,而是繼續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昨晚會走那條路?”
往常柳河下班都是直接回家,昨天是爲了送彭菁芸才走到那條僻靜的路,而辛睿霖能夠直接開車向她撞開,顯然對她此次的行走的視線十分了解,且是提前就做好了準備。
辛睿霖好笑地看着她,“我剛纔已經說了,我是不小心碰到你的車子。當時我根本就不知道車子上是你,至於爲什麼這麼巧讓我撞到你,估計,是老天爺的安排吧。”
就這樣,柳河問辛睿霖答,一直到半個小時後,柳河愁眉苦臉地從房間裡走出來,除了謊話,還是什麼都沒有問出來。
之後,聶紹輝又帶着柳河去看事發時候的監控,好幾段視頻裡都可以看到辛睿霖的車,由此也可以判斷辛睿霖的行車路線。
柳河對京城的大街小巷已然十分了解,她看過幾遍之後,突然“咦”了一聲,手指指在屏幕上,對聶紹輝和辦案警察道:“你們看,按照視頻的拍攝地點和時間看,辛睿霖是從家出發,直接向這條路開去,之前都是正常行駛。而在廣匯路,他停了十幾分鍾,這不正常。”
在廣匯路口停十幾分鍾,這是柳河推算出來的。因爲這個路口的一個攝像頭壞了,這個路口的車流量不是很多,也並不繁華,所以攝像頭壞了幾個月都還沒有維修。辛睿霖的車子從這裡駛過,並沒有留下視頻。
車子正常行駛過沒有攝像頭的區域,最多不超過一分鐘,就會進入另外一個攝像頭拍攝的區域,可是,辛睿霖的車子進入盲區之後,卻是十幾分鍾之後才駛入另外一個拍攝區域。由此可以推斷,辛睿霖在拍攝不到的區域,停車停了十幾分鍾。
這十幾分鍾他在幹什麼?柳河猜想,他在等着她的車子過來,因爲廣匯路轉彎,就是柳河開車駛過的那條路!
她能想到,警察和聶紹輝自然也想到了。
“昨晚我是爲了送姑姑才走的那條路,往日決計不會走那條路,他肯定知道我昨晚會經過那裡,纔會在那裡等候。一定是有人,把我的行蹤告訴了他。”柳河大推斷道。
知道她昨晚行蹤的人不多,除了工作室的人可能猜到外,應該就沒有誰知道了。那麼,那個向辛睿霖透露她行蹤的人,很可能就是工作室的人。
而工作室裡唯一一個和她不對盤的,就是舒然。
也有一種可能,就是辛睿霖經常把車停在那裡等她路過,好尋找時機。不過這種可能在查看過最近一段時間的監控路線後變成了不可能。辛睿霖之前從來都沒有在那裡蹲守過,也就是說,這一次,辛睿霖是第一次在那裡等她出現。第一次就等到,是運氣的可能性很小, 最大的可能,還是有人告訴他柳河的行蹤。
不過,不管她有多麼堅信她自己的猜測是對的,對於辦案警察來說,沒有證據支撐的猜想永遠都只是猜想,並不能成爲對付壞人的利器。所以,找到證據或者是證人才是關鍵。
警察有警察的辦案程序,但是有的時候,他們的程序太規矩,反而束住了手腳。
他們有規矩要守,而柳河沒有,所以從警察局出來,柳河便對聶紹輝道:“大哥,你私下查一查辛睿霖,看看他都和誰有來往,興許能從他經常來往的人那裡找到突破口。”
聶紹輝揉了揉她的腦袋,“這些事情交給我,在這件事沒有弄清楚之前,你最好還是在家待着,不要隨意外出。”
柳河卻搖頭,含笑看着聶紹輝,“總不能因爲有人對我有惡意,我就要改變自己的生活。大哥放心,我有分寸,也會多加註意。”
聶紹輝勸不住她,也便沒有再說什麼。
當天柳河既沒有耽誤上課,也依然去工作室上班。
昨天傍晚的事情媒體果然隻字未提,不過劉真還是通過旁的渠道知道了這件事。
看到柳河來上班,她很是驚訝,小心翼翼地安撫柳河。柳河覺得好笑,來你說了好多句“我沒事”之後,劉真才半信半疑地出去工作。
這一天,工作室也接到了自成立以來的第一單生意。根據客戶的要求,工作室要用客戶指定的寶石設計一套參加頒獎典禮的首飾。
客戶是個十八線小明星,叫趙晴,她見到柳河,首先問柳河看過她的戲沒有。
柳河完全不認識這個人,誠實地搖頭。趙晴不怒反笑,對柳河道:“沒看過就對了,我以前演的角色,我自己都找不到。”
就這一句話,柳河對趙晴的好感度直線上升。
這次趙晴是跟着劇組去領獎,就算上臺了,也肯定是犄角旮旯的地方,可能連一個鏡頭也沒有。不過她依然十分用心的準備,想着萬一能上鏡頭,也要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示出來。
她頒獎典禮的禮服已經準備好,珠寶要搭配禮服來設計。說實話,有很大的侷限性。
不過,柳河還是欣然接下了這一單。總要邁出第一步,就算這一步小一些,也沒有關係。就像趙晴一樣,爲了不知道有沒有的可能,努力!
設計所用的寶石趙晴也有要求,她在圈內沒有什麼名氣,一下子也不可能拿出那麼多錢來,所以就想選用普通的玉石。對此柳河沒有什麼異議,等她走後,柳河召集全工作室的人開會。
把趙晴的要求簡單說了下,然後便是大家發表意見。
期間舒然還是坐在角落裡,微垂着頭,似乎在專心記筆記,一句話也沒有說。
“舒然,你來和大家說說,趙小姐提供的玉石有哪些優缺點,在設計的時候,我們要把這些也考慮進去。”
柳河突然點名,舒然明顯嚇了一跳,我在手中的筆竟脫手掉了下去。
“對不起對不起”,舒然連連道歉,把原本放在膝蓋的筆記本放在桌子上,蹲身去撿筆。
柳河無意間看了筆記本一眼,潔白的紙張上,只有三個字。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還想再看,舒然已經坐直身子,慌張地把筆記本闔上,抱進懷裡。
因爲看到那三個字,接到訂單的喜悅被衝散了不少。會議的最後,柳河簡單的分配了一下工作,大家便各自散去。
柳河還沒想明白舒然爲什麼要在筆記本上些彭煜城的名字,就接到了聶紹輝的電話。
他辦事很有效率,不到一天的時間,已經差不多把辛睿霖近幾年在京城的情況全都查清楚了。
當晚,柳河邀請聶紹輝來家裡吃飯,順便說以後所調查的情況。
吃過晚飯,何小曼看着小傢伙,柳河便和聶紹輝去了書房。
聶紹輝將他查到的,結合自己知道的一些消息,全數告訴柳河。
這件事要說,還要從兩年前辛睿霖去省城開始說起。
那時候辛睿霖因爲出現不遜,被柳灝打了,關進警察局。辛睿霖要求柳灝道歉,彭煜城和聶紹輝便藉由道歉的機會設計了一場“抓|奸”的鬧劇,最後辛睿霖不僅被景蕾帶人暴揍了一頓,事後回到京城,更是處處受到景蕾的刁難。
他不傻,很快就想明白他是被陷害的。
畢業在即,別人都在忙碌着找工作,他卻突然被告知取消了學位證,這就相當於大學四年白讀了。再後來,已經板上釘釘的工作沒有了,和自己稱兄道弟的朋友也都漸漸疏遠他。
走投無路的他爲了生存,做起了又髒又累的活。可是他養尊處優久了,這些活他根本幹不了。
後來他無意中聽說牛郎賺的多,還很輕鬆,只要伺候好金主就好。他想了兩天,在吃完最後一包方便麪後,做下決定。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