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引袁兆龍前行的那盞燈彷彿忽然間熄滅,空留袁兆龍一個人迷茫,他現在都在懷疑自己,莫非一直以來,他曲解了民主二字的含義,他從來都沒有真正的踐行過民主?
袁兆龍不敢繼續想……
張老爺子說他不是天選之人,袁兆龍也承認這點,他沒有改變世界,而是被這個時代所改變,甚至是所同化……
他本以爲自己有着優勢,自己可以預見一切,後來一件又一件的事情證明,對歷史本應發生過的事情他無力去阻止,甚至反而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融爲歷史的一份子,難道說,歷史真的不能被改變嗎?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真的沒有意義,只能是充當一個看客嗎?
袁兆龍不這麼想,在他看來,歷史仍然按照正常的軌跡進行着,是因爲他做的太少,倘若他有所行動的話,一定可以攪動一番**
事在人爲,人定勝天在這條深邃幽暗的長路,不服輸的袁兆龍堅定了自己的信念,不管是因爲什麼,他一定要按照自己認爲正確的道路繼續走下去,國很大,世界也很大,世界應該要有國的發言權,國也要有鄂軍的話語權,從這一刻起,袁兆龍決心要真正的走這條軍閥之路,即便是改變不了這個國家的命運,也要讓這個國家的發展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前進。
更要讓張繼堂老爺子的在天之靈看着,那個天選之人一定是他
袁兆龍在這條沒有行人的路獨自走了很久很久,直到打了一個冷顫,意識到天色已經很晚了,袁兆龍看一眼懷錶,原來已經是凌晨一點鐘了。
張繼堂彌留之際對他說的話,給他的觸動很大,以至於現在睡意全無,拐了個彎,往回走,走了沒有多久,走到了家門口,開門回家。
脫去了衣服,在浴缸了衝了個澡,換睡袍。
沒有進臥室,而是直接去了房,打開臺風,戴眼鏡,從抽屜裡拿出日記本,手持鋼筆,刷刷刷,在面寫道:
每一個人都妄圖影響時代,嘗試着成爲命運的掌控者,可誰又曾想到過,他的每一次掙扎孰不是命運早已安排好的劇本?
人生如戲,我們是這個舞臺的不化妝的小丑,盡情的展示着自己的表演,直到謝幕的那一天,或許,舞臺之下,帝是唯一的觀衆。
……
一縷陽光透過落地窗簾的縫隙照到臥室裡的那張軟綿綿的席夢思大牀,頭髮蓬亂的戴若彤伸伸懶腰,下意識的向袁兆龍的位置伸手一摸,咦?沒人?
戴若彤雙臂支撐起身體,支棱起腦袋左右四顧,臥室裡沒人,難道他一夜未歸?到別人家小姑娘那裡睡覺去了?
戴若彤很快打消了這個想法,她對自己很自信,袁兆龍的生活半徑裡,還沒幾個自己漂亮的女孩子呢~
那他去哪兒了?
戴若彤打個哈欠,套拖鞋,在房間裡找,直到看着房的門開着,戴若彤走進去一看,袁兆龍正趴在桌子睡得正香。
看到這一幕,戴若彤一掐小蠻腰,一努嘴,柳眉倒豎,表示她現在很生氣,這傢伙,在家裡有牀不去睡,偏偏要來睡房,難道摟着自己這個香噴噴的大美人不要趴在這張冰冷的桌子睡覺要睡得香嗎
搞得好像自己虐待他一樣,不讓他睡臥室。雖然生氣袁兆龍“不識擡舉”,但戴若彤還是拿過一條毛毯,輕輕的蓋在他的身,她明白,袁兆龍有此行爲,肯定是有他的原因。
袁兆龍的胳膊肘下壓着一本日記本,是他平時裡記得日記,雖說是個人**,不能侵犯,但戴若彤抑制不住心強烈的好。伸手捏住了日記本的一角,想從袁兆龍的身下拽出來看看,到底面都寫了些啥。
待到快要抽出來的時候,袁兆龍也被她給弄醒了。
“嗯?若彤,你在幹什麼?”
袁兆龍擡起頭來,趴在桌子睡了一夜,胳膊已是又酸又麻,他的臉也壓的通紅。
小動作被人察覺了,戴若彤不慌不亂,故作鎮定道:“我看你一晚都沒回牀睡覺,卻在房裡看到了你,怕你凍着,給你加條毛毯,你的日記本掉了,我幫你撿起來。”
摸了一下背的毛毯,袁兆龍笑笑:“有心了,謝謝。”
同時袁兆龍又將日記本收了起來,放回了抽屜裡,沒有看到袁兆龍的秘密,戴若彤心裡大呼遺憾。
不是不可見人,袁兆龍也沒有想要隱瞞的意思,只是他覺得,日記本記載的東西,戴若彤看了也沒用,她也看不懂,因爲面用的是簡體字,和繁體字還是存在較大差距的。
能看懂簡體字能看懂繁體字,而在這個尚未普及簡體字的時代裡,簡體字意味着天一樣,每一句話的含義只能靠猜……
“昨天晚你怎麼了,爲什麼會睡在房呢?又冷又涼,多不舒服呀,萬一生病了怎麼辦。”戴若彤輕輕責備道。
袁兆龍將她往懷一攬,戴若彤順從的靠近袁兆龍,臉貼在她的小腹,感受着這個男人心的苦悶,戴若彤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才讓這個堅強的漢子有這種情態,輕輕的抱着袁兆龍的腦袋,纖纖巧手溫柔的在他剛毅的臉撫摸。
靠近了戴若彤的一瞬間,袁兆龍心的苦悶之氣消散了一大半,心洋溢着淡淡的溫馨和滿足感,莫非這是家的感覺?
“不好意思,昨晚回來的太晚了,看你睡得正香,不忍心打擾你,先到房裡來湊合一晚。”
“發生了什麼事嗎?”戴若彤問道。
她不想袁兆龍有事都憋在心裡,她願意做一個傾聽者,聽袁兆龍傾訴,倒苦水,雖然她未必能給出好的解決辦法,起碼可以與他一起承擔問題所帶來的壓力,不需要幹別的,站在他的背後好。
鼻子裡嗅着戴若彤身淡淡的清香,抱着她,感受着她的溫度,袁兆龍說道:“如果說你的男人成爲不了那個將國家民族帶入正途的那個人,你會不會很失望?”
原來是這個呀。戴若彤鬆了口氣,她還擔心袁兆龍有什麼想不開的問題困擾着他呢。
輕輕捧起袁兆龍的臉,用靈動有神的瞳眸注視着他,嘴脣輕輕的在袁兆龍乾裂的脣吻了一下。
“傻瓜,不管怎樣,你早已是我心的唯一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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