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國外優厚待遇,選擇迴歸那貧窮、落後、戰火紛飛的祖國,並對此無怨無悔之人,柏天賜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四大明古國,爲何只有華明延續至今,歸根結底在於,每一次民族面臨危難之際,總會有人主動的站出來挽救這個民族,挽救這個國家,即便是前途遍佈荊棘險阻,縱便是遍體鱗傷,依然義無反顧。
柏天賜不是個聖人,沒有經天緯地之才能,沒有力挽狂瀾之功績,在他的眼,他是一個普通人,一個普普通通的愛國者。
他沒有因爲這個國家的落後和貧窮而悲哀,而逃避。
並且相反,他爲自己生在這個偉大的國家而自豪,爲自己是炎黃子孫而驕傲。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柏天賜這位“匹夫”要爲國家奉獻微薄之力,盡獻犬馬之勞。
指揮官遺憾的拍着柏天賜的肩膀說道:“哦,這太遺憾了,我尊重你的選擇,如果向你這種人再多一些的話,相信你們國家終有一天也會再度崛起。希望到那個時候,我們不會在戰場碰面。”
“哈哈哈,指揮官閣下如果不是侵略者的話,我們一定不會碰面的。”
指揮官說道:“雖然你沒有選擇加入我的部隊,讓我的心裡很不爽,但並不妨礙我欣賞你,如果有一天,你想通了的話,我的大門永遠爲你敞開,記住我的名字,我叫費迪南福煦,你是被我第一個欣賞的東方人。”
柏天賜鄭重的點頭,將這位法國元帥的名字牢牢地記在了心裡。
別說是法國元帥,算是法國總統來了也未必改變得了他的想法,永遠改變不了一顆國心。
國赴歐洲勞工數萬人,學生也有近百人,爲何這位法國元帥偏偏欣賞這位叫柏天賜的後生呢?
爲何一個國學生卻能夠做到營長的位置,而且還擔任過參謀的職務。
這其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歐洲大陸的戰爭,他擔任了何種角色,又起到了怎樣的作用呢?
毫無疑問,柏天賜的歐洲生涯,這又是一段傳的故事……
從1914年打到1918年年尾,持續了接近4年的大戰已經漸漸的接近了尾聲,德國全局潰敗,協約國聯軍已經攻進了德國本土,時刻準備着跨越萊茵河,跨越萊茵河之後,便是一馬平川的平原,直攻柏林不在話下。
德國內部爆發了大規模的革命,德皇威廉二世面臨着退位的危機,內憂外困,同盟國聯盟土崩瓦解,德國戰敗只是時間問題。
如何在不亡國的前提下結束戰爭,成了德國人的當務之急。
德國人已經開始謀求起了與協約國談判解決問題,當然,英美法列強們也贊同這個提議,仗打到這個份,誰也拖不起,耗不起了。
此一戰,打光了日不落帝國百年的底蘊和儲備,法國雖然同樣損失慘重,但是收復了早些年裡對德國開戰所丟失的土地,美國佬大發戰爭財,賺翻了。
世界格局又要重新洗牌了……
“鼠牛虎兔龍蛇馬,羊狗雞猴又一年,來年肥豬一窩仔兒,混過一年是一年。”
清晨四五點鐘的光景,天兒剛矇矇亮,北京城的送水工人打着哈欠,挑着扁擔,水桶裡裝滿了清澈的井水,走進衚衕裡,沉重的水桶壓着扁擔吱嘎吱嘎的響。
將水桶裡的水倒進衚衕民居門口放置的水缸裡,一定要在這羣老主顧們起牀之前,將所有的水送到,日復一日的工作。
哪怕今天已經是1919年1月1日,日子會變,時間會變,然而工作卻不會變化。
早晨六點鐘,最後一桶水倒進了水缸裡,挑着空桶,晃一晃痠痛的腰桿兒,今個兒的工作終於結束了。
回到家之後,將扁擔和空桶往地一扔,火炕裡添兩把火,一頭貓進被窩裡,矇頭呼呼大睡,睡一個回籠覺。
1918年到1919年,對於普通老百姓而言,沒什麼太多的感受。
又不是國傳統意義的跨年,沒有多餘的節日氣氛,但對於政客們而言,意味着歷史又翻過了新的一頁,可以對過去的一年做一個概括性的總結。
大總統馮國璋下臺,老好人徐世昌繼任,然而總理仍然由段祺瑞把持着。
南北之爭暫停,告一段落,囂張一時的西南軍閥們也安靜了下來,軍政府名存實亡,大元帥孫先生遠赴海,尋求新的革命道路。
直系失勢,皖系得勢,直系新的領袖曹琨顯然無法率領直系單獨對抗皖系。
軍閥聯盟對抗皖系的局面已經形成,東北王張作霖入主關內已成定局之勢。
……
我有勇氣,他們便越想吃我,沾光一點這勇氣。
老頭子跨出門,走不多遠,便低聲對大哥說道,“趕緊吃罷!”
大哥點點頭。原來也有你!
這一件大發見,雖似意外,也在意:
合夥吃我的人,便是我的哥哥!吃人的是我哥哥!
我是吃人的人的兄弟!
我自己被人吃了,可仍然是吃人的人的兄弟!
——《狂人日記》
很遺憾,時間從1918年跨越到了1919年,“人吃人”的社會格局仍然沒有得到具體的改變,社會依然是那個社會,國家仍然是這個國家。
日子還是照常的過,籠罩着天空的黑暗仍然沒有等到光明驅散……
“救命!救救我……快救我……”
躺在炕的挑水工嘴裡說着夢話,他的老婆聽到了他的呼救聲,連忙把他從夢叫醒。
“當家的,怎麼回事,做噩夢了是不是?瞧你這一腦門子的汗水。”
挑水工擦擦額頭的汗水,長呼了一口氣,原來是做了個夢。
他一把抓住媳婦的手,心有餘悸的說道:“剛纔,我夢見我一個人在一片草地,大晚黑燈瞎火,什麼也看不見,我找你,你也不答應,我害怕,拼命地叫人,沒有任何聲音回答我。
結果出來一羣狼,狼追我,要吃掉我,我拼命地跑。眼瞅着狼越追越近,一把把我給撲在了地,張着血盆大口要吃我!幸好你把我叫醒,原來這是一場夢……”
他媳婦嘆了口氣。“唉,這年頭,何止是狼吃人,人吃人畜生更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