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誰看不出來,不過是在垂死掙扎罷了。
之所以死撐着不撤,不過是在維護滇軍最後的面子而已。曹錕有一種被打臉的絕望感覺……
“指望別人,誰都靠不住,關鍵時刻,還是得靠咱們自己。”
曹錕的辦公室裡新鋪上了木地板,這已經是一年裡第三次換地板了,每一次發火都會摔東西,東西沒摔碎,倒是把地板跟砸壞了,身爲直系的領袖,講究一個體面。
牆上掛着的名人字畫也重新換上了一副,從山山水水換成了猛虎上山圖,曹錕現在的心態便如畫上的這隻老虎一樣,屹立山頭,咆哮山林。
“哥,咱們還是咱且緩一緩吧,若是逼的急了,怕是惹怒了袁兆龍,不好收場。”
曹瑛規勸曹錕,曹錕本想着借滇軍擊敗桂軍這個機會直接逼宮黎元洪,逼他辭職走人。可是眼下之局勢,唐繼堯能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甚至無限接近於零。若是這個時候,曹錕執意要強迫黎元洪退位的話,不免會引起禍端,這是大家都不希望看到的局面。曹錕斜着眼睛看着他這個兄弟,什麼時候這麼窩囊了,真的是人越老,膽子越小,一點兒自己身上的氣
質都看不出來!
曹瑛與曹錕正好相反。曹錕是越老越糊塗,曹瑛是越老膽子越小。曹瑛察覺出了曹錕對自己這種態度很是不滿意,可那又能如何呢?他也表示很無奈呀,解釋道:“哥,說真的,咱們這麼較真沒什麼意義,畢竟總統只是一個虛名罷了,咱們爲了這麼一個虛名,來回的折騰,得罪了鄂系且不說,而且還與子玉鬧得不歡而散,他可是已經快
半年都沒有回京城了,只怕再鬧下去的話,咱們就真的是衆叛親離了。”
聞言,曹錕轉過頭來狠狠地瞪了曹瑛一眼,大聲怒道:“你還是不是我兄弟!怎麼?慫了!老子就是想當總統,憑什麼他黎元洪能夠兩次當總統!就因爲他後面站着袁兆龍嗎?明着告訴你,袁兆龍,你們怕他,老子不怕!吳佩孚反對又如何,在這麼說,他都是老子一手帶起來的,要是沒我,他哪來的今天!他不同意老子當總統,老子就是要當,他
能反了我不成!”曹瑛閉嘴,自己這哥哥正在氣頭上,可不能再說話了,話說的太多,就是往火上澆油。一開始的時候,曹錕想當總統,曹瑛倒是覺得爲什麼,一切都聽他的話,想當就當吧,即便是有點兒麻煩,那也是可
以解決得了的,可直到後來,當曹錕想當總統這個念頭散出去的時候,社會各界均是以反對聲爲主,遭受到了空前的阻力……
說實話,曹瑛膽怯了,也怕了,這還沒當總統呢,便是如此強烈的反對聲,若是他當上了總統,豈不是直接面臨着全國起義的可能性了嗎?風險太大,得不償失……
曹瑛也由曹錕稱帝堅定支持者的立場轉爲了動搖的態度。
“哼,老子就知道,你們一個個的,全都靠不住,滾,全都滾!給老子滾的遠遠地,離老子越遠越好!”
“哥……大帥……”
“給我滾!”
曹錕愈發的偏執,聽不進去勸告且不說,脾氣也越來越大。
分不清楚好賴人,恐怕現在在他的眼中,凡是跟他唱反調的,全部都是壞人了吧……曹瑛無奈的退出了曹錕的辦公室,將門掩上的時候,隔着門板聽見了曹錕又開始摔砸起東西的聲音,啪的一聲脆響,曹瑛便知道,擺在他辦公桌上的那隻景泰藍瓷瓶被他給摔了,價值不菲的文物又少一件
,一會兒得告訴他的秘書一聲,儘可能的將碎片全都收集起來,他去找一位修繕文物的名家,看看能不能將其復原,儘可能的挽回兒點損失。
說巧不巧,剛走出去,迎面撞上了蕭耀南,兩個人打個照面,險些撞倒。
“沒事吧?”
“沒事,大帥在裡面嗎?”
曹瑛嘆口氣:“要是沒什麼要緊事兒的話,還是先不要進去了,大帥現在正在氣頭上,給讓我給惹毛了。”
蕭耀南站在門外琢磨了一下,自己帶過來的也不是什麼好消息,若是觸了他的黴頭,這股子怨氣難免要撒在自己的身上,犯不上。
“算了,我就不進去了,等大帥氣消了之後,我再來吧。”
“走,請你抽菸去。”
曹瑛和蕭耀南兩個人都好抽兩口,說起來,還會曹瑛把他帶上煙鬼這條路的呢……
在總統府裡,又是另外的場景。黎元洪沏上了上好的茶水,請柏天賜喝茶,說什麼也一定要把柏天賜留在京城陪自己,如此一來,心裡纔有底氣。
現在出門的時候,從來都不帶槍的黎元洪,都在後腰位置別上了一把勃朗寧手槍,唯有槍在手,才更有安全感。
茶碗裡飄着兩片茶葉,輕輕的嘬一口泛黃的茶水,黎元洪聊起了閒話。
“天賜啊,你們這特情局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部門?神神秘秘,神出鬼沒,不只是搞情報這麼簡單吧,再者說了,即便是搞情報,你們到底是通過何等途徑打入對手內部的呢?”
柏天賜笑了笑。“呵呵,大總統,你問的問題,似乎有點兒過線了。”黎元洪擺擺手。“我沒有刺探的意思,只是單純的好奇罷了。”
黎元洪真的僅僅只是好奇的意思而已,特情局如同霧裡看花一般神秘,越是神秘,便越是想要探個究竟。
有句話叫做好奇心害死貓,得虧他是黎元洪,若是別人這麼老是打探特情局信息的話,柏天賜不介意爲了保密而做掉他……柏天賜想了想,說道:“告訴你一些其實也無妨,就告訴你我們的工作形式吧,記住,只有你一個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