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插進金剛心臟的大針讓已經半腳踏進閻羅殿的金剛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中抽搐了一下,無可置疑起了作用的迴應讓張梅的眼底蹦出驚喜,張梅心知當初東北虎外圍教官李玉的絕活起效了,心底越發沉着冷靜的張梅手中翻轉着手術刀直接割開金剛的肌膚,僅僅一眼,張梅就已經知道金剛的傷勢有多嚴重。
“陳晶,準備排氣。”低喝的張梅讓完全被金剛傷勢驚呆的陳晶瞬間甦醒,哆嗦着雙手快速的在藥箱內翻找着,當看到長長的排氣管時,陳晶深吸一口氣,把排氣管順着張梅在肺部割開的小孔內插進,緊緊抿住的雙脣,蒼白的臉色卻在動手的剎那變的紋絲不動的雙手讓張梅眼底閃過一抹欣喜與感激。
速度極快的把排氣管插好後,陳晶完全進入了工作狀態,沉靜的配合張梅搶救依然徘徊在生死邊緣的金剛。
而張梅在陳晶的全力配合下搶救着金剛,而百安濤卻在陳清的幫助下救治吉達,或許是因爲心底的執念過深,從始至終,吉達的雙眼始終處於半睜狀態,那怕是加大計量的麻藥都無法讓吉達閉上雙眼。
半睜的雙眼,微微抖動的雙脣,饒是一項冷硬的百安濤、陳清也紅了眼眶,掃了一眼張梅全力搶救的金剛,陳清趴在吉達的耳邊哽咽着說道“吉達、吉達,金剛活着,我們一定會全力搶救金剛。”
陳清的耳語讓吉達一直處於半睜的雙眼微微顫抖了一下,昏暗的照明下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順着吉達的眼角流淌下來,很快消失在鬢角的淚珠除了陳清沒有任何人看到,可就是這滴淚珠讓陳清心酸不已。
“老百,速度加快。”再次起身的陳清臉上蹦出一股驚人的氣勢,那是一種永不放棄的執着。
兩把閃爍着寒光的救命刀在這個簡陋到極點的戰地上進行着與死神之間的賽跑。
“陳晶,血壓、心跳。”
爲金剛做手術的張梅邊快速的清理的傷口翻找着子彈邊低聲詢問着一直承擔助手責任的陳晶。
“心跳沒有、血壓二十。”
再次報出的數字讓張梅眼底閃過一絲焦急。完全繃緊的神經讓張梅很快好像水洗一樣透着狼狽“升壓藥、腎上腺素0.2mg。”
僅僅兩分鐘,給予了腎上腺素的金剛依然沒有恢復心跳“張梅,不行。”
陳晶急切的回答讓張梅手中的動作一頓,隨即把手順着半開的胸腔放在了溫熱着心臟內,按壓,直接對心臟做出的按壓讓所有人大吃一驚,站在張梅的陳晶甚至驚的差點沒直接坐地上。
“冷靜,在測。”低喝的張梅掃了一眼驚愕的陳晶。好像刀子一樣劃臉的目光讓陳晶狠狠的咬住嘴脣,在刺疼中,陳晶蹭的一下重新開始給金剛做心跳測試。
耳邊傳來的微弱跳動讓陳晶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看了一眼低着頭做手術的張梅,滿臉汗水的張梅讓陳晶第一次如此清楚的意識到彼此之間的差距。
驕傲、自豪、敬佩...。被許許多多感覺充斥心頭的陳晶心底只有一個念頭,這個有着一臉溫柔笑意的女人是她陳晶的朋友 ,是她陳晶能夠安心交託生命的好友。
再次冷靜的陳晶熠熠發光的雙眼有着掩飾不住的喜悅,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當第四顆卡在肋骨上的子彈被張梅取出後,扔在盤在上清脆響聲讓身邊的人蹦出一聲歡呼,就連一直緊繃神經的張梅都微微鬆弛了一口氣。
而就在張梅這邊發出低呼上時,右側的百安濤那邊同樣發出歡喜的驚呼,相互之間相差不足一分鐘之內響起的喜悅讓一直繃緊神經的沈建砰的一下坐在了地上,捂住雙眼擋住眼底那絲溼潤。低低的笑聲隨之響起。
從理解了張遠被迫放棄吉達、金剛的真正含義開始,被悔恨和心疼折磨的沈建第一次後悔了自己的決定,只想爲雪狼留下一絲火種的沈建沒有想到張遠會執行的如此徹底。發現事實的那一刻,沈建有了深深的悔恨,悔恨自己的自私與醜陋。
本以爲在沒有挽回的機會但這一刻,直到這一刻,沈建才知道。那種直面的醜陋和自私是如此的難堪,好在還有挽回的機會。好在還有能夠親口說聲抱歉的機會。
悄悄的抹掉涌出的溼潤,沈建站起身先是走到滿身是血的張梅身邊,看到臉色蒼白,因爲過度緊張而嘴脣有些哆嗦的張梅,沈建腳下的步伐微微頓了一下,苦笑了一下的沈建緩緩走到張梅身邊。
“金剛的情況怎麼樣?”沈建低低的詢問讓張梅心下發苦,搖搖頭“情況不樂觀,金剛必須馬上送走,可現在怎麼送?”張梅的回答讓沈建沉默了,現實,不得不面對的現實讓沈建心底同樣充滿了苦澀。
眼底溢滿焦急的張梅看着靜靜躺在白色布單上的金剛感覺心底又苦又澀,親手給金剛做了手術,沒有人比張梅更加了解金剛的傷勢有多嚴重,七十二小時的危險期在這樣的環境下怎麼度過?難道就這樣看着金剛和吉達等死嗎?
“沈建。”壓抑的沉悶被張梅再次開口時被打破,張梅的輕呼讓沈建眨了眨乾澀的雙眼,轉頭看向張梅,直接轉身面對沈建,張梅的臉上有着一絲果決“沈建,我要把吉達、金剛送到獵人外聯組,由他們接手對金剛、吉達的救治。”
張梅的低語讓沈建的心底咯噔一下,眼神迅速收縮了一下沒有說話,時間在壓抑中緩緩流動,好半響就在張梅以爲沈建不會同意時,沈建卻長出一口氣,露出一絲笑容,揉了揉張梅汗津津的額頭“去吧,這是我們雪狼應該做的,無論今天是不是吉達和金剛,到了這一刻,把命搶回來纔是最主要的。”
沒有人知道,這一刻,沈建笑眯的眼底有着溼潤也沒有人知道隱藏在平和皮相下的心底是怎樣的撕裂,沈建的回答讓張梅眼底蹦出一抹驚喜和歉意。
“沈建。”吶吶的喊了一聲的張梅讓沈建臉上的笑容加深“帶領所有的隊員回家是我對隊員們的承諾也是對你的承諾,梅子,別讓我的這份承諾變成一句空話。”
沈建沙啞的嗓音有着絲絲顫抖,九死一生的前路等待着張梅的會是什麼,沈建的心底一清二楚,可阻止嗎?沈建心知肚明這份阻止根本無法出口,有的只能是全力支持。
收緊拉住沈建的手,死死相握的兩隻手有着無言的眷戀也有着深深的不捨,眨了眨眼睛,把眼底那絲不捨與淚意眨掉,張梅抽出被沈建握住的右手,深吸一口氣“我馬上走。”
沈建笑的點頭“我來安排人送你們一起過去。”
張梅點點頭,沈建隨即喊來劉恩保、鄒正輝六人,劉恩保四個人負責擡簡易擔架,鄒正輝負責偵查,陳建華負責在遇到伏擊時全力掩護幾個人撤退,六人小分隊並同張梅護送吉達、金剛到獵人位於印度中部的外聯組,二十分鐘後在給外聯發出求救接應信號後,一切安排就緒的小分隊整裝待發準備離開。
站在隊伍中,看了看站在身邊掛滿武器彈藥的隊友,又看了一眼急需等待轉移的吉達、金剛,張梅揹着收拾好的急救箱走到了沈建身邊,深深的凝視着沈建有溫柔有沉痛又有些懇求的雙眼,那雙好像要把人淹沒的幽深讓張梅的心不斷的顫抖着。
緩緩伸出右手,在沈建的捨不得移開的目光中,張梅把手放在了胸口,五指張開並做了一個收攏的收拾後,張梅轉身離開。
眼底迅速涌出一層淚意的沈建笑着看着幾個人的身影被黑暗吞噬,默默的祈求着也祈禱着前路艱險的張梅一切順利。
黑暗中全力奔襲的小分隊在越過坑坑窪窪的碎石地帶後,開始加速,每一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堅定的信念,無論如何要在十二小時內把金剛、吉達護送到中部的外聯組,雖然幾個人中,除了張梅沒有人知道確切地址,雖然小隊內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這一路上將會不斷的遭遇戰鬥,穿行必然會讓幾個人受傷或是死亡,但沒有人退縮,甚至沒有人發出質疑,彼此相信是唯一存在的信念。
走出碎石地帶後,微微發白的天空讓張梅好像看到希望一樣,擡起手腕看了下時間清晨六點半,張梅估計了一下,走出碎石坑最少需要一個小時,扣除這一個小時,小分隊要在十一個小時把人送到,那麼就完全沒有休息時間。
看了一眼身前身後的兩個昏死的兄弟,張梅緊緊抿住雙脣,臉上閃過一絲堅毅,可以,一定能夠做到,那怕....。
七點四十,就在張梅離開一個多小時後,靜寂了幾個小時的戰地右前方突然涌出大片的黑點,負責觀察的馬鐵呼的一下站起,舉起手中的紅外線望遠鏡看向前方,黑壓壓的人羣移動的速度很快,快的讓剛剛舉起望遠鏡的馬鐵心驚可隨即馬鐵就嗷的發出一聲歡呼“隊長,雷隊長,是雷隊長來了。”馬鐵的驚呼好像一滴掉進油鍋裡的水滴,瞬間讓整個戰地變的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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