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回進攻樑縣,才被她逮着機會。
肖玉林率軍過來的時候,樑縣還是有數百守軍的。
付彩蝶便和肖玉林打賭,說要是她能夠不損一兵一卒就拿下樑縣,肖玉林便娶她。
肖玉林當時想着,這數百守軍既然留下,那沒理由會不做抵抗。付彩蝶雖然有些本事,但要無損拿下樑縣應是不可能的。
畢竟樑縣乃是汝州主府,城牆非是那些縣城可比,不是那麼輕易能夠拿下的。
而且付彩蝶的女兵們還未經操練,就算是拿着神龍銃,也沒有什麼戰鬥力。
但這場賭約,最終還是他輸了。
付彩蝶愣是以她的三寸不爛之舌,將城內的那些守軍給勸降了。那些守軍沒有逃亡開封府,只是因爲他們還有家人在城內而已。
付彩蝶做主答應他們,進城以後對他們過往的行徑既往不咎。他們沒理由不選擇投降。
然後,也就有了現在的這一幕。
看着咄咄逼人的付彩蝶,肖玉林這個情場上的愣頭青實在不知道該再說什麼纔好。
他不是不喜歡性格獨特的付彩蝶,只是,不想在這種時候娶她。
率軍出征,那便是將腦袋給別在褲腰帶上了。即便他是天捷軍總都統,也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折戟沉沙。
“還是以後再說吧,等到這場仗打完,我肯定明媒正娶的娶你便是。”
肖玉林如同以前那般,還是選擇逃避。不敢再給付彩蝶說話的機會,說完便灰溜溜向着大殿裡走去。
“你!”
付彩蝶跺跺腳,氣得臉蛋都有些紅了。
旁邊看熱鬧的將領和親兵們這刻更是忍不住笑起來。
付彩蝶和肖玉林之間的“打情罵俏”,現在已經成爲天捷軍中的一道靚麗風景線了。
“笑什麼笑!”
付彩蝶眼神瞪過衆人,顯得很是有些沒好氣。
她可沒管在場的這些人裡還有天捷軍的副總都統、都虞候等,個個都比她官大。
而她這話說出來,衆人竟是真的不敢再笑。
付彩蝶現在可是天捷軍中出名的母老虎,光是連總都統肖玉林都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足以讓其餘人對她心生“畏懼”。
“咦!”
看着一衆人想笑不想笑的樣子,付彩蝶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幾圈,好似想到什麼。
她直接走到天捷軍副總都統落無聲的面前,低聲問道:“落將軍,今晚上肖將軍要擺宴給軍中將士慶功吧?”
落無聲愣愣點頭道:“是啊!”
付彩蝶顯得有些賊兮兮的湊到他的耳邊,又耳語了幾句。
落無聲的臉色變得極其古怪起來。
付彩蝶又跟他旁邊的都虞候還有幾個都統說過同樣的話。
一干人便都神色古怪起來。
最後落無聲說道:“這樣有些不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的!”
付彩蝶又瞪起眼睛,然後意味深長道:“你們中間還有人沒有成親吧,哼哼,這場仗也不知道得打到什麼時候……哎呀,除了我麾下的彩蝶軍,這天捷軍中,貌似也沒有其他女子了吧?”
落無聲等人臉色又變了。
他們這些老爺們糙漢們,都已經算得上是功成名就,但最大的遺憾,就是到現在還沒能夠娶個女人了。
這是沒辦法事。
大宋這些年征伐不休,壓根沒給他們多少去尋找良配的時間。
現在付彩蝶的彩蝶軍中的那些女兵們,當真是天捷軍中的香餑餑。而在大宋禁軍中,都統級別的將領又是可以在軍中成親的。
付彩蝶話裡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落無聲他們要是不答應她,那便不用去想着她彩蝶軍中的那些女兵了。
些微的沉默後,落無聲道:“要不……咱們就成全了彩蝶姑娘?”
他旁邊那幾個沒娶親的將領都是用力點頭,“應該的!應該的!”
付彩蝶哼哼兩聲,很是心滿意足地離去。
落無聲等人帶着些許同情之色瞧了瞧走到大殿裡看書的肖玉林,也各自離去。
肖玉林這時壓根就不知道,一個巨大的“陰謀”已經籠罩了他。
天色很快近黑了。
肖玉林等軍中將領從府衙趕往軍營。
雖然他們拿下這樑縣等地並沒有廢什麼力氣,但還是打下這麼多地盤,所以該慶功還是要慶的。
肖玉林也是藉着這個理由犒賞軍中將士們。
城內兩個軍營都是顯得格外熱鬧,人聲鼎沸。
將士們就坐在校場上,中間擺着帆布,席地而餐。
有士卒擡着大塊大塊的肉上來。有馬肉,也有豬肉。
豬是軍中攜帶的軍糧,馬肉則是軍中受傷或是死去的戰馬。
除去這些,便只有土豆和米飯。
但這已經足夠了。
遠征元朝,後勤補給不易,能夠吃上頓肉,對將士們來說都已經是殊爲不易的事情。
以班爲單位的將士們分席坐着,十夫長親自操刀,給士卒們分肉。
肖玉林、落無聲等軍中將領則是坐在高臺上,只他們的食物和下面的將士們也沒什麼區別。
不同的僅僅只是他們的食物用盤子盛着而已。
付彩蝶雖然僅僅只是百夫長,但她向來都有優待,也在臺上坐着,而且是坐在肖玉林的旁邊。
待得火頭軍們也都落座,肖玉林站起身,說了幾句振奮士氣的話。
慶功宴便算是這麼開始了。
肖玉林很清楚,現在將士們怕都在嚥着口水。與其大費口舌,還不如讓他們立馬便大快朵頤來得實在。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
在他說完後的瞬間,臺下掌聲如潮,又很快散去。將士們都是用心對付自己面前的食物。
因是慶功,且周遭又無元軍。難得的開了酒禁。
酒香味很快在這軍營內飄溢開來。
單單爲這,天捷軍幾乎是將樑縣內的酒水全部都買光了。
軍中將士鮮少有不好酒的,碰杯的清脆響聲很快在軍營內不絕於耳起來。
付彩蝶也舉起杯,“來,肖將軍,我敬你!”
肖玉林有些懵,但還是舉起杯和付彩蝶一飲而盡。
而緊隨其後,落無聲等人也都是紛紛舉杯邀他同飲。
肖玉林心裡邊總覺得有點兒不踏實,但又不知道古怪出自哪裡。
他是總都統,衆將敬他,似乎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他也不好拒絕。
隨着時間的緩緩流逝,不知不覺中肖玉林的酒勁也是上來了。
越是這種時候,便越是酒到杯乾。
和衆人喝得興起的肖玉林並沒有注意到,付彩蝶不斷在跟衆人打着眼色。跑過來敬他酒的人也是越來越多。
這導致到慶功宴終於結束的時候,肖玉林完全是被擡着回去的。
他腦袋都喝得不清醒了,都已然不知道用內氣去逼出酒勁。
“你們都下去休息吧!”
就在肖玉林被擡回到府衙房間裡休息後沒幾分鐘,付彩蝶出現在他的門口,對着門口的兩個親兵擺了擺手。
她也喝得不少,頗爲俏美的臉蛋顯得緋紅。
那眼中的媚意更是幾乎淌出眼眶來。
兩個親兵之前都是親眼見到付彩蝶逼婚的,這會兒很識趣,半句話都沒有多說,直接離開。
付彩蝶推開門走進屋子,看到四仰八叉躺在牀上,已經人事不省的肖玉林,臉上浮現出微笑來。
她緩緩走到牀邊,坐下,伸手摸着肖玉林的臉,低聲道:“你終究還是不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吧……”
天知道這夜發生了什麼。
翌日上午,肖玉林醒過來,迷迷糊糊睜開眼。宿醉讓得他腦袋還是暈乎乎且有些疼痛。
這即便是內氣都沒法逼除。
好半晌,肖玉林才緩過些勁來。低頭瞧瞧自己的胸口,眉頭微皺。
因爲他上半身竟然是光着的。
然後再偏頭準備尋找自己的衣服,臉色便是瞬間變了,眼睛也在這時候瞪得滾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