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見到他,忙走過來跪到地上,聲音清脆動聽,“草民見過皇上。”
趙洞庭讓她起身,疑惑道:“你認識朕?”
小女孩瞧瞧蘇泉蕩,又瞧瞧李元秀,嬌滴滴道:“皇上,那天夜裡……”
蘇泉蕩的表情立刻古怪起來。
趙洞庭倒是想起來,“你是那個小刺客?”
小女孩很是興奮地點點頭,然後又露出些怕怕之色,“皇上你不會要殺草民吧?”
其實也怪不得趙洞庭沒認出她來,主要是他的心思全都放在那個高冷女刺客身上了。
得知她是小刺客,趙洞庭心裡也是欣喜,忙問道:“你姐姐呢?”
小女孩卻不說話,眼中有着淡淡防備。
趙洞庭反應過來,連道:“放心,朕不會傷害你們的。”
小女孩這才答道:“姐姐在家裡照顧父親呢!”
趙洞庭點點頭,好奇道:“那你好端端的怎麼來參軍了?”
小女孩眼睛定定看着趙洞庭,道:“姐姐說你是個好皇帝,讓我來保護你的安全。”
趙洞庭失笑,“保護朕的安全?你姐姐怎麼自己不來,讓你在家中照料父親。”
小女孩嘟着嘴,好似有些不開心,說道:“姐姐她嫌我笨手笨腳的。”
趙洞庭瞧她這可愛模樣,更是忍不住放聲笑起來。
這讓得小女孩的嘴嘟得更高了。
趙洞庭怕她真生氣,也就忍住笑,輕聲道:“你還是回去吧,朕的身旁有人保護。”
大戰在即,他不想將這小女孩牽扯進來。
沒曾想,小女孩卻是說道:“皇上,你就留下我吧,就這樣回去,姐姐會罵我的。”
說着她還就地耍出幾個花勢來,道:“我的功夫很高的喲!”
趙洞庭瞧她這樣,心裡微動,“你姐真想讓你留在朕身邊?是她親口說的?”
小女孩很認真的點頭。
趙洞庭本想伸手摸摸她的腦袋,手伸出去才尷尬發覺這小女孩比自己還要高些,當即又訕訕收回手,道:“既然如此,那你就留在朕的身邊,做朕的侍女,怎麼樣?”
穎兒最近常常被楊淑妃叫去,兩人儼然成爲好閨蜜。趙洞庭身旁沒個美女,還真有些不適應。
“這不行!”
小女孩卻是果斷搖頭,然後滿臉害羞地低下頭去。
趙洞庭不解問道:“爲什麼不行?”
小女孩囁囁嚅嚅道:“那些大老爺們家裡的侍女都要侍寢,你是皇上,肯定……”
這下連李元秀都忍不住笑起來,蘇泉蕩嘴角直抽抽。
趙洞庭哭笑不得,“你這……你也知道他們是大老爺,朕這纔多大年紀啊……”
小女孩這才恍然。
其實也不怪她,主要是趙洞庭言行舉止都過於老成,這總容易讓人忽略他的年紀。
想了想,小女孩嬌滴滴點頭道:“那……好吧!”
她臉蛋暈紅的模樣實在是可愛極了。
趙洞庭滿心歡喜,不由分說牽起她的手,道:“好,那你就隨朕入宮。”
小女孩的臉蛋更是暈紅起來。
在南宋,像她這個年紀便談婚論嫁的女孩不在少數。對那種事情,她也不是全然不懂的,被趙洞庭這麼突兀的拉着手,自然害羞。
不過她看趙洞庭年紀比自己還小几歲,又是皇帝,就沒將手給抽回去。
蘇泉蕩看着趙洞庭牽起女孩就要走,忙喊道:“皇上……”
趙洞庭偏頭看他,“怎麼了?”
蘇泉蕩也知道那夜行刺的事情,說道:“此事您是否再思量思量?”
趙洞庭知道他是擔心小女孩是來害自己的,擺擺手道:“無妨!”
要是她們姐妹倆真想殺自己,那天夜裡自己就死了。
蘇泉蕩見趙洞庭自信滿滿的樣子,也不好再說什麼。而且他現在也琢磨出幾分趙洞庭的性子。皇上決定的事情,莫說是自己,便是自己的叔叔蘇劉義也很難讓他改變主意。
趙洞庭牽着小女孩往山上行宮走去。
其實他心裡也沒多想,就是絕對小女孩極可愛而已。小女孩卻是滿臉羞答答的表情。
長這麼大,除去自己的父親,她還沒被其餘的男人牽過手呢!
雖然趙洞庭年齡還小,但說到底還是男人。
邊走,趙洞庭邊問小女孩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答道:“樂舞。”
趙洞庭忙又問:“那你姐姐呢?”
他將小女孩留在宮裡,難免沒有抱着幾分想要以此和那高冷女刺客拉近關係的想法。
雖然自己現在年紀還小,但五年後呢,五年後總是可以娶老婆的。那個時候,樂舞的姐姐年紀也不大。
小女孩當然不知道趙洞庭的這些花花腸子,答道:“樂嬋。”
“樂嬋……樂嬋……”
趙洞庭嘴裡喃喃念及兩遍,腦子裡又泛起那長得頗似王祖賢的絕美麗影,竟是有些癡了。
飽受情傷來到南宋,連楊淑妃和穎兒都未打動他,但那個清麗淡雅的人兒,卻是讓得他心中狠狠觸動。
或許這就是一見鍾情。
樂舞耐不住嬌羞,不着痕跡將手從趙洞庭的手裡抽出去,偷偷瞧趙洞庭,見他發愣,有些不解。
李元秀或許能看得出什麼來,但他走在後頭,卻是看不到趙洞庭表情。
又行出數十米,趙洞庭纔回過神來,又對樂舞道:“小丫頭,朕將你的姐姐和家人都接到宮中來居住,可好?”
樂舞微微嘟起嘴,嘀咕道:“自己才這般大,竟然叫我小丫頭。”
她不是宮裡長大的,自然不會像穎兒那般百依百順。且又天真浪漫,自是想到什麼便說什麼。
趙洞庭啞然,失笑道:“叫錯了,叫錯了。樂舞,我該叫你樂舞纔是。”
樂舞這才點點頭,嘴裡卻是說道:“姐姐她不會來宮裡的。”
趙洞庭奇怪道:“爲什麼?”
他只以爲樂嬋不來參軍是要照顧家中父親,現在說要將她全家都接來,應該就沒有這個憂慮纔是。
“因爲姐姐要嫁人了呀!”
樂舞帶着幾分豔羨,高興說道:“姐姐過幾個月就要嫁給秀林堡的少堡主了呢!”
趙洞庭聽到這話,臉色卻是猛地黯然下去,莫說高興,只有濃濃的失落。
雖然才見,但樂嬋的身形容貌卻是已經深深印刻在他心裡。
有時候,愛情就是這般奇妙。
過半晌,趙洞庭才低聲道:“秀林堡是什麼地方?”
樂舞得意道:“秀林堡是咱們雷州府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少堡主姐夫的功夫也是極好呢!唉……要是以後我也能像姐姐這樣嫁個又瀟灑又本事出衆的男人就好。只可惜我爹爹給我許的婚姻還在北方,那裡被元賊侵佔,也不知道我那未謀面的未婚夫還活着沒有……”
趙洞庭生出幾分希望來,眼睛放光道:“那你姐姐呢?你姐姐也是你父親許的婚姻麼?”
他卻是忘記,這個年代很流行指配婚姻了。
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可趙洞庭不在乎這些,只要樂嬋對那什麼少堡主沒有感情,那自己說不得就要揮起鋤頭去挖牆腳。
樂舞壓根不知道趙洞庭這些心思,答道:“當然是的呀!”
趙洞庭大喜,連連又問:“那你姐姐對那少堡主有沒有很喜愛?”
“嘻嘻!”
樂舞忽然笑起來,俏皮道:“姐姐面皮薄,還沒去見過他呢!就我和父親去過秀林堡。”
趙洞庭聞言,登時更是喜不自勝起來。連面都沒見過,那就肯定談不上有感情了。
既然沒有感情,自己追求她,也沒有什麼吧?
只是想到自己現在的年紀,他不禁又有些苦惱。好幾秒,才咬咬牙心裡狠狠道:“管他的,先拆散他們的婚姻再說。只要樂嬋沒有嫁人,那老子就還有的是機會。”
他越想,越是開心起來。
樂舞怕是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天真無邪說出這些話,竟會給自己姐姐的婚姻憑添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