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武鼎堂暗影殿供奉們守株待兔的廝殺,比之想象的要結束得更快。
暗影殿供奉們實力本就普遍要勝過這些尋常江湖好手,再加之手段層出不窮,最後愣是將這些江湖好手硬生生覆滅。
哪怕這些江湖好手們打算圍而殲之,最後也沒能取到什麼效果。除去逃竄開去的以外,盡皆血灑長街。
誰也不知道這些暗影殿供奉們是如何悄無聲息入城的。
而在長街廝殺結束以後,他們便又很快消失在了夜色裡。去了哪裡,同樣也沒有人知道。
西、北兩側近城門大街上,暗影殿供奉折損不過區區數人。
而在城牆上,廝殺還在延續。
越來越多的冰霜、神雷特種士卒殺上城頭。
這當中必然有百姓橫遭劫難,但這卻也是無法避免的事情。刀劍無眼,在這樣的亂戰中,實在不是輕易能夠控制。
城內有火把蔓延。
原本在軍營休息的守卒被匆匆匯聚起來,前往城門。
因爲在這短短時間內,兩支大宋特種部隊竟是讓得人數足足是他們兩倍的守卒都招架不住。
坐鎮府衙的婁按柄沒有辦法,只能將全部軍卒都壓上去。他已經對能守住恩撐住不抱有什麼期望,只希望儘量拖延時間就好。
有寨主見形勢不妙,帶着麾下私兵悄然離開恩城州,也並沒有人攔着。
大概等到恩城州城牆被破的時候,婁按柄也會離開。沒有誰願意隨着這區區小城鎮被覆滅。
而在城外,離着北城牆不過區區數百米紮營的宋軍營地內,仍是能清晰聽得清楚城牆上的槍聲。
苗成麾下天貴軍足足五千精銳在軍營內校場集結待發。
昏黃的火把光芒中,旗幟隱隱綽綽,被風颳得嘩嘩作響。將士們卻是紋絲不動。
接近老年的苗成親披甲,立於陣前。顎下鬍鬚及到胸口,隨風飄擺。
他原來是天罡軍都虞候,後又任天貴軍都指揮使,是十足的沙場老將。雖不及嶽鵬、蘇泉蕩那般顯眼,但作戰本領很是紮實。
“出發!”
忽然間,苗成舉槍大喝。
拍馬出營。
後頭五千精卒緊緊相隨。
火把蔓延如蛇,以極快速度接近恩城州北牆。
這自是將城頭上的守軍嚇得不輕。
光是這區區數百宋軍就已經將他們是打得屁滾尿流,現在還涌上來這麼多,他們如何招架得住?
有貪生怕死的再也顧不得去撿人頭,忙不迭悄無聲息往城牆下溜去。
城頭百姓們眼中浮現出濃濃的期望之色。
城內守卒將他們押在這城頭上,雖然沒有讓他們吃什麼苦頭,但卻也已經是讓得他們心中滿懷怨恨。
此時此刻,甚至已經有得以掙脫士卒束縛的剛烈百姓加入到對付守卒的行列中去。
大火紛飛。
槍聲連綿。
城下的大火似是要將這城外的荒草地都盡皆焚燒成灰燼,火勢已是蔓延得極廣。
而苗成率領五千大軍,就在火焰正中的官道之上衝將出來。
他們到得城下。
轟天雷震響。
城門轟然倒塌。
五千精卒火速進城。
而這個時候,城內那些守卒還並未跑到城門口來。
這卻是因爲他們在途中遭遇阻攔。
有刺客忽然在城內暗處冒頭,用冷箭射殺他們軍中的將領。箭術奇準不說,箭頭上還淬着毒。
趕往城北的守卒軍隊中,有不少因爲穿得特立獨行的寨主中箭身亡。
這自是讓得他們麾下私兵大亂。
而這也還是因爲他們軍中時刻帶着百姓,要不然,損失肯定還要更重。暗影殿供奉絕對不會介意用轟天雷招呼他們。
在城西面,大概是婁按柄覺得已經不可能將兩個城門都守住,是以倒也沒有軍卒趕往。
消失在西城區街頭的那些個暗影殿供奉不知道跑去哪裡,到現在還沒有露面。
時間在戰火中極速流逝着。
但只不多時,北城牆上戰鬥便宣告結束。
苗成五千禁軍龍精虎猛,且其中大部分都手持着神龍銃。進城以後殺長城頭,如摧枯拉朽般很快將城頭上守卒覆滅。
百姓們得以脫險,大驚之後,不免痛哭。
苗成親自在城頭上放出沖天令箭。
一記紅光直衝天際。
城外軍營沒再起轟動。
又有數千士卒向着城內極速衝來。
然後戰爭便不出意外向着城內蔓延開去。
這自然已經是掃尾階段。
城內守卒已然不能再組織起什麼防禦。光是冰霜、神雷兩軍,就將他們的膽都給嚇破了。
在府衙內的婁按柄得知城門失守以後,不敢多留,放出信鴿以後,他便帶着數十親兵走出府衙,準備離開恩城州。
這裡不是他的地盤,他自然沒打算將這裡當做自己的埋骨之地。
然而,他才率着親軍剛剛走出府衙,還未來得及上馬。從前面大街圍牆上,便忽有十餘人從牆後縱身出來。
十餘人如夜梟,黑袍滾滾,沒有大聲喊殺,只是衝向他們,殺氣卻是極爲肅然,能讓人渾身發毛。
是原本西城區那些阻攔江湖好手的暗影殿供奉們。
數道冷箭和暗器同時破空而過。
有親兵應聲而倒。
婁按柄大驚失色,忙不迭又讓親兵們簇擁着往府衙內跑去。
他顯然並沒有想到,大宋禁軍中竟會有殺手這麼快就混進城池,到得府衙。
殊不知,這些供奉們已經在這裡等候他多時了。
暗殺,就講究出其不意。
屠戮起。
暗影殿供奉們最差也是下元境高手,對付這些尋常親兵自是綽綽有餘。手起刀落,例無虛發。
婁按柄有苦難言。
他不過區區左江道節度使,其統轄地盤雖然能相當於一個小州。但他的級別,卻僅僅只能相當於是尋常城池守將而已。
這樣的他,身邊又能籠絡到什麼大高手?
趙昺手下倒是籠絡有些高手,可趙昺將主要精力都放在橫山寨,自然也不會將高手派到他的旁邊。
看着親兵們接連折損,惶惶而逃的婁按柄忽然立住了腳。
他一聲長嘆,然後忽的狂笑,“趙昺害我啊……”
或許他未必想反,只是人在船上,沒得選擇。他不上趙昺的船,便連現在都活不到。
話音落下,婁按柄額頭中箭倒地,餘音噶然而止。
可謂算得上是趙昺軍中左臂右膀的左江道節度使就此陣亡。
十餘暗影殿供奉面無表情,並未多留,很快又消弭在黑暗中。
這場恩城之戰,直延續到天明時分。
城內再也見不到有守卒頑抗。
其後,苗成集結大軍打掃戰場,記錄軍功,帶着天威軍在恩城州內休整。天貴軍繼續南行,進發更南邊的思恩城。
這日未到午時時分,天貴軍到思恩成外。思恩城眼見這戰事將其。
不過邕州兵卒本就有限,恩城州匯聚八千軍卒已是殊爲不易。這思恩成內,僅僅只有將近兩千士卒而已。
這等陣勢,自是遠遠不及此時邕州境內另一個地方的戰事那般引人注目。
張珏、趙洞庭等人終於率着大軍趕到橫山寨外了。
從籠武出城,經過奉議,然後到得橫山寨,不過是短短半日路程。
眼前終於不再是破敗景象。
作爲邕州右江道主府,又是廣王王府所在的橫山寨,其氣象雖不及重慶府那般宏偉,但也絕非什麼區區籠武、奉議等小鎮可比。且不過格局,光拿城牆來說,這些鎮子不過三米高的城牆。而橫山寨城牆,卻是高聳達到六米。
這中間差距看似不大,但到得城外,給人的感覺卻是截然不同。
哪怕是下元境高手,想要輕易攀上六米高的城牆也並非易事。而入三米高城池,卻能如履平地。
此時,廣王趙昺就站在城門正上頭的門樓之下,神色冰冷。
旁側,是大魔頭解立三負劍相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