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
饒是以張宏範的性子,瞧見這樣的狀況也是忍不住低罵。
自他投降於大宋以後,還沒打過這樣的仗。
瞧着衝進甬道內的那些將士們不斷倒在血泊中,他心裡真是滴血似的疼。
這些可都是他麾下的弟兄。
這樣的戰爭真的是太慘烈了。
但轉念想想,這似乎又是避不過去的事情。
以現在宋元兩國的實力對比,就算是現在大宋禁軍不和元軍苦戰,以後也總會有這樣的時候。
元朝是大宋周邊的一塊硬骨頭,始終如此。要覆滅它,必然要比覆滅大理、蜀中、吐蕃困難許多。
“上!”
沒過幾分鐘,張宏範再度對着後面大喝。
同時他自己都站起身來,端着神龍銃往甬道里面衝去,“給老子拿下這個甬道!”
不計其數的天閒軍輕騎將士們喊殺震天,跟隨着張宏範向甬道里面殺去。
城外這時沖天炮也都開火了。
空中有團團火光炸開。
城內剛剛飛出城的熱氣球在空中被炮彈擊中,爆炸開來,化爲一團團火光墜落向地面。
遍地的戰馬不安嘶鳴,四蹄不安地躁動着。好在畢竟訓練有素,這纔沒有驚慌逃竄。
張宏範率着天閒軍將士們衝殺到甬道內,這讓得槍炮聲更是密集起來。
甬道半空中轟天雷之類的來來回回飛個沒停。
火光不斷在甬道內炸起。
張宏範這回無疑是豁出去了。
他們視死如歸的氣勢也終於得以見效。這股氣勢將甬道後的元軍稍微鎮住。
其後不過短短數分鐘的時間,便有天閒軍的將士衝出甬道。
這個惡魔屠宰場他們總算是淌過來了。
只這當然並不意味着他們就能夠拿下京兆府。
哪怕衝過甬道,戰爭也仍舊慘烈。
雙方將士都能說是密密麻麻,就在城門內進行着極爲慘烈的交鋒。時刻有人中槍倒在血泊之中。
連張宏範都受了些傷。
他的右臂被碎彈片劃過,甲冑都裂開了,鮮血淋漓。
時間緩緩流逝。
因天閒軍將士們始終擋在前面浴血奮戰,將甬道後的元軍漸漸逼退些許。城外便又有了動靜。
得知到這種情況的劉諸溫下令,向京兆府發動了總攻。
全軍將士都向着京兆府城下跑去,即便是那兩個負責拱衛左右兩翼的特種團也是如此。
元軍的熱氣球在空中並未被全部炸燬,不斷在地面上扔擲轟天雷。但這,卻並沒有能抵擋住氣勢如虹的大宋禁軍。
論士氣,沒有任何哪個國家的將士能夠和大宋禁軍相比。因爲,他們心中是有信念的。
古往今來,有信念的軍隊,往往無敵。
朱海望、蒙託還有各團的那些都統們,各自率着麾下的將士殺到城下。有的直接涌進甬道,還有的則是向城頭元軍射擊。
這樣場面的戰爭,即便是放在趙洞庭上輩子生活的後世,也絕對算是頗爲浩蕩的場面了。
雖然雙方軍卒各不過十萬,但他們爭奪的地盤也僅僅只是這個京兆府而已。
這麼多人的匯聚在這城頭沿線,說是摩肩擦踵並不爲過。
邴文軒看着大宋禁軍殺到城內,在城頭不斷暴喝:“擋住他們!擋住他們!”
城頭城下都是無數都將士在奔走着。
京兆府這夜註定難安。
不斷有爆炸聲自城內傳來,有火光蔓延。不知道多少百姓在自家屋裡簌簌發抖。
……
趙洞庭在深夜時分回到了長沙城內。
作爲大宋的皇城,即便是夜裡也頗爲熱鬧。沿着潙水的幾條街道更是常年熱鬧,夜夜燈火輝煌。
長沙城也從來沒有什麼宵禁的習慣。
這出自於皇城內禁軍、飛龍軍以及飛天軍還有武鼎堂的極度自信。
不管是龍是虎,到這長沙城內來,便是是虎你得趴着,是龍你也得臥着。
哪怕是極境強者,若是敢單槍匹馬來闖這長沙皇宮,能不能活着出去也是個未知數。
隨着齊武烈等紫荊山莊的高手的到來,現在長沙城內的僞極境高手已經有兩位,真武境高手更是如雲。
雖然當初趙洞庭是匯聚大宋境內幾乎全部高手,且是以跌境作爲代價才創下斬殺極境的壯舉。但再算上長沙城內的大宋禁軍,未必就不能夠和極境硬碰硬。甚至再創下斬殺極境的壯舉。
飛龍軍、飛天軍作爲大宋國內僅有的兩個特種軍,飛龍軍將士更是號稱特種兵中的特種兵,可不是鬧着玩的。
趙洞庭帶着飛龍輕騎進城,自是無人敢攔。
長沙城內這條主大街上倒是不甚熱鬧,這個時候街邊的店鋪已經悉數關門了。
長沙的夜生活多數都匯聚在潙水兩側的那幾條街上。
咚咚咚的馬蹄聲驚亂寧靜的夜色。
趙洞庭帶着白玉蟾、萱雪,和那百個飛龍輕騎自街道上疾馳而過,整齊的隊列上空凝聚着肅然的殺氣。
只有飛龍軍將士們纔有這樣的氣勢。
有打更的更夫連忙讓到道路旁邊去,看着這支飛龍輕騎,還有在前面馳騁的趙洞庭,直接懵了。
等騎兵隊伍過去許遠,他才猛地回過神來跪倒在地,“草民叩見皇上!”
再起身,還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我瞧見皇上了?我瞧見皇上了?”
他臉上滿是驚喜自豪之色。
單就這事,怕就足夠他吹噓大半輩子。
而趙洞庭自是不知道這些的,他回到皇宮以後,直接往寢宮裡去。
衆女果然都還沒有睡覺,在院子裡等他。
樂嬋、樂舞、圖蘭朵、穎兒、韻景、李秀淑、嶽玥、朱青瓷、朱青蚨、美清子……
趙洞庭這後宮如今是越來越大了。
趙洞庭纔剛剛出現在寢宮院落門口,衆女便都站起了身來。
樂嬋匆匆走到趙洞庭面前,帶着些微的責備語氣道:“你匆匆出宮去哪了,怎麼到這個時候纔回來!”
趙洞庭在得到萱雪的稟報以後就率軍出宮前往衡州去,徐匯元的事情,宮內幾乎再無人知道。
哪怕直到此時,怕是連陸秀夫等人也都還不知情。
趙洞庭帶着些微歉然道:“收到軍情處的線報,衡州有財務廳小吏從朝廷撥下去的賑災銀中中飽私囊,一時間氣不過,就帶着趙大他們直接過去了。”
樂嬋聞言微怔,然後有些不可置信道:“還有這樣的事?”
其餘衆女神色各異,有的若有所思,有的義憤填膺。
這樣的事情在她們看來當然荒唐。
賑災銀那是拿去救命的,真沒想過還會有官吏在這樣的錢上動手腳,當真是喪心病狂了。
趙洞庭想起這事都還有些餘怒,道:“我剛聽說的時候也覺得荒唐,但這是事實,連那人現在都已經被我斬了。”
“斬得好!”
樂嬋道:“這樣的人,就算碎屍萬段都不爲過。”
這刻的她臉上滿是清冷之色。
趙洞庭看着怔怔出神。
彷彿間,他好似再回到硇洲島的時候。那時候樂嬋帶着樂舞刺殺他,眸子裡好像也是這樣清冷的目光。
當初也正是因爲這種目光,讓得他一下將樂嬋記在了心裡。
那時候看到這雙眸子的他,有種心臟突然被愛神之箭給射中的感覺。
現在時隔多年,這種感覺竟是再度浮現出來。
“啊!”
在樂嬋的驚呼聲中,趙洞庭直接將她攔腰抱起,向着臥室裡急竄而去。
後面,樂舞、嶽玥、韻景、穎兒等女都是懵了。
“砰!”
趙洞庭抱着樂嬋進屋,房門被關上。
樂舞丫頭瞧了瞧嶽玥等人,吶吶道:“幾位姐姐,皇上他這是怎麼了……”
韻景等女卻是哭笑不得,個個都答不上話來。
誰能想得到趙洞庭剛剛還和樂嬋說得好好的,轉眼間就會起那樣的心思。
不過她們倒也漸漸都習慣了。
如今都算是老夫老妻,也就沒有那麼多的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