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戴美兒留在白水保安這個男人窩裡,萊姆畢竟不大放心。劉鬍子色膽比賊膽大,嘎西木這些剛收編來的劫匪“政治思想工作”還剛開始,匪氣還沒完全消除。戴美兒萬一有點閃失,萊姆可就罪不容恕了。他捎上戴美兒,駕車往綠區疾駛。
一路上,時不時看見美軍巡邏車大開着車燈往返巡邏。
大使女兒失蹤顯然令美軍總部緊張萬分。
半小時後,悍馬進了綠區。戴美兒下車,自回“中國老戴”家中去了,萊姆把車停在美軍總部外邊,有警衛在門口等候,領着他進了一間會議室。
會議室燈火通明。
大使的女兒被綁架,這可是大案。美軍總部最高司令官鮑爾上將親自趕過來坐鎮,坐在他兩旁的有駐伊大使奧爾頓、報司令官傑克遜、第四機步師師長布魯克、使館警衛隊長伯特侖、伊拉克臨時政府內政部長優努斯、巴格達警察局長阿扎木,以及伊拉克臨時管理當局幾名官員共九人。一個個緊鎖眉頭、束手無策的神。
最近的戰績使萊姆成了明星,一進去,鮑爾將軍就先打了個招呼,指着傑克遜旁的位置讓他坐下,說:“奧爾頓先生的女兒生死不明,兩名警衛遇難,可能是針對美軍的一次有預謀恐怖行動,但這種案件不是軍事戰爭,我們摸不準敵人在哪,使不上力。目前,巴格達治安極差,警察局成立不久,發揮不了太大作用,希望萊姆准將能夠有些辦法。”
伊拉克那些官員向萊姆投來了討好的苦笑,萊姆斜了一眼,知道他們坐在這裡是因爲職責所在,但都是陪太子讀書的角色,不可能指望他們破案。
奧爾頓坐立不安,向萊姆遞過來焦慮的目光。
傑克遜低頭湊在萊姆耳邊悄悄說:“艾倫下午失去聯繫後,奧爾頓沒有及時向我們通報,而是僱請黑水公司查找,但黑水那邊沒有反聵過來消息。”
這正常,萊姆知道奧爾頓與黑水公司有較深的關係,點起一支菸問:“奧爾頓大使,艾倫是什麼時候出去的?”
“下午四點鐘,說是去會花園酒店會朋友。大概五點鐘的時候,來過電話,但只響了一聲,我還來不及接,就沒聲音了。再打回去,電話就關機。此後,就再沒有了她的消息。起初,我以爲有兩個警衛跟着出去,不會有什麼事,以爲他們就在酒店玩鬧一會就會回來,哪知道……”奧爾頓傷心得說不下去了。
“艾倫有可能與敵人突然遭遇,正想告訴你時,就被敵人制伏了。”
“可她邊還有警衛,那兩個警衛難道是蠢豬?”奧爾頓憤怒了。
“突發況千變萬化,很難預測”萊姆寬慰說,問,“警衛是你派給艾倫的,還是她自己約出去的?”
奧爾頓老臉有些掛不住,說:“是她自己約出去的。”
萊姆皺起了眉頭,這些天,他獲知艾倫一些動靜,這個洋妞得厲害,不僅與他有染,而且糾纏上使館警衛隊裡好幾個士兵。這回大概是叫了兩名警衛跑去花園酒店,開房打“雙飛”了。那些士兵本來就是飢渴動物,見有美女相邀,豈不雄糾糾氣昂昂地跟了去?
使館警衛隊長伯特侖說:“講過多次,嚴士兵三兩個私自外出,偏偏有找死的傢伙。”
萊姆又問:“兩名警衛是怎麼死的?在哪發現的?”
第四機步師師長布魯克說:“屍體是我的巡邏隊發現的,都是給抹了脖子,丟棄在通往馬亞村旁的城郊公路邊。目前,我們增派了六支巡邏隊,加強了這地區巡邏。”
“馬亞村?”傑克遜拔出嘴裡的雪茄煙,說,“今天傍晚,我們在馬亞村打掉了恐怖分子一個巢,萊姆抓獲的兩名俘虜還押在報基地。這會不會是敵人的一次報復行動?”
“有這個可能。”萊姆點點頭,“但是,還存在另外一種況。如果說這是一次純報復行動,敵人殺死兩名警衛,照理會把艾倫一起殺害了。我們沒有發現艾倫遇難,至少說明一點,艾倫還活着,暫時不會有危險。他們沒有殺害艾倫,一定認爲艾倫有所用處。”
傑克遜不解:“他們抓走艾倫要幹什麼呢?”
“兩種可能。一是突發的綁票,利用人質勒索錢財;二是恐怖分子有預謀的綁架,他們或許清楚艾倫份,企圖從艾倫嘴裡得到綠區地形佈防圖,對綠區發起恐怖襲擊。如果是第一種可能,就比較好解決。敵人不會謀害艾倫,不過是想獲得金錢利益,找幾位有名望的宗教領袖,從中斡旋,有可能把艾倫解救出來。如果是第二種可能,問題就很嚴重,恐怖分子獲得報後,很有可能殺害艾倫。自艾倫失蹤後,敵人沒有傳遞任何消息,因此,第二種可能較大。”
奧爾頓急了:“我們該怎麼辦呢?”
“一是要加強馬亞村一帶的巡邏和排查,進行嚴密佈防;二是對綠區防衛進行調整,加強暗哨和巡邏人員,在重要地段增設狙擊手,發現可疑人員和車輛,堅決進行打擊。明天一早,我再安排十幾名本地報人員,對綠區至花園酒店這條路線進行探查,尋訪這麼幾條線索:艾倫在什麼地方遭遇敵人?綁架艾倫的究竟是些什麼人?敵人如何獲知艾倫的行蹤?”
……
會議開到深夜快三點鐘,萊姆回到寓所,依如往常,檢查了一下門鎖,沒有什麼異常,用手機亮屏照一下,頭髮絲仍然留在鑰匙孔內。不過,他感覺那根頭髮似乎長了一兩個釐米,這不是自己的頭髮。他把鑰匙插入鎖孔,扭開,閃到門一側。房門是厚重的防盜防彈門,他反手按在房門上,輕輕地推開。有輕微的門鉸鏈滑轉的聲音,對開房門緩緩張開一半,宛若一隻怪獸洞開了黑黝黝的大嘴。
沒有任何動靜。
他掏出手槍,鬼魅般閃進去,挪到門後,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水味,用力吸了吸。他對香水比較敏感,從不用香水,只能分辨香水與香皂的氣味,沒有分辨香水優劣和品牌的本事,但他肯定一點,這股香水味絕對是外來的。誰帶進來的?艾倫難道回來了,又想給他來個意外?如果還是這個妞,這次絕對不能輕饒了,至少要打腫她的股。
他沒有開燈,警覺地站住了。
他感覺到黑暗中有一個人,這是個極其兇惡、伺機而動的敵人。這一瞬間,他倏然明白艾倫爲什麼遭遇綁架。是伊瑪尼!一定是這個女魔頭!他火焚了她的父親,於她有殺父之仇,今天,又搗毀了隱蔽在馬亞村的巢,她也差點葬在美軍的導彈爆炸中。這可能使她按捺不住了。案件起因可能是這樣:伊瑪尼處心積慮要對他進行報復,多方面偵查掌握了他的一些況,瞭解到艾倫與他關係有些關係,於是實施了綁架。艾倫是因他而被綁架,不過,他也因爲艾倫而置於危境中。現在看來,伊瑪尼已經得呈,從艾倫嘴裡拿到了他住宅的具體位置和佈局。於是,埋伏在他房內,伺機發起突然襲擊。
他不得不佩服這個女魔頭,綠區防守如此嚴密,她仍有本事潛入進來。
他一動不動,眼睛如同夜間的獵豹,掃視着四周的黑暗。
他感覺到屏息靜氣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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