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傍晚時分,莫問突然要莫離殤去大廳一起吃飯。
到了飯廳之後,莫離殤見莫問,杜詩詩還有莫言兒都已然坐在那裡,那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樣子,一下刺痛了她的眼睛。
冷意漫延到了全身
她慢慢地走了上去彷彿仙子臨凡,透着一股子的清冷。
象是感覺到了莫離殤身上淡淡流轉的殺意,莫問犀利的眸光看向了她,待看到眼前乖巧溫順的莫離殤時,他眉輕輕一皺。
“父親”莫離殤走到了莫問身前,盈盈一拜,舉手投足之間流露出渾然天成的大氣與雍榮。
莫問眼中暗芒一閃,似乎一種念頭如流星般的閃過。
他淡淡地點了點頭道“嗯,坐吧。”
“父親,不知道爲何未見母親?”
“你母親身體不適,說是不來了。”提到秦飛燕,莫問的眼中露出了些許的擔憂,讓莫離殤一陣惡寒,心中悲哀不已,這就是她的父親,卻一心一意要將她賣個好價錢,這就是她孃親的良人,卻時時刻刻在演戲。
“母親身體不適,女兒還是先去看看爲好。”說完莫離殤就欲離座。
“不用了,你母親是老毛病了,我已着人請宮裡林太醫來了,你等吃完飯了再去也不遲。”
“如此多謝爹爹了。”莫離殤聽了立刻作出感激狀。
“傻孩子,你母親是我傾心相愛之人,她的身體好壞我自然着急”莫問聽了微微一笑,狀似親暱的責罵道
心中一冷,沒想到第一次看到父愛的表情竟然是這種情況下,莫離殤的脣間不禁泛起了譏嘲的笑,看來莫問定是找到了買主,所以要讓她心甘情願的將自己賣了。
嘿嘿,父親,你以爲我還是前世那個莫言殤麼?還會任由你捏扁挫圓麼?你戎馬一生,得意一生,美名一生,可是這一次你卻要失望一生了。
“母親雖然身體不好,可是有道是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能得父親這般愛憐,卻是母親的福份,這天下的女子哪個不是羨慕萬分?。”聽到莫問的話,莫離殤亦十分巧妙地拍着他的馬屁。
果然莫問聽了大喜不已,眉宇間的肅殺之意也散了開去,要知道他最得意之處莫過於明目張膽玩弄秦飛燕於股掌之間,卻蒙弊了世人還美名遠揚。
“不過……”莫離殤突然話峰一轉,讓莫問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不過什麼?”他臉沉了沉。
“不過,爲何二姨娘卻坐在了母親的位置之上,這知道的人會說父親您胸懷天下不拘小節,不知道的卻要認爲二姨娘恃寵而驕,這要是哪個不開眼的奴才傳了出去,到時街頭巷尾的市井小民妄加猜測,倒會以爲父親您是沽名釣譽,這不是給父親您一生的清譽上抹上了一筆不光彩的墨跡麼?”
莫離殤聲音清越,不徐不慢,卻字字如鋒,一下說得莫問臉色沉重起來。
他扭頭見杜詩詩端端正正的坐在主母的位置上,平時倒並未覺得,可是今天卻被莫離殤這麼一說,他卻覺得有幾分道理。
遂臉色一沉道:“二姨娘你逾矩了。”
“老爺…。”杜詩詩聽到莫離殤這麼說時就恨不得把莫離殤刺個千瘡百孔,可是她仗着莫問對她的愛,依然一動不動,沒想到莫問竟然沒有幫她,這讓她一下受不了,立刻眼圈一紅,梨花帶雨般哀怨地看向了莫問。
“詩兒…。”莫問神色微動,這個女人可是他愛憐萬分的,爲了他情願屈曲爲妾,而且還擔了個未婚先孕的名聲,入門後更是在仕途上幫助甚大。
“詩兒你坐自己的位置上去吧。”他雖然下着命令,聲音卻柔軟不已
“老爺,今天正好姐姐不在,詩兒想老爺日日爲朝廷之事嘔心瀝血,心疼老爺,纔想着近照顧老爺,沒想到…。沒想到…。”杜詩詩見莫問如此,亦只能配合的地站了起來,一面說着還從懷中拿出一方繡帕抹起了眼睛。
“如此倒是你有心了,不過禮不可費,下次切勿再犯了。”莫問本不忍心爲了這種小事責罰她,剛纔也是爲了做給莫離殤看了,只是爲了堵住悠悠衆口而已,如今見杜詩詩如此一說,立刻就將此事三言兩語錯了開去
冷冷地看着兩個做戲的人,莫離殤並不堅持,因爲真正的殺手鐗在後面呢!
看到杜詩詩坐到了小妾的位置上後,才又淡淡開口道。:“二姨娘對父親有這份心,我母親亦是十分感激,可是二姨娘,你可知道妾就是妾,說到哪裡都是妾的身份。這正妻的衣服卻不是妾能穿得上的,也不是說妾穿了就是正妻的。這本來一件衣服要是在府裡穿倒也不是什麼大錯,可是你穿了出去,見世人,卻是大錯特錯了,這天下皆知父親正妻是我母親,你穿着正妻的衣服招搖於市,不是狠狠地打了父親的臉面麼?怪不得我一路走來,竟然聽說父親寵妾滅妻,是個十足十的僞君子,我心中差點對父親產生誤解,直到府卻發現父親對母親情深意重,正自不解中,看到了二姨娘才明白,原來是禍起蕭牆中。”
莫離殤這番言語可謂重拳出擊,一下擊痛了莫問的心,他大驚失色道:“離兒你在路上竟然聽到這番言語麼?”
“正是,爹爹,本來女兒不願將此事告於父親,免得給父親添堵,可是二姨娘如此不顧身份,到處招搖,卻是對您十十分不利,而且如今三皇奪嫡,正是敏感時期,如果這些風言風語傳到了皇上的耳中,怕是皇上會藉機削了您的兵力,到時對父親卻是萬分不利的。”
“你簡直胡說八道,分明是藉機發揮,我只不過穿錯了件衣服,怎麼會影響老爺的前途?”杜詩詩聽了立刻臉上現出猙獰之色,這正妻的位置她沒坐上,可是這衣服她是一定不會不穿的,只有穿上了這衣服她才感覺到她是將軍府裡真正的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