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兒,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淑怡宮裡淑妃氣急敗壞地怒吼道。。
“母妃,兒臣是被人陷害的。”佟夜冥眼波一閃,他當然不會說是莫離殤給他餵了春藥,潛意識裡他不想把莫離殤暴露給任何人,就連母妃亦是。
“誰?”
“兒臣不知道。”
“難道是清王?”淑妃眼中鋒芒畢露,充滿肅殺之意,她在佟帛雲面前雖然只說是西秦的人,但其實她更懷疑是佟夜寒,不過以她的聰明是絕不會在佟帛雲面前說出這個名字的,因爲她這麼說反而會招來佟帛雲的反感,甚至會認爲她是有意打壓佟夜寒而擡舉自己的兒子。
可是誰都知道這莫言兒是佟夜冥的庶妃,這清王竟然與佟夜冥同時對這個女人做下這種事,那不是狠狠地打了冥兒的臉麼?要是傳了出去,說冥兒連個女人都與別人共用,那麼冥兒的聲譽就一落千丈,試用這樣的人何德何能能做太子,這樣的人又怎麼能在未來成爲了一國明君,這定下毒計的人真是居心叵測!
“不應該。”佟夜冥搖了搖頭,他不想誤導母妃,讓母妃採取不必要的行動,他要的是一擊而中,一舉殲滅而不是小打小鬧。
“不是的話,那是誰?”
“母妃,這事你不用管了,兒臣自有道理,您相信兒臣。”
“相信你?本宮是看你豬油蒙了心,連莫言兒那種**之人都捨不得殺,當時只要把所有的過錯推於她的身上,說她用淫藥誘惑於你與清王,這事就圓滿解決了,偏偏你要留着她,不知道你到底是動的是什麼腦筋!”想到這裡淑妃就生氣之極,真不明白佟夜冥是怎麼了。
“母妃,您以爲兒臣不想殺了她麼?”佟夜冥聽到莫言兒的名字,一種羞辱,滿腔憤怒溢於言表,他冷寒道:“可是殺了她亦未必能堵住悠悠衆口,而且還會得罪了莫將軍,現在莫將軍兵權在握,如果能得到他的支持,那麼就算父皇不傳位於兒臣,兒臣依然有信心與寒皇弟鬥上一鬥。”
“你是說……”淑妃的眼神陡然一亮,漂亮的鳳眼眯起了狠毒之色。
“是的,母妃,今天之事要換作旁人,這莫言兒早就被五馬分屍了,可是母妃保全了她的性命,到時莫問能不感激母妃麼?只要得到了莫問的支持,將來兒臣上位了,這個賤人還不是兒臣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留她一條賤命,換兒臣的錦繡前程,這筆帳合適!”
“呵呵,不愧爲本宮的兒子,說得好!”淑妃聽到這裡轉怒爲喜。
突然皺眉道:“可是既然這莫言兒當着這麼多的人出了這種醜事,肯定是當不了你的庶妃了,你不娶她爲庶妃,莫問還能盡心幫你麼?”
“娶!當然娶!”佟夜冥咬牙切齒的低吼,眼中射出血色的殺意,試問誰會願意娶一個人皆可夫的女人?尤其這個男人還可以是將來的一國之君!這天大地大想來沒有哪個男人有此等的肚量吧!
“不行!”淑妃想也不想的手用力拍在了桌上,震得茶杯叮鐺直響,她怒道:“你要娶了這個女人你的顏面何在?你將如何再與清王去爭?”
“母妃放心,不過是納個妾而已,而且是從小門擡進去的,現在兒臣還能收了莫言兒,估計莫問該做夢都笑醒了。”
“那也不行!你是什麼身份?你是皇家最優秀的皇子,未來的太子,將來的皇上,別說是妾了,就算是個通房,是個暖牀的也得是個身體清白的,哪有這種女人的份?”
“可是母妃,現在還有兒臣選擇的權利麼?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不過是個女人,放在府裡又不差她一口飯吃,可是卻是牽制莫問的好棋子。”
“說到牽制莫問,他不是還有一個嫡女麼?本宮看那女子風華無限,而且端莊穩重,更是聰明可人,朝堂之上鋒芒畢露,那安邦定國之計讓爾等鬚眉亦有所不及,加上她還是武林盟主的嫡外孫女,你如果能娶了她爲正妃,這在朝在野兩種勢力均能爲你所用,本宮估計你父皇更有信心將太子之位傳給你了,不如你……。”
佟夜冥聽了一陣心煩,他能不知道此中的利弊麼,不說別的,就算莫離殤身後沒有這些勢力他都想娶想的發瘋,於是他悶悶道:“母妃,你又不是沒看到,莫離殤可是讓父皇下了聖旨,將來婚嫁自由!”
“那有什麼的?過幾日本宮請她來宮裡,到時下些宮中的秘藥,你們生米做成了熟飯,還怕她不願意麼?”淑妃不以爲意地笑了笑,鳳眼中忽閃了得意。
“母妃,你千萬不要這麼做,這樣非但得不到她,還會惹怒了她,她不是那麼容易就範的人!”佟夜冥聽了心頭一跳,急忙制止道。
淑女見佟夜冥反應如此強烈,立刻對莫離殤有了極大的反感,怒道:“怎麼?以你這樣的身份地位,人品相貌還怕辱沒了她不成?”
“不是的,母妃。”佟夜冥連忙搖了搖頭道:“現在西秦的太子亦對她有着非份之想,如果我們這麼做了,惹怒了西秦的太子,那對於我大昭國將是非常不利的。”
他找出了各種理由只爲了制止母妃這麼做,因爲他知道如果惹怒了莫離殤後果非常嚴重,他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他不想母妃有一點的意外,而另一方面他亦是不願意將真實的她暴露給母妃,否則以母妃的狠勁定會二話不說就派殺手去殺了她一解心頭之恨了,無論哪種情況都不是他所樂意的。
淑妃聽了沉吟了一會道:“你想得倒也周到,等哪天請她到本宮這裡坐坐,待母妃探探她的口風也罷。”“好的,母妃。”
見淑妃不再糾結於莫離殤的事,佟夜冥暗中鬆了口氣,隨後又不放心道:“母妃,父皇對今日之事……”
“這你倒不用擔心,你父皇只以爲是西秦的人搞的鬼,對你與清王二人倒並不震怒,等一會母妃去好好開解你父皇一番,相信這事沒有什麼太大的後遺症。唉,不過倒是委曲你了,想到你堂堂皇子竟然要委曲求全納一個不貞的女人入房,母妃我真是越想越氣。”
“兒臣不孝,讓母妃憂心了。”佟夜冥慚愧地低下了頭。
“傻孩子,說什麼憂心不憂心的,母妃這輩子沒有別的依靠,就只有你了,只要看着你能榮登大寶,母妃就是立刻死了都能閉眼了。”
此時的淑妃臉上洋溢的全是聖潔的母愛,完全沒了剛纔的算計與狠戾,她伸出了潔白的纖手,愛憐地撫着佟夜冥的發,感慨萬千。
佟夜冥單膝跪地,將頭擱在淑妃的膝上,低喃道:“母妃莫要如此說話,兒臣還要母妃你長命百歲,讓兒臣好好孝敬於你。”
“呵呵,你有這份心母妃就心滿意足了……。”淑妃笑,笑容中有些悲涼,美麗的鳳眼望向了遠方。
“母妃,您說爲何父皇明明最是疼愛於兒臣,又是十分寵愛於您,兒臣自認爲文才武略均與清王不分上下,而父皇卻在立嗣方面搖擺不定呢?”
淑妃的手僵了僵,她強笑道:“皇兒,如果說皇位與母妃,你只能選其一,你會選哪樣?”
“兒臣當然是兩樣全選。”佟夜冥想也不想的回答,但卻不明白淑妃爲何會這麼問。
“傻孩子這天下之事哪有都稱心如意的?”雖然說佟夜冥並未把她放在權力之前,但也亦是心滿意足了,這皇家子孫多是寡情,要換作別人,估計肯定是選權力還放棄母親了,想到這裡,她手再次撫着佟夜冥的發,憐愛萬分,不知道爲什麼最近總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盈繞心頭。
“兒臣卻偏要逆天而行,要十全十美。”佟夜冥堅定道。
“願我兒心想事成。”淑妃聽了笑了起來,隨即扶起了他道:“你先回府吧,母妃燉了些燕窩想來該好了,還得給你父皇送去。”
“是,兒臣告辭。”佟夜冥知道定是母妃要去父皇那探口風,遂十分利索地告辭了。
皇家狩獵場位於京城之西,那處屬深山老林,山嶺連綿不斷,山峰層巒疊嶂,山環交錯,溝谷縱橫,山高林密,向來是虎豹出沒之所。
不過大昭是以馬上得天下,所以自來就沿襲了比較硬朗的個性,所有的皇家子弟都會騎射之術,都會狩獵功夫,甚至歷代以來都以此暗中較勁,以期得到皇上的賞識。
因着是皇家狩獵,所以出動了數千的兵丁,已然將危險排除在外了,所以相對來說,只要不走進腹地是極爲安全的。
明晃晃的旌旗迎風招展,五米高的高臺之上佟帛雲雖然年弱體邁,卻在一身戎裝下顯得老驥伏櫪志在千里,彷彿昨日的事對他沒有絲毫的影響。
佟夜寒與佟夜冥亦是穿着黃家狩獵裝站於臺下,他們一個穿黑色鑲暗金一個穿紫色嵌明銀,倒是相得益彰,兩人亦是神采飛揚,沒有絲毫尷尬的樣子。
佟夜靈今天穿一身白色戎裝,顯得颯爽英姿,銀光閃閃的鎧甲襯托得他英氣逼人,少了平日裡的柔弱與陰鷙,他笑盈盈地走到了佟夜冥與佟夜寒身邊,上下打量了一番後,纔不懷好意道:“今日裡兩位皇兄看着比往昔倒是更英挺了,看來昨日是盡了興了。”
佟夜寒聽了眉輕挑,意味深長道:“過獎了,靈皇弟亦是今非昔比。”
“本王怎麼敢與兩位皇兄相比?寒皇兄可以不顧禮儀,強佔兄妾,這等行爲,本王自是學不來,尤其是冥皇兄,連庶妃都能與人分享,這份胸襟,本王更是自嘆不如的。哈哈哈哈…。”
說完笑得得意非凡,轉身而去。
佟夜寒與佟夜冥兩人對他背影怒目而視,卻無可奈何。
“嘩啦!”佟夜冥用力將腳下一塊山石踩了個粉碎,他轉過臉對着佟夜寒恨道:“你說,昨日之事你是不是有意的?我就不信你能爲春藥所左右!你是不是想借機打擊本王?”。
“皇兄,以你的精明亦沒有逃過那春藥,本王又如何能避過?再說了那件事本王也是受害者!皇兄千萬莫要中了靈王的挑拔離間之計。”
“哼,以後離本王遠點!”佟夜冥聽了怒氣稍斂,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後,揚長而去。
佟夜寒在那裡負手而立,這時風吹墨發,飛揚如柳,他脣間含笑,笑得陰沉。
遠處滄海明珠騎一赤兔寶馬,如風般飛馳而來,那纖腰迴旋,凝脂墨眸,亦嬌亦剛,若天仙臨世讓衆多大家公子看得眼中冒光,個個垂涎三尺。
她直奔到了莫言殤面前,端坐在馬上,十分囂張且含惡意道:“莫大小姐,聽說你娘是江湖之人,你亦是從小生在江湖之中,女工針線全然不會,那這彎弓騎射之術應該不錯吧?”
莫離殤正待回答,她又搶白道:“既然這樣,今日不如咱們比比射雁之術,如何?”
看着她得意非凡且暗藏着無限毒辣的臉,莫離殤淡淡笑道:“聽說公主是西秦第一女神箭,我自嘆不如。”
“哼,難道你們大昭的女人都是孬種麼?難道你們大昭的女人就如你這般文不文武不武麼?沒想到秦飛燕枉稱江湖第一美,竟然教出你這樣畏畏縮縮不敢迎戰的懦弱之人!”
“公主,請慎言!”莫離殤勃然大怒,雙目圓睜,瞪着滄海明珠。
“哼,有種你跟我比啊!”
“你讓我比我就比麼?”莫離殤蔑視地瞥了她一眼。
“哈哈,原來莫大小姐雖然無才無德無貌,但推諉逃避的本事倒是不小。”滄海明珠聽了莫離殤的話以爲莫離殤不敢跟她比,遂放肆地大笑。
莫離殤冷冷一笑道:“傳聞滄海公主文韜武略樣樣精通,原來傳聞就是傳聞,今天一見不過如此!”
“你說什麼?”滄海明珠戾氣頓現,揮手一馬鞭就甩了過來。
還未甩出時,鞭子被滄海明月牢牢抓住,就在肉眼可見之下,那鞭子斷成了一截一截,掉入草中,淹沒於一片青草之內。
“皇兄!你居然毀了我的鞭子!”滄海明珠看着鞭子轉眼間就廢了,大驚失色,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唯一剩下的鞭柄,喃喃道:“這是父皇給我的鞭子,是用了青海的皎龍筋讓數百工匠花了一年時間才做成的,你居然把它毀了……”
“我說過,你再敢動她,我會殺了你,今天只是斷了你的鞭,沒斷了你的腦袋,你就該偷笑了。”滄海明月冷寒的看了她一眼,慢慢地走到了莫離殤的身邊。
“你沒事吧?”他的聲音如水般的溫柔,似陽光般的溫暖,彷彿晨曦穿透薄霧,泛着琉璃般的柔和。
莫離殤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心想:我像有事的樣子麼?就算有事也是滄海明珠好不好?她的眼神就快殺人了……
“不要用這麼含情脈脈地眼神看着我,否則我會不顧衆目睽睽之下吻你。”他輕笑將脣湊到了她的耳邊,輕喃道。
她臉微微一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後纔將眼瞄向了快吃人的滄海明珠,走到滄海明珠身邊,大聲道:“既然要比就來點彩頭,否則豈不太掃興?”
“你要什麼彩頭!”滄海明珠咬牙切齒地看着莫離殤,剛纔看到滄海明月與莫離殤之間的親暱,她心痛地要死,她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莫離殤死!
死,這個字一下閃亮在她的腦海裡,瞬間她邪惡地笑了起來,陰險道:“那就立生死狀,三局定輸贏!你敢還是不敢!”
她這話卻是很惡毒的,就算是簽了生死狀,到時如果她輸了,作爲大昭是絕對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着西秦的公主在大昭國被大昭的臣女所逼死,而如果莫離殤輸了的話卻只能按着生死狀所言必死無疑。
“公主,我乃大昭的臣女,你卻是西秦的公主,你我有若雲泥之別,這生死狀我是不能與你立的。”莫離殤是什麼人,怎麼能會上了她的當呢?
“怎麼你還是怕了麼?”滄海明珠得意非凡,尤其是聽到莫離殤說雲泥之別,自覺更是高人一等,於是得意地看了眼滄海明月,意思是:皇兄你可聽到了,你所看上的人自以爲是泥不能跟本公主比。
“哈哈,莫小姐所說極是,你與我家皇妹相比確實是雲泥之別,不如由我來與莫小姐替皇妹定下這生死狀如何?我的身份當可稱得上莫小姐了吧。”
滄海明月大笑數聲,他這話分明是說滄海明珠是泥,莫離殤是雲。
“皇兄!”滄海明珠驚痛交集,淚不敢置信地往下流,這是什麼意思?這不是把她往死了逼麼?因爲如果由滄海明月替她立下生死狀的話,她輸了就必須得死了,因爲這是西秦的太子作證,大昭就不會有任何保護西秦公主不周的把柄落於西秦之手了。
“你就這麼想我死麼?”滄海明珠悲悲悽悽的看着滄海明月,不知道他的心是什麼做的!她可是他的皇妹啊!就算不是一母所生,也是從小一起長大,怎麼會幫着外面的女人而算計她呢?她不敢相信,不相信這個滿臉春風化雨的男人能做出這麼絕情殘忍的事來。
“撲哧!”莫離殤輕笑,譏嘲道:“公主就這麼沒有信心麼?難道你認爲自己必死無疑麼?也許這是令皇兄用另一種方式表達對你的信任呢?”
滄海明珠聽了先是一愣,轉眼間破涕爲笑,看着滄海明月含情脈脈道:“皇兄,她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滄海明月笑如輕雲出岫,語似流水輕潺,他明媚如春光的眼有些嘲弄的看着滄海明珠,見她笑顏相向時,薄脣輕啓,語鋒一轉道:“……不是真的!我只是希望我愛的女人贏。”
說完他看也不看滄海明珠,走到莫離殤的身邊,柔聲道:“殤兒,我相信你一定會贏的。”
“呯”滄海明珠只覺腦中的神經一下崩斷了,眼前一黑,差點暈倒在地。
她一個踉蹌扶住了馬,目眥俱裂道:“莫離殤,我與你誓不兩立,今天有你沒我!”
說着,她對侍女大喝道:“筆墨伺候!”
她奮筆疾書,只幾下就寫下龍飛鳳舞的大字,然後從懷中取出小印狠狠地往上一蓋,扔到莫離殤面前喝道:“籤!”
“好”相對於滄海明珠的氣急敗壞,莫離殤卻是淡然如風,若閒情逸致般,亦取出小印輕輕地摁上,並十分愜意的吹了吹,調侃道:“可惜了公主這般好字,以後再也沒有機會欣賞了。”
“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滄海明珠惡狠狠地看着她,如果說眼神能殺人,莫離殤已然被射殺無數次了。
不過莫離殤並不在意,她將手中的紙遞給了滄海明月道:“太子,麻煩你印上印章,免得公主到時以此要挾我大昭,到時我若逼得公主不得不死,西秦的十萬鐵騎就會衝入大昭爲公主報仇,那麼我便成了大昭的罪人!我若放過公主,卻是讓公主成了失信於人的奸詐小人,怎麼說都是我的不對,所以莫怪我先小人後君子了。”
“呵呵,”滄海明月輕搖了搖頭,寵溺地看着莫離殤,她就是這麼一個奸滑之人,不會吃一點虧的,卻還說得比什麼都好聽!可是他偏偏就是愛極了這樣的她。
他伸出了手,只用指尖輕劃,就在指腹上出現了一個血點,就着殷紅如珠的血,他慢慢地摁了個手印在紙上,然後眉眼間帶着冷煞看向了滄海明珠,無情道:“我說過,不要惹她,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她,那麼你就承擔後果吧!”
滄海明珠聽了全身無力後退了數步,她悲愴地笑了笑,眉宇間戾氣頓現,她對着莫離殤道:“莫小姐,我們第一回合比射箭!”
“好,悉聽尊便。”莫離殤毫不示弱地回道。
滄海明珠看向了遠處,看到了幾隻大雁就要飛來,於是道:“我們就比射雁,一共三箭,看誰射得雁更多!”
說完拿起了弓,用力拉滿,一箭而出,帶着強烈的勁風,空中流轉着破空的聲音,讓在場所有的男人都不禁有些佩服,這個公主果然是有些能力的,怪不得被譽爲西秦第一女神箭。
只聽一聲哀鳴,一隻大雁落了下來。
“呯”
“呯”又是兩箭齊發,那箭如煙火般急飛沖天,這時詭異的事發生了,其中一箭在射中一隻大雁後竟然拐彎了,而且還再次射中了一隻。
“天啊!太厲害了,一箭雙雁!”這時人羣中爆出了喝彩之聲。
佟夜冥有些擔心地看着莫離殤,只聽過仙魔女會毒,武功亦好,但從沒有聽說她會射箭,這射箭與武功不是一回事,沒有聽說武功好的箭術一定好的,擔心之餘卻下了決心,如果真的莫離殤輸了,他就是不惜與西秦對敵,也不能讓滄海明珠傷了莫離殤的性命。
聽到了衆人的讚歎,滄海明珠得意洋洋地譏諷道:“怎麼樣!你可認輸?你現在認輸的話,本公主有好生之德,放你一馬,只須卸下你一條胳膊就行了。”
“公主,我的人生格言裡沒有認輸這兩個字。”莫離殤抿脣一笑,笑得風華萬千,讓她平凡的小臉現出動人的色彩,她站在那裡,雖然沒有華麗的外衣,沒有鮮豔的容貌,卻有一種讓人折服的自信,彷彿空谷幽蘭散發着幽幽清香,又似孤山高傲讓人有種高山仰止的感覺。
“公主,這第一弓,我不用箭,你看着我把這大雁射下來。”她朗朗之聲宛若清泉擊石,一下驚呆了所有的人,所有的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包括連對她深信不疑的滄海明月都置疑的挑了挑眉,不解地看着她,眼中透着詢問與擔憂。
滄海明珠先是聽了一愣,隨後放肆無比的大笑起來:“哈哈哈,這真是本公主有史以來聽到過的最可笑的笑話了!居然有人說不用箭就能射雁!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也不怕大風閃了你的舌頭麼?難道你就是用這種誇誇其談勾引得我皇兄對你癡情不已的麼?”
“你不知道只能說你是井底之蛙,目光短淺!”莫離殤毫不留情地譏諷了聲後,拿起了如詩遞上來了彎弓。
那是一張極其精緻的小弓,精緻到大家以爲是閨閣中女子的玩具,只見莫離殤毫不費力的張起了弓,卻更顯得此弓沒有什麼特殊的。
就在衆人都懷着看笑話的神情看着莫離殤時,她猛得拉滿了弓,然後陡然鬆手,只聲“鐺”地一聲巨響,其聽之大嚇了衆人一跳,彷彿破竹之聲,充斥了天空,在衆人驚疑之下,半空之中一隻大雁真的就這麼掉了下來。
掉到地上後,掙扎了數下,顫顫巍巍欲站起來。
雁!還是活的!
“天啊!真的,莫小姐真是做到了,真的是沒有箭而打下雁了!真是太神奇了!”
“我活了這麼大半輩子了,第一次看到沒有箭能射下雁的,真是神人啊!天佑我大昭啊!此乃祥瑞啊!”
“呵呵,那個西秦的什麼勞子破公主以爲自己是什麼東西,敢到大昭來撒野?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嘿嘿,這就叫馬不知臉長,牛不知角彎,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以爲她誰?以爲這是西秦麼?由着她橫着走麼?今天我們就看看西秦的公主飲血圍場吧!”
一時間衆說紛紜,滄海明珠臉上先是譏諷之色待看到莫離殤真的射下大雁時變得又驚又懼,待聽到衆人的話後,更是目露猙獰,她大吼道:“不,我不信,你作弊,怎麼可能有人沒有箭射雁的?”
“是不是作弊,你讓人看看不就知道了?”面對滄海明珠的無理取鬧,莫離殤根本不想理,她淡淡地看向滄海明月道:“太子,麻煩你看下這隻雁!”
“好。”這時立刻有人遞上了這隻雁,他仔細地看了看這隻雁,通身沒有一點的傷口,可是他亦不明白這雁怎麼就被莫離殤給射下來了呢?
“這雁沒有問題。”他點了點頭,將雁遞給了滄海明珠,道:“皇妹你看看吧,”
滄海明珠一把搶過大雁,仔仔細細裡裡外外翻了個遍,沒發現任何異樣,但她還是不甘心,再次看了遍,半天不說話。
這時傳來佟夜冥幸災樂禍的聲音:“要不把這雁的毛都拔了讓公主好好檢查一下?正好檢查過後讓御廚給做道美味雁肉?”
滄海明珠聽了羞憤不已,把這隻大雁用力扔在了地上,那大雁說也奇怪,竟然在她大力之下飛了起來,飛到她的頭頂上時,猛得拉了一坨屎,然後快速地飛向了天空,要不是她反應快躲得及時,那屎就掉她一腦袋了,可是就這樣,那屎亦是掉到了她的鞋上。
立刻有侍女跪在地上幫她擦鞋,她氣得一腳踹開了侍女,怒火沖天手指着莫離殤道:“你說,你到底是使了什麼妖法?難道你是妖女麼?”
她這話可不得不謂狠毒,要知道亂世出妖女,如果莫離殤被冠上了妖女的名聲,就意味着這個國家會出大亂子,那麼就會人人得而誅之。
“哼,公主自己見識短淺,不學無術卻來誣衊於我麼?”
“誣衊你?那你說,這雁是怎麼掉下來的?難道是被你這麼醜的相貌嚇下來的麼?”
“呵呵,公主說對了,的確是嚇下來的。”莫離殤不再理她,走到了佟帛雲的面前,行了禮後,才緩緩道:“皇上可曾聽過一個成語叫驚弓之鳥?”
“驚弓之鳥?這話倒聽着有意思。”佟帛雲亦不說聽過也不說沒聽過,其實他對滄海明珠所說的話亦是有點芥蒂的,怕莫離殤真是亂世妖女,畢竟聞所未聞不用箭射下大雁的。
而莫離殤就是知道他心中的疑慮纔會將此原因昭示衆人。
她淺淺一笑,如荷般婷立,輕道:“這隻大雁飛得雖高,但卻緩慢,說明此雁受過傷;它叫得聲音雖高卻很是悽慘,又說明它與雁羣失散很久,創傷雖好卻未痊癒,驚恐之心更是無法平息,所以這隻驚弓之鳥只要聽得弓弦之聲,就嚇得往高處飛,而隱於皮下的傷口就會破裂,痛讓它支持不住,當然就會掉下來了。”
“啊!原來如此,莫郡主真是慧質蘭心,連這般的細節都能知之甚詳,觀察如此細微,乃當世奇女子啊。”佟帛雲聽了恍然大悟,心下大喜,大昭有此女真是大幸!
可是他剛喜過,內心又泛起了憂愁,此女就是雙刃劍,如果是大昭得之是大昭之幸,如果大昭失之就是大昭之災!
這時他已然從雁的事情中想到了更深遠之事了。
而人羣中都讚歎不已,更有一些拍馬之人,直接跑到莫問身邊,大讚虎父無犬女,這讓莫問一下脫離了昨日莫言兒的陰影,又變得神氣活現起來了。
佟夜冥的眼光更加灼熱了,看着莫離殤似乎要把她熔化了。
佟夜寒則是眼芒輕閃,有種莫明的東西在迅速醞釀。
“果然甚妙,妙啊,妙不可言。”滄海明月真接無視狼狽不已的滄海明珠,擊手稱讚。
莫離殤微微一笑,隨手拿起了一隻箭,找好了角度,輕鬆地拉起了滿弓,這次竟然沒有任何聲響,那箭就飛射了出去,只聽得數聲哀鳴,那一箭穿了三隻大雁,一下子掉了下來。
這時衆人再次石化了,都呆滯着張着嘴,瞪着眼看着一箭穿心的三隻大雁,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滄海公主,你還比麼?”莫離殤拿出手中還剩下了兩支箭,狀似無聊地把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