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子軒看看貝思怡道:“說你傻你肯定不愛聽,就夏成軍那德行的人,你以爲你答應了他,他就會乖乖給你父親出醫藥費?”
貝思怡很想說他肯定會管的,但這話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夏成軍是個什麼樣的人,現在她也看出來了,十有八九米子軒說的是真的。
可不管怎麼說夏成軍也是貝思怡救父親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現在連救命稻草都沒了,貝思怡在想到父親的病是一臉悽然之色,無助的看向米子軒。
米子軒看到貝思怡這幅楚楚可憐的樣子是憐惜之心大起,想了下道:“一會我跟你去你家看看你父親在說。”
其實米子軒很想說你們一家人十有八九是被騙了,重度的肝硬化導致你父親的身體狀況很差,他是耐受不了肝臟移植這麼大的手術的,也不知道那個二百五醫生跟你們這麼說的。
在有就算你父親的身體狀況能耐受手術,肝源是那麼好找的嗎?最快捷找到肝源的辦法就是找他的直系親屬,例如他的兄弟姐妹,又例如你,可是還有配型這一關,配型不成功,還是沒辦法進行肝臟移植,在有,你父親的肝臟硬化得應該很厲害了,移植所需的肝臟可不小,就算他的直系親屬有一個跟他配型成功了,也沒辦法提供足量的肝臟。
但這些話米子軒沒說,怕貝思怡擔心。
對米子軒的醫術貝思怡還是很佩服的,但身爲護士她也知道,目前似乎救父親的辦法也只有肝臟移植了,米子軒去了也沒什麼好辦法。
想到這她長長嘆口氣,沒在說什麼,只能是先這樣,走一步看一步,不行自己在想別的辦法找錢。
貝思怡擔心父親也沒吃多少,米子軒看她沒胃口,也沒磨磨蹭蹭的吃,飛快的把一桌菜一掃而光,偷偷在盤子底下留下五百塊就帶着貝思怡走了,米子軒可不是喜歡佔小便宜的人。
倆人一到貝思怡的家米子軒稍微一看就是連連嘆氣,這家太窮了,用家徒四壁來說都不爲過,看來貝思怡家所有的錢都用來給她父親治病了。
徐麗沒想到女兒這麼快就回來了,一把拉住女兒的手哽咽道:“思怡爸媽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啊。”
母女倆是抱頭痛哭,徐麗還以爲女兒被夏成軍怎麼着了,貝思怡哭了一會就趕緊推開母親急道:“媽我爸那?”
徐麗嘆口氣伸手一指他們的臥室道:“找大夫給他打了一針鎮定劑睡着了。”徐麗可沒敢說要不是她死命的攔着,你爸就尋了短見了。
說到這徐麗纔看到站在女兒身後的米子軒,立刻詫異道:“思怡他是?”
貝思怡擦擦眼淚道:“媽這是我同事,我們醫院的米大夫,他來看看我爸。”
徐麗一聽是女兒的同事,還是大夫,趕緊道:“你看這事鬧的,也不知道你來,家裡什麼都沒準備,小夥子你坐會,我去給你倒杯水。”
米子軒笑道:“阿姨不用麻煩了,我來看看叔叔。”
徐麗是個沒什麼見識的婦人,一聽米子軒是京醫大第一附屬醫院的大夫,根本就沒想他這麼年輕技術估計不怎麼樣,是直接把他當成大醫生、大專家了,在徐麗質樸的觀念裡,只要是京醫大第一附屬醫院的大夫,那全是醫療醫療專家,趕緊就把米子軒讓了進去。
貝子安睡着了,腹部高高隆起,渾身皮膚蠟黃、蠟黃的,看到他這樣子米子軒眉頭就皺了起來,他走過去給貝子安檢查了一翻,又看了看貝子安以前的檢查結果,眉頭是皺得越發的緊了,實在是貝子安的病太棘手了,幾乎到了無藥可醫的地步,可也不是沒辦法,只是這辦法很麻煩而已。
貝思怡一看米子軒這樣子就知道他沒辦法,站在一邊偷偷的抹着眼淚。
徐麗膽顫心驚的道:“大夫怎麼樣?”
米子軒放下手裡的CT片子想了下措辭道:“阿姨,叔叔這病得手術。”
徐麗雖然不懂醫,但這些年可沒少跟丈夫去醫院,多少也懂一些,立刻就道:“肝臟移植嗎?”
米子軒搖搖頭道:“不是,切除一部分硬化嚴重的肝臟。”
這話在貝思怡這護士聽來簡直就是匪夷所思,她很清楚父親的病目前一是保守治療,二是肝臟移植,那有第三種辦法?可偏偏米子軒說的就是第三種辦法,這……這……
要不是貝思怡跟米子軒出了不短一段時間的院前,對他的醫術有一定的認識,非得說米子軒胡說八道不可。
徐麗急道:“這行嗎?”
貝思怡趕緊對母親道:“媽你照顧我爸,我問問他,您別擔心。”說完把米子軒拽到了自己的房間,剛纔她走的匆忙,換下來的衣服也沒來得及收拾,就放在牀上,其中還有她貼身的小衣物,換成以前貝思怡肯定不會讓米子軒看到這些東西,可是現在她那有這個心思?
一進來就急道:“米大夫你這辦法也太……太……”她本想說荒唐,但又怕傷了米子軒的自尊心,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意思了。
米子軒神色鄭重的道:“我想你應該知道肝臟移植非常不靠譜了,首先你爸的身體耐受不了手術,其次肝源太難找了,所以我的辦法是唯一的辦法。”
貝思怡可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普通人,好歹是護士,又在京醫大第一附屬醫院待了這麼多年,病的又是她父親,平時可沒少問朱澤民、包文傑他們,自然清楚根本就沒有重度肝硬化的患者切除硬化嚴重肝臟的治療措施。
她急道:“米子軒你別逗我了行不行?”
米子軒突然笑道:“誰逗你了,我知道我的治療方案聽起來太匪夷所思,但是這確實是唯一可行的辦法。”
貝思怡一跺腳道:“但這怎麼可能?我爸的肝臟硬化得相當嚴重,你切除了一部分,剩下的肝臟還是那樣,又少了這麼多肝臟,我爸會死的啊。”
米子軒雙眸中綻放出攝人的自信光澤,伸出雙手放在貝思怡的香肩上道:“別人這麼做,你父親會死,但是我做,他不會。”
看着米子軒雙眸中自信的光澤,貝思怡也不知道爲什麼竟然開始相信他的話了。
但是很快貝思怡就道:“可是這種手術方案根本就不存在,你怎麼說服醫院的人讓你來操刀這麼大的手術?”
米子軒想了下道:“這事你就別管了,跟你爸媽說一聲,咱們這就回醫院。”
貝思怡一聽這話立刻低下頭,小聲道;“我家沒錢。”
米子軒笑笑道:“錢我有,我出,趕緊的吧,咱們得趕緊回去,你爸的病真不能在耽誤了,一旦出現肝性腦病那可就麻煩了。”
貝思怡是真不想麻煩米子軒,更不想用他的錢,但一想到父親,只能是一跺腳答應下來,邁步就往外跑,可剛到門口的時候她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臉紅得都快滴出血來了,她羞成這樣,但還是倔強的看着米子軒道:“不管你能不能救我父親,你想……你想對我、對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顯然貝思怡是想起了剛在鐵鍋柴魚那米子軒對她說的那句你跟他睡,還不如跟我睡那。
米子軒一愣驚呼道:“什麼?”
貝思怡悽然一笑道:“我除了身體還有什麼是能報答你的嗎?”說到這她落了眼淚,轉身出去了。
米子軒苦笑道:“還真是個傻丫頭,把我當成夏成軍那人渣了嗎?其實我真的就是想幫你,並沒其他的意思。”
貝思怡去了半天才回來,跟她一塊回來的還有徐麗,但是徐麗這會看米子軒的眼神有些不對勁了,怪怪的,也不知道貝思怡跟她說了什麼,貝子安也是這樣,從家到車上這段距離,他是不停的長吁短嘆的。
米子軒載着貝思怡一家人在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到了醫院,他早給宣影打過電話,患者是貝思怡的父親,宣影不看米子軒的面子就衝貝思怡也得給他騰出一張牀位來。
米子軒則是跑前跑後的幫貝子安辦理住院手續。
病房裡徐麗看着女兒道:“他真是你男朋友?”
剛在家爲了說服父母來京醫大第一附屬醫院,貝思怡不得不撒謊說米子軒是她男朋友,知道她因爲沒錢要委身夏成軍的時候,直接趕過來攔住她說願意承擔她父母的醫藥費,這才說服徐麗跟貝子安來到醫院。
貝子安一路長吁短嘆的原因依舊是不願意女兒爲了救自己而犧牲自己的幸福。
徐麗這麼一問,貝子安趕緊道:“閨女你跟爸媽說實話,他要真是你男朋友,我就留在這治,要不是,咱們回家,爸活夠了,也拖累了你們這麼多年,不能因爲我的病害了你啊。”
貝思怡坐在那低着頭心裡委屈的要死,她到是希望米子軒是她男朋友那,可惜的是他不是,但爲了父親的病,她只能繼續撒謊道:“爸媽他真是我男朋友,叫米子軒,我們科的大夫,真的,不信你問我們護士長,我去把她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