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子軒心道:“你不說,我知道個屁。”想到這把手裡的啤酒一飲而盡。
盛夏的夜晚氣溫還有些熱,米子軒跟唐奕函並肩坐在樹下,腳下就是翠綠的草坪,天上有繁星點點,月亮則不知道躲去了那裡,風兒輕輕吹過,帶來了陣陣清涼,也打亂了唐奕函的秀髮。
唐奕函仰着頭看着漫天的繁星道:“你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嗎?”
米子軒一愣了,想了想,感覺似乎知道,又好像不知道。
唐奕函並沒等米子軒的答案,一臉微笑的看着漫天的繁星道:“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就是見到他會臉很紅、很熱,心還跳得厲害,我以前並不知道這種感覺,但是我現在知道了。”
米子軒悠悠道:“你是說亞歷克會讓你有這種感覺?見到他你就會臉紅心跳是嗎?”
唐奕函點點頭道:“對,就是這樣。”
米子軒左右看看,唐奕函腳下還有幾罐啤酒,他拿起來一貫,跟賭氣似的一飲而盡後,突然道:“那你見到我是什麼感覺?”
唐奕函伸出手跟個大姐姐似的揉着米子軒的短髮道:“看到你,我就想照顧你,我把你當成我的弟弟。”
米子軒不爽的打開唐奕函的手道:“我不想當你弟弟。”說到這他站起來有些煩躁的轉着圈,走了幾步道:“我想離開這裡。”
唐奕函擔憂道:“你什麼都記不起來,你能去那?”
米子軒聲音陡然提高几分道:“去那都行,總之我就是不想待在這該死的地方。”
唐奕函站起來拉拉米子軒的衣角道:“別賭氣了,就留在這吧,你身上連證件都沒有,出去會被警察抓的,留在這我可以照顧你。”
米子軒梗着脖子道:“我纔不用你照顧我。”
唐奕函揹着手來到米子軒面前歪着頭笑道:“你連飯都不會做,你怎麼照顧自己啊?”說到這身手拍拍米子軒的頭柔聲道:“好了,不要在生氣了,小男孩。”
唐奕函不說“小男孩”這三個字還好,一說米子軒就更生氣了,在一次打開她的手道:“我不是小男孩。”
唐奕函妥協道:“好吧,好吧,你不是小男孩,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但是你知道嗎?亞歷克就是我的王子,我想當他的公主。”
聽到這句話米子軒徹底喪氣了,失落的再次坐到樹下靠着樹看着天上的星星,目光迷離而失落,就像是一個失去心愛玩具的小男孩一般。
米子軒喃喃自語道:“我到底是從那裡來的?我想回家。”
說到這米子軒腦海中出現了一些模糊的畫面,他拼命想看清這些畫面,但卻怎麼也看不清。
唐奕函坐在米子軒身邊,微風吹拂着她的髮絲,幾縷秀髮調皮的打在米子軒的臉頰上,讓他感到很是癢。
唐奕函安慰他道:“你會想起來的,一定。”
米子軒沒有說話,坐在那發呆,一口口抿着手裡的啤酒,他雖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從那裡來的,但他卻非常想回家,一如一個在外邊受到委屈的孩子想要回到微暖的家一般。
失去記憶的米子軒不在知道該怎麼討女孩的歡心,也不知道該怎麼對付情敵,他很無助,很委屈,也很迷茫。
唐奕函從頸部摘下來一個掛墜遞給米子軒道:“這是我媽媽留給我的,現在送給你,它會保佑你早日恢復記憶的。”
米子軒身手接過這個帶有唐奕函體溫與體香的掛墜,鏈子是純銀的,上邊有個十字架,米子軒看看後沒有立刻帶上,而是從頸部摘下一個龍形的玉佩遞給唐奕函道:“這個送你。”
這玉佩是當初老乞丐送給米子軒的,他只當這東西是個信物,可過了這麼久,也沒什麼用,雖然帶在上身,但也沒太當回事了,現在又失憶了,唐奕函送了他一個掛墜,米子軒就把這東西給了唐奕函。
唐奕函看着手裡造型古樸的龍形玉佩,雖然她不懂古董,但一看這玉佩就猜到這玉佩肯定價值不菲,趕緊道:“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米子軒沒有接,看着漫天的繁星道:“給你你就拿着吧,說不定那天我就離開了,從此在不相見,這東西你就當個念想吧。”
聽到這句話唐奕函莫名感覺心裡一痛,她看着米子軒,他真的會在有一天離開自己,從此消失在茫茫人海嗎?
米子軒把唐奕函送給他的掛墜掛到脖子上陷入了沉默。
唐奕函握着龍形玉佩長長嘆口氣道:“我爸說過,這世界上沒有散的宴席,我們或許在某一天會分開吧,但我會記住你的,我發誓。”
米子軒還是不說話,依舊看着天發呆,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唐奕函輕聲道:“你就不想在跟我說點什麼了嗎?”
米子軒搖搖頭道:“我不知道該跟你說什麼,說實話我今天確實很生氣,我就是不爽你去跟亞歷克去約會,但是現在我想明白了,我又不是你什麼人,我沒權利阻止你去跟他約會,所以就這樣了,明天我也不跟你去學校了,我就待在這,只要我想起來,我就走,我不會跟你告別,就跟我們相遇一樣,突然就越到了,突然就消失了。”
唐奕函聽到米子軒這句話心裡很是不好受,身手搖搖米子軒的胳膊道:“就算你想起來,要走,但也可以跟我聯繫啊?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米子軒突然側過頭瞪着唐奕函怨氣沖天的道:“我跟你纔不是朋友。”
唐奕函苦笑道:“你的意思是做不成情侶,就做仇人!”
米子軒梗着脖子甕聲甕氣的道:“嗯!”
唐奕函笑着伸出手再次把米子軒的短髮揉亂,笑道:“你啊,還真是個孩子,你說你這麼大個個子,怎麼還這麼幼稚那?感情的事是強求不來的,你懂嗎?算了,跟你說這些你也不懂,等你越到你喜歡的姑娘時,你就會明白了!”
米子軒冷哼一聲不又不說話了,顯然他剛纔說自己想明白了,不生氣這些話都是鬼話,他是生氣唐奕函去跟亞歷克約會。
米子軒是個佔有慾很強的男人,哪怕失憶了也是如此,他看不得自己喜歡的女人去跟別的男人約會,如果沒失憶,他會有很多的辦法哄得唐奕函對他情根深種,但偏偏失憶了,連帶着他那些撩妹技巧也忘了,現在唯一沒忘的除了他的名字,就是他的醫術了。
兩世爲人的米子軒當了這麼多年的醫生,哪怕頭部受到嚴重的損傷,也不會忘記醫術。
唐奕函嘆口氣道:“好了,去睡覺吧。”
米子軒沒好氣的道:“你爸把我住那屋弄成了手術室,我睡那?”
這唐奕函纔想起來自己父親幹得事,一下爲難起來,家裡地方太小,就兩個房間,米子軒跟父親互相看不順眼,肯定是不會去他房間裡睡的,總不能讓她跟自己睡到一起吧,這也太不像話了?
想到這唐奕函道:“這樣你住我的房間,我睡沙發,行吧!”
米子軒賭氣道:“不去。”
唐奕函拉着米子軒的手把他拽起來哄道:“好了,聽話,聽話,你是不是餓了?你晚上可沒吃,飯菜我都給你留着那,我們先吃點東西好不好?”
米子軒強硬道:“我不餓。”但肚子卻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唐奕函也沒點破,拉着他往廚房走,一邊走一邊道:“我求求你了,你把飯吃了,好吧。”
唐奕函知道正賭氣的米子軒就是一頭倔驢,得順着毛摸索,不然就得撩蹄子,真是個難伺候的傢伙。
唐奕函跟哄孩子似的哄了半天,總算是讓米子軒吃飯,然後乖乖上牀睡覺了。
米子軒雖然很生氣,但現在身體正在修復階段,是很嗜睡的,所以吃飽後倒下就睡着了。
看米子軒睡得跟個小豬似的唐奕函是苦笑連連,俯下身親了下他的額頭小聲道:“晚安。”
說完唐奕函去了客廳的沙發上躺好,手裡握着米子軒給她的龍形玉佩。
米子軒沒想到的是自己失憶下把這東西給了唐奕函,不但差點害自己丟掉小命,更是害得唐奕函也差點丟掉性命。
如果米子軒知道的話,打死他也不會把這塊龍形玉佩給唐奕函,這根本就是在害她。
次日一早米子軒果然沒在纏着唐奕函要跟她去學校,百無聊賴的待在診所裡跟唐熙儒大眼瞪小眼。
上午10點多的時候迪克斯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一看到米子軒話都沒說清楚,拉着他的手就走。
唐熙儒急道:“迪克斯你帶他去那?”
迪克斯喘着粗氣道:“沒時間跟你們解釋了,米你得趕緊跟我走,出事了,出事了。”
就這樣迪克斯把一頭霧水的米子軒拽出了診所,上了車向郊區衝去,一路上米子軒是心驚肉跳的,實在是迪克斯就跟個瘋子似的在開車,要不是運氣好,早就出了車禍。
半個多小後迪克斯把米子軒帶到一個樹林裡,他雙手握着米子軒的肩膀嚴肅道:“米一會你千萬不要說話,什麼都不要說,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