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師團指揮部講抵昌平縣木重康懸着的心終 出叩,一半,自己的老上司、老朋友替自己講情,同時第五師團和自己的混成第十一旅團兵合一處,也讓他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的責任是暫時不被追究,如果不能在以後的戰事中將功補過的話,秋後算帳,自己被追究的責任將更加嚴厲。
將板垣徵四郎迎進指揮部,待隨從人員退下後,鈴木重康走到坡垣徵四郎的面前,馬靴的兩個腳後跟重重一靠,深深鞠了一個躬,感激道:“感謝圾垣君爲我說情,鈴木感激不盡。”
圾垣徵四郎擺了擺手道:“鈴木君,勝敗乃兵家常事。關鍵是經歷了失敗,要從中吸取教,不要再犯以前的錯誤
鈴木重康滿臉羞愧道:“圾垣君的教誨極是,在下是犯了輕敵的錯誤,對支那軍的戰鬥力估計不足,也沒有防範支那軍的狡猾。”
扳垣徵四郎點了點頭,走到那張原本屬於鈴木重康的座位上坐了下來。板垣可能是駐華北這些部隊中最瞭解榮譽第一師這支部隊的指揮官。他屬下的第十一旅團曾組織國技支隊在泓滬戰場上和榮一師的前身獨立二十旅交過手。
國歧支隊在華中戰場上四個月的戰事中,吃的最大的虧就是在松江和獨立二十旅的交手。
“七十二軍是支那中央軍的精銳,榮譽第一師更是精銳中的精銳。他們的戰鬥力在華中戰場上充分表現出了比我們先前所認知的支那德械師的戰鬥力還要高上一籌,而且他們的勇氣和戰鬥意志也是最頑強的。鈴木君,我們面對的是一個可怕的對手,我們要慎之又慎。”板垣徵四郎緩緩地說道。
他是日本陸軍中有名的三個中國通之一,長期從事情報工作。讓圾垣對中國軍隊的狀況十分的瞭解。但是榮一師的突然冒尖,也讓他始料不及,尤其是沈修文這位年輕的指揮官,讓他有種看不懂,看不明白的感覺。
圾垣徵四郎的這番話要是在三天前跟鈴木重康說,鈴木重康肯定不服氣,但是他親眼目睹了榮一師在龍虎臺的表現,以及親身經歷了昌平縣城被突襲的慘痛教,讓他不得不服氣。低着頭站在圾垣的面前,有些討好道:“這次扳垣君,您能親自來指揮,我想榮譽第一師即便再厲害,也避免不了被消滅的命運
不過,縱然圾垣對沈修文的榮譽喜一師非常重視,但是在他的骨子裡還是有大日本帝國皇軍百戰百勝的優越感,還是認爲自己的第五師團只要戰術得當還是能夠消滅榮譽第一師乃至整個七十二軍。
“鈴木君,你來看扳垣站起來,走到掛在牆上的那張碩大的地圖面前,道:,“目前的局勢是,東條英機將軍組成的察哈爾先遣兵團四個混成旅團的兵力正在滿洲國邊境和察哈爾北部集結,目標就是張家口。香月司令官命令我第五師團進攻南口、嘉峪關一線的同時,命令第二十師團集結於門頭溝一線,阻擊支那保定方面軍北上增援的可能。目前,支那軍第七十二軍在懷來至南口一線佈防,只要察哈爾先遣兵團在察北發動進攻。支那軍的劉汝明部以及傅作義部就無法東進增援。保定方面的守軍北上增援也勢必會遭到二十師團的阻擊。我第五師團和你部就可以集中兵力消滅盤踞在懷來至南口的七十二軍
鈴木重康一聽整個戰局的佈置,原本低落萎靡的心情一下子高漲起來,這等於是把整個七十二軍包圍在了懷來至南口一線,而且整個第五師團加上他混成第十一旅團殘部加起來不下三萬之衆,兵力和整個七十二軍持平乃至超越,再加上佔據着絕對的制空權,攻佔南口、居庸關,消滅七十二軍,一雪前恥即將變成現實。
圾坦看了一眼一臉興奮,接着道:“不過目前部隊的集結、戰略物資的重新運送,還需要時間。你部現在要保持在德勝口方向對支那軍的壓力。兩日後,兵分三路向支那軍發起總攻
想到原來運送到昌平的物資在自己的手上被支那軍銷燬一空,鈴木重康的臉一紅,接着馬上立正鞠躬道:“哈伊
日軍第五師團開始向昌平方向集結同樣也沒有瞞過中國情報機關的眼睛,消息很快傳到了七十二軍小軍長孫元良頓時在懷來縣城的軍部坐不住了,趁着日軍還沒有向南口發動大規模進攻之前,親自帶領參謀長陳素農趕到八達嶺鎮召開所屬部隊旅以上高級將領緊急會議,商量對策。
“軍座,榮一師已經在德勝口和南口頂住了混成第十一旅團的進攻,現在鬼子調集重兵,該輪到我們八十八師上了。我們的地形的有利,鬼子縱然有飛機大炮,向突破我軍的陣地,我看也沒那麼容易。”八十八師二六二旅旅長朱赤首先扯開大嗓門說道。
本來,這兩天榮一師在前面打的熱火朝天,不但頂住混成第十一旅團的進攻。而且還端了鬼子的老窩 宛平縣城,讓他在後面看的直心癢癢的。同時,朱赤這個人平時就很大度,並不因爲沈修文當年是他的部下,如今卻已經升任師長,產生羨慕嫉妒恨。反而對自己能帶出這樣的老部下感到非常自豪,處處維護自己的這位老部下。他提出讓八十八師上,也是爲了減輕榮一師的壓力。
二六四旅旅長高致嵩顯得比較謹慎,皺着眉頭道:“日軍的第五師團是近衛師團,戰鬥絲毫不遜我們在南京遭遇過的第六師團。縱然我們有地形的優勢,守住幾天還是有把握的。但是第五師團的實力是擺在那兒的,兵力甚至超出我們七十二軍,而且他們還佔有絕對的制空權,我軍的壓力着實很大。我建議我們應該立即向中央請援,派出援軍增援我們
高致嵩的老成之言,讓孫元良不住的點頭,道:“我已經向軍政部發出了請求增援的披說着,他看了看還沒有開口的流修今的七十,榮譽第一師纔是主力,孫元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對沈修文逐漸形成一種依賴。而且剛纔也只是自己的八十八師的兩個旅長在發言,榮譽第一師所屬的兩個旅長滕東林和易安華很明顯都在看着他們的師長沈修文,在沈修文沒有開口之前,他們也不敢發表自己的任何意見。
“光復,你來說說,這次我們該如何應對?”
沈修文微微皺着眉頭道:“軍座,具體的應對措施我還沒有考慮成熟。不過如果我們把希望寄託在援軍的身上,我看有些不現實,最終還是要靠我們自己
沈修文的話讓與會的所有人都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如今整個華北地區,除了遠在西安的胡宗南部小保定的衛立煌的十四集團軍之外,還有的都是雜牌軍。現在離七十二軍最近的就是張家口的劉汝明的一四三師,但是上次劉汝明甚至拒絕七十二軍經過張家口,要他增援簡直就是天方夜誘。除了劉汝明的部隊還有就是山西的閻錫山部和佞遠的傅作義,到時能不能遵從中央的命令增援,誰也說不好。能增援的就是現在駐防保定的衛立煌的第十四集團軍,但是目前平津已經被日軍佔領,十四集團軍只能通過北平西郊的周口店、門頭溝一帶山區向南口增援。即使不遭到日軍的攔截,恐怕也不是短時間內能夠到達的。
沈修文頓了頓繼續說道:“這次日軍兵力充足,對南口至居庸關一線的進攻必定會兵分三路,北線德勝口、青龍橋一線,南線鎮邊城、橫嶺一線,以及南口正面都會受到日軍的全面進攻。如果我們繼續採取常規陣地防守的話,不但會十分艱苦,而且損失勢必會極爲慘重
“我們軍的任務就是守住南口至懷來一線,爲友軍在晉陝兩省的防禦準備贏得時間。如果不採取常規陣地防守,那該怎麼守?。參謀長陳素農插口問道。
沈修文微微一笑道:,“參座,其實我們防守並不要一味追究被動的陣地防守,我們還可以化被動爲主動,主動出擊或者誘敵深入,聚而殲之也都是防守的一種手段。”
“光復,你別忘了,我們現在將來面對的是一個師團外加一個混成旅團的兵力,敵我雙方實力對比懸殊。主動出擊、誘敵深入,恐怕都不是最好的辦法,弄不好就會偷雞不成蝕把米。”陳素農一臉不服氣道。
朱赤、高致嵩等人也覺得才才沈修文說的有些不靠譜,微微皺着眉頭。不過孫元良卻擺了擺手道:,“叔龍,你別打岔了。光復,你也別再賣關子,說說你的具體想法,怎樣才能既完成阻擊任務,又能儘量保存我們的力量。”說着。孫元良深有感觸道:”經泓滬、南京二次戰役,現在我們的部隊再也經不起折騰了,一旦打殘再想練出一支百戰之師可就難了。”
孫元良的感嘆讓所有人都深以爲然地點頭不已,自四月泓滬會戰爆發到現在不過短短半年的功夫,包括八十八師在內精心打造數年的全德式裝備部隊,基本上都減員一半都不止。榮譽第一師這支新組建的部隊,更是從當初的上海保安三團、獨立二十旅到現在,換了好幾茬。
沈修文也神情一肅地說道:“軍座,陳參座,我的想法是,儘管此次日軍的來勢洶洶,而且他們實力要遠高於我們,但是他們勢必會兵分三路從北、中、南三路向我軍發起進攻。儘管我們我們佔據的地形的優勢,便於防禦。但如果一味進行被動防禦,也就是我剛纔所說的,不可避免的會有重大的傷亡。所以我考慮既然鬼子兵分三路,那我們完全可以對其中一路誘敵深入,然後集中兵力狠狠地打它一下,縱然不能全殲,那也要從它的身上咬下一塊肉來,打痛它。
不過,這樣一來,另外兩路的防守部隊就有可能非常吃緊,甚至有日軍突破的可能。所以,該針對哪一路日軍誘敵深入,另外兩路該如何防禦,這個我還沒有完全考慮成熟。該如何選擇,如何排兵佈陣,還是要等到日軍對我們發起進攻後,隨機應變
沈修文的話音剛落,只聽見陳素農突然道:“光復,你這個想法不是和當年江西匪應對我們圍剿時的防守如出一轍嘛。”
在坐的這些將領大概除了沈修文以外,所有人都參加過江西的圍剿戰。經陳素農這提醒,包括孫元良在內,所有人都恍然大悟,朱赤更是嚷開大嗓門道:“怪不得我聽着怎麼這麼耳熟,原來就是要我們學當年匪的那一套。”
沈修文暗自皺了皺眉頭,國民黨剿剿了十年,始終沒有把。。剿滅。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們對紅軍始終有種優越感。沈修文不止一次地聽到這些中央軍的嫡系將領對紅軍不屑一顧,還開口閉口稱他們爲匪。
“各位,你們怎麼也不好想想,我們現在的處境不是和當年江西的凝。差不多嗎?同樣面臨不論是兵力還是裝備都佔有巨大的優勢的敵人的進攻,而且在我看來,他們當年的處境似乎還不如我們現在。但是結果怎麼樣?我們的前四次圍剿還不都是以失敗告終嗎?”沈修文對着議論紛紛的衆人,冷笑道。
“第五次圍剿我們不是一舉剷除了他們,逼着他們逃竄到了陝北嗎?”朱赤不服氣道。不過此時陳素農、易安華和高致嵩他們卻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沈修文看着朱赤嘿嘿一笑道:“我的老團長,你怎麼也不想想,當年他們在應對我們第五次圍剿的時候,恰恰改變了戰略,摒棄了原來戰法,和我們打起了正規防禦戰。我軍集中優勢兵力,兼有飛機大炮的進攻,軍焉有不敗之理”小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