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

(高幹)重生之糜途深陷 醉酒 木魚哥

常言道:“女人心,海底針。”

藍正君覺得這話形容得真是太貼切了。

“心如針,鋒在尖,藏於茫茫深海,讓人捉摸不透。”

女人一旦心思深沉起來,你還真難搞懂她究竟是怎樣想的。

比如莫柔。

莫柔對他有好感,他不是不知道。早在莫柔第一次暗示他的時候,他便已經明確的拒絕過。他做事一向是快刀斬亂麻,從不拖泥帶水,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模棱兩可只會讓人陷入更復雜的境地。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和莫柔有所發展,因此,他拒絕得很乾脆。

只是,事情的發展方向跟他的預料卻完全相反。莫柔對她頻頻示好,時時關注,弄得人盡皆知。

如果他能接受女人,其實莫柔不失爲一個妻子的好人選。

莫家也是軍政世家,雖然影響力比不上藍家,但也算是門當戶對。更何況,莫柔還有個在總參作戰部任職的少將舅舅。只可惜,他不想委屈自己,也不想害了別人。

這次b軍區和s軍區的實戰對抗聯合軍演,總參和總政都派了人前來視察觀摩,莫柔的舅舅袁宏毅也在其中。

外甥女兒的心思當舅舅的豈能不知?袁家和莫家對於莫柔的做法也是默許了的。如果能跟藍家聯姻,他們自然是樂見其成的。只可惜,藍正君的態度實在是太堅決,絲毫不給莫柔迴旋的機會,說的話也一次比一次直接,弄得莫柔下不了臺。

這次軍演爲期二十八天,昨天才剛剛以b軍區的勝利順利落幕,慶功宴定在“雕刻時光”,校級以上的軍官都要參加。

雖說都是軍人,可到底還是有區別的。軍區與軍區之間,總參、總政與軍區之間,關係複雜,派系林立,各自爲陣,爭鬥不休,大家都只在表面上表現得一派平和,暗地裡卻是各種動作不斷。

藍正君對莫柔的斷然拒絕顯然已經得罪了袁、莫兩家,即使大家都知道這種事勉強不得,各人有各人的緣法,袁宏毅也明白事情不能全怪藍正君,他家閨女兒的性子他清楚,固執、擰巴,不撞南牆不回頭,撞了南牆也不見得就願意回頭,說白了,這一切都是莫柔自找的。可到底還是護短,心疼自家閨女兒,即便不能將藍正君暴打一頓以解心頭之氣但也要從側面給他些難受。

於是,飯桌上,總參那一派的無不上前來給藍正君敬酒。每人三兩杯,清一色的53°飛天茅臺,淡黃色的透明液體在杯中流轉,晶瑩剔透,醬香幽幽,入口柔滑,酒體醇和,可即使再好喝,那也畢竟是酒不是水,藍正君在喝了七八杯後便有些醉意了。他其實甚少喝酒,要擱平時,他若不想喝也沒人敢灌他,但今天這酒他卻不得不喝。袁宏毅的面子,他得給。不管怎樣,他的確傷害了莫柔。

總參那幫人見藍正君面頰醺紅,眼神迷離便知曉他已經醉得厲害,因此一圈人也散了開去,放過了藍正君。這裡人人是人精,都懂得適可而止,面子上過得去就行,做絕了對大家都不好。

藍正君靜靜的在座位上坐了一會兒,他確實有些醉了,但並不像表面上看去那般嚴重。十分鐘過後,藍正君覺得腦子清醒了些,便起身走了出去。

出門後,藍正君呼出一口酒氣,感覺腳下有些飄忽,藍正君微靠着牆苦笑,醉酒後的滋味兒還真不好受。

似乎有淡淡的馨香傳來,藍正君仔細的聞了聞,他現在的嗅覺不大靈敏,只隱隱覺得這香味兒有些熟悉。有些像小丫頭身上的味道。想到小丫頭,藍正君心裡止不住的思念。因爲軍演的事情,他已經一個月都沒回過家了,而且,通訊設備也被嚴格的控制了起來,根本不允許同外界聯繫。不知道小丫頭有沒有想他。藍正君將手伸進軍褲荷包裡,去掏他的手機,他現在什麼都不想做,就想聽聽小丫頭的聲音。

“小叔——”

藍正君輕蹙着眉頭有些疑惑,他剛纔好像聽到小丫頭的聲音了,難道他已經醉到產生了幻覺?

“小叔——”

這聲音離他很近,似乎就在耳邊,帶着些急切。

藍正君擡頭往傳出聲音的方向望去。一個桃粉色的嬌俏身影朝着他的方向迅速的移動過來。

因爲跑動而略顯凌亂的栗色短髮,精緻清麗的小臉兒死死的板着,眉心微微皺起,琥珀般的眸子裡盈滿擔憂。

“你怎麼喝成這個樣子?”責備的語氣,嬌嬌糯糯,雖然一點兒也不像是在發脾氣,可藍正君知道小丫頭生氣了。

伸手撫上柔軟的頭頂,順滑的觸感讓他知道原來這不是他的幻覺。“煙兒——”藍正君淺笑,眼裡似有薄煙籠罩,讓人看不清透。

藍煙越走近藍正君就越清晰地聞到他身上濃烈的酒香氣味兒。她看着藍正君暈紅着雙頰,兩眼迷濛的憨傻模樣不由得擔心,這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啊?

扶住藍正君的胳膊,藍煙仰頭看着他,“小叔,你喝醉了,我們回家好不好?”

“好——”藍正君點頭,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房門,“先進去打聲招呼——”

藍煙將跟在身旁的女服務員遣走,自己扶着藍正君往前走去,是要去跟別人說一聲,這是最基本的禮貌。

進屋後,藍煙看着裡面一水兒的軍裝男子,級別最低的都是兩槓一星。對於藍正君的中途離席,衆人都沒說什麼,很爽快的就給放行了。藍家小公主在場呢,誰好意思爲難?

“我是和哥哥一起來的。哥哥明天回部隊,今晚在這裡踐行。就是這間。”藍煙將自己爲何出現在“雕刻時光”的原因同藍正君解釋了一番,然後伸手將“千秋歲”的包間門推開。

聽到開門的聲音,藍潛回過頭朝門口望去,眼裡有着瞭然。剛纔聽那個女服務員的描述,藍潛便猜到藍煙遇上的人很可能是藍正君,沒想到還真是。對着藍煙招了招手,“煙兒,快過來,有你喜歡吃的芙蓉海蚌。”然後又對着藍正君笑了笑,“真巧,沒想到小叔也在這兒。”

藍正君也不說話,只是點了下頭。屋子裡的人全是小輩兒,都得叫藍正君一聲“叔叔”,大家均站起身跟藍正君打招呼。藍正君難得的勾了下嘴角,面容緩和了不少。

“小叔喝醉了?”藍潛走到藍正君面前,眼裡閃過戲謔,藍正君喝醉的模樣可真是難得一見啊。

“嗯。我想送小叔回家。”藍煙看着藍正君眨了下雙眼,便以爲藍正君是想要睡了,她幾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將包兒拿上,“哥哥,我和小叔就先回去了,你們接着吃吧。真不好意思,掃了大家的興致。”

“現在就走?”藍潛將藍正君上下打量了一番,“小叔酒量不錯,看樣子也沒醉得多厲害,喝杯牛奶過一會兒就會好的。”

“小叔困了。這裡怎麼睡覺?”藍煙抿了下嘴脣,將藍正君扶着往門口走去,“我走了,大家玩兒得開心點兒。”

藍潛沉着臉看着藍煙和藍正君兩人相攜而出。“等等——”出聲止住已經邁出房門口的兩人,藍潛從皮夾子裡抽出一張“雕刻時光”的消費卡遞給韓餘,“今個兒對不住各位兄弟了,我先送我妹妹回家。說好這頓我請的,卡我放韓餘這兒了,你們隨意。”

走到門口揉了揉藍煙的腦袋,“走吧,你一個女孩子,我怎麼放心。”

回到家裡後,藍煙先是到廚房給藍正君煮了杯熱牛奶,然後又打來熱水絞了帕子給將藍正君細細的擦了手和臉。最後讓藍潛幫藍正君換上了睡袍,給藍正君蓋好了被子纔將檯燈熄滅,走出了藍正君的臥室。

“如果以後我喝醉了,煙兒也會這樣照顧我嗎?”藍潛跟在藍煙身後,看着前面纖弱的背影眼神深邃。

藍煙停下腳步,回過頭瞪了藍潛一眼。“煙傷肺酒傷肝,這兩樣都不是好東西,還是少沾爲妙。”

藍潛莞爾,“煙兒這算是在關心我?”

藍煙撅着嘴沒答話,轉身往自己房間走去。

“煙兒,明早我七點就要出發,記得早些起來送我。”藍潛看着緩緩合上的白色房門,嘴角微微上翹,晚安,煙兒。

第二天一早,藍煙還是去送了藍潛。

燦爛的陽光下,筆挺矯健的軍裝男子含笑而立,風姿卓然。藍煙盯着他兩槓兩星的肩章微微愣神。聽說藍潛在e國那兒立了軍功,回來後軍銜也升了一級,他現在已經是中校了。

“煙兒,我走了。”藍潛走到藍煙面前,伸手擁抱了一下小丫頭,“有空要我會給你打電話的。不準不接。”上次那個任務他一接就是半年,不知道這一次要多久才能回來,他和小丫頭的關係好不容易纔有了些進展,他不想又退回原地。

“——好——”藍煙點點頭,不想令藍潛不高興,她明白執行任務時心態的重要性,“注意安全。”

藍潛愉悅的低笑出聲,眼神比陽光還絢爛。“我知道。我走了。”英挺的青年瀟灑的揮揮手,乾淨利落的坐上軍用越野的駕駛座,帥氣的掛檔、踩油門兒,車尾甩出一個漂亮的弧度,疾馳而去。

習慣真的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

藍潛在家的時候,藍煙只覺得他煩,走哪兒都有他的身影,等到藍潛離開後,藍煙才發現,原來她的生活裡已經處處都留下了藍潛的痕跡,他的離開也讓藍煙意識到,其實她對藍潛並不是全然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