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
“然後…然後我就偷偷溜進了蘇嫣生產的那家貴族式的私人醫院。我們事先商量好,董必平負責事先把蘇嫣他們調開,而我…就把那個女孩兒抱了出來。說實話,我當時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就是覺得這是個機會。”
“孩子被成功抱出來了?”
“是的,”夏邑喃喃地說,“好像冥冥之中有什麼力量保佑着我似的,事情出奇的順利。或者,是蘇嫣太過於信任她的枕邊人董必平了吧。孩子抱出來之後,董必平非常守信的給了我一大筆錢並且幫我註冊了一家公司。”
“孩子的撫養費呢?”連城曜皺起眉頭。
“按時打,打了大概有兩三年吧。數額都很多,其實這個我當時並不是特別在意,因爲董必平在生意上非常的照顧我。幾乎把蘇氏中我公司可以負責的部分全都交給了我。所以,我和夏凝的日子過得還是不錯的。”
“蘇嫣和他們蘇家人,沒有找孩子麼?”
“那怎麼可能,”夏邑笑起來,“新出生的嬰兒,這可是蘇家的心頭肉啊。雖然又是個女孩,可是蘇嫣也是非常渴望這個孩子出生的。不過,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啊,誰會想得到是蘇嫣的新任丈夫董必平搞的鬼呢?陸陸續續找了幾年,蘇嫣的身體越來越不好,這件事情也就這樣過去了。後來,蘇錦小姐在世的時候,好像也一直都在找這個妹妹,不過…真是可惜,兩個那麼美麗又有能力的女人,都栽在了這個董必平的手裡。”
連城曜沉默的點了點頭:“除了你作爲證人之外,還有什麼證據?”
“鑑定報告,”夏邑遞給連城曜一個牛皮紙袋,“是夏凝和蘇嫣的親子鑑定書。可以證明她的身份。”
“是董必平當時一起給你的?”連城曜皺眉審視着報告上的文字,看上去真的很有年頭的樣子。
“不,不是。不知道他們有錢人都是什麼毛病,我去偷孩子的時候,正巧看到嬰兒牀裡放着這張報告,就順手拿出來了。也算是給自己留個後路吧。沒想到,今天還真是用上了。天意啊,天意,都是造化弄人。”
“很好,”連城曜笑起來,他朝自己的手下襬了擺手,“可以把錄音筆關掉了。”
“怎麼樣,”夏邑得意的看着連城曜,“還滿意麼?”
“很滿意,”連城曜勾勾嘴角,“錄音和雪茄,都很滿意。”
“那就好那就好,”夏邑笑起來,“我們家夏凝的後半輩子就靠你了。”
“那可不敢當,”連城曜的臉色沉了下來,“還得靠她自己纔對。”
“呵呵,”夏邑會心一笑,“你就別害羞了,你和我們家夏凝什麼關係,我一早就知道了。早晚的事情嘛,不用這麼嚴肅。”
連城曜冷冷的看着夏邑:“夏總你大概誤會了,我和夏凝只是合作的關係。還有,請你轉告夏凝,一個女孩子不要在外面到處說這種話,很讓人看不起。”
夏邑碰了冷釘子,顯得有些尷尬:“那..大概是我誤會了吧。”
“那麼,我先告辭了。”連城曜起身。
“連總,我已經訂了位子,今天中午不一起吃飯嗎?”
“不必了,”連城曜冷峻的擺了擺手,“我還有些事情要做。”
連城曜像平常一樣,端着咖啡,站在辦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
一個手下站在他背後不遠的位置,微微鞠躬以示尊敬。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連城曜的聲音裡不帶一絲感情。
“已經示意錢氏裡我們的人把消息透露給錢亦儒了,不過他好像沒有什麼反應。”
連城曜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然後不屑的搖了搖頭:“看來連番的打擊已經把這個男人的銳氣都磨沒了。不過也說不好,他或許是臥薪嚐膽呢?”
聽着連城曜的自言自語,手下沒有敢搭話。
“董必平那邊怎麼樣了?”
“我們的人暫時還沒有接觸到他,錢亦儒最近似乎也沒有去找過他。”
“繼續監視着錢亦儒麼?”
“是的,先生,”手下畢恭畢敬的說,“錢亦儒的生活非常的單調。下班之後就只是按時回家去照顧他那個的了精神病的老婆,沒有其他的活動了。”
“這樣…”連城曜半閉着眼睛,“看上去胸無大志了呢…那麼就只有…你先下去吧。”
“是,總裁。”
連城曜想到了季莫,她應該是把這個消息透露給董必平的最合適的人選了吧。
季莫說過,可以一同對付董必平的,不是麼?自己雖然這麼做有些利用季莫的嫌疑,並且顯得有些無恥,可是…季莫她不會怪自己的。
連城曜想了很久,還是撥打了季莫的電話:“季莫,是我。可以面談麼。”
季莫準時的來到了約會的地方,還是那家熟悉的西餐廳,而連城曜也像以往一樣已經早早的等在那裡了。
“有事麼?”季莫問,她冷冷的站在那裡,似乎沒有坐下的意思。
“服務生,”連城曜揮揮手,“兩杯咖啡。”
“好的,先生。”服務生微微鞠了一躬然後離開。
季莫還站在那裡。
“坐下吧,難道要站着喝咖啡麼?”
“我的時間很寶貴,”季莫居高臨下的看着連城曜,“爲了不值得的人和事我不會坐下來的。尤其是喝咖啡這麼浪費時間的事情。”
連城曜的心裡一酸,可是還是強裝淡定。
“不要說得那麼絕對,我今天想要說的話,你一定會感興趣的。”
“哦?”季莫挑了挑眉毛,然後坐了下來,“說說看。”
“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上次我和你說過要整垮董必平的事情。”
季莫點了點頭:“記得,城東的地皮。”
“我原本寄希望於讓錢亦儒去透露給董必平,可是,錢亦儒似乎是完成不了這個任務了…”
季莫嘲諷的笑笑:“你是想通過別人透露給錢亦儒,然後再傳到董必平的耳朵裡?”
“是的,”連城曜承認,“不過錢亦儒似乎已經徹底的沒有什麼大志向了。”
“是董鈺婷拖住了他的手腳,”季莫冷冷的說,“如果不是董鈺婷的存在的話,或許錢亦儒還有幹一番事業的雄心壯志。家裡面對着一個永遠在撒嬌的神經病人,誰還能硬得起心腸去外面幹事業呢。”
“可能是吧,”連城曜讚賞的點點頭,“還是應該用女性的角度分析問題,比較細膩。”
“女性,”季莫輕蔑地說,“你不是有夏凝麼?”
“我們不談這個,”連城曜的面色沉了沉,“我今天來找你,就是想請你幫我這個忙。”
“如果是對付董必平的話,不算是幫你的忙,也會我自己要做的事情,”季莫頓了頓,“不過,你到底是想要我做什麼?”
“我想通過你,把地皮的消息透露給董必平。”
“呵,”季莫輕蔑的笑了,“你是在開玩笑,董必平和我勢如水火,怎麼可能會聽我的話去做買地皮這麼大的事情,太可笑了。”
“我相信你是可以做到的,”連城曜平靜的說,“董必平現在是病急亂投醫,而且他一直都認爲你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所以肯定會聽你的話。再者,你可以告訴他,你是因爲夏凝的緣故要和他結盟,我想,以你的口才和智慧,董必平是不會起疑心的吧。”
“你不用誇我,”季莫細細的喝了一口咖啡,“讓我考慮考慮。”
“時間是很重要的東西,”連城曜笑,“所以不要再猶豫了。我並沒有提什麼過分的要求,只是要你去做你也想要做的事情而已。”
“我有我的風險和考慮。”
“我知道,我這麼做可能會顯得有些無恥和自私。可是季莫,沒有比你再合適的人選了。我也希望董必平趁早下臺,把他手裡的那些原本就不屬於他的股份交出來。你難道就不想這樣嗎?”
季莫想,當然想,而且像看董必平交出股份像狗一樣的活着都快想瘋了。可是季莫有季莫的打算,現在董必平和夏凝這一陣營基本上保持了一個均勢,如果自己貿然的拆掉一方,那麼夏凝也就會更加的肆無忌憚了…那樣,蘇氏的未來堪憂。季莫不能不這樣的考慮。因爲,她現在已經幾乎不信任連城曜了,季莫知道,連城曜現在的所作所爲,都是在爲夏凝入主蘇氏鋪路。而那恰恰是自己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這件事情很緊急麼?”
連城曜點點頭:“政策時刻都有可能起變化,而且,現在那塊地皮還炒得很熱,是騙住董必平最好的時機。我可以把我在政|府裡的朋友介紹給你,你再介紹給董必平,然後通過他買這塊地。董必平或許會對你感恩戴德的。”
季莫沉默,一邊嘬着咖啡一邊思考。
“我不知道你在猶豫什麼。”
季莫笑:“從前我們兩個的想法和利益是一致的,當然知道對方腦海裡都想的是什麼,可現在不同了,不知道對方的想法是很正常的。”
連城曜沉默,喝起了咖啡。
季莫嘆了口氣,她知道,搞垮董必平,的確是自己最想要做的事情。就算讓董夏雙方成均勢發展,這個局面總有一天也是一定會打破的,到那個時候,反而會顯得很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