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莫看着錢亦儒,他好像一副什麼都瞭然於胸的樣子。季莫突然想到,錢亦儒應該比榮瀟然更加有動機僱人對自己施暴纔對啊,難道,自己是錯怪榮瀟然了?想到這裡,季莫對榮顯然產生了一種深刻的愧疚感。其實,他纔是最可憐的那個人,本來自己的生活過的那麼的瀟灑,只是因爲喜歡上季莫而已,就被迫捲入了一場原本不應該捲入的漩渦。
“錢總,您什麼時候到這裡的?”季莫平靜的問錢亦儒。
錢亦儒明顯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季莫好像是在懷疑自己。
“我剛纔一直在那邊的花壇裡,剛剛聽到響聲才趕過來的,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季莫搖了搖頭,既然榮瀟然背了這個黑鍋,也就只能將錯就錯了,因爲,她不可能去指責和質問錢亦儒。
“那就好,莫莫,擔心死我了。”錢亦儒這一副表情倒是非常真誠,不像是裝出來的。
季莫看了看錢亦儒,覺得,現在的時機應該差不多了吧。
“錢總,我好害怕…”季莫突然抽泣起來,“剛纔他們明明承認是有人顧他們來的,不知道到底是誰。可能,是有人想要我死…”
“莫莫,”錢亦儒既心疼又心虛的看着季莫,然後伸手搭上了季莫的肩膀,“別怕,別擔心,有我在呢。”
“錢總…”季莫的眼睛很大,所以,在路燈下,閃耀在她眼睛裡的淚光就格外的清晰。
錢亦儒想了一會兒,還是伸手把季莫攬進了自己的懷抱裡。而季莫,也沒有掙扎,把臉埋進了這個自己曾經一度萬分熟悉的懷抱。
錢亦儒的懷抱是溫熱的,季莫的臉貼在他筆挺的西裝上,可是,季莫的心卻冷得像是一塊冰,完全感受不到錢亦儒的身上傳遞過來的熱量。
“季莫,”錢亦儒依舊很心虛的看着季莫,如果事情敗露,自己可能就會名聲掃地,“你報警了嗎?”
“沒有,”季莫篤定的搖了搖頭,“他們明顯是有人指使的,我不想深究了,而且就算抓住這幾個小混混也於事無補。”
錢亦儒放寬了心,點了點頭,又說了一些安慰季莫的話。
“錢總,”季莫擡頭看着錢亦儒,“我們是..不應該見面的,我已經答應過董小姐了。”
“莫莫,”錢亦儒着急的雙手扶住季莫的肩膀,“你還不明白麼,根本就不用理會那個該死的女人啊。而且,她..她也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
“錢總,”季莫立刻皺着眉頭看着錢亦儒,“董小姐她不會這麼做的,你怎麼能這樣說她呢?”
“莫莫,”錢亦儒苦笑了一聲,“你怎麼總是習慣把別人都當做是善意的呢,你難道就沒有想過,董鈺婷到底做了多少腌臢的事情?”
“您是說,”季莫試探着詢問,“今天的事情有可能是董小姐做的?”
錢亦儒沒有料到季莫會這麼想,不過,既然是這樣,他也樂得把一切都推給董鈺婷。
看錢亦儒默然不語,季莫又啜泣了起來。
“錢總,您快回家吧,不然,董小姐會不高興的。”
“她巴不得我出來,”錢亦儒狠狠的說,“或許她正在約會什麼野男人呢。”
既然錢亦儒會不顧形象的說出這句話,季莫覺得,他或者真的是已經和董鈺婷鬧掰了,現在,只要自己再燒一把火,他對董鈺婷的態度就會大大轉變。
“您別這麼說。”季莫低着頭,語調很溫柔。
“我帶你去吃夜宵吧,莫莫。”錢亦儒疼惜的低下頭看着季莫的臉。
“可能剛纔嚇着了,現在什麼都不想吃。”
錢亦儒點了點頭:“也對,那我帶你去聽音樂好不好?或者,你可以演奏一曲,放鬆一下心情。”
季莫點了點頭,她巴不得想要和錢亦儒單獨相處,這樣自己以後做什麼事情也不會顯得太過於刻意和唐突。
錢亦儒看見季莫的笑臉,順理成章的認爲季莫已經同意了和他的事情,然後牽起季莫的手,離開了小區。
季莫悄悄的嘆了口氣,如果可以的話,自己真的不願意再面對僞善而做作的錢亦儒,他真的是很讓人噁心。
“莫莫,我們去那間酒吧吧。”錢亦儒倒是顯得非常的愉快。
“好。”季莫依舊顯得非常的矜持。
在錢亦儒發動車子的時候,季莫飛快的給連城曜發了個短信,告訴他自己剛纔發生的事情和現狀。
連城曜沒有回覆,季莫感到有些難過。可是,已經邁出了這一步,就真的無法回頭了。
連城曜趕到的時候,正好看着季莫和錢亦儒遠去的背影。
不知道爲什麼,他的心突然像是被針紮了一樣刺痛了起來。雖然不斷的告訴自己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都是假的,可是連城曜還是覺得是那樣的心痛。
自己深愛的女人,就這樣和另一個男人牽着手離開了。
很快,連城曜就收到了季莫發來的短信。他苦澀的笑笑,對自己解釋又有什麼用呢,讓自己知道她的心嗎?可是,她明明是拉着另一個男人的手,而且還那樣的親密,連城曜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兩個人像戀人一樣的甜言蜜語。
他轉身離開,然後發動車子回到了自己的別墅。
“先生,”傭人阿姨接過連城曜遞過來的呢大衣,“夫人在房間等着您呢,說要和您說幾句話。”
“我知道了。”連城曜陰沉着臉,沒想到,回到家裡還要接受父母的責難。
“媽,”連城曜敲門進來,只有自己的母親一個人在等待自己,“您找我。”
“你今天晚上去哪兒了?”連夫人虎着臉。
“加班,夏凝不是都跟您說了麼?”
“別騙我,我生你養你那麼多年,你那點兒小九九我還不知道啦?”
“夏凝跟您說了什麼?”連城曜的臉色更加冷淡。
“你自己做錯了事情,別扯上人家夏凝姑娘。虧的人家還一個勁兒的替你遮掩。”
連城曜立刻明白了過來,一定是夏凝透露了自己的行蹤還一個勁兒的賣乖。對於這種精明、工於心計而且又滿心惡念的女人,連城曜感到由衷的厭煩。
“您說,”連城曜皺着眉頭,“我做錯了什麼事?”
“你揹着我們去約會,還騙我們說是工作,難道不是做錯事情了嗎?”
“媽,”連城曜明顯顯得有些不耐煩了,“我真的是在工作,而且我也真的很累。您就不能心疼心疼自己的兒子,不要每天無理取鬧了嗎?”
“你這個臭小子,”連夫人也急了,“我生你養你就是讓你來說我無理取鬧的嗎?”
“媽,”連城曜無奈的說,“我也老大不小了,會解決自己的私人問題,您就別操心了行不行?”
“不行!”連夫人無視連城曜的無奈,非常乾脆地說,“我是你媽,還能不管你嗎?你是不是又找那個叫季莫的丫頭去了?看着就不是大富大貴的閨女,我看啊,夏凝姑娘就挺好,又會來事又對你好..”
連城曜感到心煩意亂極了,乾脆一言不發的回到了自己的臥室,不過自己的母親也毫不示弱的跟了上來。
“你說說你,”連夫人繼續數落着,“這麼大個人了,一點兒都不讓人省心。我和你爸商量過了,就讓你娶夏凝了,再也不許見那個季莫!”
“媽,”連城曜冷冷的看着自己的母親,“您要是再幹涉我的生活,我就把您送回鄉下!”
“莫莫,”錢亦儒遞給季莫一瓶酒精飲料,“怎麼樣,有興趣彈奏一曲嗎?”
季莫搖了搖頭:“錢總,我還是感覺有些害怕。”
“怎麼了?”錢亦儒皺着眉頭,“還在擔心剛纔那些人嗎,說不定,只是路過的流氓混混罷了。”
季莫咬着嘴脣,低頭不語。
“莫莫,”錢亦儒也覺得季莫有些不對勁,“你是不是有什麼想要說的話?”
季莫躊躇着,看了看錢亦儒的臉,依然沒有說話。
“錢總,我..還是彈一首《船歌》好麼?”
錢亦儒皺着眉頭點點頭,作爲一個生意人,他雖然算不上非常聰明,但也絕對不傻,季莫明顯是話裡有話,錢亦儒怎麼會聽不出來呢?
季莫緩緩的走上舞臺,表現出了十分糾結的神情。
既然要演一場戲,怎麼能不做足了戲碼呢?
在季莫的琴聲裡,錢亦儒陶醉了起來,暫時忘掉了有關於事業和家庭的一切憂愁。他突然覺得,季莫是有魔力的,是那樣的讓人寬心和愜意..
所以,當季莫走回到他身邊的時候,錢亦儒還沉浸在自己的臆想裡。
“錢總,”季莫嘆了口氣,“有件事情,還是要和您說。”
錢亦儒微笑的看着季莫:“有什麼就儘管說吧,不要難爲自己。”
季莫在心中冷笑了起來,或許,錢亦儒還以爲自己是要讓他幫自己什麼忙吧。
欣賞着錢亦儒開心的表情,季莫殘酷的冷靜的打開了自己的手機相冊,裡面裝着她看到的有關於董鈺婷花邊新聞的那本雜誌的照片。
“猶豫了好久..”季莫做出一副很無奈的樣子,“還是覺得您有權利知道這件事情。”
錢亦儒的表情非常具有戲劇性,他先是非常平靜淡定的瀏覽着新聞,接着,卻一下子變得暴躁了起來。
季莫知道,他一定是發現了這則新聞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