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鴿以爲郭易會放棄的。
可是她低估了老太太遺傳在他身上的基因。
第二天,郭易又下來周海鴿的門口,他手還沒敲呢,周海鴿就出來了。
他連忙跟在她的後頭說話了。
“我想到了一個更好的方法,你現在就扮我的女朋友,擔保遊政廷馬上就會跑過來。到時候我就可以跟他提要求了。”
你的腦子全部都是漿糊嗎?
“那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人身安全?”
“他頂多會對你虐戀一下。”
“你完了,你昨天晚上沒睡覺,去偷看言情小說是不是?要不然你怎麼會知道虐戀這個詞。”
穿着拖鞋的周海鴿說完後噠噠地走下樓去打算買自己的早餐。
“那我還是跟他說,你天天很早就睡........”
咦,不對啊,今天早上應該在睡覺周海鴿怎麼起來了?!
瞬間郭易炸毛了。
這個女人太奸詐了,她現在居然學會了拖延戰術,昨天晚上還在求他,今天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迅度改了自己的生活方式,不用問,她房間裡各類兒童不宜的光碟證據肯定已經被她扔了。
他悲憤莫名的轉身上樓大喊道。“媽,你兒子被人欺負了!”
“臭小子,被人欺負就欺負了,你再不走,這個月的全勤就要被扣完了!”
郭易一看手錶,果真要完了,連忙又嚎叫着下樓打車去上班。
老太太揉了揉額頭快要暴出來的青筋,這個兒子腦子真是被狗吃了,他天天打車去上班,早就把全勤獎的錢給花完了。
不過她站在陽臺看着周海鴿穿着拖鞋,迎着烈日面無表情地坐在花壇外面,一下子她的心理就平衡了,雖然兒子大條,但好歹有份工作,相比之下週海鴿現在不止沒有工作,而且看起來還有點自暴棄的傾向在裡頭。
周海鴿一個人在樓下坐了一段時間後纔打着呵欠,提着外賣飯盒,活像一個不修邊幅的師奶樣踢踢塔塔地拖着拖鞋往回走。
沒辦法,她現在養成了習慣,最早也是凌晨兩三點才睡。
今天爲了堵郭易的嘴,她調了鬧鐘起牀,現在真是太想睡了,她一個呵欠跟着一個呵欠打着回家。
還沒有走到樓下,她馬上就清醒過來了。
無他,她遇到了一個比鬧鐘大殺器還要厲害的男人------遊政廷。
啊!
周海鴿好後悔,她應該一起帶着包包出來纔是的,起碼現在有鏡子可以看看自己的尊樣哪裡要修飾一下,現在,她剛完曬太陽,雖然補到了充分的鈣,可是副作用----汗也出來了啊!
現在這種情形只能涼拌了,周海鴿拎着外賣的飯盒躲在牆後面悄悄地打電話給老太太。“阿姨,遊政廷來了,你跟他說,我外出逛街了,讓他回去上班吧!”
“然後呢?”
看着面前突然出現的黑影,周海鴿被人抓了個正着,平時臉皮再厚,這時也得到有些臊,連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
一下子低着頭,什麼話都不敢說了。
電話那裡的老太太還餵了兩聲,她才嚅嚅着對着那頭回復。“阿姨不用了!”
遊政廷打量着周海鴿現在的鬼樣子。
頭髮搭了下來,臉上黃黃的,眼下還有一片青黃,跟網吧熬完夜出來的人沒什麼兩樣。
感覺到他定定地看着自己,周海鴿總算明白,這次真是丟臉丟出了新境界。
“鴿子,你的品味我越來越不明白了,你是覺得自己太漂亮了,於是特意醜化來和諧一下嗎?”
嘶了一口氣的遊政廷臉上的表情很嫌棄!
偏偏周海鴿是屬於那種牽着不走打着倒退的非人類性格。
看着遊政廷臉上糾結的臉疼表情,她表示,她淡定了。
“偶爾改變一下也不是不錯的。況且流香汗也是一種排毒的健康方式。”
周海鴿皮笑肉不笑地仰着頭對他笑。“要不要跟我一起吃飯?!”
“吃飯?”遊政廷看向她手裡的外賣飯盒。
周海鴿連忙把手裡的外賣飯盒藏到了身後。
“中午和我一起吃這個嗎?”
周海鴿撓了撓頭髮後又低頭不語。
都怪郭易把嘴比腦子快的病傳給自己了。
遊政廷伸出了手,周海鴿猶豫了一下,還是拿手在身上拍了幾下後拉上了他襯衫袖子的那點點地方。
遊政廷看着她一會兒,把她的手拍掉大手一擡,直接摟上她的肩。
周海鴿身子一扭,把他的手給甩掉。
再摟再甩,再甩再摟。
“我說!”周海鴿沒有了耐性。“你沒看見我一身臭汗嗎?”
喲,不裝了。
“哈哈,你說你身上流的是香汗,現在承認是臭汗了吧!”
遊政廷大笑了起來。
引得路人蔘觀,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周海鴿老是覺得路人的眼神正在表達一個意思:這年頭好豬都去拱爛白菜了。
“是你自己巴上來非要聞的,又不是我要求的。”周海鴿甩了一下手,這幾天連續幾天上網,手腕都有些累,遊政廷趁機把她的外賣飯盒給接手拿着了。
在看見路邊有流浪漢正在翻着垃圾桶找吃的東西后,遊政廷隨手就把她的飯盒送了過去。
“等等!”
周海鴿急着叫道。
抱着飯盒的流浪漢可能被人兇怕了,一時又想跑,一時又不敢走。
周海鴿拿出了十塊錢放在他的手裡。“拿去買水喝!”
“謝謝!”
流浪漢說完後拿錢拿飯盒笑嘻嘻地走了。
“心腸還是那麼軟。”
遊政廷拿出紙巾擦了一下她額頭上的汗。
“我以前也差點跟他們差不多。”周海鴿是有感而發。
“那你現在還把日子過成這樣。”
遊政廷拉住她的手,沒有說教,只是平淡地說出了事實後還拍了拍她的肩,很有一幅細雨潤無聲的架勢。
周海鴿低頭想着,論起年紀大家都差不多大,遊政廷不止光復了家業,還掌着那麼大間的公司,聽說海外還有產業。
她呢連家小餐廳小櫃檯都開不好。
遊政廷看她臉色變了。
雖然不知道她心裡起了什麼樣的心事,但是他很快岔開了話題。“不問我今天爲什麼過來?”
“不用問,我也知道,肯定是郭易這個混蛋跟你打小報告,說我經常玩通宵,還看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周海鴿熟歸熟,但是到底心裡還是有些害羞,不肯把島國愛情動作片的英文簡稱給說出來。
她剛說完後,突然看見遊政廷瞪大了眼睛看她。
“郭易沒跟你說嗎?”她的聲音瞬間變得跟蚊子一樣小。
“他怎麼可能跟我說。”
遊政廷又好氣又好笑。“你以爲他是誰啊?”
“就算我要求他媽打電話給我,接的人也不是我。”如果誰跟他吃過一兩回飯,見過一兩次面,就能輕易見得着他或者打電話給他,那他還能有時間工作嗎?
郭易又不是周海鴿,就算她不想見他,他還跑來見他。
聽見遊政廷的話,周海鴿明白自己又蠢了一回。
接下來,她就開始裝傻。
無論遊政廷怎麼哄,她都不肯透露出她到底看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真的逼急了,她就一句話。“我跟你也一起看過的。”
這下輪到遊政廷自己深思了。
有什麼電影是他和鴿子一起看過的?!
有心再多問一下,哪裡知道周海鴿已經過了困頭,精神的很,無論他怎麼問,她都敢長本事給岔開了,就算是岔不開,她就裝傻。一會看他的眼睛看裡面沒有掉睫毛下去,一會摸他的手說,他的手指比她的長得多,一會又拉他的尾指上的戒指問是什麼材料做的。
兩人過招了一會兒,他什麼都沒有再問出來,倒是被周海鴿摸弄的心癢癢。
天上的太陽晃晃的照的着呢。
站在底下的周海鴿額上的汗流個不停。
遊政廷送她上去房間洗澡換衣服。
自己在下面買東西。
等她洗好澡出來,遊政廷已經把材料弄好,又回頭仔細地看着電腦上面的菜譜。
“你不用上班嗎?”
周海鴿取了電吹風正在吹頭髮。
“要,我昨天晚上加班了,所以今天上午沒事,下午再去都可以。”遊政廷對着電磁爐正在考慮是先放油呢還是連着鹽一起放又或者先放蒜?!
“你別動,呆會等我來吧!”
周海鴿會的比他多,不過是個臭手。
無論是什麼材料到了她手裡都一個德性,能熟就好。
遊政廷取了圍裙替她穿上去。
“這條圍裙你買的?”
“唔!”
“其實我要不要圍裙都無所謂。”
周海鴿大部分吃外賣。
就算是親自下廚房也會煮麪煮粥或者是煮湯。
對於圍裙的第一感覺是“麻煩,還得要洗它等等諸如此類的想法。”
正在幫她系圍裙的遊政廷盯着她的腰有些出神,雖然隔着層層衣服,但是他都能想到別的地方去,看來他的想像力其實還挺爆表的。
而且心跳有點不中用的加快了。
“好了沒有!”
架勢十足的周海鴿有點奇怪遊政廷幹嗎綁個圍裙都要用那麼久的時間。
“好,好了!”
“你們男人吶,就是不習慣進廚房!”周海鴿轉身拍拍他的頭。“你也別把自己想得太萬能,要不然我怎麼活啊!先坐到一邊去哈,我先煮個湯給你喝!”
可能難得看到遊政廷終於有一樣東西比不上自己的,周海鴿難得蒸了個味道不錯的山藥排骨,香菇釀丸子,還炒了個青菜,煮了個瘦肉紅棗湯,湊成四樣端上了桌子。
房裡的冷氣已經打開。
先喝湯的遊政廷額頭先出了汗,等冷氣一開他就把窗簾給拉上了。“外面的陽光太曬了!”
周海鴿開了冰箱,想拿一瓶冰水給他,冷不楞被他在後面給抱住了。
抱的很實,也很密。
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過來,但是也沒有放開的意思。
打開的冰箱的寒氣飄了出來。
周海鴿臉色一下子就白了,自己是請他吃飯,但是沒打算請他吃自己。
遊政廷的脣蓋了下來,帶着溼潤的味道。
周海鴿偏了一下臉,遊政廷只親到了她的脣角,便摸了一下她的肚子,發現在圓了許多。“平時都不愛動了,你看裡面都只了多少脂肪。”
那你還摸得那麼起勁。
遊政廷說完後又摸了一下她的眼角。“裡頭的脂肪撐得臉上沒有皺紋,不過倒落了兩點斑。像是輻射弄成的。”
這不是可以躲起來不見人的肥肉,周海鴿嚇得連捂了一下眼角。“不準看。”
說完後掙脫了他的手。
遊政廷連忙跟了上前去。
原來他這次學了乖,不霸道,只是一昧的婉轉地提起當年的事。“有什麼不能看的,當年我還偷了我堂姐的日用品給你用呢!”
話裡頭的日用品指的是姨媽巾。
周海鴿那時候不懂事,來潮了,以爲受傷了,還是跟遊政廷一塊兒研究了書本才知道,是每個月都來的,也不是用紙巾就能塞得住的,害得他一個少年還得去偷回樣品給她看,她才知道以後要買什麼樣的東西來安置那個每個月都來的親戚。
幸好她那時候沒有打算把出/血的位置給遊政廷細看。
想起從前這些傻事,她笑了起來,臉色一和緩,氣氛就變好了。
吃完飯的時候遊政廷還在她那裡睡了個午覺。
但是他看見周海鴿哪怕眼睛都睜不開了,還是不肯睡,拿着手機坐在沙發上玩。
他以爲她還在防備着他。
其實不是,熬完夜後的人有一個缺點,睡着了容易打呼。
周海鴿哪怕跟遊政廷再熟也不樂意讓他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