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改市看似在級別上沒有什麼變化,實際上,現在的市領導們,比原來當地區領導的時候權力要大得多了,主要是自主權和對下轄縣區的管轄權要比原來大得多了。
原來的地區行署,只不過是省裡的一個下派機構,對本地區的縣市實行代管,實際上,對下屬縣市並沒有多少管轄權,而省裡對他們卻有着絕對的管理權,可以說,地區行署的地位很尷尬。
而現在不同了,現在的桂城市政府就是正經的一級地方政府了,各種自主權和對下屬縣區的管轄權就大大加強了。
桂城地改市讓許多人都是彈冠相慶,就連那些普通老百姓,雖然不知道地改市對他們有什麼好處,也都是很高興,不過丁紅星對此倒沒有太多感覺,前世他已經經歷過一次地改市了,現在他也是很忙的。
上高三了,這是高中的最後一年,離高考只有十個月時間了,學生和老師的緊迫感都大大的加強了,教室後面的黑板上,更是用紅色粉筆寫上了大大的高考倒計時xx天,每天都由值日生來更新,這就更加增強了高考帶來的緊張感。
丁紅星作爲副班長,他現在不但要自己抓緊學習,還要在班級事務方面多花點精力,學習互助小組的活動也不能落下,這是他親手創建的,不能虎頭蛇尾。
而作爲球隊的隊長,現在丁紅星的擔子也相當重,畢竟下個月就要參加全國中學生足球錦標賽了,他們每週五練,丁紅星要協助何偉做更多的工作。
這個學期開學,還發生了一件奇事,孫秉誠沒有來報名,丁紅星問跟他同村的杜軍才,他說孫秉誠要退學,原因匪夷所思,竟然是要結婚了。<>
孫秉誠讀書晚,年齡比較大,今年十九歲了,農村裡的孩子這個年紀結婚的並不稀奇,有的十五六歲結婚的都有,只不過孫秉誠已經讀高三了,成績還算不錯,考上一個專科學校是沒有問題的,如果發揮得好,上個本科也有可能,他家裡怎麼會讓他這時候退學,去結婚呢?
丁紅星和秦虹商量之後,把情況向尹老師彙報了,他向尹老師建議,由他和秦虹、魯朝慧等班幹部星期天去孫秉誠家,看看是什麼情況,能不能做一下他家裡的工作,讓孫秉誠不要退學,畢竟高三了,這時候退學實在太可惜了。
尹老師同意了丁紅星的建議,讓他們幾個班幹部星期天去孫秉誠家,這也算是一次學習互助小組的活動了,孫秉誠在上個學期加入了學習互助小組,也算是學習互助小組的成員了。
九月五號是星期天,這天早上,丁紅星、秦虹、魯朝慧還有杜軍才四人在桂城中學門口集合,騎上自行車,騎向了桂花鄉。
丁紅星騎車帶着魯朝慧,秦虹自己騎了一輛自行車,杜軍才也騎着一輛舊車,這還是他向別的同學借的。
桂花鄉在桂城市,現在應該叫月桂區的西南方向,離市區有十幾公里,這個方向都是丘陵地帶,沿路的土坡連綿不絕,騎自行車還是一項比較辛苦的交通方式,其實丁紅星如果跟王朝陽或者胖大海開口,都有車可以坐,不過這一次是去農村的同學家,不宜太張揚,所以也就騎自行車去了。
騎到半路上,丁紅星和杜軍才都還沒什麼事情,秦虹倒是有點累了,於是在路上停下來休息了一會兒,吃了點東西,喝了點水,然後再次上路。
就這樣,一路上休息了三次,花了一個多小時,幾人纔來到孫秉誠和杜軍才的家鄉,桂花鄉紅光村。
杜軍才帶着三人來到了孫秉誠的家,這是一處看上去很低矮破舊的房子,共有三間土房,房頂上還苫着稻草,房屋的牆壁上也是破舊不堪,有不少裂縫,草草的用泥糊過,就算是維修了。<>
房子的外牆上還糊着不少牛糞和稻草混合而成的糞餅,這種糞餅對農村來說,是一種很好的燃料了,當然,現在也只有很窮的人家纔會仍然使用這種燃料。
杜軍纔在門外大聲喊道:“秉誠!”
屋裡應聲出來一名老年婦女,她看到是杜軍才,問道:“是軍才啊,你不是上學了嗎?怎麼今天就回了?”
杜軍才道:“婆婆,這幾個都是我們班上的班幹部,他們看到秉誠沒到學校去報名,所以趁今天星期天,來看看秉誠的。”
老婦指着西邊的水田道:“秉誠在田裡幹活呢。”
杜軍才轉頭對丁紅星道:“我去那邊把秉誠找回來,你們在這裡先坐一下。”
杜軍才騎車去了水田邊,老婦連忙從屋子裡搬出三把竹椅,讓丁紅星三人坐下,又張羅着給三人倒茶,丁紅星道:“奶奶,您別忙活了,我們自己都帶了水。”
他們三人確實都帶了水壺,要不然這麼遠的路,天氣還很熱,路上是受不了的。
三人不讓她倒茶,老婦覺得不好意思,她從屋裡拿出了一個竹筲箕,筲箕裡面裝了一筲箕紅薯幹,放在了一個椅子上,讓三人吃:“來,吃點紅薯幹,這是咱們自家曬的,香着呢。鄉下沒什麼好吃的,委屈你們了。”
丁紅星三人謝過了老婦,拿起紅薯幹吃了起來,果然,這紅薯幹又香又甜,味道很不錯。
丁紅星一邊吃着紅薯幹,一邊跟老婦聊天,原來,她是孫秉誠的奶奶,現在正是農忙時節,家裡的勞力,包括孫秉誠的爺爺和媽媽,都下田幹活去了,只留下她一個人在家裡給他們做飯,等着他們中午回來吃了午飯,下午接着下田幹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