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靈子忙拱手道:“掌教但請吩咐,老道必效犬馬之勞!”
趙坤元哈哈一樂道:“這件事,確不是你能出馬的,只需點頭認可便好!”怕施龍姑、熊血兒聽了害臊,轉首對熊血兒道:“你先帶龍姑和我的童兒穆函下去歇息,不奉召命不可入內!”
熊血兒看了師父一眼,乃俯身領命,帶着施龍姑和穆函而去。
趙坤元笑道:“道友莫怪我反客爲主,只是這件事情關乎幾家的臉面,還是關起門來說話方便。貧道觀你這個弟子叫熊血兒的資質不俗,日後應該接掌道友衣鉢!”
藏靈子頷首道:“他雖入門日淺,心性倒還說得過去,比他師兄大有過之。不過今世怕是俗緣難了,至多如老朽這般還需轉上一劫方可飛昇!”
趙坤元忙勸慰道:“這個倒也無關大雅,便是純陽元陰有損,拼着天材地寶的外丹,加上心法祭練,雖難肉身成聖,只解脫嬰兒,元神飛昇倒也不難。貧道借你歸化神音,體悟陰陽變化玄奧,還未曾參透這一層嗎?”
藏靈子若有所悟,忙起身施禮感謝。
趙坤元按住他道:“我來此還有一件事情,你看金針道友的愛女施龍姑根骨如何?”
方纔施龍姑與乃母一同入內,藏靈子已然注意,略看了一眼,聽趙坤元此時問他,心中大約有了幾分主意,回道:“金針道友也是多年故交,老道也不說那些輕巧話了,這孩子眉帶煞氣,身有孽根,怕是今世天仙位業難以染指了。不過雙目有神,氣度不凡,有金針道友傾力指教,掌教真人大力提點,最不濟作個逍遙散仙並非奢望!”
金針聖母連連點頭贊同,嘆息道:“這孩子身具孽根,都是老身夫妻的罪過,想到昔年所爲,實在是痛不欲生!”
趙坤元乃對藏靈子道:“藏道友所言不假,只是事在人爲,此事還有轉圜之機,便是以煞破煞。龍姑孽根俱在姻緣之上,不如與她說門親事,尋個如意郎君,此生結伴修行,作個神仙道侶,方可免去日後諸多罪業。”
藏靈子聽罷,心中方明白二人來意,細細思量也不是沒有道理,且能稍稍償還五臺派的恩義,也全了朋友之誼,乃頷首道:“掌教所言極是,熊血兒尚有塵緣未了,該有這一段孽緣,此事老道必不阻撓,全憑掌教做主便是!”
趙坤元哈哈一笑:“道友果然通透,將貧道來意看破。先前在元江取寶之時,我看你這徒弟便十分喜歡,是個可堪造就的苗子,日後光大你天師派俱要靠他了!”
金針聖母也起身多謝藏靈子成全之德,藏靈子嘆道:“可憐道友一片慈母之心,老道怎忍拒絕,又有掌教金面,自然樂觀其成!”
趙坤元又道:“兩家大人既然議定,我這個媒人還有句話講,畢竟他兩個孩子的心思還不知道,索性開門見山,將事情挑明,看看他們心意如何?”
乃喚二人入內。
藏靈子先道:“血兒,爲師當年將你收爲關門弟子,便是打算日後傳你衣鉢。童身修道雖然便利,只是無論多大本領,也強不過緣孽數運。是故本門教規不禁婚姻。你今世合該有一段姻緣需要了結,放能聞道,今日爲師爲你做主你可願意?”
熊血兒一聽,不禁駭然,他知道藏靈子本是五百年童身,按他的道行,原可今世肉身成聖,只因爲仙霞採藥,邂逅熊曼娘,無心壞了道基,須經兵解,方成正果。自己常常引以爲戒,決意保持童貞,累世積修。哪知今日師父居然要自己娶妻成親,心內老大不願,也不敢回絕,只是連連叩頭。
施龍姑站在母親身旁,先前已知來此用意,暗暗觀察熊血兒,先前元江取寶也有過幾分交情,人品樣貌、功行心性俱是十分滿意,哪知他雖未開口,明顯不大情願,拒絕婚事,不禁黯然神傷,將頭扭了過去,珠淚滾滾,暗暗抽泣。
趙坤元忙開口道:“血兒你怎麼糊塗?玄門三千大道俱可成聖,夫妻合氣修煉也可飛昇天闕,何況各人命中定數,無可逃避。我便對你直言相告,你和金針道友的愛女龍姑俱有一段姻緣,怎能不作個了結?有我等幾個師長前輩看顧,必不叫你等壞了修道大業!”
熊血兒前次取寶,看趙坤元神威赫赫,已然佩服得五體投地,也知道他與萬妙仙姑許飛娘乃是前世道侶,聽他一說,心中稍稍寬慰。餘光一瞧施龍姑嬌軀側立,桃花帶雨,心中頗有不忍。又有恩師嚴命,只得叩頭稟告,願意聽憑師傅作主。
趙坤元這才放下心來,與藏靈子與金針聖母道:“擇日不如撞日,明日十月二十,便是黃道吉日,兩個孩子便行禮婚配了吧!成婚以後,夫婦還同居,住在孔雀河畔。金針道友也不急着迴轉姑婆嶺,也在附近覓個僻靜居所,將家傳絕學傳授了龍姑。等明年中再做計較!”
幾人俱無異議,藏靈子道:“既是我天師派娶親,俗禮也不可免,荒域貧瘠,無有長物,只那孔雀河源,有三道聖泉,昔年我在那靈氣聚集之所闢了一座洞府,便與兩個孩子作個新房吧。金針道友法寶頗多,尋常飛劍怕是看不上眼,老道新近用白鐵津英煉成了九十九口天辛劍,分合自如,頗具妙用,便與龍姑九口飛劍並練劍之法作爲聘禮吧!”
當即取出九口尺餘長、銀光閃耀的短劍,並一冊練劍心法,贈與龍姑。
金針聖母也是有備而來,自然不會失禮,將先前備下的寶物也交予熊血兒。兩個孩子倒是賺了不少家當。
趙坤元見狀自嘲道:“貧道這個媒人本要與你兩家要個謝禮的,不過我也是二人長輩,又是與我大有關聯,自然不能空手。我這賀禮乃是上清道藏中**經解,也是道門天書。你二人日後合籍雙修還需用心修習!”
又將先前莽蒼山所取朱果,取出九枚,施龍姑、熊血兒各吃了三顆,自己與金針聖母、藏靈子賠着各嚐了一粒。等到第二天,完了婚姻,又與藏靈子、金針聖母約定明年幫五臺援手之事,乃攜穆函離了孔雀河往北而去。
金針聖母不捨得離開女兒,暫時也在附近潛修,年後再與藏靈子同赴五臺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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