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聖恩佑五臺 衆仙呈賀禮

在場諸多修道高真,皆非等閒之輩,聖像開光之事自然無法糊弄。便是功行平平的諸多玄門大派二、三代弟子和旁門散修,都感到神光透體,經脈通暢,訝異不已,心道五臺開光之通天教主聖像居然大益修爲精進,暗暗將其與峨眉等量齊觀。

崑崙諸人一見金光飛降,內心大爲震動,別的門派或有不知者,獨他崑崙一脈乃是玉清所傳,慣習請神扶乩之道。不過自封神之後,天人相隔,聖人不履俗世,便是大羅天仙也罕有遊戲人間之舉了。觀這金光來路遠非尋常金仙可比,且敢與上清聖人神像相合,莫非真是聖人一縷神識臨塵嗎?

峨眉衆人也是驚詫萬分,內裡玄真子苦行與齊漱溟俱是精研道門術法,怎麼不知這金光確是三清道門真元路數,非是聖人無有此沛然浩蕩之氣機,尋常天仙難及萬一。如此看來,這五臺果然是得了上清聖人眷顧,坐實了玄門正宗的名頭。

觀禮諸人唯有極樂真人對此金光最是熟識,他已然回覆舊時記憶,頓悟前生,知其所來,自然明白這金光便是通天教主神思外放,有不可思議之**力、大神通。昔年通天教主在金鰲島**,萬仙朝拜,俱受此金光普照,受益匪淺。心神激盪之下,虔誠跪拜於壇臺之下,泣不成聲。

金光浩然,本就是代表了聖人神威,令人不由自主頂禮膜拜。只是在場衆人,除了五臺本門弟子和少數幾個知道根底的至交,均對五臺昔日所爲知之甚多,難拋成見。便是崑崙等派目下交好,更多的還是利益攸關,如論本心看法,畢竟還是不將五臺視爲玄門正宗的。

可如今神蹟昭昭,無可置疑,況且極樂真人這般道行都已經叩首跪拜,衆人怎麼敢在壇前無禮?雖說聖人久不臨塵,昊天上帝掌管天庭,爲萬仙之主,可三清祖師的威名,普天下的道門子弟怎能不知?

崑崙、武當兩派率先跪拜,祝禱不已。反倒是一衆旁門散修一時愣神,癡癡觀瞧!

坤元立於壇臺之上,神仙之側,清喝一聲:“諸位道友,聖人神識降臨、見神像如見本尊,還不快快參拜?”

紅髮、烈火、毒龍人等,方纔醒悟,匍匐跪倒,膽戰心驚,叩拜不已。

峨眉諸人無法,不論心中如何思量,當下情景由不得多想,以東海三仙爲首也參拜施禮。

一霎時,壇臺之下跪倒無數各門各派,長老、弟子,頗有些萬仙來賀的架勢。

跪拜之人,均覺得那半大神像恍如聖人附體,牢牢吸住衆人目光,金光照耀之處,道行越發精純,尤其是五臺諸人感應最爲強烈。便是坤元因爲所習便是上清截教中頂尖的九轉真元訣功法,多時卡在抱元四階難以寸進,今日神光普照氣機勃然興動,隱隱要突破到歸真五階。許飛娘等修習九轉真元訣之人,最爲受益,均敢進階在即,功行越發圓滿。

神像金光照耀片刻,忽然又是大放七彩神光,如道道飛虹直貫九霄。那神像也是越長越大,緩緩飛起,離了壇臺。

衆人不知何故。坤元大呼道:“恭請教主神像安坐!”只見那聖人真容神像,直飛壇臺之後的祖師大殿,一晃而入。

坤元乃對壇臺下衆人道:“神像歸位,諸位道友隨我到殿內參拜吧!”

衆人紛紛起身,也不講什麼長幼次序,急忙到祖師殿中叩拜。原來那神像自動飛到殿中,高居寶座之上。

慣常道家祖師寶殿,俱是同時供奉三清祖師,正中間的是玉清元始天尊,左手虛拈,右手虛捧;左邊是上清靈寶天尊通天教主,右邊是太清道德天尊太上老君。只是五臺自詡截教真傳,上清一脈,故而獨拜通天教主。這也不算罕有,便是峨眉也是單拜老君神位,只供奉長眉祖師遺像的。

等諸人蔘拜禮畢,坤元便請衆人列席赴宴。其實已然月掛中天,月華遍照,萬里澄澈,自東臺望海峰始,目光所及,四下峰巒所在如披銀裳,恍如仙界。

祖師殿前,壇臺之上,由石生、雷起龍二人,鳴鐘擊鼓。另有一衆五臺弟子列於階下鼓瑟吹笙,仙樂聲飄,繞樑不止。坤元等五臺主人,先殿中站立,向衆仙賓致謝,延客入席。殿內東西兩席各有座,居中主位只席。大荒二老乃是得道千年,當世高人,與極樂真人一道,推居東席上座。第四位以次,請了曉月禪師、謝山、南疆紅髮老祖、烈火真人、毒龍尊者、麻冠道人司太虛、金針聖母、紅花姥姥、凌虛子崔海客、獅僧普化、明夷子、大呆山人、鐵蓑道人、不夜城錢康夫婦、陰素棠、赤城子、竹山教中長老朱柔、明珠禪師,總計二十二位。

西席這面,首座請了峨眉玄真子、掌教妙一真人齊漱溟與苦行頭陀,次爲崑崙知非禪師、鍾先生、天池上人,再次便是武當半邊老尼、靈靈子,其後便是三派其餘諸位長老,妙一夫人荀蘭因、白雲大師元敬、游龍子韋少少、醉道人、髯仙李元化、屠龍大師、餐霞大師、萬里飛虹佟元奇、哈哈僧元覺禪師、坎離真人許元通、風火道人吳元智、頑石大師、衛仙客、辛凌霄、郝行健二十三位。俱是峨眉、武當與崑崙三大玄門長老。

當中主座是坤元、許飛娘、鄧八姑、葉繽四人。餘下幾位散修雖地位在二代弟子之上,只是道行淺薄自謙,不敢與諸位前輩真仙並列,俱在前外廊下入席,有藍髯道人姬繁、陰陽叟司徒雷,紫雲宮三位宮主、慧珠、金須奴、黎母教散仙雲九姑、雲翼、小髯客向善,虎面伽藍雷音、香霧真人馮吾。此外尚有衆仙客的門人弟子,總共不下三百餘衆,由五臺弟子陪坐,列席於祖師殿前,壇臺之下。

正要開席,忽有一聲高喝:“來遲恕罪!”白光一閃,殿前落下數人乃是北海陷空老祖,大弟子靈威叟陪侍在後。身旁還有兩人一個身材修長中年道裝者乃是天乾山小男真人,另一道人高僅三尺,只齊小男真人腹際,卻是相貌清奇,長髯飄拂,背插長劍,身着道袍,赤足芒鞋,正是天師派教祖天靈子。

當日坤元差了火無害親往北海邀請陷空老祖,本欲即刻前往,可巧不久算定趕上北極之地,毒火噴發,亙古未有之大地震恐將發動。自己一人之力有限,難抵此劫,只得邀好友天乾山小男真人一同修下表章,伏乞天心鑑佑,準其運用法力消滅災變。雖是成就無上外功,忙完之日已然誤了赴會之期。

陷空老祖乃邀請小男真人一同前往,又遇天師派教祖天靈子北海採藥,彼此談及天機混沌晦暗不明,不知各人劫數何在。天靈子聽說五臺開府、混元轉世,不由心動,便與其一同觀禮。

坤元至殿門將三人迎請入席,安排陷空老祖與天靈子在大荒二老之下,曉月禪師之前入座,天乾山小男真人坐於西席苦行頭陀之後。東西二席俱是二十四位仙賓。靈威叟也在殿前廊下入席安坐。

陷空老祖對坤元告罪道:“雖雲冗事纏身,實屬無奈,到底還是失禮在前,值此貴派盛典無以爲賀,荒島別無所出,只萬年續斷靈玉膏,還堪將就,謹備一匣,以爲賀禮。”當即取出一個玉匣,有陪侍的草木精靈捧過,坤元忙謝過。

西席之上的天乾山小男真人見狀笑道:“陷空道友倒也大方,千百種仙草煉製的奇藥一送便是滿滿一匣,我不告而來,有些唐突了,也未先備下表禮,只是不好空手,隨身只有一粒天罡珠,乃是我積年收集乾天罡氣,煉製而成,倒也有些威力,作爲薄禮,送與趙掌教把玩!”

坤元聞聽大喜,原書中翼人耿鯤將天乾山小男天罡珠盜走,只發一粒便幾將太乙五煙羅震破,好在小男真人命大弟子師真童拿了天乾袋和一道靈符,方纔收去。自己前番在練功渡劫時,也曾以上清心法,將劫雷煉製爲雷珠,有天罡珠爲參照,必能增添雷珠威力。當即謝過。

同來的天師派教祖天靈子哈哈笑道:“你們這兩個老物,端的糊塗,本來就是作了惡客,放開肚皮吃了主人家便是,又送靈藥,又送寶珠的,反倒虧本了去。老道我就是灑脫,不在乎那些虛禮了!”

衆人大笑,崑崙派知非禪師道:“天靈子道友雖然有些憊賴,倒也可以仗着麪皮騙些吃喝,我崑崙卻不願如此,全派上下齊力在崑崙冰原尋了一十九寒冰雪蓮作爲賀禮,便算是酒資吧!”乃命弟子將雪蓮捧出,與衆人一齊觀賞。俱是千年雪蓮,噴發異香,沁人心脾。

武當等派與其餘赴宴散修,也一一呈上賀禮,雖不是什麼天府奇珍,也是難得一見的世間寶物,衆人一齊觀賞把玩,談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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