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下一個回合
洋鬼子都是精神分裂。
就拿老列維來說吧，這老頭兒絕對不算好人。
鬼精，蔫壞，沒來由的就非要和你對抗一下下。
可是，有時候又單純的可愛。交流活動才進行了一半兒，怎麼說走就走了呢？
齊磊有點可惜，砸吧着嘴，“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好吧，斯坦福的學生們已經被虐的體無完膚了，而且是那種齊磊都沒預料到的悽慘。
怎麼說呢？
單就傳播學這方面來講，斯坦福就是斯坦福，理論學習很紮實，專業知識吃的也很透，在應用和理解上也有他們獨到的地方。
如果按正常的交流流程，北廣這邊真不一定能穩壓一頭。
可是，雛鷹二期，還有日韓的這幫孩子，跟着齊磊別的沒學會，又髒又損的卻是沒少領悟。
逮着蛤蟆攥出尿兒，盯上一個點窮追猛打，完全就不講武德。
之前，齊磊不是講了那麼長時間的“文化”嗎？
那就專門欺負你米國人沒文化，專門和你講歷史文化。
而且，還不是正兒八經的講歷史文化。
這是一幫說傳播學的，還是被齊磊精心改造過來的，借史說今，借史來聯繫傳播學、社會學，那還不信手拈來？
米國學生想躲都躲不了，因爲他們沒跑題呀，討論的核心內容依舊是傳播學和媒體專業啊！但是，你舉個好幾百年上千年的例子是什麼鬼？
這不欺負人嗎？
就美國曆史.
一個星期就能修滿學分的選手，怎麼聊？聊不到一塊兒去啊！
就這樣，整自閉了。
主要原因是，北廣不講武德；次要原因則是，他們發現，雛鷹班，還有“雛鷹國際班”，在傳播學、媒體應用方面的水平真的不比他們低。
給打懵了。
不過，再怎麼打懵，老列維你也不應該跑啊！
“唉！！”
齊磊長長一嘆，還說等忙完這段，請老列維吃頓好鴨子呢！
不去多想，低頭看手上的一份數據報告。
本來打算直接去雛鷹班，他今天的行程是要給斯坦福的精英班上一節交流課，下午進行，需要提前準備。
畢竟不是給自己人上課，信手拈來，想講什麼就講什麼。給老外上課，還是得準備的，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要收着。
不過，看着報表，齊磊沉吟了半天，最後拐了個彎兒，去了新學部大樓那邊兒。
這棟樓是去年後勤處給騰出來的，七幾年的老行政樓，不算太大，但也不算小。做爲行政樓，還有實驗教學中心、大數據研究中心來使用，足夠了。
雖然有點舊，但是沒人在乎這些。況且舊樓保養的很好，當年建的時候也花了心思，不但樓體很富有年代感，且四周綠植環繞，齊磊還挺喜歡這裡的。
進到樓裡，齊磊直接上到四樓，就見樓梯口有門禁，還有人站崗。
齊磊刷了門禁，又用工作證登了記，才被放進去。
這裡便是新學部最神秘，也最核心的部門——大數據研究中心了。
齊磊低頭穿過走廊，心思依舊在報表上，偶爾擡頭和錯身而過的同事打招呼。
最後到了調研辦公室門口，直接推門而入。
大白天的，屋裡拉着窗簾，開着燈。近一百平的大辦公室裡，只有一臺1.5匹的空調嗡嗡作響，依舊難掩悶熱。
直到這時，齊磊才擡頭看了一眼辦公室裡的情形，登時咧嘴，“董校有點過分了哈！大夏天的，窗戶都不讓開呢？”
屋裡的幾個人擡起眼皮看了齊磊一眼，也有點不善。
好吧，這裡除了廖凡義、龐清方、陳姥爺，以及其他幾個北廣的人之外，還有幾位特殊的客人。
網易的丁雷、暢想的王振東、chinaren的陳方舟，還有企鵝的數據部門負責人等等，當然也包括老秦。
“還不都是你鬧的！”
大夥兒有點幽怨，現在可是八月，關窗關門的，着實有點遭罪。
對此，齊磊呲牙一笑，“忍忍，忍忍就過去了唄！”
未避免再成爲大夥兒吐槽的對象，齊磊馬上切入正題，抖着手裡的報表，“這是前天的數據，昨天的呢？”
廖凡義一聽，從一堆報表裡找出一個文件夾，遞給齊磊。
齊磊則是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悶頭看了起來。
丁雷他們是藉着總裁進修班的名義過來的。本來也不用他們親自出馬，不過，自打齊磊從米國回來之後就遭受輿論暴力，大夥兒都看在眼裡，正好借這個機會聚一聚。
至於他們來大數據中心做什麼？也不是趕巧。
準確地說，國內的各大網絡公司在大數據中心駐點，已經有近一年的時間了。
大數據這項工程想做起來，有思路、有技術是遠遠不夠的，還得有數據樣本才行。這就必須得到各大公司的數據支持了。
而這項工作，很早就開始展開了。
截止目前，國內幾個大型互聯網企業的數據服務已經和北廣大數據中心實現了互通，他們提供數據樣本，北廣負責數據分析和技術研究。
得到的成果，再返回幾個公司進行實驗驗證。
而齊磊手裡的報告，正是這段時間針對他的那些網絡輿論進行的採樣分析。
此時，齊磊低頭看着，大夥兒的目光也都集中在他身上。
過了好一會兒，眼見齊磊看完了一遍，又從頭開始翻，好像在思考着什麼。
丁雷不由發問，“怎麼樣？看出什麼了？”
齊磊頭也不擡，回了兩個字，“高手！”
衆人皺眉，“什麼高手？”
齊磊，“在幕後操縱的，是高手。”
廖凡義一聽，“廢話！！那吉恩夏普，能不高嗎？問題在於，你能不能摸清他的套路，找到應對的方法。”
吉恩夏普這個名字，就是金字招牌。
對於廖凡義的話，齊磊依舊看着報表，只是搖了搖頭，沒說話。
廖凡義等人一見，眉頭大皺，“一點辦法都沒有？”
無不倒吸涼氣，表情有點陰沉。
這不是二十年後，西方的那些髒手段大夥兒都見多了。再加上，齊磊從洞察模型開始，就一直強調西方的傳播攻勢。
只不過，大夥兒即便是認可，也開始重視，可是心裡其實是沒概念的。
因爲，沒見過！
即便在國外的一些輿論戰之中能總結一點經驗，可終究沒在自己身上見過。
況且，中國的國情、輿論環境和國外也不一樣，所以導致真的沒什麼概念。
但是這次，算是長見識了。
陳姥爺到現在人還有點懵，“怎麼這麼快？一點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一點徵兆都沒有！”
“說心裡話！”陳姥爺的意志都有點消沉了，“夏普這套組合拳，讓我感覺和人家學的就不是一個東西！”
廖凡義也看着齊磊道，“連你都不知不覺，那這也太可怕了。”
“別忘了，這還是咱們已經有準備，並先一步開展網絡傳播研究的情況下，還被打成這樣兒？我有點不知道說什麼了。”
還是那句話，事先就有心理準備，知道夏普要搞事兒，而且嚴陣以待地準備着。
可是，誰也沒想到，人家玩的套路你就沒見過，和之前列維斯坦、德盛搞的那些就不是一個東西，也根本就不在一個重量級上。
老秦也有點沉重，這次其實不是事件有多惡劣，而是過程太痛苦了。
夏普的每一步都是盯着的，而且還都是最拙劣的謊言。
這玩意就好比
就好比，都說最高級的陰謀是陽謀，最高級的謊言就是真話。
可是，夏普完全就沒到那個層次，他簡單粗暴地用一堆最拙劣的謊言，就一捅就破的那種，卻堆砌出一個讓你絕望的輿論炸彈。
有點像武俠小說裡，用太祖長拳這種爛大街的招式，把降龍十八掌這種頂級武學斬於拳下。着實讓人有點接受不了。
關鍵還是，連齊磊都束手無策？
可是這個時候，老秦是不能泄氣的，拍手給大夥打氣，“好了好了，都精神點！也不是什麼壞事，起碼積攢了經驗。更重要的是，提供了數據樣本嘛！”
拍了拍齊磊，“你也別泄氣，夏普多大歲數？你纔多大歲數？”
“啊？”齊磊回魂兒，他剛剛腦子就不在這個屋裡，“什麼玩意？”
老秦還以爲他失落的人傻掉了，道，“我說，你也別往心裡去，人家那套東西二十年總結出來的，你搞不贏也是正常的。”
齊磊，“哦。”大概明白屋裡是怎麼回事兒了。
“嗨！！”把報表一扔，“這有什麼可泄氣的？他的套路不高級，一眼就看透的東西。”
“？？？”衆人一滯，“你看明白了？”
齊磊笑了，“這有什麼看不明白呢？”
“玩了個【警鐘效應】，藉此偷換概念，把我個人的私事轉換成全民的關切話題了。”
“高明一點的也就是，老列維的那些造謠生事，頂多當個意見領袖，找幾家媒體試圖控制一下信源和信息。”
“但是，夏普是【信源】【信息】【信道】和【信宿】的全方位覆蓋，形成了信息閉環。說白了，就是組織傳播，打羣架而已。”
衆人，“.”
齊磊，“這老棺材瓤子不但把傳播四要素玩明白了，還考慮到了第五維的【傳播效果】，以及【情景】和【動機】，形成了佈雷多克的七維過程。”
“也就那麼回事兒吧！”
衆人，“！！！”
傳播學和大多數社科一樣，就是一層窗戶紙，沒人總結經驗的時候，誰都是一頭霧水，可是一旦點破，那就茅塞頓開了。
這就好像齊磊之前提出的【社交貨幣】，理論裡的東西其實自古就有，只不過沒人總結的那麼明白。
他的總結一出，整個的傳播過程就明瞭了。
現在也是一樣，警鐘效應、組織傳播，這個兩個概念一出來，大夥馬上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麼回事兒！
廖凡義瞪着眼珠子，“你看出來了！？”
齊磊一臉無辜，“看出來了啊！”
“早就看出來了？”
“早就.看出來了啊！怎麼了？”
廖凡義嗷一嗓子，“倒黴孩子！那你不早說！”
齊磊笑了，“又不是啥高深的東西，懶得提。”
衆人，“……”
想掐死他，這讓伱裝的啊！
陳姥爺，“這麼說，你有辦法應對唄？”
齊磊卻是搖頭，“不好弄。”
夏普這套東西，別看簡單，但是大道至簡，簡單卻難破。否則，他也不是YS革命之父了。
沉吟道，“我之所以說這是高手，其實和豐富的手段沒多大關係。”
手段不讓齊磊驚豔，有什麼可驚豔的？前世見過。
“他高明就高明在，恰到好處！”
衆人來了興致，“怎麼講？”
齊磊，“首先，【警鐘效應】是一把雙刃劍，這個大夥兒都清楚，就不多說了。”
可是他不說，北廣的這些人沒意見，丁雷他們還不幹呢！
“別啊，我們不清楚！”
廖凡義不耐煩，但是還是有解釋的必要，“就是這玩意能快速地引起輿論的共鳴和共情心理。”
“但是，不能多用！用大勁兒了，就該產生逆反心理了，甚至是輿論逆轉。”
拿齊磊這件事舉例，“就說當下吧，他把下一代的教育和齊磊掛鉤了，恰到好處，會起到很好的警醒效果，讓輿論跟着他走。”
“可是，一旦用大勁兒了，輿論會反感，會認爲僅僅是一個人而已，是不是太上綱上線了。”
說着說着，廖凡義自己就把自己的疑問解答了。
恍然地看着齊磊道，“你是說，夏普用的力度就剛剛好，既借警鐘效應引發輿論關注，又恰到好處的不至於反轉輿論？”
齊磊，“對！這個度是很難拿捏的，而夏普恰好找到了那個點。”
他要看昨天的數據，就是爲了看這個。
他要看網絡上的輿論傾向，是不是因爲警鐘效應而出現了反感情緒。
可是，結果讓齊磊很是佩服。
是的，齊磊用到了“佩服”這個詞。
同樣是搞傳播的，同樣是業內人士，可放眼全世界，沒幾個人能拿捏的那麼準，夏普顯然是其中之一。
這相當於微觀調控，靠控制信源、信息、信道的輸出量，以及力度，來控制信宿的最終情緒。
“厲害啊！”齊磊由衷長嘆。
實話實說，在學術上，要是沒有重生的加持，齊磊自認比夏普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可是，廖凡義他們可不這麼想。
管你是夏普、秋普，還是四季羅圈普，搞事情就得滅了你。
再說了，“那還糾結啥？這不就有對付他的辦法了？”
都知道你玩的是警鐘效應，那最好破了啊！
你既然拿捏的那麼準，我幫你加把火不就得了。
“他想控制，咱們不讓他控制不就行了？幫着他宣傳，幫着他罵齊磊！”
陳姥爺異常興奮，“對嘛！太簡單了嘛！”
老頭爲什麼興奮？以往應對輿論危機，那都是防禦，還沒出現過順着敵人的思路搞幫忙的。
幾番附和，北廣的這些人反正是認定了，“就這麼幹！”
卻是沒想到，齊磊趕緊阻止，“千萬別！”
衆人，“？？？”
廖凡義不解，“你不同意？”
齊磊，“我不同意！”
“爲啥？”
就見齊磊苦笑一聲，“要不怎麼說，他是高手呢！高就高明在這兒，不管你是順着他，還是逆着他，都是輸！”
“？？？？”
齊磊，“這麼說吧，這老棺材瓤子比我髒多了。這種別有用心的輿論引導或者乾脆就叫輿論戰，發生在我們的國民體系之中，不管最後結果如何，輸的都是我們！”
給大夥兒解釋道，“表面上看，咱們確實可以用【警鐘效應】的負面影響來贏下這一局。”
“可問題是，我們的目標不僅僅是要贏，還要保證國民思想和輿論環境不要受到影響。否則，平反一個齊磊，沒有任何意義。”
衆人一滯，似乎抓到了什麼。
陳姥爺眉頭擰在一起，“你是說，我們現在做與不做都是錯的？”
齊磊，“單就這件事來說，確實是這樣的！”
“咱們幫着他把【警鐘效應】搞成負面，反轉了輿論，可反轉並不代表所有人都改變了想法。”
“恰恰相反，被愚弄的人大有人在。他們只是面對之前選擇沉默和現在倒戈的兩方情緒反彈之下，成爲了又一批【沉默的螺旋】！”
“現在輿論甚囂塵上，並不是100%的人看不懂謠言，而是看懂的選擇了沉默。而利用警鐘效應反轉輿論，不過就是讓另一波人閉嘴。”
衆人，“……”
齊磊，“閉嘴並不代表他們認同的新的觀點，相反，這將使民衆埋下不信任媒體，甚至不信任ZF的種子。”
“久而久之，會形成【刻板印象】的。但凡再有類似事件，哪怕是與媒體信任、ZF信任度有關的事件，今天的事兒都會被挖出來當做佐證。”
衆：“！！！！”
齊磊，“而且，注意！而且這還是在假定夏普沒有進一步行動的基礎上。”
“也就是說，他的髒招兒已經用完了，看着我們反轉輿論。那假如…他沒用完呢？”
衆人，“……”
齊磊，“假如我們開始反轉輿論，他馬上拋出後手，把針對齊磊的輿論引導馬上轉移向ZF呢！？”
衆人，“……”
齊磊，“假如，他再拋出另一個【警鐘】，以ZF不做爲，腐敗、GS勾結，來引發下一輪的輿論風暴呢？”
“那咱們就掉進了他的陷井裡，跟着他的節奏走了。別忘了，夏普這套東西，就專門是爲了顛覆ZQ而準備的，是經過無數次驗證的，是有效的！”
“最後對我們ZF的信任度，對國民認知會帶來多大的破壞，誰也想不到！”
“……”
“……”
“……”
說實話，脊背生寒。
也直到這個時候，大夥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彷彿就是在真真切切地驗證着齊磊這幾年來說過的話，做過的事。
老秦微微喘着粗氣，他真的有點理解，齊磊爲什麼要把吉恩夏普留下了。
這是個禍害，一個大禍害！
齊磊此時又把那些報表拿了起來，又過了一遍，眉頭皺的更緊。
“【潛網】！！最可怕的還是他用信息閉環編制的這張【潛網】！”
“從個人傳播到組織傳播，用【認識的連貫性】，讓這張大網自動運行。真是高手啊！”
彷彿是自言自語，也彷彿是點評，“認識的連貫性啊，用的真特麼準！”
“一個人爲了保持自我意識的連貫性，會固執到無法想象。”
低語呢喃，“可以打破這種鏈式思維的，只有理性思維和視野的開闊……”
“可是，大多數普通人的知識水平和信息渠道又不足以使之清醒。”
“羅大律師說的對啊，一個知識越匱乏的人越固執，連慣性越強。”
“所以，這種破壞是不可逆的？深遠的？慘痛的？”
……
“怎麼破呢？”
擡眼呲牙，燦爛一笑。
“你們還別說，現在只髒一個齊磊，反倒是社會危害最小的。”
只要齊磊這不出招，那夏普就沒法繼續，“大不了冷處理唄！”
衆人，“……”冷處理就沒有危害了？
不過確實，冷處理的危害小一點，況且危害的只是齊磊的個人名譽。
這讓大夥兒有點急了，這種已經破解了，也找到了破敵方法之後卻不能用的感覺，太不好了。
正如齊磊所言，夏普會沒有後招呢？不可能的。
廖凡義道，“那就沒有辦法了？”
齊磊擡頭，“辦法嘛…有！但是！”
苦笑一聲，“這件事用不了。”
“怎麼用不了？”
齊磊，“……”終究還是沒說，說了這幫人更難受。
不過，齊磊心裡確實有應對的思路，也確實在這件事上用不了。
敷衍道，“再等等看吧！”
拍手給大夥兒打氣，“好事兒啊！難得有這種破壞性不大，還就擺在眼前的案例給咱們研究。這不就跟自己做實驗一樣嘛！”
“從學術的角度來說，這波賺大了呢！”
衆人一聽，齊齊翻着白眼兒。
你臉皮是真厚，就好像鋪天蓋地罵的不是你一樣。
不過既然這麼說了，也只能這麼做了。
這次束手無策，那是夏普牛叉。可是下次，如果還束手無策，那就是他們這些媒體人的問題了。
也絕對不能有下次！
廖凡義最後拍了拍齊磊的肩膀，“幸好你臉皮厚！”
但凡換個別人，絕對做不到這麼淡然。
齊磊，“……”臉都綠了。
不過，也許真是臉皮厚看不出來。
從大數據中心下來，齊磊和老秦並肩走在校園裡。
老秦感興趣的，還是齊磊說到一半兒的那些話，“你是真有辦法，還是安慰他們呢？”
齊磊看着學校裡的花花草草，心情好上不少。實話實說，“沒驗證過，但是有思路。”
老秦笑了，“廢話！咱們沒遇到過這種事，你上哪驗證去？”
好吧，他其實不知道，齊磊所說的沒驗證過，是在後世都沒驗證過，純粹是他自己的一些想法和思路。
老秦則道，“其實，正如你所說，即便是到這兒，即便不把夏普留下，也輸了這場輿論戰，咱們也不虧！”
“印象深刻啊，不得不重視！”
這次真的是長見識了，看到了西方頂尖的輿論高手是怎麼玩的。
說實話，都是你想都想不到的。
對此，齊磊也點頭，“確實，經驗太寶貴了。”
老秦，“不僅僅是經驗，還有值得反思的地方。”
齊磊，“哦？說來聽聽。”
老秦苦笑，“這還用說嗎？”環指北廣，“中國最好的傳播院校，一羣最頂尖的專業學者都招架不住。”
“那其它部門呢？下面的行政單位呢？隔行如隔山啊！你們都應付不來，更別說其他非專業的人才了。”
“也許我們該加強各級宣傳部門的專業能力了，否則早晚吃大虧！”
齊磊怔怔地看着老秦，半晌才道，“有老北叔這句話，咱們這次就賺大了！”
老秦大笑，“是吧！不過就是委屈你了，又挨一通臭罵。”
齊磊卻大剌剌，“沒事兒！我臉皮厚。”
其實，老秦說的是一個相當嚴峻的問題，隨着網絡化的普及，隨着信息傳播手段的下放，越來越多的地方ZF、各級行政單位，開始效仿尚北市ZF，以及尚北的企事業單位，在博客網上進行政務公開和開放窗口。
這麼做當然是好的，值得鼓勵的。
可問題在於，運營這些信息端口的可不是北廣裡這些大教授，大專家。
有幾個是專業的學過傳播和新聞的？一般情況還沒問題，可是如果也遇到齊磊這種情況呢？如果夏普的髒招用到下面的行政單位呢？
那就不是招架不住的問題了，是要出大事兒的。
老秦也只是一個想法，還要討論研究，驗證可行性。
也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依舊對齊磊到底有什麼辦法應對夏普感到好奇。
窮追猛打，“到底有什麼思路？和我說說。”
老秦和裡面那些人不一樣，齊磊倒也沒什麼隱瞞的，便閒聊一般把他的思路說了出來。
老秦認真地聽着，全都記在心裡。
只是齊磊不知道，老秦不但聽進去了，而且這回還衝動了。
回到單位，老秦沒直接去處裡，而是進了領導辦公室。
“領導，想想辦法吧，那孩子承受的太多了。”
沒這麼給人潑髒水的，一輪又一輪的。儘管他說他臉皮厚不在乎，可是，老秦都有點看不下去了。
“就算還沒到給他正名的時候，起碼得讓他痛快痛快吧？”
領導也關注着北廣那邊的情況，說實話，也是觸目驚心啊！
天天說信息戰，輿論戰，以爲足夠重視了。可是真到人家動手才知道，差遠了！
對於老秦說想想辦法的話，領導沉吟了片刻，最後拍板，“拿出方案來，我簽字！”
老秦登時大喜，“好嘞！！”
奶奶的，當咱中國沒人了呢！
……
——————
夏普很佩服齊磊的耐心，進而佩服齊磊的專業能力。
要知道，沒有人能在這樣的輿論攻勢下不犯錯，更不要說保持定力了。
可是，齊磊做到了。
這說明，他要麼什麼也沒看出來，要麼就是把自己的套路看透了，不敢動。
而夏普更願意相信後者，齊磊看透了。
當今世界，能看透的都沒幾個人！
但是話說回來，看透又能怎樣呢？
他的這套東西，是從冷戰到後冷戰時代，二十年經驗累積出來的成果。
一旦盯上哪個目標，就沒有能逃得脫的。區別只在於，受到的破壞是大還是小的問題。
是的，只要沾上，就別想全身而退，多多少少都要受點傷。
不動，就是最好的應對。因爲，不管你做什麼，都是錯的，夏普的後續攻勢就會接踵而至。
當然了，唯一讓夏普有點遺憾的是，這次也只能小小的針對一下齊磊，分一個勝負而已。
不能讓他大展拳腳，把所有的招式用一遍。
其實，更精彩的還在後面呢！
然而，讓夏普沒有想到的是，他以爲用不到更多的手段，可是上天卻給了他另外一個機會。
就在兩天之後，米國商務部長連同國務卿確定行程，要在九月初訪華。
夏普知道他們來中國的目的，要把硅谷那幫人拉回去，同時也是向中國施壓，不讓他們搞事情。
天真的中國人還真想把硅谷的公司留在中國……
而就在夏普得知這個消息的同時，一位使館武官與夏普取得了聯繫，希望夏普配合他們進行一系列的行動。
目的是，爲了配合一次即將到來的全球事件，一定程度打亂中國的輿論環境。
夏普馬上意識到，也許華盛頓的這次訪華還有別的更爲重要的任務。
那麼，讓他火力全開的時機到了。
“唉！！”想到這個，夏普一嘆，“可惜，列維斯坦走了。否則，一定能讓那個腐朽的所謂專家更加的大跌眼鏡。”
隨即吩咐助手，“幫我留意中國的社會性新聞，我們又要大幹一場了。”
助手則是戲謔的笑了笑，去做事了。
她知道自己的老闆要做什麼，也知道即將發生什麼，更不懷疑老闆能不能成功。
中國的媒體精英們都沒有還手之力，更不要說其它地方。
好吧，誰也沒想到，老秦只是警覺的那種情況，這麼快就發生了。
夏普所挑選的社會性事件，發生在川省，一起養老院老人意外死亡案件。
夏普選中它的原因有兩個，局部關注度高，可操作性大，符合成爲輿論爆點的基礎條件。
只是，夏普完全沒想到，上次針對齊磊，在對方已經有防備的情況下都束手無策的中國人，這次卻讓他大大出乎預料。
與他展開了一場真正的交鋒。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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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疼，疼的腦瓜子嗡嗡的。
案例需要仔細斟酌，既不能越線，又得讓大夥兒一看就知道寫什麼。
好難……
明天好好想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