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漠的望着一臉急切的二孃,雖然眼中有些許的關切,但魏子敬明白。二孃更關心的是她在魏家的地位,會不會因此而受到影響。
“你能養活二孃?你瘋了,真的想離開魏家,要是沒有了魏家你什麼都不是。憑你,拿什麼來養活二孃,敬兒聽孃的話,別胡思亂想。你可是魏家正經八百的二少爺,況且魏家家大業大。哪怕是不能繼承魏家,給口湯給我們也是足夠我們富貴一輩子,什麼也不用愁。”
看着一臉淡漠的兒子,魏二夫人不由的有些急了,生怕魏子敬一時犯渾。真的提出要脫離本家,魏二夫人忙苦口婆心的勸說。她可是好不容易爬到這個位置,紅顏易老,她已經沒有年輕可以輕鬆的迷住老爺。
如今,也就靠着兒子才能爲她穩固在魏府的地位,若是連這個唯一的兒子都不幫她。那麼,魏二夫人可以想象她在魏家以後的日子會有多艱難。
“二孃,孩子主意已定,離開魏家誓在必行。若是二孃不願意隨孩子離開,那麼二孃可以繼續呆在魏家,等哪天二孃想離開了孩子一樣還會盡贍養的責任。”魏子敬絲毫不爲之所在,態度依舊堅決,不急不徐的道。
“你、你真是氣死二孃了,敬兒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冥頑不靈了。什麼時候起的這個心思,是不是他們教壞了你,教唆你離開魏家。說,你們是不是大公子派來的人,故意教唆敬兒脫離本家,好獨霸魏家的一切是不是?”
從魏子敬身上找不到突破口,氣急的魏二夫人立馬將心裡的這股氣撒到了劉瀅跟羅成身上。兇惡的瞪着劉瀅,氣沖沖的厲聲責問。臉上再也掛不住那貴夫人雍容的氣質,臉色顯的有些猙獰甚至是扭曲。
“魏二夫人是嗎?叫你一聲夫人是敬重你是子敬的親孃,不過這並不代表我們就得忍氣吞生。成爲你撒潑的出氣桶,是不是我們教壞了子敬,你做爲親孃難道連自己兒子心裡的想法都不知道嗎?若是你再敢胡說八道,編造是非,就算你是魏子敬的親孃,我們也不會對你客氣。”
被人胡亂的指着鼻頭亂罵,一開始又瞎說她跟魏子敬有一腿。劉瀅可不是什麼善茬,任由魏二夫人胡亂的指說,沉下臉,劉瀅冷聲厲喝。看到魏二夫人瞬間鐵青的臉,活像要撲上來吃人的目光,劉瀅絲毫不放在眼裡。
自以爲是女人,真以爲自己是魏家的二夫人,人人都得看面的臉色。二夫其實也就是個妾室,魏家再有錢再有地位,將來也只是嫡出子女的東西。庶出永遠只能佔些甜頭,魏子敬就是深知這點。纔會想到要離開魏子,自己出來闖一番天地。
對劉瀅突如其來凌厲的話,不僅是魏二夫人,就是別院裡的衆多家丁還有丫環們皆被瞬間震懾住。這不怒自威的氣勢,雖然不至咄咄逼人,但卻讓人有種喘不過氣來的壓迫。而魏二夫人更是驚駭,這氣勢簡直是比自家老爺都有過之而無不及。艱澀的嚥了嚥唾沫,魏二夫人心驚的暗忖着,眼前的小丫頭是誰家的小姐,居然養出如此懾人的氣勢。
“你、你們是什麼人?敢這樣跟本夫人說話。”深吸了口涼氣,魏二夫人壓下心裡的驚駭,定定的打量了劉瀅跟羅成,有些驚疑不這一的質問。態度仍放不下一貫的高傲,魏家不但是大富之家,同時族中也有不少的官宦子弟。自然的,魏二夫人雖然妾室,依舊有高人一等的感覺。
“夠了二孃,這是劉姐跟羅大哥,孩子兒不希望再聽到隻字半句對劉姐還有羅大哥不敬的話。若是沒有什麼事,麻煩二孃還是回主家,另行不怕直言告訴二孃,孩子決定的事便不會輕易改變。二孃還是別再多言,將來的路該怎麼走,孩子自有定數。”
生怕二孃將劉姐徹底的惹怒,將他之前所做的苦工全部辛苦白費。哪怕會被指責不孝,魏子敬還是沉下臉,冷聲打斷了魏二夫人到嘴邊的話。
“敬兒你、你這是反天了是不是,覺得自己的翅膀也長硬了,不將二孃放在眼裡。你這個逆子,二孃警告你,你要是敢給娘脫離魏家,二孃就不認你這個兒子。就當從沒有生過你,免得早晚有天會被你給活活的氣死。”
被魏子敬當着大家的面,這樣頂她,魏二夫人頓時覺得面子裡子都丟盡了。漲紅了一張臉,魏二夫人氣惱的丟下一句狠話,逼着魏子敬不得分離出魏家單飛。
而身後的四個隨身丫環,同樣也被震驚到了。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就連隨行的奶孃,也是一臉錯愕的望着魏子敬,沒有想到魏子敬會態度如此堅決。絲毫不聽勸,一心一意就想着離開魏家。大家族裡的人,哪個不是費盡心機往上爬,想急着單出去的弟子幾乎少之又少。
不過大多數都是有頭腦,可以自己過活的人。相較於魏二夫人,奶孃反倒是更懂魏子敬的心,從小也是奶孃在旁邊教導着魏子敬。身爲庶出子弟,在大家族要想活下去,不被人輕易算計了去就處隱忍。別人看魏子敬霸道蠻橫不計理,但奶孃卻懂這並不是魏子敬的本意。
如今二少爺突然有了這個打算,奶孃思索着,或者二少爺早就有了自己的盤算。到嘴邊的勸說咽回了肚子,不管是什麼,只要是二少爺決定的是,奶孃都會支持。身爲奶孃,若是與二少爺也離了心,那纔是不該。
二夫人終究還是跟二少爺不親,不懂得二少爺的心思。說出這番話,只會讓二少爺越加與二夫人疏離。
“隨二孃怎麼想,孩子主意已定。”看着氣得不輕,撂下狠話的孃親,魏子敬眼底閃過一抹失望。與奶孃的目光直視,捕捉到奶孃眼中無聲的支持。魏子敬心裡總算好受了些,總算還是有人支持他的決定。
“你這個不孝子,太令二孃失望了,既然如此。那好,以後你就走你的陽關道,二孃就繼續過自己的獨木橋,我們走免得看了礙眼。”捕捉到魏子敬眼底的堅決,魏二夫人氣的肺都快爆了。只是,看着已經長大成人,已有自己主見的兒子,魏二夫人根本無可奈何。丟下一句狠話,看也不看劉瀅跟羅成一眼,轉身便帶着幾個丫環婆子,如風一樣匆匆離去。
“主子,你沒事吧。”看到二夫人走遠後,看着面露覆雜之色的主子,李管家有些擔憂的詢問。
“我沒事,劉姐、羅大哥對不起,二孃刀子脾氣有點衝。若是有什麼不敬的地方,還請劉姐跟羅大哥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跟我二孃計較。”搖了搖頭,收起臉上覆雜的思緒,想到了什麼。魏子敬不好意思的瞥了一眼劉瀅,認真的代爲致歉。
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哪怕他的親孃眼裡,他的存在只是利用來穩固身份地位的工具。不過,二孃十月懷胎辛苦生下他是事實,哪怕對他從沒有用過多少真心實意來關注過他。但,心底裡魏子敬還是會敬重她,儘自己的孝道。
“行了,別多想,不用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這只是一件小事,沒必要放在心上,轉身忘了就是。”對魏子敬眼中一閃而逝的沉痛,劉瀅看在眼裡,並且劉瀅心若明鏡。自然不會因爲這一點點的小事,將所有的罪名都推到魏子敬身上。看到魏子敬這勢利的親孃,劉瀅甚至有些同情魏子敬。
口口聲聲的富貴,卻從沒有思考過半點魏子敬樂不樂意屈居於人下,委曲求全的過日子。這樣的親孃,實在不是什麼好事,魏子敬能這樣隱忍,還真心的拿她當母親,已屬不易絕對的是個難得的孝子。可惜,這魏二夫人壓根不放在心上,心心念唸的還是她的榮華富貴。
“劉姐,你不生氣?”聽到劉瀅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好心的勸慰,魏子敬一愣。呆呆的望着劉瀅,臉上閃過一抹驚詫。
“你看劉姐是這麼小氣的人嗎?會爲了這一點點的小事,將罪名遷怒到你身上。男子漢大丈夫不必斤斤計較這些小事,人要往前看,只要是認爲對的,一如繼往的走下去。當然,偶爾也要回想一下,路走的對不對,是否中途走歪了,不能一根筋。”
沒好氣的颳了魏子敬一眼,劉瀅耐着性子又道。
這邊魏子敬經過劉瀅的勸慰,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只是魏子敬不知道的是,魏二夫人回到了府中,直接將從別院裡受的一肚子氣,全部發到了下人還有魏子敬的幾個侍妾妻子身上。一時間,後院被魏二夫人鬧的是雞飛狗跳,哭鬧聲此起彼伏。
這些侍妾身份不高,本意並不是真心實意的喜歡魏子敬。不過都是看着魏子敬是魏家二少的身份,才一心一意的侍候。聽到魏夫二夫說起,魏子敬準備要脫離魏家,大家頓時也跟着慌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