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既然她已經將葡萄拿了出來,焉有再收回的道理。劉瀅搖了搖頭,眼神堅定的道:“不,大家幫了我這麼大的忙,這葡萄大家無論如何都得把它吃完。除非,除非大家不當我是朋友,這樣我無話可說。”
說完,劉瀅怕大家還不上勾,又添了把火繼續嘆息道:“哎,我就知道自己長的漂亮,大家肯定不樂意跟我交朋友,要把我孤立起來。”
“沒有,我們沒有這個意思,你別誤會了。”陡然聽到劉瀅的哀怨,程佳玲臉色大變,急的有些結巴的直搖頭,表示她沒有這個意思。別外幾個女生也跟着直搖頭,怕劉瀅誤會。明知大家的意思,劉瀅卻故意裝作不知,繼續道。
“搖頭,看來大家是真沒把我當朋友,算了,這葡萄我還是留着自己慢慢吃吧。”劉瀅一臉落寞的垂下眼簾,裝出一副精神萎靡,很不開心的樣子。
“誰說的,你長這麼漂亮,我們巴不得跟你交朋友呢?哪會不樂意,劉瀅,你把葡萄拿來,我馬上吃給你看。”
神經大條的喬豔豔沒去多想,看到劉瀅這副病怏怏的樣子也急了起來。不等劉瀅將葡萄遞來,自己撲了上去,一把將葡萄搶了過來。抓了幾顆一把塞進嘴巴里,酸甜的葡萄汁在嘴巴里化開,喬豔豔眼珠子一凸。臉上露出一抹驚喜,又往嘴巴里塞了幾顆,邊吃還不斷的點着頭。
“好吃,實在是太好吃了,原來葡萄是這個味,怪不得賣的老貴。”
喬豔豔家裡窮,家裡的大人即使在趕集時看到街上有葡萄賣,也從不捨得給喬豔豔五姐弟買上半顆。喬豔豔初次品嚐,以爲葡萄就是這個味,壓根不知道外面賣的,跟劉瀅給的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東西。擡頭看大家愣愣的盯着她猛瞧,喬豔豔想也不想的就開口叫嚷道。
“佳玲,小環,你們都盯着我看幹嗎?趕緊過來吃啊,劉瀅給的葡萄可好吃了,比我家種的甜梨都好吃。劉瀅,你別介意啊,她們幾個膽子比較小,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雖然說你不會幹活,跟個大小姐似的。不過沒關係,有我們呢。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好姐妹,有什麼難事,跟我說一聲,我們一定會幫你的。”
喬豔豔不經大腦的一席話,讓劉瀅跟程佳玲等皆是一愣,臉上齊齊露出錯愕的表情。
真是個傻大姐,說話都不用腦子想過再出口。就她看來,這幾個女生壓根就不會膽小,沒有跟喬豔豔一樣衝上來搶她的葡萄,是因爲人家矜持,懂禮。而且,她哪裡不會幹活了,她是白淨了點,可是幹起活來,就是三五個大男人也比不上好不。
大家相視一眼,眼中都禁不住露出一抹無奈。不知不覺中,被喬豔豔這麼一鬧,大家微薄的友情瞬間濃郁了起來,不再有太多的陌生感。甚至產生一投惺惺相惜的感覺來,沒辦法,誰是真心交了喬豔豔這個粗神經的朋友,心臟都夠強壯才行。
“嚐嚐吧,這葡萄外面買不到,是新品種,很好吃的。”
點點頭,劉瀅打了個眼色,示意大家也去嘗一嘗她拿出來的葡萄。看喬豔豔猛吃的架勢,要是再慢點,一大串的葡萄都差不多讓她一個人給幹完了。還真是不客氣呢,好笑的搖了搖頭,劉瀅眼底閃過一抹戲謔之色。
“謝謝。”
好朋友本來就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既然都拿劉瀅當朋友,程佳玲跟另幾個女同學也不再客氣的裝矜持。道了聲謝,也撲上去摘葡萄吃,看喬豔豔吃的津津有味的樣子,她們要不是想着這葡萄是這個新同學的。一早就撲上去跟喬豔豔搶了,嚐嚐這五、六塊錢一斤的葡萄,到底跟村裡幾毛錢一斤的李子有啥差別。
葡萄一進嘴巴,幾個小女生立即被葡萄的美味迷住了。雙眼放出狼光,爭先恐後的撲搶起來,實在是太好吃了。她們長這麼大,還從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甚至比她們一直認爲最好吃的豬肉都好吃。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好吃的恨不連舌頭都一併吞進肚子裡。
“真好吃,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葡萄,棒極了。”
一直沒作聲的任可兒兩眼放光,興奮的尖叫道。眼看碗盆裡的葡萄已經吃的只剩幾個,任可兒不客氣的將葡萄連梗一併搶了過來。瞅見喬豔豔跟大夥目露兇光朝她撲來,情急之下,任可兒把心一橫,耍橫的直接將二三個葡萄一併塞進嘴巴里。塞的一嘴都是,鼓鼓的漲起兩腮。確定葡萄肯定都沾了她的口水,大家一定不會再跟她爭後,任可兒這纔將葡萄吐出。
傻氣的衝大家得意的眨了眨眼睛,耍寶的當着大家的面,一顆一顆慢慢的吃下。
看到任可兒的這個舉動,劉瀅感覺無語極了。瞅着這任可兒斯斯文文的樣子,真不敢相信她會幹出這麼驚人的舉動,難怪老人都說人不說貌相,說的實在是太對了。瞥見葡萄都吃完了,大家似乎都意猶未盡,一個個眼冒狼光的將視線專注到她身上。劉瀅無所謂反正空間裡多的是,不哼聲,識趣的又再次偷偷從空間裡摘了串遞給大家。
一大串葡萄,在五個女生的瘋搶之下很快消耗乾淨。一個個肚子都吃的鼓鼓的,看到劉瀅打趣的目光,就是臉皮最厚的喬豔豔都忍不住紅了臉。不好意思的別開視線,片刻後大衆相視一眼,臉上皆露出了釋然的笑容。由程佳玲帶頭,大家認真的重新自我介紹了一翻。
劉瀅總算都記住了大家的名字,短時間的相處,也對大家彼此的心性有了些許的瞭解。除了神經大條的喬豔豔,還有聰明有主見的程佳玲。葉小環則顯得沒什麼出採的地方,唯一讓人記住的就是她很瘦,弱不禁風。另外兩個小女生看起來像雙胞胎,不過,事實並非如此,任可兒跟任可怡是表姐妹,不但年齡一樣,就連生日都只相差一天。
五人除了葉可兒跟喬豔豔是十五歲,其他三個都剛好十四歲。
喬豔豔打量了眼劉瀅,見劉瀅的身高比她還高那麼小半寸,心下以爲劉瀅的年齡也應該跟她差不多。沒怎麼在意,隨便問了句,當聽到劉瀅說她只有八歲時。喬豔豔皆倒吸一口涼氣,震驚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尖叫連連。其他幾個女生也一樣,就連看起來穩重的程佳玲都嚇的呆愣的盯着劉瀅猛瞧,一臉的不相信。
八歲!
天啊,開玩笑吧。八歲怎麼可能讀初中,而且個子還高的嚇人。喬豔豔比了比劉瀅的身高,又比了比自個,一臉不願相信的表情。眼珠子瞪的老大,以爲是她聽錯了,忍不住再次追問。“劉瀅,是不是我聽錯了,你怎麼可能只有八歲。我們可是在讀初中,八歲,那是上學前班的年齡好不好?”
“是啊,劉瀅,就你這高個,說你只有八歲誰信。老實交待,你是在忽悠我們是不是?”一直沒怎麼開口的任可怡也是一臉不信的盯着劉瀅,微眯着眼,賊賊的逼問道。
程佳玲跟葉小環更是眼都不帶眨一下,死死的瞪着劉瀅,想聽劉瀅是怎麼應答的。
看着大家都一臉不相信的樣子,劉瀅心裡偷樂了一陣。身高就這點好處,騙死人不嘗命。別看她現在只有八歲,因爲修練進階的原因,現在都快一米六了。要不是她知道身體長到一定限度就不會再長,她都忍不住要擔心,要是她再突破,會不會竄到二米成巨人了。想到那恐怖的樣子,劉瀅打了個寒顫,暗暗慶幸這個可能永遠不會變成現實。
不敢將真正的原因說出,劉瀅只好笑着打哈哈。
“那個,大家別這麼吃驚好不好。只是家裡伙食不錯,我食量又大,一個不小心就長的快了些。至於上學的事,更不是什麼令人驚訝的事,不過是跳級而已。”儘量簡潔一語帶過,劉瀅笑眯眯的搪塞道。劉瀅說的是輕鬆,可是豎着耳朵聽着的喬豔豔等,聽到劉瀅不以爲意的話。大家額頭上直飆汗,氣的差點吐血暈死。
打擊,徹底的打擊啊!
八歲啊,八歲就敢跳級跑來讀初中了,還要不要人活啊。
目露兇光的瞪着不知死活還敢笑眯眯的劉瀅,喬豔豔氣的恨不得撲上去狠掐劉瀅的脖子。再敲開劉瀅的腦袋看看,這小腦袋裡都塞了些什麼,怎麼能聰明到讓人吐血。長的漂亮就算了,小小年紀還敢竄的比她還高。最最可恨的是,老天爺爲什麼還要給這丫頭這麼聰明的頭腦,啥好處都讓劉瀅給佔了,這還讓不讓人活啊!
就在大家氣惱之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響亮的腳步聲。大家目光一致的轉到門口,想看看宿舍又來了哪位新成員。
就在大家的注視下,一對長的極期相似的母女出現在大家面前,除此之外。她們身後還跟了兩個健壯的男人,手上拎着一堆行禮。劉瀅利眼一掃,立即看出這兩人肯定不是這對母女的家人。吸息平緩,都是練家子,劉瀅猜測這兩人必定是富有人家請的保鏢。
視線再次轉到這對母女臉上,劉瀅暗暗心驚,這對母女長的實在是惹眼。面若桃花,眉眼裡不自覺的閃現出勾人的媚色,十足的情人面相。瞅了眼她們身上的穿着,劉瀅眼中掠過一抹不解。這母女倆一身名牌,一看就是有錢的主,怎麼會跑到這窮鄉僻壤的地方上學。那些個有錢人,不是一個個最喜歡送自己的兒女去什麼貴族學校上學,來個精英教育突顯身份的嗎?
就在劉瀅的思索間,這對母女毫不客氣的打量了眼宿舍。看到幾十坪的小空間裡,居然寫明要住十二個人,母女倆臉上都露出不滿之色。只是?想到老爺子的吩咐,母女倆就算再有不滿,也不敢違抗命令。爲了以後的榮華富貴,曲就一下又何防,這麼多年都忍了。母女倆相視一眼,臉上露出一抹堅忍。
定下心來,豔麗如帶刺玫瑰的呂研寧,皺眉巡視了眼若大的宿舍。看到下鋪的位置都被人給佔了,臉上不由的露出一抹不悅。視線轉到愣愣的盯着她的幾個黑不隆冬的幾個同學,呂研寧臉上閃過一道鄙夷的精光。不經意間看到站在最後的劉瀅時,呂研寧臉色一變,眼底飛快的掠過一抹濃濃的妒忌之色。
該死,這窮山溝裡的破學校裡,怎麼也有這麼漂亮的女生。
察覺到呂研寧的臉色有異,美豔的少婦呂婉香順着女兒的視線瞥去。看到美的如畫中的仙女,即使穿着普通布衣也難掩其絕美的之姿的劉瀅時,呂婉香臉色微微變了變。片刻後,呂婉香沉下臉,犀利的目光毫不客氣的上下打量了眼劉瀅,嬌笑道。
“長的真不錯,可惜就是生錯了人家。這要是長在大家族裡,一輩子都不用愁吃愁穿,還能嫁個好人家,天天翹着腳呆在家裡就有享不盡的福。不過也沒關係,憑着這張臉,長大後找個有錢的富二代靠靠,也能過得輕鬆。”
聽到呂婉香意有所指的話,大家臉色皆是一變。難以置信的瞪着呂婉香,不敢相信這漂亮的美婦嘴裡怎麼會吐出這麼難聽的話來。
劉瀅聽完呂婉香別有所指的話,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冷厲的雙眸如閃電一般掠過一抹戾氣。真是躺着也中槍,非親非故,更甚至連一句話都沒說,就敢這樣不知死活的讓她難看。好,很好,真的很好,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劉瀅靜靜的注視着呂婉香,一步一步的走出人後,來到呂婉香面前。
漂亮是漂亮,可就是眉眼裡總讓人感覺不夠端莊。靈光一閃,劉瀅眼底閃過一抹若有所思,粉脣微揚,劉瀅心裡已然有了主意。
“阿姨,你自己喜歡做別人的情人我不管。但,請不要把所有人都想的跟你一樣,喜歡這種見不得光的身份。”擡高下巴,劉瀅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反過來倒反一耙。不屑的瞄了眼呂婉香有些狐媚的俏臉,劉瀅意有所指的冷哼道。
“你?”一針見血,呂婉香被劉瀅當衆反打一個耳光,氣的半響說不出話。死死的瞪着劉瀅,豔麗的臉龐瞬間露出一抹青白之色。
還真讓劉瀅給猜對了,這呂婉香確實是大富人家包養的情人。只因大房無法生育,明知老公背地裡有小情人,卻沒辦法撕破臉將呂婉香弄走。因爲她知道就算沒有了呂婉香,也會有別的新人。而且呂婉香生的只是個女兒,還有扭轉的機會。原本這大房郭氏是不想將呂婉香母女倆怎麼樣,可偏偏這倆母女不識趣。以爲母憑女貴,住進黃家耀武揚威,想將郭氏氣走。
卻不知大富人家除了重視血脈,更看視身世背景。呂婉香長的再好看又如何,只不過是酒店裡坐檯小姐出身,生的又是女兒。哪可能入得了黃老夫人的眼珠,要不是念及着呂研寧眼下是黃家唯一的孫輩。這母女倆在黃家這麼囂張,可不僅僅只是趕到這窮鄉僻壤的地方這麼簡單。憑着黃家平日的作風,這母女倆早被人暗中打殺了去。
呂研寧也沒想到一個窮山溝裡出來的小丫頭眼睛也會這麼尖,一眼就看出她媽的來頭。呂研寧對這個私生女的身份一直是她的心頭刺,如今被劉瀅當衆指出,臉上當即感到火辣辣的刺痛。惡狠狠的瞪着劉瀅,呂研寧狹長的眼眸中露出一抹狠戾。將黃老夫人出門時的警告丟到一邊,呂研寧陰沉的怒吼。
“牙尖嘴利,黃飛,黃虎,給本小姐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知死活的賤丫頭。”
“是,大小姐。”黃飛跟黃虎相視一眼,恭敬的道。垂下頭,在呂研寧瞧不着的時候,兩人眼底皆閃過一抹不屑。不過只是個上不了檯面的私生女,拿着雞毛當令箭,要不是呂研寧身上流的確實是黃家的血脈。算是黃家半個主子,黃飛跟黃虎真想甩都不甩這個自以爲是的大小姐一眼。
“媽,你犯不着這個沒教養的死丫頭置氣,氣壞了自己划不來。”得到肯定的回答,呂研寧臉上露出一抹得意,衝劉瀅揚起一道詭異的冷笑。回頭看到臉色仍有些蒼白的呂婉香,呂研寧輕聲安慰。
“劉瀅?”看到兩個壯碩的大汗丟下行禮,來勢洶洶的朝劉瀅走去。喬豔豔等一衆室友嚇的臉色煞白,擔憂的驚叫。總歸都還只是小女孩,不管平日裡膽子有多大,面對這種情況還是會失了分寸。
劉瀅回頭睨見大家驚恐的表情,臉上露出一縷歉疚之色。搖了搖頭,示意大家不必驚慌,隨即面無表情的注視着揮拳朝她擊來的兩個壯漢。柳眉單挑,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幽幽的譏諷道:“哼,不自量力。”
在大家錯愕的目光下,劉瀅不躲也不閃,兩手同時抓住黃飛跟黃虎揮來的拳頭。是非不分,只知道聽從主人的吩咐,連一個她都敢動手,留着也是禍害。神色一冷,劉瀅眉都沒皺一下。反手輕輕一甩,硬生生將兩個保鏢的手骨折斷。
“你,這怎麼可能?”被一個小姑娘輕鬆鉗住,黃飛跟黃虎全身皆一是震,臉上露出一抹驚訝之色。眼尖捕捉到劉瀅眼底的森寒,嚇的後背冷汗直冒,一股不好的預感涌上心尖。正想開口,卻被錐心的劇痛打斷,後悔顯然早在他們出手的那一瞬遲了。
那輕脆的咯吱聲,讓人聽的一陣毛骨悚然。
緊接着靜寂的宿舍裡,霎時間響起二道撕心裂肺慘叫。鮮紅的血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大家視而不見,齊齊呆愣的注視着黃飛跟黃虎無力垂下的手。隱隱約約,透過傷口還可以看見穿刺出皮膚露出的森森白骨。這血腥的場景,饒是膽子最大的喬豔豔都嚇的尖叫連連,眼底盡是驚恐之色。望着那恐怖的傷口,又看看面無表情的劉瀅,大家震驚的嘴巴都可以塞下一顆大雞蛋。
天啊,實在是不敢相信,看起來纖細如薄柳的劉瀅,怎麼會有這麼恐怖的力氣。眼珠子都沒眨一下,輕輕鬆鬆就可以將兩個練家子的保鏢給折斷了手。
呂研寧跟呂婉香兩個當事人更是嚇的倒抽一口冷氣,呆傻的望着眼前的一幕,半響回不來神。視線轉到似笑非笑的劉瀅臉上,母女倆雙雙打了個哆嗦,腳不由自主的後退連連。這哪是什麼好欺的小女生,分明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的魔鬼。
看到劉瀅丟下慘叫的保鏢,含笑朝她們走來。呂研寧嚇的臉色大變,驚惶失措的緊盯着劉瀅,一臉驚駭的尖叫道:“站住,你、你想幹什麼,別過來,我警告你不許過來。我可是黃氏集團的大小姐,要是你敢傷我一根寒毛,我爸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研研。”
聽到女兒不知死活的火上澆油,呂婉香嚇的一把捂住呂研寧的嘴巴。這小女孩不好惹,眼珠子都不帶眨一下就敢將兩個大男人的手給折斷,簡單比社會上混的人還恐怖。連黃家派來的保鏢都毫無還擊之力,要是惹狠了。她跟女兒哪是對手,呂婉香好歹也是從酒店裡混出來的,識人的眼光也精。識實務者爲俊傑,眼珠子一轉,呂婉香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裡的驚慌。不敢再擺譜,扯出討好的笑容,小心翼翼的道。
“小姑娘別生氣,研研從小被我寵壞了,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我們,阿姨保證這事就這麼過了。當然,要是您覺得不滿意,想要些補嘗,你開個價,阿姨保證如數奉上。”
保命要緊,其他的什麼尊嚴對她來說都是浮雲。
聽到呂婉香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還賠上笑臉,獻媚的討好劉瀅,大家震驚的直傻眼。一臉見鬼的在劉瀅跟呂婉香之間來回掃視,不敢相信這個反常的事實。
“唔唔,媽,你幹什麼?她把我們的保鏢打傷了,你不責怪就算了,爲什麼還賠上笑容討好她?”掙脫開呂婉香的手,呂研寧瞪大眼睛,氣憤的質問道。
黃氏集團的大小姐?劉瀅臉上露出一抹戲謔的笑容,若她沒記錯,宿舍裡並沒有姓黃的室友。那麼?顯而易見,這個所謂的大小姐百分之百還只是個私生女,連戶口都不允許上。還大小姐,臉皮可真不是一般的厚。
“你笑什麼,賤人。”眼尖瞥見劉瀅古怪的笑容,呂研寧臉色一變,惱羞成怒的厲吼。
“閉嘴,嘴巴這麼不乾淨,欠教訓。”人的忍耐是有限的,面對呂研寧一次又一次的挑釁,劉瀅就算脾氣再好。被一人口一個賤人的叫着,心底也忍不住涌上一股怒意。冷哼一聲,在大家駭然的目光下,劉瀅閃身到呂研寧跟前,二話不說擡手狠狠的搧了呂研寧一個響亮的耳光。
自己打抽怪不得別人。
‘啪’的一聲,空氣也彷彿凝結在這一刻。
“研研,你沒事吧?別嚇媽媽。”
呂婉香沒想到劉瀅會突然出怒,想阻止卻心有餘而力不足。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那狠厲的一巴掌早已貼上呂研寧的臉。呆呆的望着女兒紅腫的半邊臉,呂婉香呼吸一緊,心疼的手心被自個修剪的尖銳指甲刮出血絲仍不自知。
她從小被捧在心尖的寶貝,就在她眼皮子底下被人給打了。妖媚的臉傾刻間陰沉的可怕,呂婉香雙眼如刀子一般,冷厲的刮向劉瀅。若是眼刀子可以殺人,此刻劉瀅早已不知被呂婉香凌遲了多少次。
“啊,我的臉,你、你敢打我的臉?”
緊緊的捂着火辣辣刺痛,腫的跟豬頭似的俏臉。呂研寧遷怒的將媽媽呂婉香推至一邊,死死的盯着劉瀅,臉上盡是震驚之色。不敢相信這個鄉下窮丫頭,真的膽敢對她動手。從小到大,即使一直知道她只是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女,可也從沒受過多少委曲。一直被爸爸黃寵明捧在手心,視爲珍寶。
別說是打,哪怕是兇惡的罵上一句都少有。除了奶奶跟大媽面前要收斂一些,夾着尾巴不敢太過放肆。平時在黃家,甚至在學校呂研寧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大家爭相巴結討好的對象。誰讓黃家只有她一個孫女,要是大媽再生不出繼承人,那,將來若大的黃氏集團可就全是她的了。
喬豔豔等一干室友看到呂研寧高高腫起的臉也嚇了一跳,捕捉到呂研寧母女倆吃人的眼神,大家不由的朝劉瀅投去一個擔憂的目光。
劉瀅五感極其敏銳,大家關切的目光自然也逃不過她的利眼。搖了搖頭,劉瀅衝大家投去一個安慰的笑容,示意大家無需擔心。天高皇帝遠,不過只是一個的私生女,她堂堂一介修真者,還用的着怕她。就連左小小這種黑幫正牌小姐,她都不怕,何況是呂研寧這等不入流的貨色。
涼涼的掃了眼氣的頭頂都快冒青煙的呂研寧,劉瀅絲毫不懼的四目相對。似笑非笑的注視着呂研寧,劉瀅加重語氣,不屑的嘲諷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事實擺在眼前,我就打了又怎麼樣,大小姐?”
“你?”
呂研寧自小就聰慧,哪會聽不出劉瀅話裡有話,別有所指。那句大小姐讓呂研寧臉色一變再變,恨恨的瞪着劉瀅,不敢相信劉瀅是怎麼猜出她的身份。臉微微僵了僵,呂研寧神色不定的蹙緊了眉。驚疑不定的望着劉瀅,想不透劉瀅是怎麼猜出來的。
私生女這個身份一直是呂研寧心頭的一根尖刺,讓她又愛又恨。不管爸爸有多疼她,都彌補不了這個缺陷。而且呂研寧心裡也清楚,就算大家表面上對她巴結討好,私底下都免不了對她的身份指指點點。可是,呂研寧心裡也明白,想轉正短時間內是不可能的。
爸爸不可能爲了她跟大媽離婚,豪門世家除了要面子,最重要的是看利益。爸爸跟大媽是以利益爲前提而結合的政治聯姻,大媽孃家是上海政治名門,要想繼續立根上海,就絕對不能得罪郭家。不然,即使黃家眼下是上海排名前五十的鉅富,要是沒有大媽孃家的這棵大樹,黃家遲會在商海上敗落下來。
所以一直以來,即使爸爸早就知道大媽根本不可能懷上孩子,卻一直悶聲不吭,不敢提出離婚的話。要不是這次媽媽鬧的狠了,把奶奶給惹怒,她跟媽媽也不會匆匆被打發到這個連名字都不曾聽過的窮山溝。只是她跟媽媽來這裡除了奶奶,就連爸爸都不知道。
這個陌生的窮丫是怎麼知道的?
瞅見女兒有些複雜的臉龐,呂婉香以爲女兒被嚇到了。爲了讓呂研寧出氣,呂婉香也顧不了許多,對劉瀅惡言相向,尖銳的厲喝道:“死丫頭,你別太囂張,一會我將你出手傷人的事告到校長那裡去,讓校長把你開除。哼,到時我看你還能不能笑的出來。”
“老妖婆你別太過份,明明是你女兒先讓人動手,劉瀅不過是自衛而已。要是你告到校長那裡去,我們可不怕你,大不了我們大家一起給劉瀅作證,還真就不信校長會跟你們一樣,是非不分。”
喬豔豔再笨也聽明白了,這母女倆看着光鮮,其實不過是見不得人的第三者。性格耿直的喬豔豔最看不慣這種破壞別人婚姻的壞女人,要不是佳玲老拉着她。不讓她出來幫劉瀅說話,喬豔豔一早就站出來霹靂啪啦的大罵呂婉香母女倆一頓。聽到呂婉香揚言要告到校長那裡去,性急的喬豔豔哪還憋的住。一把甩開程佳玲的手,不管不顧,氣勢洶洶的衝呂婉香一陣怒吼。
程佳玲看着喬豔豔咬牙切齒的兇樣,一手拍了拍額頭,無奈極了。
“哼,那又如何,難道你們沒聽過一句話,叫作有錢能使鬼推磨嗎?只要我捐點錢給學校,我還真就不信學校不爲所動。寧願保一個小丫頭,也不要普通人一輩子也賺不了的鉅款。”呂婉香被喬豔豔的那句老妖婆氣的不輕,怒極反笑。冷靜下來,呂婉香得意的冷笑道。
“媽。”回過神的呂研寧看到媽媽態度轉變,也跟她站在同一線上,幫着訓斥劉瀅,嬌媚的臉寵不由的露出一抹驚喜。
“是嗎?有錢能使鬼推磨,阿姨,你確定這麼多人聽着看着。校長敢不顧衆怒,收你的錢硬要我退學嗎?”
呂婉香高聲揚言要拿錢收賣校長的話,讓劉瀅忍不住一陣失笑。這倆母女實在太有趣了,門外這麼多學生跑過來看着,她們居然熟視無睹。更經典的是,她們還妄言要砸錢買通校長逼她退學,腦子實在讓人想懷疑是不是有病。要是校長真如呂婉香說的那樣,敢明目張膽收錢,那麼他的教育生涯也該到頭了。
“你說什麼,這麼多人看着?”
呂婉香母女倆一驚,順着劉瀅的視線望去。當看到門口還有窗戶周圍都擠滿了看熱鬧的學生,還有個別送孩子報到的家長時,母女倆臉上霎時青白交加,什麼話也說不出來。臉上盡是懊惱之色,該死的,她們太專注在劉瀅身上。一時大意,居然忘了剛剛黃飛跟黃虎慘叫的這麼大聲,鐵定會引來大家的觀注。
呂婉香跟呂研寧想到她們前一刻的作態,想找個洞把自己埋了的心都有了。她們被老夫人遣送到這裡,目的就想讓她們學乖,要是今天這事傳到老夫人耳朵裡。那她們想回上海逍遙的日子,可就遙遙無期了。煞白着臉,呂婉香不再多言,衝保鏢打了個眼色。不敢再看大家戲謔的表情,匆匆轉身離開了102室宿舍。
呂研寧離開之時,回頭瞥了劉瀅一臉,眼眸裡盡是惡毒,讓人瞅着心驚肉跳。
劉瀅自然也沒錯過呂研寧臨走時兇狠的目光,心知這事鐵定難善了。不過,劉瀅也不怕她們,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她還真就不相信,單憑一點錢就能買通校長,逼着她退學。微眯起雙眼,劉瀅清亮的眸底閃過一抹寒霜。
“劉瀅,你別怕她們,要是她們敢告到校長那裡去,我們一定幫你撐腰。”看到劉瀅神色不定的樣子,喬豔豔以爲劉瀅在擔心呂婉香要去校長那裡告狀的事。拍了拍胸口,義氣十足的保證。
“是啊,劉瀅,到時我們一定幫你作證。”程佳玲也湊了過來,爽快的開腕道。
“謝謝你們,不過應該用不上,看她們落慌而逃的樣子,應該不可能笨的再去校長那裡告狀。”望着大家擔憂的目光,劉瀅感覺心頭一暖。搖了搖頭,笑着婉拒。
藍鄉中學沒有城裡那麼鬧騰,開學除了弄個歡迎新生的典禮便可,沒有那些個什麼軍訓之類的東西。開學一個禮拜,劉瀅再沒有看到呂研寧的身影,原以爲是轉學了,沒想到後來從任可兒的口中得知。呂研寧並沒有轉學,而是退而求次,換了班級,跑到一年二班去了。
之後學校新生統一參加了一次摸底考,沒有什麼意外,劉瀅以雙科一百九十八分的絕對優勢,再次穩拿年級第一。宿舍裡交好的幾個好友考的也不錯,除了喬豔豔沒擠進年級一百,其他四個都進了。特別是程佳玲,更是擠進前十,在班級裡排名第二,讓劉瀅着實吃驚了一把。至於呂研寧,別說是年級排名,就是班級前十都沒撈着。
上學的日子很平靜,除了剛開學時同學對她小小年紀就上中學有些驚訝外,後來慢慢也就習以爲常。加上劉瀅有些鶴立雞羣身高時,大家常常不知不覺就把劉瀅的年紀給忘記,當成是同齡人,說說笑笑。成績好,人又漂亮,性格更是沒話說,學校裡大家偷偷把劉瀅封爲藍鄉九中的校花。
禮拜五放學回家,劉瀅拎着書包正準備坐車回家,意外被葉小環拉住。葉小環一直挺內外的,雖然平時還算交好,可也一直很少說話。眉微微蹙起,劉瀅不解的注視着葉小環,疑惑的詢問道:“小環,有什麼事嗎?”
“我?”葉小環對上劉瀅關切的目光,臉上一熱,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別開臉,不敢迎上劉瀅的目光,心虛的極了。只是想到那來之不易的承諾,葉小環又有些心有不甘,咬着下脣,悶聲不吭。
看着葉小環閃爍的目光,張口欲言,卻又咽回去猶豫不決的樣子。劉瀅心思轉了轉,突然有些明瞭。葉小環家裡環境並不好,在學校裡從來沒有買過一次食堂裡的菜,天天啃的都是家裡帶來的鹹菜跟蘿蔔乾。劉瀅看不過去,經常變着法子將自己碗裡的菜塞給葉小環。
聽豔豔說,葉小環家裡有七個兄弟姐妹,一個個都正是上學的年紀。父母在家靠種田維持生計,家裡沒什麼收入,連學費至今還欠着學校。加上今天又是星期五,劉瀅以爲葉小環是因爲沒錢坐車回家,想跟她借,因爲臉皮薄不好意思開口。識趣的從衣兜裡掏出十塊錢,二話不說塞到葉小環手中。
“給,拿着吧,這十塊錢先借給你,等你什麼時候有錢了再還,不用着急。”葉小環窮是窮了點,但很有骨氣。劉瀅知道要是她不這麼說,臉皮薄的葉小環鐵定不會收下,認爲那是她的施捨。既然拿葉小環當朋友,劉瀅自然不會讓葉小環爲難,識趣的給葉小環臺階下。
呆呆的看着手裡的十塊錢,葉小環愣了愣,再聽到劉瀅別有所指的話,葉小環眼眶紅了紅。當下想就這樣算了,可是,腦海裡立即閃過弟弟跟妹妹們期望的小臉。葉小環咬牙狠下心將劉瀅平時對她的好無視,心裡默默的對劉瀅說了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