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長夢多,唐國雄恨不得馬上將劉瀅塞進丹爐,將她煉製成心心念唸的破障丹。只要他能成功突破,進階結丹期,一切的一切都將塵埃落定。
眼睜睜的看着劉瀅跟着唐國雄走遠,劉大生多麼想追上去,將劉瀅拉跟自己的身邊。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別說追上去,就是步出這個房門他都無法做到。在王明月冰冷的注視下,呆呆的站在原地,臉無死灰。對劉瀅安慰的話,劉大生實在無法說服自己相信。
與李媚娟相視一眼,雙雙露出哀傷的神色,誰說男人流血不流淚,只因未到傷心處。劉大生雙眼泛紅,十指緊緊的握成拳。要不是知道根本鬥不過神秘莫測的王明月,劉大生真想撲上去狠狠的掐死這個毒辣的女人。
“大生,瀅瀅這孩子會不會有事?”李媚娟擔心不已的望着空無一人的外面,不願收回視線。期待着奇蹟出現,劉瀅能安然無恙的回來。
劉濤盯着爸媽難看的臉色,人小鬼大的劉濤也猜到姐姐這一去可能有危險。也跟着紅了眼,晶瑩的淚珠粒粒滾出,抱着媽媽的腰,帶着哭腔不安的怒吼道:“媽媽不許你亂說,姐姐這麼厲害,姐姐一定不會有事的。”
“不會有事,哼,想的美。再厲害也不過是練氣七層,我師父可是築基修士,就算你姐姐在背上插對翅膀也在劫難逃。更何況,你們還在我手上,她就算想逃,也得顧着你們。”看不過劉濤誇讚劉瀅,王明月忍不住開口落井下石戲弄一翻。
就在王明月得意間,突然腳下傳來一陣刺痛,原以來只是錯覺,沒怎麼在意。可沒多久,王明月突然感覺一陣頭暈目眩。等她反應過來想取出靈丹解毒早已爲時過晚,全身僵硬如石直直的倒在地上,臉上脣上,仍至全身瞬間染上墨汁般,黑的徹底。咬脣想運轉靈力將劇毒逼出,哪知這毒霸道異常,不退反進,快速的侵入心臟,深至骨髓。
在衆人不解的目光下,王明月悶哼一聲,便再無聲息。這還遠遠不止,更恐怖的是,王明月的屍體像被潑了硫酸似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的腐蝕,一點一點的消失,最後化成一灘黑色的毒水。滴落在地板上,還不斷的冒出吱吱的聲響,讓人聽的毛骨爲之悚然。
見鬼!這、這是怎麼回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搞不清王明月在搞什麼鬼,怎麼突然抽起瘋來,化成一灘毒水了。倒是劉濤眼尖,一眼就看到得意的盤成一團的小金,指着小金,驚喜的尖叫:“小金,怎麼是你,是不是姐姐故意讓你留下來救我們離開的,是不是?”
“劉濤小心,這是毒蛇。”倒吸一口涼氣,一把拉住欲要衝過去的劉濤,劉大生心驚膽顫的低喝。看到地上的毒水,再看看小金頭上的倒三角,劉大生嚇的手微微顫抖。暗暗心驚,好毒的蛇,居然恐怖到連人都給腐蝕完全,真是聞所未聞。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毒的蛇,而這蛇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皺着眉,劉大生滿心的疑問。太過擔心,壓根沒留意到劉濤所說的話,還有劉濤眼中明顯的驚喜。
“濤仔,你認識這蛇?”白了劉大生一眼,李媚娟聽到劉濤的話激動的指着小金。看到劉大生拉着劉濤,做出非常人性化的動作,跟個孩子似還會翻白眼的小金,鄙視的吐着蛇信。驚見小金牛鼻的動作,李媚娟嚇的眼珠子都快跳出眶來。
天啊!這還是蛇嗎?該不會是妖怪吧。想到這幾天遇到的種種奇事,連女兒瀅瀅都是修真者,神仙一般的存在了,哪這條蛇成了精又有什麼不可能的。合上張的老大的嘴角,李媚娟胡亂的想着。
小金看着李媚娟跟劉大生大驚小怪的樣子,搞怪的扭了扭小蠻腰。張嘴吐了把妖火,將地上的蛇毒燒淨,然後在劉大生還來不及阻止之時,如流星劃過,下一瞬。小金已經熟練的纏在劉濤的脖子上,還得意的衝劉大生示威的吐了吐蛇信。
“妖怪?”一旁看的真切的趙小敏,指着小金扯開喉嚨尖銳的大叫。怕小金撲上來咬她一口,把她跟王明月一樣變成一灘毒水,趙小敏發瘋似的逃離劉濤身邊。不放心,又怕小金追上來,偷偷的回望了一眼,見小金鳥都不鳥她一眼,趙小敏這才緊張的鬆了口氣。但還是不放心,全身緊繃,眼都不帶眨一下,忌憚的盯着小金的一舉一動。
妖你個毛怪,你全家纔是妖怪。不屑的瞪了眼鬼吼鬼叫的小白眼狼,小金吐着蛇信,說着只有它自己才能聽的懂的話。
“爸爸,媽媽,你們別怕,這是姐姐養的寵物。它叫小金,一定是姐姐讓小金來救我們的,小金,我說的對不對。”劉濤早就知道小金很不一般,能聽的懂人說的話。只是萬萬沒想到小金居然還是條成精的蛇妖,不但一口能咬死人,嘴巴還能噴出火來。
拍了拍小金的小腦袋,劉濤對姐姐再次感到五體投地。姐姐是最厲害的,就連收的寵物都與衆不同,能把這個兇巴巴的壞蛋阿姨咬死。被小金這麼一鬧,劉濤信心彷彿又回來了,百分之百的相信姐姐一定不會有事的,一定。
在大家的注視下,小金挺了挺胸,人性化的點了點頭。只要大家被它救出來,主人有的是辦法追走,那個老妖怪想捉主人煉什麼鬼破丹,想都不用想。
“這蛇是你姐姐養的寵物?”愣愣的看着會點頭的小黑蛇,劉大生感覺心臟有些承受不住,跳動的厲害。什麼時候瀅瀅養了條這麼嚇人的蛇妖,怎麼他從來沒有見過。小心翼翼的瞄了瞄纏在兒子脖子上的小蛇,劉大生真怕這蛇突然兇性發作,咬了劉濤一口。
“是啊!”點點頭,劉濤回以肯定。
“大生,我們還是別急着問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眼下還是先逃離這裡要緊,這萬一那瘋子又回來了,瀅瀅的一翻心思可就白費了。”扯了扯劉大生的衣袖,李媚娟指出事情的輕重。
劉大生聽了李媚娟的話,也覺得他太小心眼了。好不容易有機會逃出生天,管這些小事幹嗎,回房裡找了些重要的東西,便帶着大家一起匆匆的逃離這個臨時租來的房子。
修真者大多不喜都市內渾濁的空氣,唐國雄這種眼界甚高的築基修士更是不例外。加上唐國雄熱衷於煉丹,洞府特地修築在深山老林,下了車,唐國雄怕到嘴的鴨子飛了。將他唯一拿的出手的翻版捆仙繩將劉瀅牢牢捆住,偶然想起劉家意外得到的靈果。唐國雄用神識掃視了一遍劉瀅,沒發現她身上有儲物袋之類的東西,失望的眯了眯眼。
他到是想問這靈果從何而來,想了想最終還是沒問出口,將劉瀅丟進了其中一間石洞。將千斤重的石門關好,頭也不回匆匆去了煉丹室,着手準備煉丹,想將煉丹的手法熟練到萬無一失,方纔準備正式開始煉製破障丹。
機會僅此一次,唐國雄再怎麼心急,不決不會容許自己在最後一步出了差錯。
劉瀅通過主寵間的聯繫,得知小金已經得手,將爸爸媽媽全部救出。一直緊繃無言的劉瀅臉上總算陰轉晴,露出了陽光般燦爛的笑容。一時大意,沒將唐國雄的繩子放在眼裡,任由他將她捆了個結實。等她知道這捆仙繩的厲害,早已爲時晚已。
炯炯有神的打量了一眼山洞,劉瀅掙扎着想將捆在身上的繩子掙脫,只是半天仍是徒勞無功。不管她如何使力,這捆仙繩就像跟口香糖一樣,死粘着她不放。最令劉瀅驚惶失措的是,這繩子居然把她的靈力給鎖住了,無法使上半點靈力。
要想趁着唐國雄沒在偷跑,簡直比登天還難。這也讓劉瀅明白,爲何這唐國雄這麼放心,將她丟到這裡,沒有時時刻刻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管着。原來是樣子,有了這繩子,她還真沒了辦法。沒了有靈力,她就算逃進空間裡也沒用,總有一天是要出來的。而且被捆着,進了空間,無法修練還不是照樣等死。她如何甘心,咬咬牙,劉瀅決定等等看。
“該死的,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怎麼弄也弄不斷,還會自動縮緊放鬆。”不死心又試了半天,累的劉瀅滿身是汗,捆仙繩卻仍舊一點動靜都沒有。別說斷,就是磨破點皮都不曾,看到這種氣死人的情況,劉瀅霎時被磨的沒了脾氣。知道再怎麼嘗試都只是浪費自己的精力,劉瀅索性癱坐在地,等着唐國雄處置。
什麼破玩意嗎,真是氣死她了。
就在劉瀅放棄的時候,洞外突然傳來一道清脆的笑聲。石牆露出一個拳頭大小的洞口,透過這個小洞,外面的人可以清晰的探知到裡面的情況。看到劉瀅頹廢的樣子,對方似乎非常開心。涼涼的嘲諷笑道:“我勸你不用再浪費力氣了,這可是我師父最寶貝的捆仙繩。不管是誰,只要被這捆仙繩捆住,除非師父放人,否則就算是死,這捆仙繩也不會鬆開半毫。”
“捆仙繩?”擡起頭,驚訝的望着牆上的眼睛,莫名的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劉瀅腦中靈光一閃,頓時想起以前她常看的神話電視劇。這捆仙繩水是傳說中的東西嗎?怎麼這老頭東西手上會有,真沒天理,要是這真是捆仙繩,那她不是死定了。
想到這,劉瀅臉上瞬間如死灰,血色全無。
不帶這麼玩的,早知道這看似不起眼的破繩子是傳說中的捆仙繩,打死她也不會蠢的任由唐國雄這老不死的擺弄。反正大家都救出來了,她還好奇個毛,直接跑路不就得了。弄巧成拙,自打嘴巴,劉瀅被自個氣的差點吐血。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這捆仙繩不是傳說中的仙器嗎,你師父怎麼可能會有?”轉念一想,劉瀅覺得不太可能,捆仙繩那可是傳說中的仙器。就憑這個陰險的死老頭,哪有這個福氣得到,一定是盜版的。不屑的撇了撇嘴巴,劉瀅很就否認了這個答案。就這繩子的做工,能算它箇中階法器就不錯了,捆起人來雖然結實,但若遇上高階些的修士,這破東西壓根不頂用。
只是,不管劉瀅如何鄙視,還是改變不了被捆仙繩捆死死的現狀,誰讓她只是個練氣期的菜鳥,連築基的連都還沒摸。無精打采的嘆了聲,劉瀅不知足的暗忖。
幸好劉瀅沒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不然,非得把唐國雄的一干弟子氣的頭頂直冒煙。七歲的年紀,也不過是修練了半年多此,就已經坐火箭一樣,一路無阻的衝進練氣後期。還有什麼好不滿足的,真真想打擊死這些從三二歲修練,修了數十年還未進入練氣後期的老菜鳥嗎?
“哼,就算不是傳說中的仙器又如何,功效也差不了多少。收拾收拾像你這種小修士,絕對是綽綽有餘。”被劉瀅直白的一堵,少年臉上似乎有些掛不住,冷哼一聲,惱羞成怒的衝劉瀅大吼。少年是唐國雄排名第三的徒弟,自小天資聰慧被唐國雄一眼看中收入門下。
以火系單靈根的先天優勢,不過二十年的時間,便成功穩步邁入練氣六層。算的上是修真界的天才修真士,這個成績一直爲他自己所驕傲,飛揚跋扈的不把其他兄師師姐放在眼裡。哪知今天卻被唐國雄抓來的劉瀅徹底的打破。這個發現讓自稱爲天才的葉子楓哪還淡定的住,唐國雄前腳一走,後腳葉子楓便跑來偷瞧,看看這是不是真的。通過觀氣術看清劉瀅的真實修爲時,葉子楓整個人一下子有些蒙了。
大受打擊的沉下臉,死死的瞪着笑的欠扁的劉瀅,葉子楓妒忌的目露兇光。濃眉微斂,一抹狠戾的血色一閃而逝,快的讓人心寒。
“是嗎?說你的前輩我是小修士,那你又算什麼?小蝦米嗎?”修真界以實力爲尊,不算歲齡,聽到葉子楓狂妄的稱她爲小修士。劉瀅眼底掠過一縷譏諷,默不作聲了片刻,臉帶戲謔的瞟了眼氣的不輕的葉子楓。搖了搖頭,方纔好笑的挑眉打趣。
真是個火爆的年輕人,多說兩句就如此沉不住氣,真不知他跟他師父是怎麼學的,一點都沒將老狐狸的真傳學到。
空氣突然一冷,電光火石四目相對。
一股淡淡的殺氣,傾刻間蔓延開來。
“你?”被劉瀅這麼一打趣,葉子楓氣的爲之語塞,漲紅着臉,恨恨的瞪着劉瀅,眼珠子都差點沒瞪的跳出眼眶。半響說不出話,久久似乎想起了什麼,葉子楓臉上再次掛上了得意的淺笑。俊美的臉帶着若有似無的邪氣,讓人瞅的心慌慌。
可惜劉瀅只看到一對眼睛,無法看到葉子楓俊美無濤的臉龐,不然,說不定這張罕見無雙的臉還真能把劉瀅迷住。
“賤人,你得意什麼?修爲比老子高又如何,眼下還不是成了我師父的階下囚。要是沒有意外,再過多幾天,你連個渣都不是。乖乖的在石洞裡等着吧,老子看你還能笑多久。”銳利的眸子帶着濃濃的冷意,囂張的衝劉瀅反刺回去。
可惜了這張漂亮的小臉蛋,真是紅顏多薄命!轉身輕快的邁步離去,葉子楓想到臨走時看到劉瀅泄氣的臉,心下舒爽無比。
“他姥姥的,真是強龍也要被地頭蛇壓。等着,別讓老孃逃出去,有機會我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狂妄的臭小子。”劉瀅被葉子楓囂張的樣子氣的不輕,冷若冰霜的沉着臉,怒不可支的厲聲低吼。不解氣,劉瀅一把將面前的石凳踢飛,忘了不能運轉靈力,一時間痛的她眼淚直飆。
真是屋漏又逢雨下,倒黴透頂了。
也不知他們是忘了還被捆在石洞裡的劉瀅,還是葉子楓故意在報復劉瀅。一連三天都沒人再來看劉瀅一眼,至於飯菜湯水就更不用說了。幸好她手中有空間幫忙,說不指不用唐國雄抓她去煉丹,她都差不多餓死在石洞了。
不能修練,一天一天的呆在石洞裡除了偶爾吃點靈果,其餘時間都在發呆中度過。望着重達千斤的巨石門,劉瀅恨不得將它瞪出個洞來,好方便她逃出這個鬼地方。就在劉瀅陷入沉思時,石門好像聽到了劉瀅的心聲似的,陡然打開。一道刺眼的亮光照了進來,劉瀅下意識的眯起了來。等眼睛適應後才慢慢的睜開眼,瞥見是唐國雄,劉瀅臉上一寒,沉着臉忌憚的緊盯着唐國雄。
“老東西我還以爲你們得了老人癡呆,把我給忘了呢?”
面上不顯,劉瀅故作鎮定笑嘻嘻的掃視了眼唐國雄,冷嘲熱諷的諷刺。眼尖捕捉到唐國雄身後的葉子楓眼中一閃而過的心虛,心下了然的挑了挑眉。果然,她就說嗎,依這老東西緊張的程度,應該不至於孽待她這個重要的藥引。這萬一她有個三長二短,唐國雄千方百計的一翻動作不就白費了嗎。
劉瀅別有所指的話讓唐國雄臉變了變,側身陰冷的颳了眼心虛不已的葉子楓,警告之意不言而預。葉子楓也是第一次見唐國雄如此嚴厲的警告他,嚇的打了個戰粟。無聲的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在唐國雄未注意之時,葉子楓不知悔改的狠狠的瞪了眼挑事的劉瀅。
“師父。”收斂神色,怯懦的喊了聲,葉子楓在唐國雄面子,乖的跟只兔子,完全沒有當日囂張狂妄的膽氣。
絲絲寒意從臉上一閃而逝,自認爲做的天衣無縫,卻不知他這一舉動被唐國雄的神識看的個一清二楚。冷冷的盯着陽奉陰違的葉子楓,唐國雄眼底露出一抹不喜。子楓是越來越沒規矩了,居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看來是他太過寵葉子楓,讓他忘了自己是誰。不過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這教育徒弟的事不急,等他結了丹,有的是時間好好教教他什麼是天高地厚。
“行了,這次老夫可以當什麼事都沒發生,但,要是有下次,休怪爲師沒提醒你。凡事要分輕重,別總毛毛燥燥,不然總有一天你會吃大虧。”唐國雄語重心長嘆息一聲,蒼桑的眸子在說話間難掩其中的殺氣。就這樣靜靜的站着,整個人給人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
要不是知道唐國雄爲了煉製破障丹可以做到不擇手段,血腥的拿她當藥引,劉瀅還真可能被唐國雄此刻的樣子騙過去,認爲他是一個嚴厲卻又不失慈愛的嚴師。無法運靈力抵制唐國雄身上傳來的威壓,劉瀅腳下沉了沉,憋紅着一張臉,胸口悶的快喘不過氣來。要不是好面子死撐着,劉瀅早被唐國雄渾厚的威壓弄的站不住腳,狼狽倒在地上。
注視着劉瀅難受的樣子,唐國雄收回了身上的威壓,和藹的扯出一個淺笑。只是一瞬間,配上仙風道骨的裝扮,讓人有種神聖的錯覺,老神仙的形象大概就是如此吧。
真是個不錯的小丫頭,可惜她偏偏是元處之身,而且又早有了師父。不然,說不定愛才心重的他,可能會收她入門,而且以她驚人的天賦,還有可能會收她當親傳弟子呢。抿了抿脣,唐國雄眼中閃過一道惋惜之色。
“得了吧,老傢伙別在這裡噁心人了,裝出副義正言辭的樣子唬誰呢?自己都不是什麼好貨,妄顧人命,教的徒弟當然也好不到哪去,有樣學樣有什麼好生氣的。”劉瀅現在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料定唐國雄不敢拿她怎麼樣,膽大包天的泄唐國雄的老底。
“住口,不許你污辱我師父。”唐國雄還沒來得及發怒,葉子楓早搶先一步憤怒的發起飆。
在葉子楓的印象中,唐國雄比他親生父親還可親。自小親自教他修練不說,還曾手把手的教他做人的道理,寵他,給他比其他師兄師姐更好的修練資源。更甚至只要是他想要的,師父都會盡力幫他達成。劉瀅如此說唐國雄,葉子楓當然比誰都急。要不是考慮到劉瀅是師父重要的藥引,葉子楓恨不得衝上去將劉瀅大卸八塊,以懲劉瀅對他師父的羞辱。
眼帶殺氣兇狠的瞪着劉瀅,葉子楓面帶猙獰卻又無可奈何,氣的他額頭上的青筋爆起,十指將手心掐出血絲而不自知。
“哼,污辱。我何來的污辱,難道我說的不對嗎,你師父他不是草菅人命,拿老孃當藥引煉丹嗎?”無視葉子楓吃人的眼神,劉瀅火上燒油不以爲然的冷哼道。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若這死老頭真是好人,哪會怕她口出惡言。衝她兇有個屁用,真有本事的,何不勸自己師父放過她。要是這小子能說的動入魔成瘋的唐國雄,她就是拿脖子給他當凳子坐她都絕不哼一聲。照她看來,其實葉子楓心裡清楚的很自個師父底子裡是什麼樣的人,只是面子上過不去,不願意被人當衆揭穿罷了。
“師父…”被劉瀅一語命中死穴,葉子楓又急又氣,臉上青白交加。說不出反駁的話,最終葉子楓選擇望向唐國雄,希望他幫着教訓這個不知死活,口出狂言的劉瀅。
“好了子楓,何必跟一個牙尖嘴利的小丫頭較勁。氣壞了自己,得不償失。”這時候唐國雄不再沉默,讚許又帶着欣慰之色的注視了眼葉子楓,拍了拍葉子楓的肩膀寬慰的勸告。
隨後又將視線轉向面帶警惕的劉瀅,威嚴的訓斥道:“說夠了嗎?小丫頭,你這張嘴倒是利的很,要是再讓我聽到不三不四詆譭老夫的話,別怪老夫不疼惜後輩,撕了你這張小嘴。算了,看在你時日不多的份上,老夫就大方一次,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反正說了也沒幾個人聽見。走,子楓將這丫頭帶上。”
將死之人,唐國雄決定不再跟劉瀅計較這些上不了檯面的話。
“是,師父。”明白唐國雄話裡的用意,葉子楓臉上按捺不住的露出喜色。邪惡的瞟了眼錯愕的劉瀅,不等劉瀅反應過來,手腳利落一把鉗緊劉瀅的手腕。也不管劉瀅跟不跟的上,拖着大步跟上了唐國雄的腳步。心裡陰陰的詛咒着,讓你說師父的壞話,老子讓你以後再也沒機會說話。
想再說,那就下地獄跟閻王爺說去吧。
“放手,我自己會走,你們想帶我去哪裡?”被葉子楓的鐵臂鉗住,劉瀅痛的臉色瞬間煞白。試着掙扎了片刻,想扎脫開葉子楓的鉗制,哪知葉子楓這個瘋子抓的更緊。疼的她差點丟臉的慘叫出聲,咬咬牙,力用的太猛,不小心連粉嫩的脣瓣都被她咬出血來。
該死,這混蛋一定是故意在報復她剛剛的挑釁。小氣鬼,一個大男人氣度小的跟針尖一樣,早晚娶不到老婆沒人要。
“想的美,讓你拽,看我不整死你,小賤人。至於去哪你,放心吧,一會你就會明白了。”邪邪的在劉瀅耳邊吹了口氣,葉子楓曖昧不明的在劉瀅耳邊戲謔道。瞅着劉瀅蒼白的臉,還有脣上咬出的血絲,葉子楓臉上就忍不住露出變態的興奮。
痛苦,纔剛剛開始,一會有的你受的。怪聲怪氣的邪笑幾聲,葉子楓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劉瀅慘叫求饒的可憐樣。想想都讓他熱血沸騰,腳下的步子也跟着心意加快了幾分。
唐國雄眼尖看的清楚,只是見葉子楓做的並不過份,加上葉子楓也是想幫他出出氣,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沒看到。
“你這個變態。”劉瀅惱羞的一腳踢向葉子楓的胯下,想給他致命的一擊。哪知被早有防範的葉子楓輕鬆躲過,這就算了,葉子楓還衝她猥瑣的一笑,氣的劉瀅兩眼都快噴出火花。咬牙切齒的低咒一聲,下流胚,等着,別讓她歹着機會,她一定會讓這個混蛋好看。
被葉子楓半拖半帶走,走着走着,劉瀅突然感覺空氣熱的灼人。靈光一閃,劉瀅馬上猜到此翻他們帶她出石洞的目的。冷笑一聲,不屑的瞥了眼等不急走的匆忙的唐國雄,原來是準備妥當了,趕着要將她煉成破障丹。雖然不甘,但被葉子楓拖制住,就算想調頭走,劉瀅也沒法子做到。只好走一步算一步,看能不能找到機會逃走。
當然,要是逃走的時候能讓唐國雄將她身上的捆仙繩去了就更好了。
緊抿着脣,劉瀅在心裡暗暗思索着如何才能找到機會。
盯着眼睛骨碌直轉的劉瀅,葉子楓當下猜出她一定是知道了什麼,眼中閃過一絲讚許的異彩。不過很快隱去,鉗住劉瀅的手緊緊了,生怕她在他手上逃了。若真是如此,不管師父再怎麼疼他,視他如已出,一定都免不了被嚴厲的責罰。師父爲了突破幾近到了癲狂的地方,他實在無法想象那責罰該有多重。
想想師父平日的手段,葉子楓明明熱的背後都流出細汗,卻仍生生的打了個寒顫。
一心想着破障丹的唐國雄壓根沒心思留意劉瀅跟葉子楓複雜的思緒,眼看着到了丹室,緊繃的臉霎時露出狂喜。手袖一揮,丹室的石門應聲大開,唐國雄回望了劉瀅一眼,眼中盡是詭異的精芒。劉瀅被唐國雄如砧板上的獵物盯着,心中沒由來的打了個戰慄,脊背陣陣發涼。
好恐怖的眼神,如惡魔似的,邪氣的令人心慌膽顫。
“子楓,將這丫頭看好了,別讓她出什麼鬼心思。要是出了什麼亂子,可別怪師父沒警告你。”陰森的掃了眼葉子楓,唐國雄不再裝出一副高高在上,仙風道骨的模樣,陡然露出他扭曲的面孔,厲聲冷喝。煉破障丹勢在必行,他決不允許任何人破壞他的計劃,哪怕是他一向最看好寵愛的徒弟。
性命攸關,沒有比這更重要的。
“是,師父,徒兒一定會看好她,絕對不會讓她有機會翻身逃跑。”察覺到唐國雄話裡的認真,葉子楓神經瞬間繃成一條直線,低着頭,不敢有任何異議,信誓旦旦的顫聲保證。濃眉微微斂起,一抹淡淡的落寞涌上心頭。
見葉子楓保證的認真,唐國雄掃了眼劉瀅身上捆的好好的捆仙繩,眼中的冰冷霎時消退。是了,就算葉子楓不爭氣,可是有捆仙繩在,這丫頭再鬼精也休想逃的掉。放下心來,唐國雄笑容滿滿的轉身專心開始着手煉丹。
因爲事關重大,唐國雄並沒有急着馬上開始。而是先靜坐將心平靜下來,當身心達到最佳狀態時,唐國雄才睜開眼睛。打開地火的火眼,傾刻間,整個丹室的溫暖立馬又上升了數下度。除了沒有靈力支撐的劉瀅,唐國雄跟葉子楓完全不受這灼熱影響。
等藥爐熱的差不多,唐國雄先丟進一些低階靈草,以祭藥爐的靈性。稍後才正式將破障丹的靈藥按順序,一一的丟進藥爐中。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劉瀅滿頭是汗,看的雙眼都快冒出火花來。由於被葉子楓死死的盯着,劉瀅餓的頭暈眼花,想掏點靈果頂頂胃都不敢。兩腿發軟,幾乎快站不住腳。想找個法子將葉子楓的注視力引開,哪知他跟個木頭似的,不管劉瀅怎麼逗弄,愣是不發一言。
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直直的盯着劉瀅,把她氣的頭頂都快冒出青煙。肚子咕咕叫,都快將劉瀅逼瘋了,眼尖瞅了瞅一點事都沒有,精神頭十足的盯着她的葉子楓,劉瀅皺眉不解的問道:“喂,你是不是成仙了,怎麼幾天不吃一粒飯,也不見你有飢餓的樣子。”
人比人氣死人,她還見個哪個正直青輕的男人能比這傢伙耐餓的。
“哼,虧你還是修真者,怎麼連這點常識都沒有。爲了讓身體少些雜質,只要成功引氣入體,大家都儘量吃辟穀丹,不再進食凡俗的食物。難道,你至今還在吃凡俗的食物嗎?”怪異的注視着面有異色的劉瀅,葉子楓不解的質問。
要真是如此,她這練氣七層是怎麼得來的。吃了這麼多帶雜質的食物,體內沉甸了這麼多垃圾,難道她不會擔影響修爲。若有所思的緊盯着劉瀅,葉子楓眼底閃過一絲詫異。看着劉瀅痛苦的樣子,葉子楓怕她出事,將師父的事給誤了。連忙從衣兜裡掏出個青色的小瓷瓶,打開蓋子倒了顆黑色帶着淡淡的藥香的丹丸遞給劉瀅。
“給,這是辟穀丹,吃了一個月內都不會有飢餓感。”
“不用了,謝謝。”有氣無力的推拒了葉子楓的好意,劉瀅可不敢吃這黑乎乎的小藥丸。這葉子楓一向看她不順眼,突然這麼好心起來,誰知道他是不是不安好心,給什麼古怪的藥丸給她吃,好讓她失去反抗能力,迷迷糊糊就被他師父推進丹爐裡給煉了。
“你,哼,不識好歹,不要更好,反正你吃了也是浪費。”被劉瀅這麼一拒,葉子楓臉頓時不爭氣的紅了紅,氣憤的瞪了眼劉瀅,將丹丸果斷收起。他也不過是一時心軟,眼下靈草日益稀少,就連這最低級的辟穀丹,現在都變成搶手的寶貝。一粒可值一塊下品靈石,平時他都是省着點吃,一粒都不敢浪費。
就在葉子楓氣惱之時,一股淡淡的藥香突然從空氣中瀰漫開來。劉瀅心裡一驚,這唐國雄還真是有一手,這破障丹眼看是要成了。她倒是現轉身就跑,可是被葉子楓看的牢牢的,並且身上還捆着繩子,想跑也難的很。就在這時,唐國雄突然大喝一聲:“起。”
重達百斤的丹爐蓋立時應聲飛起,見此,唐國雄臉色不變,憑空一抓。劉瀅傾刻間被唐國雄抓在手中,心意一動,捆在劉瀅身上的捆仙繩霎時沒有蹤影。沒了捆仙繩的束縛,久違的靈力頓時再次涌現,劉瀅臉上一喜,還沒來的及做出其它反應,就被唐國雄順手丟進了丹爐。
唐國雄再次大喝一聲,丹爐的蓋子當即蓋回爐頂。而就在丟進去的一瞬間,劉瀅當機立斷閃身進了空間。劉瀅的氣息一無,唐國雄臉色大變,眼裡閃現出熊熊大火,震怒的厲吼:“死丫頭,出來,不許逃走。要是你敢毀了老夫的心血,老夫一定讓你全家陪葬。”
可惜,不管唐國雄如何威脅厲吼,迴應他的只有無聲的靜寂。
最慘的是,由於唐國雄的分心,沒有控制好地火,丹爐裡的藥香立時被一抹濃濃的焦味所取代。唐國雄大驚,想努力挽回卻已然來不及,好好的一爐靈丹全然報廢。數十年的尋覓,好不容易使盡手段才尋齊煉製破障丹所需的靈藥,怎能就這將全沒了。
“不。”
尖叫一聲,唐國雄再也坐不住,暴怒的站起身一腳將他視如心頭寶的丹爐踢翻。霎時之間,猛烈的地火瞬間蔓延開來,將整個丹室燒着。而這些唐國雄絲毫沒放在眼裡,任由地火發威燒開,雙眼被血紅所取代,癲狂的仰天長哮一聲。
全身的威壓盡現,一股肉眼可見的氣流將整個丹室沖刷的爲之一震。而倒黴的葉子楓更是首當其衝,被唐國雄的威壓衝撞到石壁上,隨後又狼狽的跌下。盯着滿室的巨火,葉子楓驚恐的運出靈力將全身包裹以防被地火侵入身,慘白着臉嘴口不斷的吐出大口大口的血液。望着陷入瘋狂的師父,葉子楓打了個冷顫,咬牙艱辛的叫喚:“師父。”
微乎其微的聲音根本無任何作用,唐國雄如瘋魔了一般,面露猙獰之色,兇狠的大聲咆哮:“出來,死丫頭給老夫出來,老夫一定要殺了你,殺了你。”
“師父。”葉子楓深吸一口氣,不死心的扯開喉嚨大吼,想將陷入瘋魔中的唐國雄喚醒。
聽到葉子楓突兀的叫喚,唐國雄身體一頓似猛然驚醒。緩緩的轉過身來,直直的將視線掃向滿是狼狽之色的葉子楓,猙獰的臉上突然露出一抹邪惡的冷笑。在葉子楓驚恐的目光下,五指成爪將葉子楓擒在手中,緊緊的掐住葉子楓的脖子,尖銳的厲聲道:“是你,一定是你放走了這個死丫頭是不是,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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