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在僵持中,房門忽然呼的一下被推開了,抱着一個木盒,一臉怒氣衝衝的夙瑤蹭的一下就跑了進來,站在房門口的太子還差點被撞得趴在地上。
夙瑤指着餘喬,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就用這些珍珠糊弄我,說好了一人一半的,把我的東西還來。”
“什麼東西,你別胡說。”餘喬趕緊衝夙瑤眨眨眼,這裡可是有個當朝太子啊,難道讓她公然承認剛出去打劫了一批贓款。
可是夙瑤那木頭疙瘩腦袋哪裡能明白餘喬的暗示,就算餘喬把眼睛都眨酸了,夙瑤還是不依不饒的拉着她的袖子不放。
“快點給我,你別想賴,賴皮是小狗。”
“好,好我給你,我給你行吧,不過能不能等等,你看我這有客人來了。等下我一定給你。”餘喬揉着額頭,一臉的無奈。
“不行,我現在就要,你會他們走了,你再賴怎麼辦。”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惠兒上前問道。
“我們今天干了票大的,說好了一人一半,可是她獨吞。”夙瑤指着餘喬哼了一聲。
餘喬徹底無語了,乾脆捂着臉往椅子上一坐。得了,這下看來是瞞不住了,那傻丫頭還在這吵,等下說不定她連那一箱珍珠也保不住了。
“哦,我倒很好奇是什麼事,能不能好好跟我說說呢。”那太子忽然擡起頭笑眯眯的看着餘喬。
“其實也沒什麼,我今天談成了一樁生意,這裡面有夙瑤的功勞,我也答應分給她一半利潤。我們只是有些內部分配的問題沒有談妥。”餘喬縮了縮脖子,這事情要是隻有她大哥知道還沒什麼關鍵這裡還有一個太子啊。
旁邊惠兒的臉色也有些變了,從餘喬的神色中他就看出這事情一定不是餘喬說的那樣。這丫頭從小到大辦的事情哪有一樣簡單的。
“那個,劉啊啊。”餘喬將太子的名字含糊過去。“您整天有那麼多大事要忙,我們家裡的私事您就不用知道了吧。”餘喬一把將夙瑤拉倒一旁,對着她的耳朵嘀咕了半天。
“啊。”夙瑤睜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看站在那裡的太子。然後又恩恩的不住點頭,到最後在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夙瑤可是滿意了,不過餘喬心裡那個後悔啊,你說她幹嘛非要把那東西挖坑埋牀底下啊,還不如弄過箱子放進去呢,這樣他們也不會發現了。
“那我就先走了,等會咱們再聊。”夙瑤衝他們擺擺手,高高興興的出了屋子。
那位粉琢玉器的太子爺卻沒有一點放過餘喬的意思,他滿臉好奇的走到餘喬的牀邊,然後絲毫不嫌棄牀底下那堆泥土的骯髒,拿起那把鏟子往牀底下搗了兩下。最後他又伸手往下面摸去。
餘喬狠狠的盯着太子的背影直瞧,心中嘀咕道。“你說你一個堂堂的太子,養尊處優的,你沒事去挖泥巴幹什麼,也不嫌髒。”
“太子殿下,您這是幹什麼,我家的牀下有什麼好挖的。”餘喬急的就差上前把拿鏟子奪過來了。
說起來這位太子自從跟這兩兄妹同生共死過之後,在這兩人面前不自覺的就留露出了一股孩子心性,就連行事也跟往日裡不大一樣了。就好比現在,要是平時他就算知道餘喬的牀底下有東西他也會裝作完全不知,又哪裡會像現在一樣親自動手去挖了。
餘喬無奈的看了看惠兒,那意思分明是。“你沒事帶這麼個大爺回來幹什麼啊?”
“我也不想啊。”惠兒不出聲的說道。
餘喬心中真的很鬱悶,她勞心勞力的費了那麼大勁,幾天都沒睡過好覺了,就是爲了排查消息,現在好不容易弄到這麼點東西,眼看着就不保了,她圖的是什麼啊,還不如什麼都不幹了,還能清閒些。
太子還在哪裡忙活,餘喬乾脆也不管了,她將惠兒拉倒一旁把整個事情的經過說了。想想她就從一隻鳥身上就發現了這麼大一個秘密她容易嗎,怎麼這事情就真麼不順利呢,難道這事真跟她犯衝?
太子哼哧哼哧努力了半天就是無法將餘喬放下去的罐子拉出來,也是就他那細胳膊細腿的,哪裡拿得動那麼沉的罐子。
“餘喬,去幫太子殿下將東西拿出來。”惠兒笑着點了點餘喬的額頭。他才進宮了幾天,她又弄出這麼大的事情來,幸虧沒出什麼事,不然看她要如何收場。
“是。”餘喬不情不願的上前一把將罐子拎了出來。
“喏,都在這裡了。看吧。”餘喬見躲不過去,乾脆將罐子打開,大方的讓他們看去。
嘶,惠兒倒吸了口涼氣,罐子裡的東西雖然只露出了一角,可也能看出這罐子裡的東西有多珍貴。倒是那些見慣了好東西的太子殿下,見到只是些奇珍異寶之類的東西反而失了興致,只是嘴上說了一句。“原來,周兄的妹妹就喜愛這些東西啊。”
“這些東西怎麼了,多值錢啊。”餘喬哼了一聲又將罐子蓋上。“你是從小沒吃過苦,不知道餓肚子的滋味。”
“是嗎?”太子忽然看着餘喬笑了起來這位不愛權勢,對皇位不屑一顧的女子卻原來喜愛這種黃白之物。這不得不讓他覺得意外。
“餘喬你這就錯了,太子殿下還真的嘗過餓肚子的滋味。”惠兒又想起了他們在山洞裡的日子,那時還真以爲自己會死在那裡呢。
接下來的一整個下午餘喬就在屋裡聽太子興高采烈的講他和惠兒在山中遇險的事情,這些事情餘喬還真的不清楚,惠兒從來也沒跟她說起過他遇到了這麼多的危險。
等到晚上三人吃過晚飯,乾脆找來夙瑤一起打麻將,四人除了惠兒之外水平都不高,太子更是從來都沒玩過這種東西,聽完餘喬講解的規矩之後,摸索這打了幾圈,總算了上了手,可是這一玩卻玩上了癮,餘喬打着哈欠,都不知道出錯了幾手牌了,這位太子殿下就是不同意她提前回去睡覺。要說這平時餘喬就是熬通宵也沒什麼,可是現在她可是連着幾天都沒休息好了,又哪裡提得起精神。等熬到了後半夜那股瞌睡勁終於過去了,不過餘喬手裡明明拿了一手好牌,卻不敢贏的太狠,倒是一根筋的夙瑤只要一胡牌就大呼小叫的一個勁得意。
終於等那位大爺過足了癮,這夜已經過去了一大半了。衆人各自回房休息,原本是要跟着惠兒回來體驗民間疾苦的太子殿下,在周府過了一個他自認爲非常美妙的夜晚。等到收了牌桌,餘喬迎着夜風伸了個懶腰,然後冷冷的在院中掃視一圈,看來周圍保護太子的人還不少呢,估計也不用她警戒了。
餘喬回到屋中,剛美美的在竹蓆上躺下,外面就傳來叮叮幾聲暗響。然後就傳來抓刺客的聲音。
“這還叫不叫人安生睡覺了。”餘喬怒喝一聲,飛身跳起直衝屋外去了。
屋外的火把已經亮了起來,整個院子頓是亮堂的許多,餘喬循着聲音找過去,之間幾個黑衣人正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而起這幾個黑衣人看身形還有些眼熟。等餘喬走到近前,忽然奇道,這不是那幾個被她搶劫的人嗎,怎麼真的找到她家裡來了,難道她露出了什麼破綻?
“說是什麼人派你們來的,爲什麼要來行刺太子。”虎賁營的將士們可不是吃素的,這幾個賊人還真不夠看的。
“什麼行刺太子。”領頭的一人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我們就是想來偷東西。什麼太子,我們根本就不明白啊。”
“幾位,我看這些人來歷可疑,不如先關起來再慢慢審問。”餘喬上前說道。“別驚擾了太子。”
“嗯。你想的倒也周到。驚擾了太子確是不妥。”一個將士點點頭,上前將那幾個人綁了,然後由余喬帶着找了一間空屋子鎖了起來,留了兩個人守門,其餘的人繼續巡邏去了。
餘喬想了想,忽然抓起一件衣服就出了門,她必須要搞清楚這些人到底是不是衝她來的,如果他們知道了這事是她做的,並且將消息傳了出去,那就麻煩了,對抗一個王爺的龐大勢力,他們這個纔剛剛崛起幾年的周家還沒有那個底氣啊。
四處搜尋了一番,餘喬在不遠處發現了另外幾個人的身影,他們應該是在附近負責接應的,不過餘喬府邸面積廣大,方纔發出的動靜並不大,這些人還沒有察覺裡面出了事。
湊近聽了一會兒,餘喬終於聽到了她想要聽的消息。
“大哥,他們不會出什麼事吧。”
“沒事,這戶人家是新近才興起的大戶,家中應該沒有多少高手。”
“這就是大哥要找這家人下手的原因嗎?”
“恩,京裡雖然有錢很多,不過大多數人家都興盛了幾十年了,家中的家將都不在少數,咱們就算是能偷到點東西也沒多大用處,不過咱們若是控制住了這家人,那王爺交代的命令也不愁沒有完成的機會。”
“大哥,就將這家的兩個老人帶來就行了嗎?”
“恩,這家的兒女聽說非常孝順,不過就算沒有用,咱們也沒什麼損失。”
聽到這裡餘喬要是再不明白,那她真成了豬了,沒想到她還真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剛搶了人家的東西,人家就要反過來強她們家了。真不知道這是不是老天的安排,難道所謂的公平就體現在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