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喬講出了了自己的初步構想,京裡畢竟是富庶之地,人人都還能過得年去,可是邊疆的將士們冒着苦寒駐守邊疆,這過了年總要慰問一下,雖然現在時間上晚了一些,不過這不妨礙心意的表達。所以她就打算弄一個義演,到時候募捐一部分錢,購買一批抗寒物資,送到邊疆去。另外那些陣亡將士的家屬,也要給予一些撫慰。
可是顧碩當時就提出了反對意見。“慰軍,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要是背上籠絡軍隊的罪名,可是得不償失。”
“你還沒明白我的意思。”餘喬早想到了這點。她拿出皇帝親筆題寫的字給顧碩看。“我就是要以皇帝的名號來做這件事。”
顧碩看了看那被裝裱的金碧輝煌的四個字,頓時覺得有些好笑。皇帝的字其實真當不得這樣奢華的裝飾。
“看到了吧,皇上親自題的,正好以此爲名,將名聲都給皇帝,這總行了吧。咱就是弄點善款。支援一下國家的安全事業。”餘喬笑的開心。其實她道不覺得那個已經將所有心思都放在追求天道的皇帝,真的還會有心管這樣的瑣事,不過宮裡還有個美豔的皇后把持朝政,這要再發展下去,不知道會不會成爲武則天一樣的人物。要真是如此厲害,那這名頭還是要找一個的。“我想那些人不會這麼吝嗇,連這點善心都沒有吧。”
“這個世界上沒有真正的慈悲。”顧碩忽然開口。
聽到顧碩這句話,餘喬心裡忽然泛起一陣酸意。顧碩他竟然如此沒有安全感,如此不相信別人嗎?她知道他從小體弱,但是她無法知道他都經歷了什麼磨難。
“不過,這件事情還是可行的。”顧碩不知道只是他那一句話,竟然讓餘喬產生了那樣的想法,在他看來,這世上真的沒有平白無故發善心的人。不過只事要是真能打上皇帝的名號,那還真不怕他們不捐。
“你也覺得可行?”餘喬高興的抓住顧碩轉了個圈。
“不過,宮裡要是能給個話,還是更好一些。”顧碩皺眉想了一會兒。“這事你不用管了,我請端王妃到宮裡去給你求一句話去。”
“什麼話?”
“也沒什麼,就是說,你得了皇上的賞賜,內心不安,總想爲皇上做些什麼。想了許久纔想到這麼個法子,不知道妥不妥當,所以想來問問。”顧碩眉眼一挑,他有些不明白餘喬爲什麼對此事如此熱衷。“皇后也是知道你和端王府的關係,不會不賣這個面子,到時候,你就能安心去做了。”
“真是謝謝你,又給你添麻煩。”餘喬感激的握住顧碩的手。
顧碩搖搖頭。“何必跟我說這些客氣話。”
餘喬嘿嘿一笑。“這要辦呢,就要辦的正規,既然能得到宮裡的承認,那就更是要謹慎行事了。我打算讓資金的流動全部做到公開,透明。整個過程中有專人監督,還要弄一個榜單,每一筆開支都張榜公佈,讓每個人都能明白的看到這錢都花在了什麼地方,是不是用的合理,如果有任何疑問都可以提出來。我們這裡會儘量改進。”
餘喬這些話,卻是讓顧碩吃了一驚,他知道她愛財,也知道她喜歡弄些奇思妙想爲店裡做宣傳,這一次他也以爲這只不過是餘喬斂財和宣傳的手段。可沒想到她根本就沒有一點爲自己的意思,倒像是想爲邊疆的將士做些什麼。“可是這樣,你就拿不到任何好處了。”
餘喬卻擺正了臉色。“難道你真以爲我是個唯利是圖的人。我雖愛財,可我也有我的底線。利用那些爲我們保家衛國的將士們騙取錢財,我絕對不會那樣去做。你莫要看輕了我。”
顧碩面色一白。“抱歉,我並不是……”
餘喬緩了緩神,看到顧碩那蒼白的臉色,她的心頓時軟了下來。“沒事,是我太激動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恩。”顧碩低低的應了一聲,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餘喬暗暗嘆了口氣。難道就這麼一句話就傷到他了嗎?
“到時候還要請你幫忙啊,你也知道我這裡沒有什麼人才,目前都還在培養階段。這統計人員,還有負責物資購買、押運的人,不都等你來想辦法嗎。這事要是辦成了,你就是頭號功臣。”餘喬揚起笑臉,拍拍顧碩的手。
顧碩愣了一下,忍不住嘆了一聲。“真是拿你沒辦法,你就如此肯定,這事情一定能辦得成?”
“那是自然,有咱們兩個連手出馬,還有什麼辦不成的事啊。”
經過這兩個人一番商談,這事情似乎也有了板上釘釘之勢。餘喬也等不及宮裡的信下來,直接就籌辦開了,既然是義演,那就要讓更多的人看到,不過現在的擴音設備實在是不到位,還不能弄成那種露天的,那樣估計也就第一二排的人能聽到聲音。看來也只有把綻放的大廳給改造一下了,這裡的房屋結構可是有聚音效果的。到時候,把那些個桌椅,盆花,還有屏風,裝飾全都給弄出去,這樣,差不多也能盛下個近千人,還好當時爲了場面,這地方修的極大。這樣子連演個四五天,差不多京城裡的人就能過個遍了。當然這可不是說京城裡人口稀少,不過,能出手捐款的怎麼也得是富戶吧,不然你讓個自己都養不活的給人捐什麼呢。這樣到場的人自然也就少了。就是不知道到時候能募集到多少善款,想想那些將士的總人數在那裡放着,要是錢少了,分到每個人頭上也就剩不下多少了。而且這事,她還得帶頭捐,總得做個樣子不是。
這剛剛被皇宮一行給搞的滿身怨氣的姑娘們,聽說餘喬又要弄什麼幺蛾子,一個個都嚴重抗議起來。她們畢竟是被人給捧貫了的,大過年的連年夜飯都沒吃到,現在還在年裡,就又讓人不得安生了。其實說起來,這裡就連妓女都會在年節這些天,封門歇業。餘喬這樣使喚人家,人家又怎麼會沒有怨言呢。
這姑娘們要是都罷演,她這義演還辦什麼呢,她是什麼都想到了,唯獨沒有想到會在演員那個環節出問題。
這下可把餘喬給急壞了,偏偏她最初的時候爲了顯示她們店面並不是普通的風月場所,她跟每個姑娘籤的都是年限不等的活契,並且專門表明不限制她們的自由。到了現在人家不搭理她,她也是無可奈何。
最後她不得不做出了,年節期間薪金加倍,並且以後每週讓她們輪班休息的承諾。這纔在顏夕的說和下,安撫住了這些個女子。
事後,餘喬抓住顏夕一通抱怨。“你說,我這都是爲了什麼,她們這麼就這麼不理解呢,我可是沒給自己一點好處。我不就是想要爲這個國家做點貢獻嗎,那些將士們還不是爲了我們的安居樂業才遠離家鄉,保家衛國的嗎。我就是想做點好事,我都冤死了我。”
“行,我的大小姐。”顏夕被餘喬叨叨的滿耳都是嗡嗡聲。“您什麼都是對的。我錯了還不行嗎,我保證管好那些人,絕對不撂挑子了。”
“真的?”得到了保證的餘喬,當下眉開眼笑。“我就知道顏夕是個大好人。”
顏夕看着蹦蹦跳跳走遠的餘喬,撫了撫額頭,真是看不透喬小姐心裡想了些什麼,她可以在綻放貴賓席,一個座位收百兩銀子的高價還尤不知足。現在不僅綻放的位子要全部免費,她自己還要拿出一大筆銀子捐了,可她卻表現的如此歡欣雀躍。可是她看得出來,她是真心的,沒有一點造勢作假的樣子。她不由得對餘喬的評價又高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