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林佳拉長了聲音,回頭看着我:“哦。你的錢都在她這裡呢?”
“是啊。”肖瑞笑道:“我要一千塊錢,要買點裝飾材料。”
我急忙把隨身帶的包拿出來了,從裡面拿出了一千塊來,遞給了他。
“再給我五塊,買包煙抽抽。”肖瑞伸手道:“我沒零錢了。”
我掃了他一眼:“你別抽菸了,你也不是有煙癮,你來我們家的時候可從來沒抽過。”
“和人家談生意的時候,偶爾會給對方兩根。其實我不太喜歡,可能是年輕的時候抽太多了。”
林佳撲哧一笑;“你纔多大啊!未老先衰嗎?”
肖瑞笑了笑:“我雖然歲數不大,可是心態已經老了,你們要是十三四的時候認識我,絕對不會和我做朋友的。”
他的經歷別人不知道,但是我卻聽白狸說過的。
那個時候他被省城的親戚趕出家門,父親不認他。娶了別的女人,把他當成眼中釘肉中刺,幾次差點死掉,一天晚上,他坐着人家運煤的車子。流落到在這裡。撿起紙殼子和破塑料賣錢,住在橋洞底下,後來跟人家賣煙,倒騰盜版磁帶,打架鬥毆,做一些起啤酒和白酒的批發工作,交往很多亂七八糟的女人,他的紋身也是那個時候留下來的。
他吃盡了人世間很多苦。但是很自豪,因爲自己的錢去都是自己賺的,並沒有跪下來求過任何人施捨給他什麼。
白狸說:“你和他很像。從來沒有求過人。都是在自己拼。不在乎自己的名聲,又那麼倔,所以他纔會喜歡你。”
我當時只是笑了笑,起碼我還有個母親,有個住處。而肖瑞比我過的更苦,一直到他的母親找過來,他的人生才發生了改變。
“妮子,你幹嘛發呆啊。”程雪推了我一下。
我這回過神來,纔給了肖瑞五塊錢,他要走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來:“你們談生意的時候,不會去什麼酒吧歌廳什麼的吧?那邊的壞蛋很多的,不要去了。”
肖瑞笑道:“不會吧,我不就是那個最大的壞蛋嗎,有什麼好怕的。”
我被肖瑞堵得說不出來。氣的和他乾瞪眼。
林佳笑嘻嘻的說:“那邊不是壞蛋很多,是美女很多,妮子很擔心呢。”
“佳佳!你去外面看看有沒有買貨的?”我冷着臉道。
林佳笑嘻嘻的也不動彈。
肖瑞笑道:“放心,我對這些早就免疫了,走了啊。”他拿着錢大步流星的走出去了。
我趕忙拿出了本子來了,上面寫着給他的花費,我欠了他十萬塊,還了一千零五塊了。
一擡頭看到程雪和林佳全都對我笑得曖昧。
“好媳婦管家啊。”
我急忙爭辯道:“沒有的事兒啊,我這不是要還錢呢嘛。”
“我們也沒說啥啊,看你緊張的。”林佳笑嘻嘻的走出去了。
小丫頭片子報復心還挺強大。
從此後肖瑞經常到我這邊來,有時候是從我這邊拿錢,偶爾會給我點錢,三五百的放在我這邊:“旅館的賬目法院也要查的,所以這點錢你就幫我放着吧,不要被發現了。”
我答應了,從此後他有個幾百就放在我這裡,爲了方便管理,我幫他立了一個活期存摺,存起來,到時候可以給他交賬。隨時還錢。
程雪好奇道:“他真的不怕你把他錢偷光了?反正他也不會記住這麼些零七八碎的小錢的吧。多的不會,成百上千的,他也不會知道的。”
“他幫了我這麼多,我咋能做這樣的事兒。”
“哦。你們倆還真像兩口子。”
我剛要分辨幾句,說不是這樣的。可是程雪已經走出去了。
林鵬飛考試,我也沒關注。後來聽林佳說,考得不錯,據說好幾個學校都一定沒問題,他決定選擇一個文科的大學。離着許可兒家裡很近。
他離着自己的夢想又靠近了一步,我也挺爲他高興的。
靠女人始終不能過一輩子,還是要靠自己啊。我雖然沒見過許可兒,但是我知道她一定是一個驕傲的女人,不會容許自己的男人做小白臉的。
到了三月中旬的時候。廖強和姜花來了,廖強沒有出現,但是姜花到我的店裡來打招呼。
她比年前要精神多了,容光煥發的。
我笑道:“你挺不錯啊。”
“是啊,那個賤人不在村裡了,我當然高興!”
我有些鬧心,她不在村裡了,就是來了城裡面了?上次來城裡就差點害死我,這一次又要幹啥的?
姜花對我說,劉志堅回來了。每天都去找鄭思思的麻煩,罵的很難聽,甚至還要她陪着自己睡覺:“因爲你害的,都娶不上媳婦了,你不得負責啊!不然你給我生個兒子吧。”
“你說什麼?”鄭思思頓時大怒:“你之前就沒有人要嫁給你好不好?你也不撒潑尿看看你自己是什麼德行!竟然還想要和我在一起?我只是告訴你何音家的店在什麼地方。也告訴你了她家賺錢了,誰知道你會安了壞心了,憑啥找我算賬!給我滾!不然我不客氣了!”
“不看你怎麼不客氣的!”劉志堅也不生氣,笑呵呵的說:“你害得我差點蹲監獄,你還想要跑?不管咋地,我一定要娶了你的。”
後來還是鄭樹生出來拿着趕車的鞭子把他給攆走的,但是劉父不幹了。
“憑啥你姑娘坑我的兒子那麼慘,她沒事兒了,現在你們還打他!”
不管三七二十一,拿着獵槍把鄭樹生家的豬圈也給打塌了。那聲音大的,連周圍的鄰居的玻璃都跟着晃了晃。
鄭樹生憤怒不已,可是這劉家可是軟硬不吃,相當不好欺負了。
孫平跳着腳一直罵着,劉志堅就每天就跟個賴皮纏一樣每天在她家門口附近轉悠,結果被白蘭知道了,自然吃醋又生氣,也去鄭思思門口去罵。
“騷狐狸!沒男人能死嗎?你幹啥老勾引別人!”
鄭樹生本來就因爲女兒的事情沒有選到鄉里,心煩的要命,加上這麼鬧騰,能不生氣嗎?當天晚上就把鄭思思罵了一頓。周圍的鄰居都聽到了,全都來勸架。
鄭樹生吼道:“你都嫁人了幹啥天天在孃家呆着!趕緊去找孫發財!”
“不要!我根本不喜歡他,當初是你說他有錢,才讓我嫁過去的,現在過得這麼差,你還要攆我去他那邊?”鄭思思也喊了起來:“不是你那麼喜歡錢,我會這麼慘?”
鄭樹生可是要面子的人,哪裡能讓人知道自己的真面目,大聲的喊:“我怎麼教出來你這樣的女兒,你馬上有多遠滾多遠!”
王娟哭着摟住女兒:“你爲啥幫着孩子罵女兒!”
“不是她那麼不要臉一直想要和廖強牽扯,能這樣嗎?”
鄭思思咬着牙:“如不是你當初一直要我管他要彩禮,不斷地加錢,他能和我黃了嗎?我根本不喜歡孫發財,我恨你!”
她和父親吵了一架,沒過完年就走了,父母也不知道她上什麼地方去了。
我疑惑的皺眉:“我倒是不知道她這麼大氣性,能上哪去?”
“管她死到哪裡去呢,反正她不在這裡了,我就情景了,這些都是你們村的桂花嫂子說的。”
我心道。果然是她,消息靈通啊。
姜花突然冷笑道:“最近廖強可是好點了,不像以前只想着她得好,鄭思思的那些事兒我都告訴他,他卻不相信。總覺得鄭思思是天下最好的女人。有時候我想,要是她重新糾纏,我也不打了,直接把廖強送她炕上去,兩個人一起過吧!可是又捨不得。”
“嗯,姜花。你想沒想過要個孩子?”我問道。
“我不是不想啊,可是剛一結婚,廖強就走了,後來他出事,病了那麼久,又因爲鄭思思吵架鬧離婚,現在又準備攤子,我真的是沒什麼心情了。有時候想想,也許有一天我可能會離婚,要這麼一個孩子,說不定也是害了他。”姜花倒是一點也瞞着我,全都說了。
我看着她,心道,她現在境遇和我當初的命運何其相似啊。真是沒辦法改變的命運。
姜花笑道:“先不說這個了,說說生意的事兒吧!現在也只有錢能讓開心起來了。”
她說。兩人準備在我們以前擺攤的地方弄個麪攤,簡單的幹豆腐絲兒,豆芽,還帶和粉絲,加上一點高湯。廖強負責抻面,姜花負責張羅。
“他這幾個月起早貪的跟鄰村的一個抻面師父學,如今也學的差不多了,我就想着開張之前特意來你這邊問問,到底要怎麼弄。我們也是從來沒弄過,有點緊張。”她笑道。
我就把我們當初擺攤的一些經驗告訴她了:“其實也沒啥,你多準備點零錢,不要佔道經營,也不要把別人家的攤子給佔了,你看着亂,可是每個人的位置都是固定的。”
“哦哦。”
“每天你都得交稅,要把周圍弄得乾淨點,不然收稅的人不樂意。收錢的時候也得注意點,不要收到假幣。大票的你拿不準,寧可白送他吃一碗,也不要破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