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瑞拉住我往前面走,到了街邊,我才站在那邊深呼吸,我覺得有點不舒服,活了兩世,我對家的想法完全不是這樣的。這也根本不是我的家,老天給了我重生的機會,可惜我還是沒有那個運氣感受一下什麼叫做親戚和家庭。
一擡頭,看着肖瑞擔憂的眼神,我勉強笑道:“我沒事兒,你也看到了,這就是我的人生,我的命,我雖然沒有很多的親情溫暖,但是我有你。還有我媽,已經足夠可以彌補這一切的了。”
肖瑞點頭:“總比碰到那種家暴,酗酒,打罵的親生父母要強。而且也清淨得很。”
“我只是在想,要是我父親沒有去世。我會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孩子。”
肖瑞拉住我的手。把我按在他的肩頭:“你現在也是。”
我和肖瑞這邊和各自的家人都鬧得很不好。媽那裡就要去周家吃飯了。
當天晚上,她就一直不斷的換衣服,看出來很緊張,要是打扮的好看了,擔心會被人說是妖豔,要是不打扮,又擔心,人家說給周富貴丟臉了。
“妮子,你說我穿這一套珍珠白的吧?”
我看了一眼:“好啊。挺好看的。”
“可我…我還是穿黑的吧,黑的保險。”她又拿了一套黑裙子來。
我抿嘴一笑:“行。穿啥都行。不過媽,你哪裡來的這麼多衣服?”
“你周叔下午送來的。”她用手點着下巴,思索了半天,最後選了一套墨綠色的小西服的設計,這是有點老氣的顏色。但是媽的皮膚白,所以穿上之後效果出奇的好,配上一條珍珠項鍊,下面是白色的褲子,非常端莊。
“咱們走吧,妮子。”
“好。”我隨便穿了之前去趙家的時候的外套。
反正最差的結局就是遭人冷臉,我也早就想明白了,所以並不在意。
肖瑞沒有去,就在我們房間的牀上看電視呢,白狸倒在牀上呼呼大睡。
媽說:“我們出去一趟,你們兩兄妹就在家看家吧。”
肖瑞道:“要是不順利給我打電話,我接你們去。”
“行。”我和媽一起走出去了。
周富貴穿的很隨意,在下面車旁邊站着,見到我媽出來了,立時笑的眼睛都眯起來了。伸手去拉她的手,媽拘謹的躲開了,坐在了後面。
周富貴對我笑了笑:“你咋樣?”
“不順利。”
“哦?”周富貴笑道:“老爺子歲數大了,你不要在他面前上演全武行,不太好。”
我笑道:“你說晚了,已經來不及了。”
周富貴一愣,然後笑了起來,也沒批評我什麼。
我和媽坐在後排,周富貴開車送過我們去吃飯。
“妮子大學,你是想要在省城上,還是留在縣城?”
“我報考的省城的,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呢。”
“你媽的意思是和你一個地方。”
我急忙說:“不用考慮我!你們過你們的日子就行了。”因爲之前的流言,弄得我每次見到周富貴都很彆扭。
媽笑道:“你現在沒有結婚呢,我自然是要和你在一起的,啥時候你結婚了,我也能放心的走了。”
周富貴看了媽一眼。神情有些着急,他雖然和她領證了,可是從來沒和媽獨立生活過呢。
我靠在她的肩頭:“我知道,我已經大了,林佳和姜花那邊都結婚了。她們都比我大不了幾天,有啥不放心的。我也想要好好的享受自由人生呢。”
媽揉了揉我的頭髮:“這孩子。”
當天晚我們在周家吃了一頓飯,裡面的裝潢很溫馨,都是那種老人喜歡的顏色,紫紅色的實木。桌椅板凳都是很簡單的,並沒有那種暴發戶的樣子。
周家的人多的很,一桌子都是人。可是他們對我們還算是客氣,也沒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主要是周富貴能壓得住事兒。兒子女兒如今都有自己的家庭,他們都對他的話很是敬服。偶爾有人問得多了點,周富貴一個眼神過去,對方就啥也不敢說了。
他的父母沒在,據說是年紀大了,喜歡在村裡呆着。
“等到過年的時候,我帶你回去看看。”周富貴對我媽說。
我媽一愣,然後點點頭,面有爲難之色。
周富貴的弟弟周有錢立時不高興了:“怎麼了?你不願意回村啊?我們家雖然和以前不一樣了,可是根還是在村裡的。你要嫌棄的話……”
“閉嘴。”周富貴平靜的說道:“她不是這樣的人。”
周有錢立時不吭聲了,身邊他的老婆掐着他的胳膊,小聲道:“都說了不讓你廢話,你咋就不長記性!又捱罵了吧?”
周有錢低着頭,看來是經常被哥哥訓斥。
我替我媽把擔憂的事說了:“周叔叔在鎮裡面的時候。總是說身體不好,頭疼,肚子疼,腿疼,我媽擔心他……他身子撐不住。”
其實我媽是擔心他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
她是真的喜歡這個人,所以知道他要死了,還是義無返顧的嫁給了他。
其他人全都看向了周富貴,急着說道:“你是哪裡不舒服啊?去大夫那邊看看啊?給王醫生打電話!”
有人急忙從椅子上面站起來了。
周富貴急忙說:“沒什麼毛病,吃飯吧!”
媽以爲是他不想讓家人擔心,也沒說什麼。
這一頓飯吃下來。我們都鬆了口氣,他們的態度可是比趙家和肖家的好多了。
就是在告辭的時候,妹妹周元寶問:“不知道嫂子以後是要住在這邊,還是回到鎮子去?”
周富貴搶先說道:“她要跟着我。那邊的工程還沒完,暫時跟我去那邊住。然後忙完了,再回來。”
元寶點頭笑道:“哦,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爲可以和大嫂親近親近呢。自己也寂寞。”
“你有丈夫和孩子,有啥寂寞的。好好的過你的吧。”
“我也沒說什麼,看你這麼急?那就過年的時候在聚一聚吧。”元寶笑着上樓去了。
趙富貴送了我們回來,他也沒說什麼,就是揹着我的時候悄悄的拉了一下我媽的手,被她給打掉了,我就當沒看到的。
下車的時候,媽對周富貴說道:“你想上來看看嗎?”
“算了,我回去了。你有啥事兒給我打電話吧。”
媽走過去看着他,關心的說:“富貴,你生病的事情,好像沒人知道啊?而且我看你最近也不怎麼說疼了。是讓醫生給打了止疼藥啦?這東西可不能多打啊。”
周富貴臉色一僵,他看到我在後面忍不住的笑,知道是露餡了。
“咳咳,其實我有點事兒想要和你說。”
“啥事兒啊?”
“那個,我檢查了一下身體,確認是誤診了。”
媽愣在那邊,然後一臉怒色的瞪着他:“難道你一直都在騙我嗎?”
“沒有!絕對沒有,我一開始真的以爲自己要死了。省城的醫院檢查的結果不太一樣。”他急忙解釋。
我悄悄的往後面退,遠遠的見到媽再用力的打他的肩膀,還掐他的胳膊和大腿。
周富貴就是笑,後面也不知道說什麼了,媽低下頭去,他按住她的胳膊低聲的說着什麼。媽搖頭。踩了他一腳。我知道事情是沒事兒了,我就回去了。
過了差不多半小時,媽纔回來的,肖瑞和白狸已經睡着了。
我幫他們蓋上了被子,回頭見到媽眼睛紅紅的。
“嗯。妮子,你叔叔說了他沒事兒了,是誤診,你不要擔心了。”
“哦這樣啊,那太好了。”我忍着沒笑出聲。
媽走了幾圈,呆坐在了牀邊:“你說這人。嚇了我一場,結果還沒事兒了。我都白白和他領證了。不會被人說閒話吧?”
“都是自己過自己的,有啥好說的。他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啊?你們倆好好過吧。”
媽的性子比較粗,也就這麼過去了。估計是因爲我的緣故,所以她始終沒有說要和周富貴住在一起,我想勸勸她,可是也不好開口,只能先放着了。
我們又在省城留了七天,這期間,我去了好幾個吃飯的地方考察了一下。
有露天的美食街,一個新開的自助餐飯店,看着大體上的經營模式也差不多。有一個自助的烤肉我覺得挺好的。
可是肖瑞勸我不要弄:“真弄起來的話,都不夠你賠的。那些人平時都很拘謹,可真的是自助放開來吃,一個比一個能吃。”
我笑着說:“我知道。我們村裡的那些人辦喜事的時候吃流水席,就特別可怕。就連那些平時最不能吃的小媳婦,都能吃上三碗飯。”
“那麼咱們以後不在村裡辦婚事,不然不是要賠死了?”
我瞪了他一眼,這傢伙轉到什麼地方去了?
肖瑞幫我聯繫了銷售飲料的廠家。買了一臺機器讓人家直接送回了鎮子。等我們回去的時候,差不多也就到了。
我問他給了呂盈什麼,之前可是說明白了,呂盈會有一些財產可以接受的。
肖瑞先是蹙眉,然後才冷聲道:“一分錢沒給。”
“爲什麼?這是你父親的遺囑,你不聽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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