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不過七尺,寬五十餘丈,從王仲的話中,呂布也是明白這條黃河之水,並沒有多大。甚至於在這種深度,騎兵都是淌河而過。只是這幾日,天降雨水,這河水也是漲了些,沒有船隻,恐怕很難渡河。
“這河水的深度,可要丈量清楚,我需要精準的深度!”
呂布看向成廉。
“諾!”
成廉回道。
“將軍欲要渡河?”
王仲身邊的那個張忠,疑惑道。
“不錯。”
呂布點點頭。
“這數日,天降大雨,依小人之間,還是待雨停歇之後,再渡不遲!”
張忠言道。
王仲也是點頭,“甚是,甚是!這下雨之時,可是渡不得河,莫不如待天晴……”
“這天不知何時能晴!”
呂布斷然搖頭。
等待,無疑是白白的耗費時間。如今這時間寶貴,呂布可不想耗費在這兒。即便是這樣的陰雨天氣裡,不好渡河,可是呂布還是堅持己見。
“那將軍若要渡河,可要祭祀一下此間,河伯!”
王仲又是勸諫道,“此間河水,縱然不深,可是溺死者,卻是衆多。如若大軍在渡河之時,能夠祭祀一下這河伯,也可避免無憂!”
“哦?”
呂布眉頭微皺!忽然想起來了一些地方的習俗,確實如此!在這個時代,對於鬼神還是十分敬畏的。而對於王仲這些漁民而言,官治着這天下河水的河伯更是敬畏有嘉。在渡河之前,祭祀一下這河神,也是增加點兒內心的安全感。輕輕點頭,“自當如此!只是還有一事,勞煩老翁!”
“將軍請言!”
王仲回稟道。
“這大軍渡河,並無船隻!老翁在此地多年,想必也是知曉何處有船隻竹筏,助我大軍渡河!”
呂布言道。
王仲一愣,將目光放在了張忠的身上。這個年輕點兒的漁民,拍了拍胸膛,極爲自信的道,“願爲將軍效勞!”
“如此,便多謝了!”
呂布笑道。
在他身旁的李儒,也是眼帶笑意。目睹這一幕幕,讓他也是頗爲感慨。看來呂布約束士卒的軍令,真的是受益良多!否則的話,也只能強徵這船隻竹筏了。哪裡能夠如同這樣一般的得民心,主動爲大軍效勞?
在王仲張忠兩人的幫助下,大軍也是在數日之間,籌集到了渡河能用的船隻與竹筏。呂布在簡單的祭祀一番河伯之後,也是下令大軍渡河!
岸邊,沙南數十餘大小部落的頭領們,也是望着那渡河而去的大軍,盡皆俯拜。失去了一隻手的褚鞮,看着呂布的臉色,可以說比哭還難看。只想求着,呂布能夠早日離開此地。
褚鞮旁邊,一個匈奴部落的頭領,恭敬的用五個大的禮節,躬拜着,嘴中喃喃自語,“長生天啊,那些可怕的漢人又回來了。在這片土地上,火紅色的漢旗,又將飄揚起來……”
“須禰大人敗了……”
耳邊,那個匈奴部落的頭領的話,響徹着。褚鞮那斷了手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望着那支訓練有素的漢軍,褚鞮似乎又回憶起了那個雨日!漢軍,輕而易舉的攻破了沙南。在這樣的漢軍面前,他們幾乎沒有任何的抵抗之力!這樣的一支精銳,他們還能夠阻擋嗎?連須禰大人都敗了!更有傳聞說,他們的左日逐王爾燭殺了須禰。
漢軍,渡過這河,便會直取雲中!
而在雲中的左日逐王爾燭,右日逐王突利,又能夠阻擋住這支漢軍嘛?褚鞮沒有一點兒信心。
……………
箕陵。
連日的雨水,讓屯駐在箕陵的張楊頗爲煩憂!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年輕的郭嘉,竟然真的有如此本領,竟然真的可以夜觀星象。早知如此,他也應該主動出擊了!
這數日,張楊也只有多派遣斥候,密切的注視着沙陵的動向。
而且,也是派遣使者,與這爾燭聯繫!
可是這一切,似乎都沒有了任何的作用。
“悔不聽軍師之言!錯失良機!”
官衙中,張楊嗟嘆一聲,“如今這天氣惡劣,那爾燭也是愈加驕橫起來!若是早日兵進沙陵,或許也不會讓其如此猖狂!如今之計,該當如何?”
“等。”
郭嘉回道。
在數日之前,他勸張楊進兵。可惜張楊未聽,錯失了良機,這讓郭嘉頗覺得遺憾。但如今,他還真拿不住什麼好的策略來,“嘉聽聞君侯已至沙南!不久,定會渡過黃河,待大軍一至!則可合力圍攻爾燭。”
“這數日,皆是雨水連綿,奉先他真的會選擇渡河嗎?”
張楊一愣。
“一定會的。”
郭嘉很有自信,“這匈奴的事情,儘早解決爲妙,耽擱時日愈久,便愈會多生變故。這一點兒,君侯不會不知。君侯若是想要早一日平定這匈奴,便不會在這沙南停頓多少時日。”
“如此一說,倒是在理。”
張楊撫摸了下長鬚,微微點頭,表示認可了郭嘉的言論。
門外,雨水依舊在嘩嘩作響。
在兩人談論間,郭韜也是從外面走了進來,脫下那溼透了的大袍!走近暖爐邊,向張楊道,“我已籌集到了兩萬斛糧草!”
“什麼?”
郭韜的話,驚得張楊立了起來,“郭太守,你……你如何……籌得如此多的糧草?”
陰雨天氣,糧道可謂是艱難。張楊這數萬大軍,駐紮在這箕陵,也自然是有個缺糧了。張楊也曾多次在這箕陵籌糧,可是零零總總也就弄到了一萬斛!可除此後,再也難以籌糧了。這郭韜一下子,便籌到了兩萬斛,實在是讓張楊震驚。
“呵呵!”
面對張楊的驚訝,郭韜只是冷笑一聲,“這偌大一個箕陵,怎麼可能連兩萬斛糧都拿不出來?”
張楊微微皺眉,“郭太守,你可沒有縱容士兵擄掠吧?這胡人縱然非我族人,可是溺也萬萬不可做那種縱容士卒擄掠之事!此有損我大漢軍威。”
“擄掠?倒是沒有。”
郭韜揚揚眉,冷聲道,“不過倒是殺了兩人!一人名張舟,一人名羊璩。”
“你將這兩人給殺了?”
張楊面色忽變,“這……這兩人可是箕陵的大族,更是相迎我漢軍的……怎可殺這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