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了多少？”秦洛洛問。
蘇澈伸出一根手指：“差不多一千萬。”
秦洛洛想了想，輕鬆的說：“晚上去找我吧要。”
蘇澈：“？？？”
蘇澄：“…………”
好像只有自己什麼都不能做，蘇澄突然覺得有點羞愧。她試探着問：“我能不能也做點什麼呢？應該不是隻有花錢才能解決問題吧？”
蘇澈看了蘇澄一眼，想了想，也沒想出來什麼其他的辦法。
倒是秦洛洛問了一句：“不管你捐不捐錢，小橙子肯定是要考試的，成績上去了，就不用花錢了啊。”
“你還真敢想。”蘇澈一臉震驚。
蘇澄：“？？？？”
“我的學習成績就這麼沒牌面麼？”蘇澄說：“我覺得你在看不起我。”
秦洛洛不服氣的挽住蘇澄的胳膊：“爲什麼不敢想，大不了我給她補習，你不許看不起我們小橙子，要是認真學，她成績肯定能上來。”
“啊？還要補習啊？”蘇澄有些犯難了，都不等蘇澈說什麼，她自己就先拆了自己的臺，小心翼翼的問嫂子：“可不可以不補習啊？補習很讓人頭大的………”
“不可以！”
未來的夫妻倆異口同聲。
…………
於是從第二天開始，蘇澄甚至連學校都不打算回了，直接被哥哥按在了嫂子家，每天跟着嫂子補習。
至於嫂子自己，她成績實在太好了，不上學完全沒有壓力，現在讓她參加高考，正常發揮沒準都能拿個全國理科狀元回來。
所以她就每天都請假在家，給蘇澄補習功課。
這讓蘇澄有一種被套路了的感覺。
明明一開始討論的是錢不夠怎麼辦，後來話題就引導了自己成績上面，結果就是自己要接受未來嫂子慘無人道的補習。
不親眼見識還不知道，現在親眼看見了，她終於才發現，未來嫂子在學習方面的天賦真的很嚇人。思維方式跟一般人都不一樣，包括南溪高中的那些老師，貌似方法都不如未來嫂子的好。
好像學習也沒那麼困難了，沒有一開始想象的那麼慘無人道。
況且就算難一點也沒事，自己好好學應該就能幫哥哥省下一千萬。這麼多錢，得夠買多少好吃的，喝多少奶茶啊？
杰倫演唱會門票也能買好多好多………
於是她就忘了，其實要考華夏音樂學院這件事情，她自己都沒參與討論過，是哥哥擅自決定的。
到最後其實還是被忽悠了。
從蘇澄補習開始，蘇澈也有意識到自己擅自決定學校這個問題。他發現自己最近喜歡了追求‘最好的’這三個字。
華夏所有的音樂相關的學校裡，華夏音樂學院是最好的。用後來的話說，別的學校出來的都是偶像明星，歌手也就是娛樂圈的藝人而已。但華夏音樂學院出來的，基本都是國家隊的。相比之下，這個學校就是學音樂的，能考的最好的學校了。
所以蘇澈選中了這個學校。
同時也就遇到了一個問題。
別的學校可以捐款進來，但這可是爲國家隊培養人才的學校，裡面的教授可能都是文藝兵，帶軍銜的那種。想通過捐款把蘇澄安排進去，完全不現實。然後他就回家忽悠着，讓蘇澄接受秦洛洛的補習了。
…………
時間走過的飛快，日曆上只是翻過去一頁紙，生活裡卻是一個日夜。
秋天的初始，九月天高雲淡，太陽還是依舊毒辣，空氣裡面還是殘留着一絲夏天的味道。
校園招聘的浪潮在這個時間開啓，到十月會走向頂峰，一直持續到十一月份，熱度纔會逐漸減弱。
蘇澈很久之前就計劃好要來校園招聘的，現在招聘的旺季到來了，蘇澈也加入了招聘企業的大軍當中。
人事部的同事是從17game調過來的，雖然蘇澈是17game的股東，但傾澄公司跟17game卻沒有任何關係，趙佳旭完全不用幫這個忙。
但是沒辦法啊，拿人手短，即便只是借錢，現在也是欠着人家的債呢。
順便說一下，經過了一番收購，趙佳旭跟蘇澈兩個人已經掌握了17game的全部股份，這是一件非常誇張的事情。
照理說，股東們沒那麼容易被勸退，這一切實在是要歸功於盛大的前車之鑑。
當下唯一的電商公司阿里巴巴，旗下的支付寶都沒能做到跟銀行直通，用支付寶買東西，還要先往裡面衝錢，然後才僅僅能夠在淘寶網上買東西。完全不像趙佳旭說的那樣，只要綁定了銀行卡，通過支付寶就可以直接動銀行裡的錢。
所以啊，連阿里巴巴都做不到這種事情，17game能做到麼？
肯定做不到。
然後盛大也想搞這個事情，那就更完了，剛剛纔失敗一個盛大盒子，現在又來搞移動支付的幺蛾子…………
算了，溜了溜了。
這就是股東們的想法。
可以說，兩個強大的潛在競爭對手公司，爲趙佳旭收購股份做出了強有力的貢獻，簡直是神助攻。
題外話就說這麼多。
反正趙佳旭是欠蘇澈錢了的，蘇澈要人，他也不好意思不借。
於是，時間來到九月十一日，教師節之後的一天。
上午的太陽在頭頂上依然能夠讓人們感受到夏天的熱辣，但是偶爾一陣風吹過，卻又帶着秋天的溫度。
站在太陽下面會被曬的一塌糊塗，站在陰涼處卻又冷的想要穿毛衣。
北方的九月中旬，就是這麼一個尷尬的季節。就像北方的三四月份，兩個年輕的男人擦肩而過，一個已經穿上了短袖，一個還穿着羽絨服，然後雙方互相看了看，心裡相互道了一聲傻嗶。
按照蘇澄的要求，蘇澈被迫脫掉了西裝外套，以及那件爲了校園招聘準備的正經白色襯衫和領帶，換上了一件韓國校園風格的白襯衫和領帶，下身是一條黑色泛白的牛仔褲。
“西裝領帶太老氣了，你那麼穿到時候肯定招不到人。”這是蘇澄爲了讓哥哥換衣服說的話。
蘇澈表示了質疑：“怎麼可能，穿的這麼不正式，別人纔會覺得不靠譜。”
“可是你又不是大人，那些老傢伙才穿西裝打領帶。你學他們就感覺像我小時候穿媽媽的高跟鞋一樣…………”
說起媽媽，兩個人沉默了一下。
然後話題跳過，蘇澈也聽話的穿上了妹妹推薦的衣服。
跟他一塊兒來到校園裡招聘的四名17game人事部同事，分別兩男兩女。長的都還看的過去，普通人，放到人羣中不顯眼，單獨拿出來打扮打扮，也會讓人覺得是帥哥美女。
開車的是個男同事，車子是公司幫忙準備的一輛SUV，牌子的話，就是國內的雜牌子了，反正不貴。
當然了，貴也沒用，對招聘又起不到什麼作用。
五個人一路開車來，然後下車。位置是提前跟學校報備好的，每一家公司都嚴格遵守着學校的規則，佔據着自己的那一畝三分地。
當五個人走到場館門口的時候，蘇澈感覺有些驚訝。
公司都還沒來全呢，招聘會也沒正式開始，學生們卻早已經躍躍欲試的在門口等着了。
遠遠看去，人山人海，一個個年輕的面孔，臉上寫滿了期待。
有的人兩手空空，有的人抱着簡歷。
“快看快看，那個男生好帥啊！是我們學校的學生麼？”突然有女生看到了遠處走來的蘇澈，十分好奇的問了自己身邊的室友。
“看着好小啊，不會是大一新生吧？他們不是軍訓呢麼，怎麼也來參加招聘會啊？”室友也給不出準確的答案。
議論就開始了。
“看着不像，你看他邊上的那幾個人，應該是今天來招聘的…………”
“哇！好狡猾啊，居然主動去給招聘公司幫忙，這樣也可以嗎？”
“傾澄互聯網服務有限公司？沒聽過哎，這種小公司有必要上去幫忙麼？”
“可能是一直找不到工作，病急亂投醫了吧。”
“得了吧，沒準人家認識，就是幫個忙呢。”
…………
這些議論聲蘇澈自然是聽不到的，但是他能感受到那些聚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帥的人走到哪都是焦點。
要說起來，準備面試的學生隊伍裡，帥哥美女也有不少，還有化了妝的，遠遠一看氣質跟別人就不一樣，特別顯眼。
但這些人再顯眼，也沒有蘇澈這種單獨拎出來的人顯眼。
況且他們也沒有蘇澈帥。
一衆準備參加招聘會的大學生，看着一家又一家公司入場，然後在場館裡面佈置場地。大家都忘記等了多久，招聘會終於開始了。
每一個人都井井有序的排着隊進入場館，但是到了裡面之後，氣氛一下子就變成了菜市場。
這不只是公司單方面挑學生，學生也是要挑公司的。尤其是現在這所學校的學生，全國也不見得有誰比他們更厲害了。
沒錯，蘇澈來清華了。
他選擇的第一個學校就是清華，甚至如果能直接在這裡找滿人，他都不打算去第二個學校了。
如果單論學生實力的話，隔壁北大也還可以，跟清華不分伯仲。但對於蘇澈來說，偏重文科的北大顯然不適合自家公司，還是偏重理科的清華更好一些。
於是呢，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蘇澈，一個連高中都還沒畢業的人，現在正在準備給即將從清華畢業，或者已經從清華畢業了的高材生面試。
這樣的場面似乎正應了當下的讀書無用論。
有暴發戶也非常不屑的表示，再厲害的大學生，不也得來給我打工麼？
但其實不然。
蘇澈選擇坐在清華這裡招聘的行爲本身，就印證了學歷的重要性。不然他爲什麼不去溪城石油學院？爲什麼不去藍翔技術學校？
有一個邏輯聽上去很荒唐，但蘇澈一直覺得很有道理。
那些真正有能耐的大佬不算，只說那些暴發戶。說起來卻是沒有問題，他們自己沒有任何文化，卻可以花錢招來最優秀的大學生來給自己打工。
可對於暴發戶來說，他只有手下這一個公司，一個產業，如果沒了，就都沒了。而大學生呢，他們還可以拿着自己的文憑去別處面試。
暴發戶手裡有一個特別大的碗，裡面裝着吃不完的飯，但是碗打了，就都沒了。
大學生手裡只有一雙筷子，或者一根勺子，他們拿着餐具到大碗裡去吃飯，然後有一天碗打碎了，他們還可以拿着餐具去別處繼續吃飯。
這是一個聽起來很荒唐的邏輯，大碗也沒那麼容易打碎，但這個邏輯卻是是真實的。
不只是暴發戶，很多勤懇的人辛苦了一輩子經營一間工廠，然後工廠說倒閉就倒閉了。廠長一輩子的心血沒了，場子裡的工人或者小領導，卻只需要換一間工廠接着幹就行了。
當老闆的賺取大量財富的同時，也在承擔着更大的風險。而大學生只是走上了另外一條更加穩妥，承擔風險更小的路而已。
況且從比例上來說，大學生找到一份好工作，要比輟學進入社會混出點名堂容易多了。
大多數混社會的，要麼成了混混，要麼去當了服務員，暴發戶又能有幾個…………
“您好，我能瞭解一下貴公司嗎？”
等了一會兒，傾澄公司迎來了第一位應聘者。
這是一個女生，扎着馬尾，素面朝天，穿着也很樸素，戴着副眼鏡，手裡抱着一份應該是簡歷的文檔。
正常面試的過程，是應該另外兩位面試官提問的，但人家現在要了解的是傾澄公司，那就得蘇澈出面了。
“當然可以。”蘇澈說。
他一開口，對面的女生明顯愣了一下，詫異着爲什麼是這個帥氣的學弟幫忙介紹公司，他是什麼身份呢？
不會是老闆把？
揣着疑惑，女生點了點頭：“謝謝。”
“這是我們公司的營業執照。”蘇澈指了指桌子上擺的複印件。這是應學校要求提供的，爲了防止皮包公司，甚至連皮包公司都沒有的騙子來騙人。
每一個能進來清華招聘的公司，都是經過學校考察的。考察的內容不在於公司規模的大小，而在於它是否真的存在。
然後蘇澈接着說：“傾澄互聯網服務有限公司……如果是別人可能會跟你說，我們公司主營互聯網業務，互聯網多麼的有前途，公司未來發展前景有多好。
但我覺得這沒意義，我可以很直白的告訴你，我們公司的主營業務是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