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瓏宮的宮主府,甚至整個水瓏宮,此時都浸泡在一種熱鬧的高昂的氣氛之中。
天舞坐在庭院的紫藤‘花’樹下,亮着幾個小小的火球,一邊優雅地喝着小酒,聽着旁邊招來的琴師在輕輕地彈奏,而她這是慢慢地書寫着。
這樣一片格外寧靜的地方,似乎與整個水瓏宮都格格不入。
“你還真的是有情調,介意我坐下嗎?”男子輕笑,說話間已經在天舞對面坐下,這微風帶動着紫藤‘花’輕輕飄動,那淡淡的香氣清新宜人,讓人有着一種額外寧靜的感覺。
也不擡首,天舞手中的筆依舊是慢慢地想一句寫一句,悠哉悠哉的。她淺酌一口手中的酒杯,那在旁邊伺候着的丫鬟便是趕緊地上前給他們斟酒。
一句寫完,天舞頓了頓,淡淡地說道,“有事?”她並沒擡頭,反正水修睿也不需要她招呼什麼的,而她則是細細地想着着信中的內容該怎麼寫纔不會讓看信的人大發雷霆。
“我在享受,如此良辰美景,‘花’前月下,美酒當前,說不定我也‘挺’幸福的。”水修睿淡笑着,看着天舞一筆一劃地書寫着,就知道她這是要不辭而別,否則她可不會在這種時候在這裡獨自地飲酒。
既然他在享受,天舞也就沒有跟他搭話的意思,她每寫一句話都想着水靈月看到會是什麼反應,應該不會像琉月那樣直接追殺過來吧。
擡頭看着那大紅燈籠上的‘’字,今夜他們就是‘成’人了,也不會再想以前那般胡鬧了吧?成親了之後的林川,就像是一夜間長大了一樣,整個人都穩重了,而水靈月也是變得更加賢惠。
“吶,有興趣聽聽他們兩個的事嗎?”天舞側着頭,那千般髮絲隨風而動,輕輕飄舞着,如畫一般。
水修睿真的享受到了,此生,他的心裡只怕裝不下別人了。
在接下來的一夜裡,天舞淡淡地講述着關於林川和水靈月之間的事,那些她知道的,聽說的,就像是講述着一個甜美的愛情故事一般。
水修睿閉目聽着,他聽的不是內容,而是天舞的聲音,跟那輕輕的琴聲一起,就像是一曲美妙的旋律,徘徊不斷。
至於後來他是睡着了,還是醉倒了,水修睿已然是記不清了,旭日東昇,院子裡夾帶着淡淡的霧氣,讓他意外有種仙境飄渺的感覺。院子中只有他一個人,這讓他有種身處夢境的錯覺,如果不是感覺到屋子裡下人忙碌的氣息,他輕輕嘆氣,看着眼前桌子上信封,以及信封上一束鮮‘花’壓着的紙條。
這束被摘下來了的紫藤‘花’殘留着天舞的氣息,看來天舞剛剛纔離開而已。水修睿淡淡苦笑,這還真的是讓人覺得悲傷,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錯覺。
紙條上寫着簡單的字句,是託他把那厚厚的信封‘交’給水靈月,這筆跡清秀自然,筆畫中又帶着幾分剛果的傲氣,果然見字如見人。水修睿把紙條和那一束紫藤‘花’一同收入到儲存法寶之中,這或許是他留下不多的眷戀吧。
雖然與天舞認識了也不過幾天的時間,但卻有一種一見如故的感覺,就像是那認識了幾百年的朋友一樣,否則,水修睿又豈會把心思從水靈月身上分散出去,若不是這樣,林川要想娶得水靈月,怕是還有他這道考驗。
輕聲嘆氣,看着這個院子,不知道跟他爹提出要把這個院子封印下來給他,這種任‘性’的要求,他爹會不會答應呢?
把信揣在懷中,他緩步走入屋內。
那邊,天舞把喝的醉醺醺的影琅收入到‘洞’府內,讓小白去照顧他,然後手持紅鶯,直接飄上上空,接着晨霞飄然而去。
如今水靈月和林川的事已經解決,她也算是把身邊的人一個一個趕走了嗎?想想還真的是苦澀,本以爲這輩子不再孤單。
如果沒有魔族的話,或許她的人生不是這樣的,應該是更加的平淡,更加的平凡。然後跟影琅他們一起成長,經歷這修仙界的奇妙,一起踏上成神的巔峰。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可這身不由己的事,也是讓她很無奈,很無奈啊。
突然感覺到手中帶着的那枚舊戒指散發着陣陣的熾熱,天舞微微愣了一下,咦?這居然能夠用啊?上次她嘗試過不是什麼反應都沒有嗎?
不過既然是琉月找她,那一定是急事吧?難道說孩子出什麼問題了?迅速地找了個安全的地方降落下去,天舞這纔回應琉月的呼喚。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她的語氣間,不自覺地帶着一點點緊張,也沒有了平日的平淡,語速直接就提升了不少。
那邊的琉月並沒注意到,而是很愉快地說道,“天舞天舞,鱈姬說,還有十天!我的寶寶就要降世了!雖然我覺得有點早,但鱈姬說沒關係,因爲秘境這裡的靈氣很強,水寶寶長得比較快是正常的。吶!天舞,到時候讓鱈姬過去接你吧!”
出……出生了?!天舞一瞬間腦海裡被很複雜的情緒佔據着,對於初生嬰兒,她也見過,那可是非常脆弱的小東西,總覺得隨手一碰就會碎。別說琉月那麼喜歡暴力的人,就是她,或者鱈姬,也不敢碰那種小傢伙吧?
不過,那份期盼卻是在的,那是兩人的愛情結晶,早就盼着孩子能夠早日來到這個世上,能夠與爹孃一同幸福地生活。
這樣的話,她就更加需要快點讓這個世界安穩下來,不是嗎?
天舞淡淡地笑着,語氣間有着她自己也無法控制的悲傷,“恩,到時候你讓鱈姬來接我吧。”如果那天她還能活着的話。
天舞知道,這次前往火炎那是凶多吉少,拋開魔族的事不說,她與唐炎就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當年讓她身死,不就是唐炎的主意嗎?天舞暗暗冷哼着,“唐炎啊唐炎,請你一定要活着,否則你不夠強大的話,我定然把你打得無法輪迴。”
“啊?天舞你在說什麼?話說你現在在哪啊?”琉月聽不清她所說的話,可那低聲的喃喃讓她覺得不妥,那不是天舞會說的話。
看着手中的戒指,這是當初‘弄’着玩的戒指,並不能像青金鐲一樣功效齊全,所以天舞依舊淡淡地說着,“在水瓏宮,靈月和林川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