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酒店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恰好看見成澤傲的座駕向這邊駛來,剛纔他問最體地點的時候,她直接掛了電話,就是怕這傢伙不問清紅皁白把那幾人往監獄裡塞,把她的好事兒給破壞了。
這會兒看見男人雷厲風行地甩上車門,轟的一聲,感覺連地面都顫抖了,她的心肝也跟着晃了幾下,嗯啊了半天才說,“剛纔忙,沒時間接電話……”
成澤傲給她打了無數個電話,但手機被她調成了靜音,要不是利用追蹤器尋找,他是不可能找到這裡來的。
高軍站在她身後,身材魁梧,就像一尊雕塑一樣面無表情,看見成澤傲,原本就沒有溫度的臉旁更加冷了幾分,“我送你回去。”他還有很多事要問她,剛纔在裡面發生了什麼,到現在他還沒問出個所以然來。
成澤傲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突然上前拉住她就往車裡拽,邊走邊說,“上車再說,外面熱。”
朝陽被拖到車邊,一塵不染的車身上倒映着高軍衝過來的身影,她趕緊回身說道,“你們先回去,晚一點我會聯繫你。”這個時候她要是不發話的話,估計這兩個男人十有*會打起來,到時候凱拉和黑鷹會的關係只怕會愈演愈。
高軍果然站住,高大冷酷的身影與這火辣的天氣格格不入,黑色法拉利怒視洶洶地在他面前呼嘯而過,一溜煙地消失在車潮涌動的潮流中。
朝陽看着後視鏡中快速縮小的人影,對成澤傲的這一做法表示十分不滿,“成澤傲,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對高軍那個態度?他又沒有惡意,看你,每次都要把人給吃了一樣。”
她這麼說其實並不是怪他,只是想着在中間說和,等有機會也一定會把原話再說一遍給高軍,讓他對這個傢伙也不要太敏感,稍微友善一點。
成澤傲卻鬆開左手撐着額頭,有點頭疼地說道,“丫頭,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難道你看不出來那個傢伙看你的眼神有點不對勁嗎?”
“……”不對勁?哪裡,她倒真沒發現。
朝陽撥了下馬尾,試圖回想高軍的眼神,但她真的從沒注意過他,腦子裡除了對他酷酷的外表和高大的身材有印象外,其他的還真想不起來。
成澤傲恨鐵不成鋼地拍了下她的背,難怪這丫頭前世沒談過戀愛,原來是反應太遲鈍,估計不少男人都明裡暗裡地向她暗示過,只是她沒朝套路上走,把人家的耐心給磨盡了。都說女人敏感,怎滴到她這裡就不管用了咩?
成澤傲表示萬分悲痛,都有點懷疑這丫頭前世那方面是不是有點問題,都二十好幾了,難道一點*都沒有?
“剛纔在酒店裡看見那人了?說了什麼,做了什麼,表情等等,都給哥一一彙報。”
朝陽正想的頭疼,見狀也不想再深思下去,於是掏出手機,打開一段錄音放給他聽。聽完後她又把腕上的手錶摘下來,說,“靠邊停車。”
成澤傲聽話的停車,但沒有靠邊,而是很隨性地將車子匝在兩條道上,“給哥看看,到底是哪個不要命的敢威脅你。”
手錶有拍照功能,是過年的時候成澤傲送的,那個時候這種東西屬於相當先進的範疇,國內根本買不到,只有國外才有。他是趁赫連暢出差的時候特意讓他帶來的,而且還專門要求挑一個款式一般,看起來也相當普通的一款,就是怕用的時候對方起疑。
滴滴滴的聲音隨着男人指尖按下按扭,照片也迅速翻過,成澤傲嘴角噙着笑,但眼色卻很冷,“就是他?明天我讓人把他資料拿給你,這個人跑不了,看來有人是坐不住了。”
“嗯,還有一件事我也挺擔心,就是姓衛的,上午還聽你說政府的招標延期,不知道這幾人的到來跟這件事有沒有什麼關係,假如他們幾個人是一條船上的話,估計要不了多久,市政大樓的重建工作就要轉手他人了,恐怕你們會遇到麻煩。”
成澤傲卻嗤笑兩聲,兩手一攤,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們要,那就給他們,只要他們敢接,我沒任何意見。”
“真的還是假的?你有那麼大方?還是說,你又想耍什麼花招,就你那小氣樣兒,煮熟的鴨子你捨得讓它給飛了?”
“當然是真的,”成澤傲瞪了她一眼,“我什麼時候騙過你,說實話,我現在還挺希望他們接下這工程的,到時候事故什麼的,可以多製造幾起,當初他們怎麼對你的,我們就十倍償還,他們最好現在就開始求菩薩保佑能如期完工,不然衛年剛上任的第一個大工程就出差子,看他回去還怎麼交差!”
朝陽翻了個白眼,把手錶奪過去,重新戴在手腕上,“糊塗了吧,那件事可是趙亮使人乾的,跟他們沒關係。”
“管他有沒有關係,一併都算在他們頭上,再說,趙亮有沒有被人指使現在誰知道?除了閻王爺知道,我們都不知道。剛好這件事有人出氣了,還不一次性撒完?”
對於成澤傲來說,外人只分兩種,一種是沒有危險的,另一種就是有危險的,對於有危險的人,他不介意歸爲一方,做生意這麼多年,他自然懂得什麼叫敵人的敵人就是你的戰友這一說法,相反的,敵人的戰友就是你的敵人。所以說,趙亮、大少、姓衛的他們這些人在他眼裡那就是一夥的。
“好,明天等看到那人的資料再說,這幾人我先讓人盯着,過幾天學校要補課,暈了,這大熱天的,可怎麼活啊!”
“沒有空調嗎?”
朝陽懶得理他,倒在座位上發話,“快回去吧,累死了。”
“起來。”成澤傲伸手揉亂她的長髮,強勢地要求她睜開眼,見她死活不願意,於是,手開始伸進她的衣領,還沒向下伸,朝陽突然像打了雞血了似的跳起來,怒目洶洶地瞪着他,“手又欠抽是不是?”
男人卻一臉無辜的聳聳肩,“我以爲你睡着了,想試探試探,原來是裝睡啊!”
車子轟轟隆隆地啓動,在她的注視下,聲音都變的沉悶了。要麼怎麼說他不要臉呢,她都覺得不要臉都是高估他了,應該是…非人類纔對,對,非人。
……
第二天阿桑果然把那人的資料給送來了,陳子魁,年齡三十一,京城人,家中排行老三,父親閔聯區辦公室主任陳剛,母親系閔聯區前政委家千金王燕,**軍校畢業……
“看這家世還挺顯赫,既然能爲人所用,估計那個大少的家世更是了得。”朝陽跳上辦公桌,兩條腿有一下沒一下的晃着,嘴角彎成弧,眼神裡透着古靈精怪,似乎感覺這件事越來越有意思了。
成澤傲靠在真皮座椅上,扔掉手中的資料後,掌心枕着後腦勺,嗤笑一聲,“這個叫鬼的……”
噗嗤——,朝陽整個人笑着從桌上摔下來,扶着牆面也沒直起腰,臉被笑的通紅,成澤傲的臉色白了綠綠了白,到最後生怕她笑瘋了,這才勉勉強強哼道,“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他又沒怎麼樣,難道他長着一副好笑的面孔?
朝陽嘿嘿地指着他一臉無辜不明所以的樣兒,再一次笑到噴。於是,男人終於怒了,騰地站起來,二話不說就將她攔腰抱起,往陽臺上帶,“你信不信你再笑,我能把你從這扔下去?”
朝陽努力使自己平復下來,掙扎着跳下來,扶着欄杆又笑了兩聲,最後在成澤傲越來越黑的臉色下微微平靜下來,“老大,那個字念kui魁,不念鬼,說你是山野村夫你還真……好好好,後面這句取消,當我沒說。”
“我說他叫鬼他就叫鬼,你還別不信,不然我就把他弄成鬼,你信不信?”成澤傲撐着欄柵,襯衫的袖口被卷在胳膊上,露出一截精壯的臂腕,手臂忽然繞到她的脖子上,稍微用力,向前一拉,朝陽便整個人撞進他的懷裡,男人的笑聲從頭頂上傳來,“現在你告訴我他叫什麼?嗯?”
費了半天的勁兒才從他懷裡掙脫,現實逼人啊,老師說做人要正直正義,要不畏強權,不畏惡勢力,可,那都不現實!就像現在,你敢說不?當然,說了也沒關係,只是這斯會用一百種方法讓你舉、手、投、降。
“叫鬼子,難怪長的尖嘴猴腮,原來是名字造的孽,他爸他媽也真是的,幹嘛非要取這麼挫的要死的名字,你說是吧,老大?”到最後她還嘿嘿陪笑,梨花頭垂在肩上,很清純有氣質,卻也又不失嫵媚。那個時候還沒有梨花頭的髮型,這才真正叫潮,剪出來之後迷倒了一羣少男少女,可還是被顧紅英唸叨了一頓,但她是面帶笑容的唸叨。
成澤傲挑着她的發稍,拽到鼻尖處深吸一口氣,馥香撲鼻,朝陽卻哎喲哎喲地叫着,頭不得不順着他的方向靠過去,由於海撥差了一截,她還得點着腳尖,然後啪的一聲拍掉他的手,“你有病啊,不知道疼啊!”
成澤傲卻笑的有點不知所謂,“我沒感覺疼啊?”看她臉色漲紅,手指又不停地揉着頭皮,於是彎下腰來與她平視,俊臉上充滿了濃濃的笑意,“真疼啊?”
朝陽翻了個白眼,“廢話!要不讓我來拽你試試,看你疼不疼?”
成澤傲哈哈大笑,直起腰來,比她足足高了一個頭還外加一截脖子,他慢條斯理地朝外面走去,邊走邊說,“你要能夠到,我沒意見。”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她冷不丁地掄起拳頭,但只比劃了一下就聽前面的人不緊不慢地說道,“只准碰頭髮,別想用拳頭,不然我去告訴你爸。”
“你誤會了,我沒打算用拳頭,嘿嘿。”其實她想問的是,你後面長眼了?三隻眼?怪物?
……
三天之後,果然接到了高軍的電話,說陳子魁派人來送了五萬塊錢現金,還說想見她一面,當面詳談。朝陽翻了個白眼,二話不說就回道,“你告訴他,說本姑娘暫時沒空,等我召喚。”即及就掛了電話。
市政大樓招標的事,果然如她遇料的那樣,傲世集團受阻,中標公司是齊嶺市剛剛成立的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小型建築公司,揭標的那天,陳子魁去拿的標書,看來衛年和那幾人確實是一夥的,和那個大少也是穿一條褲子的賊人。
成澤傲慵懶坐在辦公桌前,指尖在桌面上輕敲,目光放空地看着面前的一疊文件,嘴角勾起的不知是笑還是什麼,總之,此刻有點讓人摸不清。
業務經理低着頭戰戰兢兢地站在他對面,辦公室裡開着空調,他卻滿頭是汗,一會兒擦一下額頭,以至於過了半晌之後,男人不解地問了一句,“很熱嗎?”
業務經理‘啊’了一聲,過了兩秒才支支吾吾地說了一句,“不,不熱。”領導這是在關心他嗎?受寵若驚啊!
業務經理也沒有因爲這句‘關心’而忘了正事兒,相反的,對面的人一刻不發火,他就一刻不安心,就像等待凌遲的囚犯一樣,緊張!
“你先出去吧。”過了一會兒,男人總算髮話,語氣很平靜,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這麼反常的舉動,反而把業務經理嚇了一跳。
業務經理頭皮發麻,又啊了一句,還沒反應過來,成澤傲又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難道還要我親自送你出去?”
“不,不用,下,下午我就收拾東西走人,總裁,這次是因爲我的失誤才造成公司損失,讓陳氏建築公司搶了先,對不起,我會主動提交辭職書……”
啥?成澤傲聽的一愣愣的,看來這老頭是完全誤會他意思了,他有那麼嚇人嗎?男人摸了下臉,自我感覺良好,看着業務經理壓下去的腦袋,只露出黑乎乎的頭髮,真有點怒了,“誰讓你辭職了?我說了嗎?不過你還挺有自知知明,知道錯了就給我好好將功補過!想辭職一走了之?多大的人了都!市中心的工程拿不下來再給老子滾蛋,滾出去!”
業務經理狠狠擦了把汗,有點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不是讓他自動離職啊?
這時對面又傳來一聲爆吼,“還不出去?”
業務經理頓時心花怒放,以百米速度快速衝出辦公室,走到門口才哎呀媽的一聲,說了一句,“這纔像總裁嘛。”典型的賤骨頭,捱罵的份兒!
王秘書心驚肉跳地看着裡面的動靜,還以爲整座大樓又會被掀飛,業務經理又會被罵的狗血噴頭,沒想到他還能笑容滿面滿臉歡喜?真是奇了怪了。
成澤傲看着辦公室的房門被轟的一聲拉上,嘴角忍不住抽搐幾下,他就那麼駭人嗎?跟見鬼了似的。
這時王秘書端了杯咖啡進來,眼睛一下下的瞟在男人身上,生怕一不小心做錯事殃及自己,“總裁,您要的咖啡。”
成澤傲心情頗好地點點頭,末了還說了聲謝謝。
王秘書受寵若驚,擡頭望向窗外,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這是怎麼回事兒?公司剛丟了一大工程,這位老闆怎麼還這麼有心情咩?不是該把各部門領導從頭罵到尾嗎?然後再開個很長很長的會議,專門罵人,罵到爽爲止嗎?
成澤傲品了一口咖啡,狹長視線在王秘書臉上掠過,然後不緊不慢地問了一句,“怎麼,還有話要說?”
王秘書啊了一聲,趕緊拿着托盤逃了出去。成澤傲不解地轉身望天,今天都是怎麼了?
阿桑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男人這副樣子。在他進來之前,王秘書還好心好意地拉住他,提醒他說,“桑特助,總裁今天好像有點不對勁兒,你小心點啊。”
當時他就不太理解了,公司和凱拉又沒發生什麼事,爲什麼會不對勁兒?難道是跟那丫頭吵架?沒道理啊,昨天看還好好的啊。
王秘書又好意解釋道,“是市政大樓的工程丟了,總裁正發火呢!”
阿桑更鬱悶了,那工程不是他故意放水丟的嗎?幹嗎還要發火?所以當他推門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男人正在擡頭望天,他基本上已經猜出了是怎麼回事,是那些人誤會他了。
“老大,市政工程開始時間已經確定了,就定在下週三,還有一個星期時間。這裡是政府下發的文件,還有照片,您過目。”
阿桑把文件袋裡的東西掏出來遞到他面前,男人粗略地瞄了幾眼,連翻都懶得翻,脣角挑起一抹嘲諷的笑來,“一上來就想玩兒大的,他不知道弄不好會死人的嗎?那個叫鬼子的,人手有沒有增加?還有,福滿樓那邊找人二十四小時給我盯着,別出什麼差子,她爸她媽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們一個個都別幹了。”
阿桑當然知道這事情的重要性,只要那丫頭稍不滿意,這位祖宗就要拿人開刀問罪了,他哪裡敢怠慢?
“鬼子的人手又增了十個,是這兩天才從京城過來的,福滿樓那邊我已經安排人了,不過在蹲守的時候碰到了黑鷹會的人,估計小姐也想到了那層。黑鷹會的人向來又和我們不對付,三翻兩次要起衝突,只怕到時候打架是小,誤了大事纔是真。”
成澤傲手指停住敲擊,擡眼看向阿桑,不冷不熱地說道,“那你的意思呢?”
阿桑頓時低下頭不敢說話,老大這是發火了!果然五秒後,男人怒聲怒氣地吼道,“老子再問你話呢,怎麼,啞巴了?”
“依屬下看,要麼我們的人退的稍微遠一點,這樣也不完全有害,萬一鬼子真想有所動作,我們在後面也能時刻觀察動向,總比同時被他們發現的要好。”
阿桑連頭都不敢擡,畢竟‘退’這個字,在成澤傲眼睛裡是容不得的,他什麼時候幹過屈於人下的事?但令他沒想到的是,老大居然說了一句,“好,就按你說的做。”
所以直到這一刻,阿桑才真正明白王秘書嘴中說的不對勁,原來是真的。
成澤傲見阿桑也在看天,男人有些怒了。那個丫頭說他對人不友善,所以今天他就特別想友善一回,可別人看他的眼神就像中獎一樣,吃驚、驚詫、錯愕等等,就差沒伸手摸他的額頭看有沒有發燒了。
“還有,鬼子那邊找人看着,工程的施工隊,請的是哪些人也都給我查清楚,一個都別漏了!你先回去吧。”
阿桑逃也似的離開了辦公室,臉上的表情決對可以用驚悚來形容,跟了成澤傲這麼長時間,他就沒見過這個男人這副表情過,更沒有見過他能這麼心平氣和地問別人意見,這可真是千年難得啊!
……
暑期補課如期而至,早晨頂着火辣辣的太陽,在昏睡中被成澤傲從牀上強行拖起來,閉着眼睛刷牙洗臉,溼噠噠的劉海在男人的指縫間被吹風機吹乾,成澤傲把她按到餐桌前吃飯,自己也跟着坐下來。
原本打算不去補課的,這麼熱的天,她纔不想被烤成紅薯幹,但沒想到身旁的這個男人就像被打了興奮劑一樣,非要鬧着送她去學校,不管她怎麼打怎麼罵怎麼威逼加利誘,男人臉上始終掛着笑,有一刻,她都有點懷疑這丫的是不是中風了,或者是靈魂出竅什麼的,怎麼不對勁了呢?
吃完早飯,兩人一道下樓,成澤傲犯神經地替她拉開車門,讓她先坐進去,自己則興高采烈地做起了司機。一路上她都心有不安,忍不住伸手摸了下他的額頭,關心地問道,“喂,你沒事兒吧?”
“沒事啊?哥能有什麼事?”
那就奇怪了,他的表情咋就那麼讓人匪夷所思呢?
“那個,天氣這麼熱,我不想去學……”
男人忽然扭頭瞄了她一眼,嗤笑兩聲說,“不行,必須得去。”他可清楚地記得她在他爸面前的保證,說她會好好學習,然後考上一所好學校,雖然知道她沒問題,但也不能馬虎不是?
“我發現,你怎麼比我媽還要婆?我媽還沒強迫我做這做那,你憑什麼?”
“隨便你怎麼說,反正這學校必須得去,不然萬一哪天你在大街上被你媽看見了,那豈不要穿幫?所以,不管怎麼說,你一定要去補課。”
成澤傲難得好心情,還浪費嘴皮子給她解釋一翻,腳下的油門猛踩,轉眼之間就到了學校門口。
現在還是暑假期間,整個年級只有高三補課,雖然沒有正常上學時候的人多,但也相當不少了,校門口人頭攢動,不時有三三兩兩的學生從車身旁經過,忍不住朝黑漆漆的玻璃裡張望。
成澤傲扭頭看她,見她一臉的不情不願,嗤笑兩聲,“還不下去,等着我送你進去?”
推開車門,快速下車,然後轟地一聲甩上車門,頭也不回地向校園走去。
成澤傲的笑聲在身後傳來,好像怕她聽不見似的,還降下車窗,伸頭衝着她的背影說,“晚上我來接你。”
走在茂密的香樟樹下,稀稀落落的光線透過繁茂的枝葉被篩成一個個小圓點,熱是熱了點,她卻心情舒暢的揚起了笑臉。
同桌王倩趁她不注意,猛然從後面跳過來抱住她,雖然比朝陽矮了半個頭,她還手臂搭在朝陽的肩上,差點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陽陽,這髮型很漂亮哦,在哪剪的?以前都沒見過。”
朝陽把她的肥手掰開,理了下頭髮,故意調她味口不說,王倩當然沒見過,這可是二十一世紀流行的髮型。
“快說嘛,好陽陽,改天我也去剪一個。”愛美是每個女孩子的共同特性,還別說,朝陽的新發型確實吸引了很多同學的眼球,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
“好好好,在市區的一家髮廊,叫美阿麗的理髮店,這個髮型叫梨花頭,可別剪成雞窩頭了。”
一聽叫梨花頭,王倩頓時神情澎湃,光是名字就好聽的不行,她在心裡默想,一定要在其她女同學效仿之前先行去搞定,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通往教學樓,還有一塊光禿禿的水泥廣場,頭頂上沒有任何的遮陽物,朝陽小跑着衝進教學樓,這鬼熱的天氣,真能悶死個人。才走這麼幾步路,就覺得身上粘乎乎的,她皺着眉頭,心想,到晚上放學的時候,估計身上都能聞到酸味兒了。
管他,成澤傲不是說來接她嗎?到時候就酸死他,哼!
只不過這一想法沒持續五秒,就被身體的感知給抹殺了。走進教室後,周身充斥着涼爽的冷氣,擡眼便看見教室後面的牆角放着一臺立式空調,正緩緩冒着冷氣,向四周氤氳開來。
上課鈴聲還沒響起,教室內亂轟轟的像菜市場,畢竟一個多月沒見面,同學之間的話題也多了很多。
朝陽剛進教室就能感覺到一道道目光向她射來,這時,底下有人小聲嘀咕,帶着羨慕嫉妒恨,“哇,女神來了,期終考試的狀元……”
“看她的髮型,好漂亮啊,我也要去做一個。”
“誒,聽說這空調是澤少讓人裝的,還借名說是政府做的,每個教室都安了一臺,沒想到我們也跟着沾光了呢!”
“可不是嘛,要不是澤少免費贈送,學校和政府怎麼可能出手這麼大方……”
王卓婷咬着下脣,看了一眼成紹洋,發現他正在看向前面剛走進來的女孩,心裡更加不是滋味兒,小拳頭緊緊的攥着。
朝陽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聽着喧鬧聲,給成澤傲發了條短信,“空調是你讓人弄的?”
過了兩分鐘短信纔回過來,只有簡單的一個字,“嗯。”
嘴角不知不覺地挽起,難怪早上那個傢伙非要讓她來學校,原來是這樣。
成澤傲發送短信後,這才擡眼看向阿桑,面無表情地問了一句,“怎麼樣?”
“已經查清楚了,施工隊伍都是從京城來的,那傢伙還有點心思,好像不太放心本地的施工隊,特意從京城那邊調來一批。而且陳氏建築公司只是陳氏集團下面的一個分公司,總部在京城,公司還挺有實力,所以做這個工程應該不算太難,只要政府支持,按期完工不在話下。”
成澤傲笑了笑,看着不遠處的市政大樓,慢條斯理地說道,“政府支持?呵,政府裡除了衛年和鄧華,誰會支持他?誰又敢支持他?用他自己的施工隊,那這事就更好辦了,你去給他製造點麻煩,另外,給我約城建局裡的其他幾位領導。”
“老大……”阿桑心有疑慮,萬一讓衛年知道可就不好了,畢竟現在門面上的和氣還是要做做的,也不好做的太明顯。
成澤傲不等他說完就揮手示意他住嘴,頎長的身體繞過辦公桌走到沙發旁坐下,嘴角上揚,潭底閃過一絲陰沉,話裡話外都透着一股篤定,“放心,那幫人比我還擔心衛年會知道我約他們的事,口風比誰都緊,不可能會說漏嘴的,除非他不想幹了。再者,他們倘若拒絕,在衛年那肯定落不到什麼好,在我這兒就別指望我能容得下他,你去告訴他們,就說明天晚上七點在王宮會所,我請他們喝茶。”
阿桑領命後便快速離開,他就知道他們老大不可能沒考慮過這層問題。
……
補課期間沒有晚自習,成澤傲信守承諾,做起了全職司機,放學後一出校門便看見那輛黑色法拉利很拉風的霸佔在學校的正門口,女同學羨慕不已,紛紛透過前車玻璃往裡看,經過車頭的時候還故意搔首弄姿一翻,希望能吸引裡面這位鑽石級男人的眼球。
王卓婷從後面奔過來,友善地拉着朝陽的手,眼角的餘光有一下沒一下地往車上瞟,臉上帶着優雅的笑,“陽陽,你跟澤少真的只是普通朋友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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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車還有一段距離,朝陽狀似無意地抽出手,不知道她何時改口這麼親密地叫她陽陽了,她淡淡地笑了笑,刻意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你問這個做什麼?”
王卓婷吸了口氣,白皙的臉旁染上一層紅暈,“我,我喜歡他,如果你們只是普通朋友關係,我想向他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