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月底,拍賣會所要求的報名以及其他各項紛雜的手續,均由黃大三代爲辦理,朝陽作爲持寶人和當事人,最後只負責簽字這一項。
這天週六,朝陽請假去了慶龍珠寶行,黃大三正在櫃檯前聽歌,腦袋與玻璃櫃齊平,同樣的光潔通透。
朝陽趴在櫃檯上,打算逗一逗他,於是用指尖敲了兩下櫃檯,黃大三帶着耳機,一邊甩頭一邊說,“沒空,去找服務員去。”
自從店裡的生意變好之後,他也變的拽了起來。朝陽又敲了兩下,大三這纔不耐煩地擡起頭來,印入眼底的是女孩兒嘻笑的臉。
“喲,你怎麼來了,怎麼也不提前打聲招呼。”
黃大三摘掉耳機,快速地從櫃檯裡走出來,皮球肚一晃晃的,彷彿六七個月的孕婦,“我就說讓你買個手機,你非不買,不然咱們就可以電話聯繫了。”
“走,陪我去一趟城南。”朝陽心裡有一種預感,這次拍賣會肯定會有人搗亂,她不得不提前做好打算。
黃大三見她臉色嚴肅,於是也跟着緊張起來,“怎麼了?怎麼突然要去那兒?”
“路上再說。”
坐上車後,她繫好安全帶,這次她學乖了,不敢再放鬆警惕,上次頭上被撞了個包,到現在還有些疼!
都是那個死變態!
朝陽依然拎着書包,綠牙獸就睡在裡面。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她發現,每次當她有需要的時候,它總是會及時出現。就像這次,她本來是突然之間想去城南的,結果,消失好幾天的小傢伙,陡然出現在她面前,着實把她嚇了一跳。
“好了,說吧,怎麼突然要去城南,我記得今天你們應該上課呀。”黃大三憋了一肚子疑問,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朝陽躺在副駕駛上,視線別向窗外,車子在柏油公路上快速行駛,一排排樓房向後倒去,車子越向南,人煙越稀少,到最後就變成了嫋無人煙。
“沒什麼,我今天不想上課,又沒地方去,所以就想着再去城南碰碰運氣。”
黃大三目視前方,過了片刻,他纔好意提醒道,“不過,那個東西也不能常玩兒,一刀切富,一刀切窮,你懂的。”
朝陽嘴角含笑,手輕輕拍了拍書包,她有綠牙獸,還怕什麼?
“今天走哪條路?”
大三遲疑了一下,“要不走小路?”
“不,還走那條路,我就不信了!他還能站在那擋道不成!”
這次她猜的沒錯,那個男人確實沒擋道,只是在入口的地方掛了個足有兩米多高的牌子,紅底黑字寫着:閒人免入!
靠!
這算什麼?擺明了是寫給她看的嘛!朝陽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你妹!就在車子即將駛過去的時候,她騰地坐了起來,“停車!”
黃大三一驚,情急之下一腳剎車踩到底,車子瞬間熄火,着實把他嚇了一跳!
朝陽解開安全帶走下車,砰的一聲甩上車門。牌子掛的不高,她點着腳尖剛好能夠到上面的字。她找了一根樹枝,用粗糙的木尖使勁兒戳向那個‘閒’字,直到那個閒字被戳爛後,她才滿意地拍了拍手,看了一眼自己的傑作,這才得意洋洋地鑽進車內。
黃大三心有所憂,忍不住說道,“不會出什麼事吧?”那個傢伙他們可惹不起。
朝陽卻不以爲意地撇了撇嘴,“他又不知道是我乾的,就算知道又如何,他能拿我怎麼樣!”
就在他們剛離開十分鐘後,一輛豪華的黑色法拉利駛進了路口。男人看着那幅牌子,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人免入,這是間接罵他不是人麼?他躺在真皮座椅上,食指敲在方向盤,過了片刻,男人走了出來,三下五除二地將牌子卸了下來,最後還不忘踹上兩腳。
操!老虎不發威,你當是病貓!
到了賭石市場,兩人先去了二闊的店裡,二闊看朝陽的眼光明顯變的友好了很多。自從上次在他店裡切出祖母綠之後,生意就變的好了很多,算來算去,這還要多虧朝陽。
大三和二闊坐在一邊閒聊,朝陽裝模做樣地拿着個手電筒對着一塊毛料看來看去。
綠牙獸站在一塊比較乾淨的貨架上,尾巴長長的掃在兩塊毛料上,“這兩塊裡面有寶石,笨。”
旁邊還有好幾個同樣來玩賭石的人,個個手拿放大鏡和手電筒,看的那叫一個仔細。一會兒用手敲,一會兒又放到耳朵上聽,樣子十分專業。
朝陽抱起綠牙獸說的那兩塊,並第一次自己拿的那一塊,故意用水電筒照了一圈,過了片刻纔看向二闊,“老闆,我要這三塊。”
旁邊的幾人紛紛擡頭看向聲音的來源,他們見朝陽只是個十幾歲的女孩兒,都驚訝萬分。
那三塊毛料最大的有六七斤,最小的也有三斤,朝陽自己挑的那塊是色貨,按照行規,價格很貴,算下來至少也要一千,另外兩塊都是花牌料,價值在四五百上下。
黃大三一愣,頓時笑了起來,“你一次也不用賭這麼多吧,這三塊加起來要好兩千塊錢呢,不是個小數目。”
店裡的客人又開始嘀咕起來,“看那皮殼,估計能切出一小塊綠來,但那兩塊花牌料就很難說了,開門子連一點綠都沒有,她也真敢買。”
“老闆,結賬。”
二闊屁顛屁顛地跑過來,按斤稱了之後,一共二千一百塊,朝陽二話不說就掏了錢給他。她的爽快,着實把店裡的人給嚇了一跳。可以想象,在那個年代,一個小女孩兒從兜裡掏出普通工人十個月的工資,這是一副怎麼的畫面?
“要切嗎?”
“切!”
像上次一樣,圍觀的人開始慢慢多了起來,她先讓二闊切那塊色貨,二闊是這市場裡的老手,從事賭石生意多年,從他下刀的手法上看,一定是切過不少料頭。
刀子按直線切下去,開窗的一點綠皮,切出來竟然只有粗糙的石粒,一點翡翠的蹤跡都看不見。圍觀的人不禁捏了把冷汗,有經驗的人都知道,一般開窗的地方如果有綠,但切出來又沒有的,這塊毛料基本上存在綠的機率就很小了。
朝陽支着下巴看了一眼綠牙獸,小傢伙冷哼哼地說道,“告訴你是假的了,你還非買不可!哼,吃到苦果了吧?”朝陽卻嘴角一揚,它哪裡知道她的用意。
一塊足足六七斤重的毛料切完後,連一丁點兒翡翠都沒有,大三擔憂地看了她一眼,但朝陽卻表現的異常淡定,親眼看着一千塊錢打水漂,卻還滿心歡喜的樣子,把大三佩服的是五體投地。
接下來朝陽又挑了個最小的,有了第一次的失敗後,二闊的心不禁也懸了起來。面前是重重疊疊的圍觀羣衆,雖然知道切輸的人很多,但作爲店老闆來說,他更希望能切出綠來。
第二塊只有三斤,切起來就顯的方便的多,在一刀切開後,表面上冒出了綠來,所有人都發出驚訝之聲,看着不起眼的花牌料,竟然也能切出綠來。而且看那水種和顏色,似乎是上上等玉石,運氣不是一般的好。
按照規矩,二闊開始了細細的研磨,當一塊將近一斤重的冰種藍呈現在大家面前時,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緊張的要命。這丫頭運氣也忒好了吧,竟然又切出一塊上好的玉石來!這樣的品色和重量,至少也要賣上兩百萬不可!
大三也着實被嚇了一跳,他突然感覺朝陽不是人…不對,應該說是神,怎麼可以有這樣好的運氣呢?但無論他們怎麼想,都決不會想到超能力這件事上,因爲這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不可能存在的荒唐事兒。
大三已經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朝陽把玉石裝進包裡,另一塊不打算在這裡切,倘若再切出一塊玉來,想必會惹出不必要的麻煩,她可不想扯進這層層的漩渦。
她抱着毛料,和大三離開了市場,明天就是拍賣會,她也該適當的準備一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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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滴們,從明天開始,楠竹正式出場,無限期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