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射性的撫摸到自己的脖頸之上,卻沒有感受到平日裡應有的清涼溫潤的感覺,馬娉婷立即低頭看去,當手穿過胸口那抹綠色的影子時,她才反應過來她現在只是一縷沒有軀體的靈魂,身上的這顆翠珠子也只是影射而已。
當她再次擡頭向石階之上望去,那位年輕的帝王和神秘的聖女卻已經齊齊不見,只有滿地虔誠而狂熱的百姓對着旭日東昇的方向卑微地低垂着他們的頭顱。
朝着這些民衆跪拜的方向走過去,馬娉婷來到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殿之內,而剛剛還在外面接受民衆崇拜的感情十分要好的聖女和帝王只見此時早已沒了那股若有若無的情愫,而是兩相對峙在大殿之上。
那個白髮聖女面無表情,聲音也是冷冷的,“陛下,一年一度的祭星慶典已經完成,按照族內的規定,我也該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去探究星辰之變了,這不僅僅是爲了我們占星一族的延續,更是爲了陛下千秋萬代的基業,請陛下恩准。”
“恩准?”年輕的帝王勾起脣角,笑了笑,慢慢的踱步來到聖女的身邊,“這就是你像我請求的態度?”一手勾起聖女微尖的下巴,他那雙如墨玉般的黑瞳直直的望進白髮聖女那好似沒有絲毫情感的眸子裡,“你知不知道,你越是這麼冷淡,我對你就越是無法放手。”
“陛下,請三思,作爲占星一族的聖女,我是不可能有任何感情的,爲蜀國祈福,延續陛下您基業,保護蜀國子民是我的責任,除此之外。我……”還沒等聖女話罷,年輕的帝王已經朝那張張合的小嘴壓上了自己的嘴脣。
半晌,帝王終於鬆開了嘴脣,卻發現眼前的女人除了氣息有些不穩外,眼底竟然沒有絲毫波瀾,像是惱羞成怒一般,他一把抓起聖女的雙手,低聲咆哮起來,“阿青,爲什麼。爲什麼,這麼多年了,你就不能給我一絲的迴應?你難道不知道我有多愛你麼?”
“陛下。很抱歉,我……”聖女的話還沒完,帝王卻已經把她一把抱起,向內殿走去。
不等馬娉婷跟過去,一陣甜膩的女聲和粗喘的男聲便漸漸在內殿響起。咬了咬脣,微紅雙頰,馬娉婷心中暗啐,這前一秒,白髮女人和金冠男人還一個冷冰冰,一個火氣直冒。怎麼才一眨眼的功夫,卻已經跑到牀上去烙燒餅了,難道她一個現代人竟然跟不上這些古代人的思路麼?
人家在內殿辦事。實在不好意思去聽這個牆角的馬娉婷只好在大殿裡晃盪,可是那個男人要不要太能幹啊,從月上西天到晨光微露,那內殿裡動情的吟哦聲就沒有中斷過,直到最後她估計是喊不出聲音了。這古人,要不要太熱情了。
要不是看見了那勞什子聖女手上那顆和她脖子上相似的翠珠子。馬娉婷纔不會閒閒無事在空蕩蕩的大殿裡陪蚊子呢?沒法,誰叫蚊子咬不到她,即使她想貢獻幾滴血液也是有心無力呀……
就這麼亂七八糟的亂想一通,天終於是大亮了,而內殿中大戰一夜的兩人也終於消停下來,不一會兒,一個人影便從內殿走了出來,肯定是那個金冠的男人嘛,小說中不是常說嗎?女主被男主邪惡地懲罰了一夜,然後女主虛脫地昏睡過去,而男主則是精神飽滿、容光煥發、神采奕奕地起身爲女主服務麼?
這麼想着,馬娉婷轉頭看去,卻是意外的看見了那個一頭銀髮的女人,怎麼回事?這貌似和書上寫的不一樣。但是下一秒,馬娉婷卻是沒有精力再去七想八想,因爲那個銀髮女人已經穿好了那一身的金色錦袍,提步出了大殿。
回頭望了望沒有動靜的內殿,馬娉婷最終是決定跟上了那個銀髮女人,誰叫她手上有那顆翠珠子呢!
不得不說的是這個銀髮女人的腳程也太快了點,就連馬娉婷現在這種無實體的狀態都覺得跟在她身後十分吃力,這走過大街完全就像是一陣風飄過,常人哪裡看得見她的影子,就在馬娉婷有些喘不過來的時候,銀髮女人終於停下了腳步。
眼前是一座古樸的宅邸,那古舊的門匾上寫着一些奇怪的字符,馬娉婷認了好一會兒都沒認出那上面到底寫的什麼。
看來,到了這裡她這個現代文科成績一把罩的文才女居然硬生生被幾個字逼成了文盲,這也太那什麼了吧,無奈之下,馬娉婷眼角的餘光卻瞟見那白衣女人已經越過大門口,進了內堂。
這下馬娉婷也顧不得糾結認識字的問題了,迅速地跟了上去。
內堂很安靜,不同於一般的大家族,這裡連個僕人的影子都見不到,只有擺放的整齊的木桌木凳,四壁牆上還掛滿了星河圖。
自從進入內堂,銀髮女人再也沒有展現出在街上時候那如鬼影般的速度,她靜悄悄的慢慢的踩着步子,轉過古宅內的好幾個弄堂,一刻鐘之後,馬娉婷跟隨着女人從另一個出口再次走出了古宅,來到了一片山林前。
這應該就是古宅的背後了吧,點了點下巴,馬娉婷微微頓住腳步,轉着身子看着四周的景色,這時,那個銀髮女人又動了,只見她走進那片山林,突然間消失在馬娉婷眼前。
疾步趕過去,卻還是沒有抓住那個女人的一絲衣角,責備自己大意的同時,馬娉婷也開始細細觀察身邊的樹木,這個樹好像是在哪兒見到過,高大的互相遮擋的樹冠,筆挺的樹身……下一秒,她猛拍自己腦門,這不就是她剛剛醒來的時候那片樹林麼,想到這裡,馬娉婷咧嘴笑了起來,她當初既然能從樹林中出來,現在也就一定能進去。
回想着當時的場景,馬娉婷在銀白女人消失的幾棵樹木旁邊轉悠了半天,半天都無法確定那個女人到底是從哪一棵樹裡面消失的,無法,只好一棵棵的去嘗試了。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馬娉婷不知道撞了多少棵百年老樹之後,終於一頭撞了進去。
又是一陣晝夜顛倒,明明外界還是白晝,這詭異的樹林裡此刻卻是一片漆黑,漸漸的馬娉婷感受到了從頭頂傾瀉而下的光亮,她擡頭望去,不禁倒吸了一口氣,目之所及,漫天都是明晃晃的星子。和平時所看到的的星星又有些許的不同,它們在移動,不是一顆兩顆的。而是一羣,此時,它們就像是排着隊似的,往一個方向涌了過去。
四下張望都沒有看見剛剛那個銀髮女人,馬娉婷嘆了一口氣。卻又立馬提起精神,反正這漫天的星星好像是有什麼事情,既然一時間找不到那個擁有翠珠的女人,那她姑且就跟着這些星子走一道吧。
思緒方定,馬娉婷便馬不停蹄地追隨着天幕上星星的涌動方向前跑去。
又是一陣生死時速,馬娉婷只覺得她真的快要累死了。不是身體的疲憊,而是心累,有這麼折騰的麼。這才一天一夜而已,她剛到這個陌生的地方沒休息、沒軀殼就算了,還接連着跑了三場接力賽,有意識的都會累到好伐?
就在她快要吐舌頭的時候,那些在夜幕中涌動的星子突然間都安靜下來。停在馬娉婷眼前的一方空地之上,然後。打頭的那一陣星潮猛地朝空地之上直直衝去,就在馬娉婷驚訝又恐懼地等待着轟隆隆的巨響和風暴把自己捲起之時,那些星星卻全部都沒入了眼前的空地之中。
難不成這片空地也有蹊蹺,就像是能夠穿進這片林間的大樹一樣,這片空地也是一個能夠讓人穿進去的障眼法麼?
才這麼想着,馬娉婷的身體就先一步行動起來,她一個閃身,便拽住了最後一顆快要沒入空地的星星的邊角,瞬間消失在空地之上。
當馬娉婷從那陣星潮的衝級中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身處完全不同的地方,沒有了先前的高大樹木,她眼前是一片深邃的海藍色,壓得低低的,就像是整個天空擺在了她的眼前,她只需伸手就能觸碰。
手輕易地穿透眼前的藍色,馬娉婷卻什麼都沒有抓住,一陣搖鈴聲漸漸響起,馬娉婷朝聲源處望去,再次看見了那個銀白髮色的女人,她正雙膝跪地,雙手合十地朝自己膜拜着,她身前還站着一位披着銀色星宿袍子,整個頭被巨大的銀色帽子遮住,身材佝僂,拄着柺杖看不清清面貌的老者。
那老人家口中突然開始唸叨着馬娉婷聽不懂的奇怪話語,然後手舞足蹈,搖曳着柺杖,最後也是向着馬娉婷所在的位置深深拜倒。
撓了撓頭,實在不懂這一老一少再幹什麼,馬娉婷正想起身,卻感覺身子下面突然震動起來,幾乎是立刻地,她便被衝上了那片藍色的天空,然後又晃悠悠的飄落在銀髮女子身邊。
擡頭望去,只見那漫天的星辰排成了各種形狀,和後世星相學中所研究的各種星座不謀而合,突然,那老嫗的柺杖重重敲地,那些星星又迴歸爲各自的位置,匯聚成一條銀色的星河。
馬娉婷微張着嘴巴,看着這一切,只覺得不可思議,人力竟然能操控星辰麼?怎麼可能,就算是科技在怎樣發達,人類也沒說能隨便把天上的星星給摘下來,不說光年的距離,就是時間上也非人所能及。
這裡面肯定有什麼問題,眼睛滴溜溜的轉了幾道,馬娉婷下了一個結論。
正當她眼光有四處張望之時,她看見,那銀髮女人手上不知何時端起了一個大大的托盤,托盤之上擺放着的又是一個讓馬娉婷感到似曾相識的物件。
PS:
貌似又遲了哈……
那啥,懶懶頂鍋蓋遁,親麼番茄柿子丟過來出氣吧……
嗚嗚……親們可要輕點親點,懶懶脆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