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溫然反射性地痛叫一聲,拼命轉動手腕想要甩開馬娉婷咬住她的一口銀牙,可是馬娉婷此刻卻不是開玩笑的:雙手抓住溫然的一隻手,牙齒狠狠地陷入她的肌膚之中,堪堪幾秒鐘,便有鮮血從馬娉婷的嘴邊冒出來。
身邊站着的幾個人都被馬娉婷的舉動弄得一愣,誰都沒有想到她會突然拽住溫然的手臂進行攻擊,就在血液順着溫然的手掌開始緩緩滴落的時候,溫然彷彿突然間醒過來似的,“啪”的一聲,響亮的一巴掌便狠狠甩上馬娉婷的左頰上。馬娉婷被那一巴掌打得頭狠狠一偏,咬合過久的牙齒微微發酸,猛地鬆開了溫然的右臂。
“娉婷小姐!”貝銘見馬娉婷被打,一個箭步就想要上前,可是屋外的守衛軍人卻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已經移動到房間裡面,雙雙拿着槍抵住了他的後腰和後腦勺。貝銘心中一滯,眼角餘光便瞥向此刻一臉莫名地看着好戲的傅昀。
馬娉婷鬆口之後,溫然幾乎是立刻把手給收回胸口,兩排不斷滲着血珠子的齒痕在她潔淨的手腕上清晰可見,趕快從口袋裡拿出一塊方巾,纏上受傷的腕部,溫然惡狠狠的看向馬娉婷,怒道:“真是個牙尖嘴利的丫頭!你屬狗的是不是!”
馬娉婷捂住自己的左臉緩緩回過頭來,半邊臉已然紅腫起來,看着衝着自己叫囂的溫然一眼,她眼神一閃。然後“呸”地一聲朝地上吐出一口血沫沫,“你管我屬什麼?如果屬狗能夠把你們這些壞蛋全部咬死,那又有什麼不可以!我只恨自己嘴巴里裝着的不是一口鋼鐵尖刺,不能把你的手咬斷了!”
“你這個……”還沒等溫然怒話道出,“真是個狠心的丫頭啊!”傅昀便在一旁接下話來,瞬間一把拉起溫然的手,在溫然的驚詫之下,扯開她剛剛包紮好的泛着血絲的齒痕。老眼在溫然的手腕上仔細逡巡了一陣,然後雙手也狀似不經意地在溫然袖子便遊走一陣,才肅着臉對馬娉婷道,“馬娉婷,別忘了,現在你可是在我手上,所以最好好好收起你身上的刺兒,我是沒有辦法現在就對你下手,可是你身邊這個男人。我卻是一點都不會顧及的。”
傅昀話音剛落,一聲悶哼便在馬娉婷牀邊響起,馬娉婷焦急望去。就見貝銘被兩個守衛軍人一個動腳踹膝。一個以槍捶肩,瞬間半跪在自己牀前,“貝銘!”馬娉婷叫道,然後側頭看向傅昀,“你這個僞君子、真小人,放開貝銘!”
“呦呦呦。心疼了?”傅昀一張老臉陡然開出一朵菊花,看向馬娉婷的臉上流露出不屑,“我記得馬娉婷你喜歡的好像不是這個男人,該是那個叫言懿軒的,怎麼現在又爲了這個叫貝銘的出頭呢?
看來你的魅力還真是無遠弗屆。一邊是勾着海歸的閻家本家人,一邊讓我孫子傅哲瀚着了你得道。一邊還把人家的手下也迷得暈暈乎乎的。你該不會就是因爲博愛,所以才惹得這麼多男人爲你要死要活的?”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馬娉婷聽見傅昀如此污衊自己,只覺得整個人都被侮辱了,恨不得跳起身來狠狠撕爛傅昀那張嘴;但是在眼角瞥見貝銘受制於傅昀之時,她瞬間壓抑下自己的怒氣,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和傅昀拼命,現在傅昀手上還有很多無辜的人,貝銘是,溫然是,傅哲瀚也是,她必須爲他們着想。
深吸一口氣,微微垂眸,馬娉婷陡然勾起一抹溫柔的微笑,然後擡眼看向傅昀那張溝壑縱橫的臉,脆生生道:“傅上將還真是‘妙口生花’,竟然知道這麼多連我自己都不瞭解的私密,看來傅上將和一種長期生存在人肚子裡的生物真是相似,只會往最醜最腐敗的地方鑽!”
見傅昀陡然沉下的一張臉,馬娉婷卻是笑得更加燦爛,“不過,我是不會計較的,因爲我家人告訴過我,不要和和你不在一個層次的人去討論某個問題,因爲他永遠都達不到你所有的高度,和這種人一般見識,純粹就是自掉身價,划不來的。”
“好好好!好一個馬娉婷,我真是再一次領教了你的伶牙俐齒!”又是被馬娉婷比作惡心的腸蟲,又是被她貶低小肚雞腸,傅昀咬着牙狠狠道。
馬娉婷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好什麼好呀,傅上將,這句話昨兒個你來這裡看我的時候不是也說了麼?怎麼,難道上將真是年紀大了,腦袋不濟事了,連自己說過的話都要不斷重複才能加強你在別人心中‘高大威猛’的形象麼?”
說着,馬娉婷還嫌棄地瞟了傅昀幾眼,那鬆垮垮的皮膚,那無法遏制的老人斑,那手上臉上深深的褶皺,不是說你權大勢大就能夠消除的,時間是人最大的敵人,因爲它每時每刻都在帶着人走向終結。即使傅昀再想要逆天而爲,再想要去操控,但畢竟他已經老了!
這點可謂是傅昀的最大的痛處,年輕的時候,從爺爺傅國清那裡,聽說古蜀國寶藏這個名詞之時,他並沒有多大的感覺,因爲那時候的他有着無限的精力與時間,他覺得所有一切自己想要的,這一生足夠他得到。
可是,隨着年紀越來越大,涉世已深的他就越來越明白權勢地位金錢的重要性,可是等他得到這一切的時候,卻已然到了現在這垂垂老矣的時刻,所以他慌張了。他這輩子還沒有活夠,他還要繼續往上走,不僅僅是要站在萬民之上,還要能自如地操控他人的生死,他應該是人的主宰,應該凌駕一切,所有人都該是他的僕婢。
所以,傅昀最終把目標集中到了古蜀國寶藏之上。一開始他只是半信半疑,可是越到後來,證據越多,跟古蜀國寶藏扯上關係的人和事都一個個出現,他就像是看見了希望一樣,異常肯定,這就是上天爲他準備的一個契機,一個讓他實現掌控一切的契機。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現在,傅昀不會容許任何人來破壞自己的計劃,除非那個奪走了翠珠的黑袍老者一輩子不回上京,不出華國,否則,只要他踏入自己的勢力範圍一步,就是自投羅網,而馬娉婷這把活鑰匙還在自己手中,他還怕什麼?
時間?他不會讓時間成爲自己的絆腳石的。再等七天,等海英部隊和黑衣兵士之中的精尖產生,不管哪個黑袍老者出現不出現。他也一定要去尋找古蜀國的寶藏。不能再拖下去了!
馬娉婷的這句刺心的話本來是讓傅昀不痛快的,卻意外刺激了傅昀提前行動,決定幾乎是瞬間下好,傅昀此刻也顧不得和馬娉婷的一場鬧騰了,交代了地下研究室的守衛軍人幾句,讓他們看好馬娉婷和貝銘。便帶着溫然和傅哲瀚一同回到傅家內宅。
馬娉婷看着傅昀帶着人匆匆離去,遠遠望着溫然和傅哲瀚的背影消失在玻璃房門口,一陣疲憊涌上心頭,瞬間癱倒在牀上。
貝銘在守衛軍人鬆手的那一刻便立直身子,在馬娉婷癱倒的那一剎那便伸手探到她被打腫的臉頰上。想看看她是哪裡不舒服了。
馬娉婷輕輕搖了搖頭,輕嘆一聲。“貝銘,我沒事,只是覺得很累,每一次和傅昀對峙都像是打了一場大仗,雖然嘴上一點都不服輸,可我心裡卻不安的厲害。”
“是因爲這一次傅昀帶來了溫然女士和傅哲瀚的關係吧!”貝銘看向馬娉婷臉頰的冷冷的眸光中微微帶起一絲淡淡的溫度,直戳中心。
“也許吧,”馬娉婷眨了眨眼睛,“不過,傅哲瀚沒事真是太好了;他爲了我一定受到傅昀的多番責難,今天被他‘罵’了一場,我其實一點都不覺得委屈,反而心中的愧疚與壓力小了很多。傅哲瀚倒是還好,溫然阿姨纔是太大膽了,傅家,哪裡是那麼好進好出的。”
“娉婷小姐,剛剛出口咬了她一口,不會是毫無意義的,對麼?”貝銘一邊拿出藥膏給馬娉婷揉開左頰上的紅腫,一邊淡淡道。
“如果不逼真一點,以傅昀的疑心,怎麼會相信呢?也不知道溫然阿姨收到我的示意沒有……”
從地下走回地上,被庭院中暖洋洋的日光一照,溫然和傅哲瀚都有一種陡然解脫的感覺,果然人還是適合陽光雨水土壤的動物,陰森和壓抑真會讓人憋出病來,不知道溫邑這些年來是怎麼過過來的。
想着想着,溫然的思緒便又要飄遠,“溫醫生,”傅昀的突然出聲讓溫然緩緩回神,側頭看他,溫然挑眉道:“傅上將還有什麼事情麼?”把受傷的手擺到傅昀眼前晃了晃,“說起來,這次我來傅家大宅給傅少爺看病,可是虧大了,不說這好處討打沒有,反正這在病人家裡受傷我還真是第一次。”
傅昀當然聽得懂溫然話裡的意思,他裝模作樣的笑了笑,表情十分畏難,“溫醫生,真是不好意思,都怪我那些手下,保護不力,才讓你被那瘋丫頭咬了一口;不過,傅某彷彿記得,上次我生日宴請的時候,溫醫生似乎和盧家那個丫頭走得有些近;問句不該問的,溫醫生和我那世侄女兒盧芳該是認識的罷?”
果然還是來了,溫然聽見傅昀的疑問,並不覺得奇怪,要是他不問她纔要奇怪了,不過答案她早就想好了,而且是一個讓傅昀無法反駁的答案。
“那瘋丫頭其他的話對還是錯,我不敢肯定,可是有句話,她肯定是說錯了的,上將一點都不顯老,您真是目光如炬,不過堪堪宴前和宴尾在並賓客中逡巡了一陣,就連我過去慰問了一下盧家那個盧芳,您都能看見,這不是說明您還是一如既往的火眼金睛,寶刀不老麼!”
先是一大堆讚揚往傅昀臉上甩去,然後溫然才擺上重頭戲,“其實要說我和盧芳認識,那也都是上將您的功勞。”
這句話成功地讓傅昀露出疑惑的臉色,溫然瞥了一眼站在傅昀身邊就這麼看着聽着的傅哲瀚。似乎是要和傅昀說秘密似的,靠近傅昀身邊步,輕聲道,“上將不會忘了當初傅振漢傅二少去鎮守盧家的時候把人家老爺子可是傷的很重,最後上將不是憐惜着這麼些年來和盧家老爺子還存有的一絲絲友誼,所以專程讓咱們溫家派人去醫治盧嶽林,這些,您該不會是貴人多忘事。都拋到腦袋後面去了吧?”
溫然不提,傅昀還真想不起來,這一說,他倒是記起來,當初自己那個魯莽的二兒子在盧家做的那些好事,鬧得那叫一個大動靜,一點都不知道收斂,總是要自己來給他擦、屁/股。
所以,溫然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盧芳的麼?不可能。那個時候,盧芳,明明就是處於傅家的追擊之中。溫然怎麼可能認識她。除非……
想到某種可能,傅昀的眼神陡變,看向溫然的眼神突然危險起來,狀似不經意地開口,“溫醫生,那個時候在盧家就見過我的世侄女兒了麼?但我記得。那個時候我的世侄女兒好像是被上京警方立誓要追拿歸案的人,這其中,未必有什麼我不知道的隱情?”
“哪裡,上將真是說笑了,”溫然似乎對傅昀危險的情緒毫不在意。十分舒緩的笑道,“當時我是在盧老爺子的房間裡看見了一本相冊。最新的那張照片就是盧芳了,當時我還挺新奇,畢竟盧家一直都是盧芬一個小姐。
後來和氏珠寶聯展之前,我不是去閻家給閻家的幾位老人做定期檢查麼,也不知怎麼,就被閻家小少爺給攤上了,他一直拜託我替他陪一個朋友出席珠寶聯展。上將也知道,咱們溫家一直都是給上京世家做有償的家庭醫生的,算是食人之祿忠人之事,我也就答應了。
最後碰頭的時候,我才發掘那個女人原來就是我在盧家老爺子相框裡看見的那個女人;我們,頂多算是萍水相逢,說過幾句話,那女人的性格還不錯,好好調教應該會讓人很快樂,只可惜,她是傅上將仇視的人,我溫然又怎麼會那麼不知眼色,和她攪在一起呢?”
“哦?原來是這樣麼?原來是我誤會了!”傅昀雖然心底還是覺得不對勁,可是暫時溫然的解釋讓他鬆了口氣,他可不希望剛剛從豺狼口中把重要的“鑰匙”給弄到手,現在卻自己把虎豹給招了進來,那個盧芳和這個馬娉婷可是一丘之貉,溫然的話暫時可以相信,但是必須打個問號,這些天,看來要讓人好好盯着他才行了。
心裡這麼想着,傅昀突然間溫和地笑了笑,“既然如此,溫醫生就先去休息休息吧,可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傷勢,畢竟你是爲了保護我家哲瀚才受傷的。”
“上將哪裡話,這是我該做的,上將對溫家、對我的恩重,溫然可是時時刻刻不敢忘記。”
傅昀聞言舒坦極了,點了點頭,便讓溫然回客房休息了。等溫然一轉身,傅昀卻是眼光深邃地看向他的背影,眼色明明滅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傅哲瀚一直看着溫然和傅昀之間隱形的你來我往,被晾在一旁好半天,此時,溫然離開了,他才終於有空問一句,“爺爺,你怎麼了?溫醫生已經走遠了,你還看着他做什麼,有事情的話剛剛直接和他講不就好了。”
傅昀聽見傅哲瀚的疑問轉過頭來,施施然問出一個似乎和傅哲瀚提問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哲瀚吶,你和這個溫醫生相處了有幾個鐘頭了,來,告訴爺爺,你覺得他這個人怎麼樣?是個可靠的、可以信任的人麼?”
被傅昀這個問題問得心中一驚,傅哲瀚當場背心都出了一層薄汗,生怕傅昀是看出什麼來了。穩住心神,傅哲瀚心中念着鎮定鎮定,足足花了半分鐘時間,才壓下心底的惶恐,緩緩擡頭,認真的對傅昀道,“我覺得,溫醫生是個負責任的醫生。昨天晚上給我複查的時候,他問我的情況問得很仔細,然後才讓我繼續服藥。
爺爺問我他能否信賴和依靠,說實話,哲瀚真的沒辦法現在回答,因爲我和他之間接觸的並不算久。可就他今天在地下研究所裡。爲了保護我而做出的行動卻不像是假的。也許是因爲我是他的病人,他的醫德不容許他的病人在病沒有好徹底之前被人傷害,這有損他的名譽。”
這番話,是傅哲瀚經過仔細斟酌才吐出的,對於一個剛剛認識的人而言,如果自己輕易地去對傅昀說溫然值得相信,溫然人很好,那麼他的爺爺不僅不會相信他。反而會連同他一起懷疑。以前他不瞭解自己爺爺的真正脾氣時,他一定會傻傻的把底子都掏給傅昀,可是現在,他學會了和傅昀玩捉迷藏。
果然,聽見傅哲瀚的說法,傅昀似乎十分滿意,哈哈笑道:“嗯,是我傅家的孫子,不會那麼輕易地去相信人;哲瀚吶。這幾天這個溫醫生都會給你看病,你記着,幫爺爺看着他倒是是真心來給你治病的還是有其他的什麼目的。知道麼?”
“爺爺的意思是。要我監視溫醫生麼?”傅哲瀚回味過傅昀話裡的意思,眼睛微微大睜,原來爺爺不相信溫然。
這個表情看在傅昀眼裡就是詫異了,傅昀點了點頭,“是的,現在。咱們傅家可是關鍵時期,你爺爺我是寧可錯殺也不可放過!所以,哲瀚吶,爺爺希望你是真心地和爺爺一條心,這樣以後爺爺不在了。爺爺的一切就都是你的了。
有了無盡的財富權利,這天下都是咱們傅家的。女人,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不要爲了這一點點青春萌動而丟掉了你高高在上的身份地位。這是最後一次爺爺給你的機會,就算是你,在行差就錯,爺爺也一樣不會留情面的!”
“我知道了,爺爺,您放心,我會按您說的做;雖然,孫兒心裡並不甘心。”傅哲瀚點了點頭,卻又瞬間咬緊牙關,臉色痛苦的樣子。
傅昀一見他這樣子就煩,嘖了兩聲,“有什麼好不甘心的?”
“我不甘心,我付出感情,馬娉婷卻一點都不喜歡我,甚至不在乎我的恨意和惱怒,還可憐我一樣讓她身邊的那個保護她的男人放了我;爺爺,作爲一個男人,我怎麼能忍的下這口氣?”傅哲瀚握拳,青筋暴起。
“那你到底要怎麼樣?”傅昀此刻只覺得他這個孫子難伺候極了,他說要找馬娉婷出氣,他今天就讓人帶他去了,雖然他是故意給了傅哲瀚通行令,其實他就是想看看他這個孫子到底是真聰明還是假聰明,到底是向着他呢?還是向着那個小丫頭片子,事實證明,這一關,傅哲瀚算是通過了。通過了也就罷了,怎麼這孩子還是不死心?
“我要讓馬娉婷愛上我,然後我再狠狠甩了她!讓她也經受我所受過的痛苦!”傅哲瀚陡然看向傅昀,眼中露出熾熱的光。
傅昀皺了皺眉,想到自己的準備動身的時間,正準備開口拒絕,傅哲瀚那充滿希望的聲音再次響起,“爺爺,你不是有個醫生叫做溫邑麼?他不是會研製各種各樣的藥物麼?可不可以讓他幫我研製出一種藥水,一種可以讓人一喝下去就愛上那個讓他喝下藥水的藥物?”
“這個嘛……”傅昀沒想到傅哲瀚居然會提起溫邑,不過他腦袋一轉,倒還真有可能,溫邑那個瘋子不是自詡這世上只有別人想不到的藥劑,沒有他做不出來的藥品麼?趁這個機會倒是可以刁難他的同時也讓他好好看清楚,他傅昀纔是他的主人,這兩年來,溫邑的脾氣倒是很見長,在即將出發去找古蜀國秘寶之前,是要壓一壓他的氣焰。
想到此處,傅昀緩緩點了點頭,摸了摸傅哲瀚的腦袋,“哲瀚吶,你就放心,等明天還是後天溫邑一回來,我就去幫你尋謀尋謀,我的孫子,當然不能任由一個丫頭片子玩弄!好了,你一大早就消磨在地下研究所裡,快去吃藥吧,爺爺還有事情要安排,就不照看你了。”
話罷,傅昀便轉身朝傅家內宅走去,傅哲瀚看着傅昀越走越遠的身影,緊緊咬住腮幫,微微的動了動嘴脣,只有輕輕的微風聽見了他淡淡的話語,隨着日陽滿滿消散在空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