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捨地輕輕退出帝鴻懿軒溫暖堅實的胸膛,馬娉婷伸出一隻白嫩的手放入帝鴻懿軒的掌心之中,任由他握着,緩步走進大殿上那個黃金的座椅之中。靠着帝鴻懿軒坐下,腦袋順勢擱在他的肩膀上,細嫩的手指在厚實的大掌中細細的畫着圈圈,馬娉婷靜靜開口,“帝鴻懿軒,你對占星一族瞭解多少?”
身邊的男人並沒有立刻發話,而是沉吟良久,那淺醉微醺的嗓音才淡淡飄到馬娉婷耳邊,“對占星一族,要說十分了解,我倒是說不上的。但,大致,我還是可以說道說道。占星一族是古蜀國獨有的一個族類,幾乎是和蜀國建立起的同時出現,沒人知道他們是從哪裡來,也沒人知道他們爲什麼會具備觀測天象、預言吉凶的能力。
幾乎是蜀國的每一任帝王都對占星一族十分倚重,占星一族雖然能力突出,但從來也沒有因爲這就對帝王之位產生什麼覬覦之心,至少他們從未向帝王討要過什麼特權之類的東西,反而都是帝王爲了留住他們而主動相與。可惜,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自從得知占星一族有鉅額寶藏後,最終還是被四大守護家族之中別有居心的人煽動帝王將佔星一族給滅族了。
這些其實我都和丫頭提到過,丫頭今天施施然闖進大殿裡,又突然和我提到占星一族,應該是有什麼事情想要和我說,是關於占星一族的麼?”
馬娉婷早已經瞭解到帝鴻懿軒的腦筋是如何的靈活,被他猜到,她也並不奇怪,手指無意識地在他掌中勾畫着,輕輕點了點頭,馬娉婷一邊思索。一邊慢慢開口,“占星一族……並不像你說的那麼簡單。你知道麼,兩天前,從你這裡帶走我的那位聖姥,她……她有些……有些可怕。
你可別看她身材佝僂,指骨枯乾,其實她有一張非常年輕的面容,和我這副身子的面貌比起來,也大不了多少歲的,可是老人的身子。少女的臉龐,那是一種很詭異的搭配。
她告訴我說,占星一族受到上天眷顧的種族。是要回到天上去的。還說,占星聖女就是占星一族飛昇的關鍵,這兩天,聖姥他都跟在我身邊,名義上是教導讓我認真仔細地探查天象。可是實質上卻是在監督。她並不允許我接近你,準確來說,是不準星葶聖女接近帝煦。
而且,那位聖姥對於你所在的王位,根本不是沒有覬覦之心,而是赤/果/果的蔑視。在她眼中包括你這位古蜀國的帝王在內。除了占星一族以外的所有人都是凡夫俗子,根本無法與占星一族相比較,她追求的極致便是飛昇成爲天上的星辰。”
說到這裡。馬娉婷微微頓了嘴,吐出一口濁氣,回想起聖姥當時和她說起這些的狂熱模樣,雙眉不自覺地內斂,身子也輕輕一顫。心中都是後怕。
一隻大掌從身後環住她的纖細肩膀,微醺的嗓音裡帶上了幾某肅然。“飛昇成仙?占星一族的人居然是這樣的心思,可這卻是無稽之談。”
“是啊,這千百年前,這裡的她們都屬於我們眼中的古人,她們不明白天上的星辰其實都是實體的,和我們所在的星球一樣的物質,把星星作爲心中的神來崇拜,我可以理解,但是那位聖姥卻是堅持的讓我覺得可怖。
爲了證實她所說的這些有多麼的真實可信,那位聖姥還帶我去了一個地方,一個我們兩都去過,卻都沒有看到最重要東西的地方。”
馬娉婷的話讓帝鴻懿軒眼眸微眯,瞬間就想到了那一道綠色的光芒,可謂是記憶深刻,立刻開口道,“丫頭說的,是那個有着美麗星空的地洞?”
帝鴻懿軒猜得很準,馬娉婷有些驚訝地想要側頭看一看他的眼睛,卻只看見了他棱角分明的下頜骨,手指在他手中輕點,馬娉婷證實道:“是,就是那個地洞,占星一族把那個地洞叫做星洞。
可那並不是完結,星洞之下,還有一個地穴,地穴之中,是滿滿落落的金銀珠寶、翡翠玉石,綾羅綢緞,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天然寶庫,那些常人眼中最爲珍貴的東西,很隨意地灑落在地上,就好像不被在意一般。”
“果然,如同傳說一樣,占星一族的確是有着鉅額的珍奇。”帝鴻懿軒聞言,不知是想到了什麼,這句話中有些莫名的情緒。
馬娉婷似乎並沒有發覺,或者說覺得有些不對勁卻沒有過多在意,眼神一沉,繼續道:“是,的確是鉅額的珍奇,卻是隨便拿一件都有可能有致命的危險……”
“丫頭的意思是……”
“……那位聖姥帶我去那個地穴,並不是爲了見識那些奇珍異寶,或者說那些奇珍異寶是燙手山芋也不爲過,如果你貿貿然地去接觸那些寶貝,就有可能中毒或者直接致命,占星一族的內族爲了保全其中最重要的東西,把那些所謂的珍寶或喂上了毒藥,或暗中安放了暗器,讓人防不慎防。”
“這倒是好手段,尋常人看見那些寶物,只怕立即就迷了眼睛,哪裡能管得住自己的雙手雙腳,怕是能拿多少就要拿多少,這毒藥和暗器倒是防賊的好手段。”聽到這裡,帝鴻懿軒瞭然,嘴角勾起一個淡淡的笑容。
“可最讓我害怕的還不是這些,而是那位聖姥最後讓我看見的一樣東西,”說到這裡,馬娉婷渾身都開始發顫,“那是一面黑色的隕鐵打造成的光潔黑亮的鏡面,只是看了一眼,就幾乎是要把我的整個心魂都吸收進去,當時我只感覺的得到,一些模模糊糊的畫面紊亂地在腦海中交替,一股讓我幾乎壓抑不住殺氣就從心底暴起。
如果不是在星葶聖女的這副身子裡,有她本來的一些意識壓制着我的動作,我差點就要控制不住自己。
帝鴻懿軒,那種感覺,實在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帝鴻懿軒緊緊把她摟入懷中。溫和地安撫道,“沒事了,丫頭,我在你身邊,沒事了啊,我會保護你,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溫柔和煦的言語安撫着馬娉婷砰砰直跳的心房,說完這一切的馬娉婷,整個人脫力似的倚靠在帝鴻懿軒懷裡,一動不動。
帝鴻懿軒輕輕拍撫着她。思緒卻是不停,照丫頭的意思來看,那個地洞下方的地穴。就是占星一族的藏寶點無疑,那自己要找的東西也十有八九就在那裡面,只是,馬娉婷卻說,那些寶物上要麼就是餵了毒。要麼就是設了防,這樣看來,要找到他想要的東西還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可是,無論簡單還是困難,他也要試一試,雖說他和馬娉婷都身附在這個千年古國之中。但現在,對他而言,這同時也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不是麼?與其寄託希望在現代等上京的那幾個野心分子解開占星一族的秘密。不如趁着他已然來到這裡的時機,去尋找他所需要的東西。她的丫頭現在就是占星聖女不是麼?讓她去探尋那件東西可以說是最合適的。
如果真的順利的話,在現代,他就不必要爲了去尋找占星一族現在遺留的寶藏而和馬娉婷發生不可避免的矛盾,而是可以全心全意地保護馬娉婷不受上京的傅家或者閻家的控制。沒了馬娉婷這把鑰匙。就算那些個野心家再想翻江倒海,也倒騰不出個什麼東西來。
等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解決了這星葶聖女和帝煦的問題,他和馬娉婷也該想辦法離開這個地方了,現代的他們,也不知道是個什麼狀況,也真是讓他憂心。
一番精打細算,前前後後差不多都被帝鴻懿軒想了個仔細,正考慮着怎樣和馬娉婷開口,懷裡那溫軟的小人兒卻再度發出了聲音,“帝鴻懿軒,那個聖姥,她不讓我離開族裡太久的,要不是今天我說看見了不尋常的星象,有重要的情報和你說,她壓根就不會讓我離開占星一族,離開那個星洞。
我真的很替星葶聖女不值,雖然貴爲聖女,雖然享受着尊崇,可實質上,她卻還是一顆棋子,一顆爲了實現占星一族內部那些妄圖要飛昇的一些人的棋子。星葶聖女這一輩子,都沒有過真正的自由。
她愛上的人,親手殺了那份愛情;她看中的族人,依仗的不過是她預測未來與看穿過去的能力;她所想要的一切,都如同指尖的流沙一般,無論她怎樣握緊,最後卻什麼都沒能留下。
夜復一夜地重複着看着天上的星星,星星卻無法瞭解她的真心,真的好寂寞。
你也感覺到了吧,有時候面對你,不,應該說面對你這副身子真正的主人的時候,我所在的這副軀殼,總會冷冷地說出一些違心的話語,其實,說那些話的,就是真正的星葶聖女。”
“我知道的,丫頭,我都知道。”帝鴻懿軒摸了摸她如瀑般的黑色長髮,輕輕道,“我這副身子的情況幾乎和你一模一樣,有時候,我可以隨意掌控,可有時候,卻是他自主地控制着一切。面對冷言冷語的你,這副身子的主人似乎總是有些激動,也有些無奈。
就像是很多時候,我明知道,丫頭你是嘴硬,愛逞強,卻拿你沒有辦法,明明心疼你,卻又想逗弄你,看你因爲我的話俏皮生氣的樣子。”
“原來是這樣哦。你平時氣我的時候都是故意的,啊?”前一秒,還沉浸在對星葶聖女的傷心故事裡,後一秒,聽見帝鴻懿軒說出的那些小私心,馬娉婷還是忍不住炸毛了,“怪不得人家都說,男人啊,寵不得,心思都是蔫壞的。哼!我看你也是差不離。”
“丫頭,你呀,真是不知道讓我該怎麼辦纔好,”帝鴻懿軒見她生氣起來脫離了傷感的活潑樣子,心裡也不禁愉悅起來,“我好像永遠都看不夠你,不論是你生氣的樣子,還是你嘟嘴的樣子,在我眼裡,都是最美麗的。丫頭,相信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你,永遠都不會讓你和星葶聖女一樣寂寞。”
雖然知道這是帝鴻懿軒討饒的甜言蜜語。但是馬娉婷心底還是忍不住打翻蜜罐,故意哼哼兩聲,擡高下頜,證明她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下一秒,卻是在帝鴻懿軒溫柔的眸子中,撲進了他的懷裡,溫柔地撫上帝鴻懿軒的左邊胸口,那是帝鴻懿軒來到這裡之前爲她擋槍的地方,馬娉婷喃喃道:“我相信你。很早以前,我就相信你了。”
強勁的手臂微微收緊,把懷裡的人兒牢牢箍住。大殿裡一陣安謐,微風拂過,帶來一殿桃花香味。
和煦的風並非能吹進每一個人的心,白虎一族的正中心,白虎殿內。傷心而又憤恨的女聲穿透了厚厚的門板。
“白莫爺爺,你怎麼能夠就那麼答應了王上?你不是說,要幫紅衣得到王上的麼?你不是說,有了那荼蘼香,王上一定會喜歡上紅衣的麼?爲什麼,爲什麼。最後你卻不幫紅衣爭取,爲什麼你要答應王上的賜婚,紅衣不要別的男人。紅衣只要王上。
只有王上那樣的俊美無雙、頂天立地的男人才配得上紅衣,也只有王上那樣的天之驕子才能給紅衣最尊貴的地位,紅衣只要得到了那些,白莫爺爺,無論對於你還是對於朱雀一族都是天大的好事。你爲什麼不支持紅衣!”
白虎殿內,一襲紅衣加身的女人站在鬚髮皆白的老人身邊。不停地指手畫腳,激動不已,原本嬌柔嫵媚的聲音帶上了強烈的憤怒與不甘,說到痛處,更是尖銳地拔高了八度不止。
坐在酸梨木椅子裡的白虎侍者佝僂着腰背,默然地聽着冷紅衣在自己身邊大聲的叫囂,微微低頭,似乎是很難過的樣子,可是眼睛裡透露出的卻是慢慢的暗芒與不屑,這個沒腦子的朱雀侍者,真是比不上她老子的萬分之一,這麼沒有眼色,當時的情景,她以爲是磕幾個頭,求一求,就能讓王上回心轉意的?真是笑話,王上沒有趁機治他們一個不敬之罪,已經是萬幸了,給帝王下藥,還被當場撈個正着,這可不是小事情。
發生這樣的事情,雖然王上沒說什麼,可是白莫卻是知道,只怕是已經給他們的那位帝君心中種下了一顆隔膜的種子,萬一以後他行錯一招,就有可能帶來殺身甚至滅族之罪,這位朱雀侍者居然還在妄想着得到王上,他原先還覺得她有幾分姿色與頭腦,現在一看,也不過是個被愛和後位衝昏了頭的女人。
不過看在自己和上任朱雀侍者良好關係的份兒上,看在這冷紅衣以後也許還能有用的到的地方的份兒上,白虎侍者白莫還是壓下心底的情緒,擡起頭,擺出一副特別惋惜和無奈的樣子,“紅衣啊,你是我看着長大的,我就相當於你的第二個爺爺,我怎麼會不疼愛你。
可是,在大殿上的事情,你也看見了,那星葶聖女一到,王上他根本就沒有再正視你,星葶聖女說什麼,王上就信什麼,在這點上,你確實比不上星葶聖女在王上心中的地位。
再者,星葶聖女當面揭穿了我們給王上用藥這件事情,帝王的威嚴是不能被觸犯的,王上會生氣也是理所當然的,至於賜婚,紅衣,這一點,白莫爺爺真的無能爲力。”
冷紅衣看着白莫的一臉誠然,聽着他的解釋,心裡雖然有些承認,可感情上卻拒絕相信,這次的計劃,明明可以成功的,都是那個星葶聖女,都是她突然出現,是她毀了她嫁給王上的機會,是她搶走她的王上,有些歇斯底里的,她拼命地搖頭道:“我不要賜婚,我不要嫁給王上以外的人,白莫爺爺,你不是最疼紅衣的麼,不要讓紅衣嫁好不好,不要讓紅衣嫁好不好。
是星葶聖女,王上是被那個星葶聖女迷惑了,他是被她迷惑了,我要去找王上,我要去找他,我要告訴她,星葶聖女纔是罪魁禍首,星葶聖女纔是罪魁禍首。”
鬧着嚷着,冷紅衣便要往殿外衝去,白莫一把擋在門口,堵住了冷紅衣出去的道路,冷紅衣卻像是瘋了一樣,使勁拽着白虎侍者的衣袖,想要拉開他,“啪”的一聲響亮的巴掌,在白虎殿內猛然響起。
冷紅衣被打得一個踉蹌倒地,撲倒着身子,她怔怔地摸上自己的臉頰,有些不可置信地回眸,卻只能看見白莫那冰冷的眼神和青筋暴起的乾枯手掌,再也不復以往的溫和疼愛,她霎時間被嚇到了,也忘記了自己剛剛的目的,就那麼麼怔怔愣愣地看着前方。
“紅衣啊,你這是逼的爺爺我不得不使用強硬的手段啊,”白虎侍者佝僂着身子走到冷紅衣身邊,半蹲在她身旁,皺巴巴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頜,“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已經那麼細緻地和你解釋了,你怎麼還是不明白呢?
王上他根本看不上你,你再美再妖嬈,即使他心裡癢癢,他都不會看你一眼。”
“爲什麼?”面對瞬間可怕的白虎侍者,冷紅衣已經想不到別的什麼話了,只能反射性的發問。
恰好,她的疑問,就是白莫最想讓她知道的,現在也是白莫對他洗腦額最佳時機,嘴邊開出詭異的菊花,白莫的聲音如同低咒,“因爲有占星一族在,因爲有星葶聖女在,那個女子有着崇高的地位,美麗的容顏,和讓帝王都不能忽視的預知能力,這一切,你都比不上她,你的朱雀一族只是占星一族手下的螻蟻,占星一族讓你生你才能生,占星一族讓你死你就不得不死。
如果我是帝王,誰對我有利,誰更能幫助我,我當然會選擇誰,冷紅衣,你難道忘了,在祭星大典上,你不過恰當地提出了星葶聖女對王上的不敬,王上卻反而懲罰於你的事情了麼?”
“占星一族!星葶聖女!”邊聽着,冷紅衣眼中便漸漸燃起森森的怨憤的火焰,“憑什麼?他們憑什麼!”
“就憑我們不如他們,王上是帝王,我們做臣子的臣服當然應當,可是占星一族憑什麼讓我們屈尊,星葶聖女那個剛剛韶齡的女子憑什麼讓我們下跪,這不公平,這不應當,冷紅衣,你說對不對。”白莫的話就像是一絲一絲的小蛹一點一滴鑽入冷紅衣的心臟。
冷紅衣點了點頭,“對,他們沒有資格,沒有資格。”
“那冷紅衣,你想不想要得到王上,得到後位?想不想看見星葶聖女跪倒在你叫啊的場景?”白莫的聲音再次響起,話語中充滿了冷紅衣所渴望的一切。
“想,我想要王上,我想要後位,我想要星葶聖女像一隻螻蟻一般永遠只能在我腳邊喘息。”
“那麼,朱雀一族就和白虎一族一起毀了占星一族,毀了星葶聖女吧。”
“毀了占星一族,毀了星葶聖女……”話語剛落,冷紅衣卻猛然回過神來,想到白莫剛剛所說的一切,眼裡是不可置信的震驚,“白莫爺爺你,你居然……”
“聯盟已經形成了,可愛的紅衣,”白莫卻不顧冷紅衣的震驚,拿着從她身上摸出的朱雀信令,嘶笑道,“紅衣,只要你聽我的話,你想要的一切都可以得到。你的王上,你的後位,都會有的,只要毀了占星一族,毀了那個把你踩在腳底的星葶聖女。難道你想一輩子在王上和她面前委曲求全麼?”
想着星葶聖女那漠然高貴、一副不可侵犯的樣子,想着她在的時候王上永遠落她身上的眼神,冷紅衣就憤恨地發抖,什麼都顧不上的,她一咬牙,看向白虎侍者,“好,白莫爺爺,紅衣答應你,這個盟,我結了,但是你答應我的一切也要辦到。不論是後位還是王上,我都要!”
“當然!當然!”白虎侍者聽見冷紅衣的承諾,頓時得逞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