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兒,我聽說你給清塵丫頭安排了很多拍戲的計劃。唉!你這樣會累着她的!女朋友不是女職員,幹嘛要讓她這麼累?有這功夫,不如早點讓我抱重孫子!”端木奶奶愁眉不展地說。
奶奶又提起了“重孫子”,令端木和夏夏都滿頭黑線。
“奶奶,清塵大學都沒有畢業,生孩子還早呢!”端木滿臉無奈。
“可你已經25歲了!你爸在25歲的時候……”奶奶說了一半,把話給嚥了回去。
端木卻替她把話說完了:“我爸25歲的時候娶了我媽,那時候大姐已經兩歲了。”
夏夏看了一眼陳媛媛,陳媛媛狠狠地白了端木一眼,顯然是對他提起自己的身世很不滿意。夏夏真沒想到,端木家的人際關係竟會如此複雜!顯然,陳媛媛的媽媽就是個“外-室”,端木的爸爸也許是愛她的,但娶的人卻不是她。夏夏心裡禁不住發毛:這會不會也是她將要面對的命運?
“都是些過去的事了,不要提了。”端木奶奶深深地嘆了口氣,“人死如燈滅,說過什麼,做過什麼,也就沒有什麼好追究了。”
夏夏也在心底暗歎:端木爸爸留下的孽債還在眼前——三個破碎的家庭,三個失去父親的孩子——老太太卻希望讓悲劇再次重演。
“奶奶,咱們能不能不要一吃飯就提起老爸?”端木霖凱表示了抗議。
“你爸走的時候,你才4歲,對他是沒什麼印象。”老太太的眼圈紅了。
夏夏突然有些同情這個女人,老年喪子對她來說肯定是個極大的打擊,拉扯三個孫子孫女長大又耗費了她大量的精力,更不要說,她還得在端木接手公司之前的十幾年裡維持公司的基本運轉,實在是個了不起的女強人!不過,她眼下提出的要求卻實在過分,既不希望端木迎娶夏夏,又希望夏夏能爲端木生兒育女,夏夏可不會如此乖乖就範!
然而,老太太的心意是如此堅定,堅定到超乎大家的想象——
“清塵丫頭,多吃點青菜,女人要多補充葉酸,這樣纔好備-孕!”
“清塵丫頭,這個烏雞湯很補,你多喝點,太瘦了可不行!還是要有點脂肪的!你看看那個陳麗珊,生個孩子就像沒生過一樣,所有人都懷疑她是找了人代-孕!肚子也是假肚子!”
“清塵丫頭,這個木瓜羹只給你和菲兒準備了,吃了對身體好!男生們就不要吃木瓜了,生蠔比較適合你們!豐兒,你多吃點!”
這頓飯,夏夏吃得如坐鍼氈,端木奶奶對她關切叮嚀,儼然已經將她當作了一個準孕婦看待。夏夏不時偷偷去看一眼端木,他的臉色明顯不太好看,特別是被逼着吃生蠔的時候,衆所周知,生蠔有提升男人能力的作用,端木反正也吃不着夏夏,吃生蠔只能徒留鬱悶罷了。但端木卻強迫自己要忍,不能讓中午的不愉快再次發生,堅決不去對奶奶的要求說一個“不”字。
夏夏才意識到,其實端木三姐弟的少年時代過得很不容易,要面對這樣一個強勢老太太的耳提面命,耳朵肯定早就被磨出繭子了,也難怪一個一個要麼有了壞脾氣,要麼染上不良嗜好,這其實都是一種骨子裡的逆反。現在他們都已經長大成人,但還是一樣要時時刻刻聆聽奶奶的教誨,即使像陳媛媛那樣飛揚跋扈的,在奶奶面前都像個小白兔。
因爲這頓飯沒人頂嘴,所以就在相對和諧的氣氛中圓滿吃完。端木長出了一口氣,對夏夏說:“你上樓去拿包,我們這就出發去K歌吧!”
端木奶奶連忙問道:“是不是通宵都不回來啦?我就知道你連一晚都不想回來睡!”
“我們會盡量早回來的,但您也知道智謙、君庭他們很能鬧。”端木給自己找好了臺階。
“好吧好吧!玩得開心點!”端木奶奶舉着柺杖,在桂姐的陪伴下到小區裡散步去了。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老太太對此深信不疑。
端木和夏夏上了賓利,程空載着他們離開嘉匯高爾夫別墅。
一上車,端木就打趣夏夏:“清塵丫頭,你還是坐在駕駛座後面吧,這樣安全係數高點。以後你再也不能坐在副駕駛了,太冒險了!”
“你不要學奶奶說話!”夏夏忍不住笑了。
“清塵丫頭,你剛纔到底有沒有吃飽?吃飽了肚子裡的寶寶才能長胖點!你一個人餓着沒關係,餓着孩子就是大罪過!”端木繼續開玩笑。
這次笑噴的是程空:“少爺,你們這進度也太快了,我完全跟不上啊!”
“別聽他胡說八道!”夏夏恨不得以頭搶地,她明明還是處-子之身,卻被人當作生-育機器,還被開了一晚上玩笑,而她又不能當場發作,只能隱忍,這可真是太荒唐了!
端木也突然變得嚴肅起來,“清塵,奶奶的那些話,你別放在心上,她年紀大了……”
“我懂,我不會讓你爲難。”夏夏很明白自己的立場。
“你受的委屈,我都記在心裡,謝謝你!”端木溫情脈脈地說。
程空連大氣也不敢出,只能死死地盯着道路前方,他覺得自己是如此多餘,卻又沒有辦法逃離這個狹小的車內空間,只能硬着頭皮繼續開下去。
車子並沒有行駛多久,就在雲都電視塔附近一家霓虹璀璨的會所側門停下,顯然,他們不適合去走門庭若市的正門,搞不好就會被認出偷拍。
清瀾會所處於清瀾江的轉彎處,地理位置得天獨厚。雲都是個海濱城市,橫跨大半個華夏國的清瀾江就在這裡入海,清瀾江把雲都一分爲二,雲都電視塔和清瀾會所都位於發展迅速的江東。
會所側門的保安顯然認得端木和程空,畢恭畢敬地放行。他們乘坐電梯上到了5樓,這裡一整層都是KTV包房,行走在過道里,夏夏被金銀二色晃得眼花,她還從沒來過有如此土豪裝修的KT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