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朋友當着她的面討論林雲舟,令夏夏覺得很不自在,但她並不想表露出來,她乾笑了兩聲說道:“你們這些壞傢伙,還有人沒看過那兩段視頻嗎?”
“沒有人只看過一遍!”末雪咋咋呼呼地說,“教壞了多少小朋友啊!”
“你還用教?你都是無師自通的!”初晴沒有錯過這個調侃妹妹的機會。
“我比你清純一萬倍好不好?”末雪毫不猶豫地反擊。
隨後姐妹倆就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鬥嘴,沒有人再提起林雲舟。夏夏心裡知道,初晴和末雪這樣一唱一和,只是爲了把那個話題給矇混過去,沒有人比這對雙胞胎姐妹花更明白,林雲舟是夏夏心頭的一根刺,雖然她們並不知道公佈這兩段視頻就是夏夏的決定。
午飯就在這樣其樂融融的氛圍中度過,吃飽喝足,導演吳曄禹開始一場一場地說戲,他將上午演員們表演中的問題逐條記了下來,掰開揉碎地解說,還自己分飾ABCD角,一個人演完了整場話劇,更絕妙的是,他真有精神分裂的本事,演誰像誰,連劉蘭芝都被他演得惟妙惟肖。
邱教授也風塵僕僕地來了,這個老戲骨給了演員們許多建議。夏夏能感受到,端木沒有把這個戲的導演之位交給邱教授,老法師心裡是很難過的,他畢竟是這個劇本的撰寫者。
晚上吃完盒飯後,當着邱教授的面,吳曄禹收起了之前的溫和,開始立規矩:“從明天開始,9點沒有按時進組的,罰收工後整理道具;排練中半天忘詞三次的,扣掉下一頓盒飯裡的葷菜;排練裡心不在焉的,有臺詞的變成沒臺詞的,沒臺詞的直接走人。這就是我的規矩,演過我的戲的演員都知道,這些規矩不是兒戲,如果不信,你可以試試!”
夏夏覺得身上的每個汗毛都緊張了起來,遇到一個苛刻的導演是好事,但讓她在這樣精疲力竭的狀態下回去繼續溫習劇本,實在也是一件很殘酷的事。
夜裡9點,這漫長的一天才算結束,經紀人麥潔終於現身,顯然是白天說了太多的話,麥潔的喉嚨有些沙啞,她對夏夏和小九說道:“門口大概有上百個記者,慕容煙從好萊塢拍戲回國都沒有這樣的陣勢!你要是這樣出去,搞不好就會被他們連骨頭一起吃了!”
“怎麼辦?”夏夏以手撫額,她只想找張牀躺着,可現在還要對付敬業的狗仔。
“小九換上夏夏的衣服,上程空的車。”麥潔早就有了計劃,“夏夏穿得隨意點,跟着末雪、初晴他們一起去劇組下榻的酒店湊合一宿。端木如果知道我把你扔到三星級酒店去住,我又得挨一頓罵,但是我知道你很累了,找家五星級更折騰。”
“行,就先這麼辦吧!”夏夏點了頭,“小九,你當心點,可別再受傷了。”
“受傷的只可能是程空開的那輛車,小九在車裡,能受什麼傷?”麥潔很有把握。
於是,夏夏將華麗的美裙給了小九,自己又成了淳樸的學生-妹。打扮成夏夏的小九在一羣保安的簇擁下上了賓利,隨即那輛車就被一羣記者團團圍住。趁此機會,夏夏和末雪、初晴、三無他們一起跑上了劇組大巴,順利地離開了雲都劇院。
夏夏跪在大巴的後座上,望着那輛動彈不得的賓利,愁容滿面。
末雪拍拍夏夏的肩膀,擔憂地說:“他們不會砸車吧?”
“砸車要賠錢,應該不會。”站在她們身後的吳桐波如是說道。
“這也不是個辦法啊!難不成要天天這樣?”初晴也發了愁。
“狡兔三窟啊懂不懂!咱們都要拿出充當夏夏替身的覺悟!”末雪教育姐姐。
麥潔走過來,將夏夏拉到了大巴的空座上,低聲說道:“還沒開手機吧?”
夏夏纔想起來,她已經關機一整天了。
麥潔將自己的手機遞給夏夏,“你看看,我的危機公關給不給力?”
夏夏拿着麥潔的手機,開始翻閱當天的新聞,所有門戶網站對夏夏露面的報道都很中立,沒有任何惡意的演繹,標題都是《林雲舟前女友夏清塵低調開工,出任話劇孔雀東南飛女主》、《夏清塵不受前男友醜聞影響,專注投入話劇孔雀東南飛拍攝》這一類的,不光宣傳了《孔雀東南飛》,選用的配圖也都是將夏夏拍得最美的角度。乍一看是兇猛爆料,內核卻是明星軟文!
“好厲害!”夏夏對麥潔這一天的工作成果非常滿意,“麥姐我真是太崇拜你了!”
“我都吐血了好不好?打電話打得耳膜都快要穿孔了!”麥潔搖着頭說。
“晚上怎麼會來那麼多記者?”夏夏好奇地問。
“可能是因爲白天的報道鋪天蓋地了,其他那些記者也都希望能夠拍到你,最好是能逼你做個採訪談談端木、聊聊林雲舟。你放心好了,他們沒拍到,我也不會讓他們白跑,會給他們一點安慰的!”麥潔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媒體公關費,這是我這邊支出的大頭。”
夏夏會意地點了點頭,明星和媒體必須有足夠的默契才能共存共榮,這種潛-規則,她懂。
“你回去好好休息,千萬別幹什麼通宵背臺詞的傻事!”麥潔提醒夏夏,“吳曄禹的威脅,只適用於其他演員,如果沒有你,這部戲也就沒有投資和排練下去的必要了。”
“麥姐,正是因爲這樣,我才更應該好好表現,不然就會天天被別人戳脊梁骨了。”夏夏認真說道,“我代表的不是我一個人,我不能給端木丟臉。”
“好吧好吧!我就知道說不動你!悠着點,別太累了!”麥潔嘆了口氣,“我真想回去連澡都不洗,就這樣直接撲倒睡了,可是我還得擺平那些被耍了的媒體,要人命啊!”
“麥姐,辛苦你了!”夏夏嬌嗲地說,“我會爭氣的,給你發獎金好不好?”
難得看到夏夏對人撒嬌,麥潔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千萬不要對我發嗲!端木霖豐在英國呢!不要搞錯了性別!我和你一樣,都是百分之百隻對男人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