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沒有聽到麥潔的話,端木懵懂地問:“幾點了?”
“五點了!”麥潔忿忿不平地說,“夏夏已經出發去秀場了。”夏夏的換衣、化妝、做頭髮足足花費了兩個多小時,這纔打造出完美無瑕的造型。
“臥-槽!”端木怒罵一句,“等我二十分鐘。”說罷就“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腦袋雖然還有點嗡嗡地疼,但端木此時的酒已經全醒,特別是當他看到襯衣領子上的口紅印,更是愣怔了片刻。夏夏肯定都看到了,她沒有叫醒他,只是哭了一場?
端木將身上的衣服全部扔進了垃圾桶,是那個女人留下的口紅?噁心!隨後,他以最快的速度沐浴更衣、打理頭髮,果然在20分鐘後如約走出了房間。
麥潔等在大堂裡,見他終於來了,才鬆了口氣:“你不化妝了?”
“我又不是男演員,不需要賣臉,化什麼妝?”端木寒着臉說。
麥潔的嘴角藏着笑意,剛纔那個狼狽不堪的端木已經不見,眼前又變成了倨傲冷峻的霸道總裁。可是,就算是趕上了秀場,他過得了夏夏那一關嗎?
此時,夏夏正坐在賓利車裡,在路邊候着。明星走紅毯,早就排定了先後順序,要根據現場的調度,一輛車一輛車地開到紅毯的一端,將明星放下。夏夏根本不是全球知名的大明星,她被安排在中段偏後的位置,眼下也只剩5組就要輪到她了。
夏夏的手機響了,是端木!她猶豫片刻,還是接了,端木在那邊語速很快地說:“你快要進場了嗎?我這邊堵車了,還有3個block(街區),我跑過來。”
夏夏淡淡地“嗯”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小九的手裡正拿着主辦方發給她的對講機,對方已經發出指令“車子可以開進來了”,她們停車的地方距離秀場只有一個街區。夏夏搶過了對講機,用流利的英語說道:“對不起,我們可能還需要5分鐘的時間。”
“什麼?”負責調度的女人顯然有些惱火,“車不要動,等我消息。”
夏夏嘆了口氣,這樣一來,她就不知道自己會被安排到什麼位置去走紅毯了,可是,她又不能拋下端木一個人去,她眼下擁有的一切都是端木給的!想到這裡,她的“大腦鎖閉術”就崩潰了,是啊!這是個養成遊戲,他是她的男朋友,也是她的老闆,她有資格去質疑他的忠誠嗎?如果他們分手了,她又會變成灰姑娘!
就在這時,車門開了,端木氣喘吁吁地鑽進了車裡,匆忙問道:“還沒輪到嗎?”
“已經過了。”小九幽幽地說。
“那你爲什麼不去?”端木看着夏夏。
夏夏沒有言語,只是轉過頭去,默然地看着窗外,眼中已經泛起了淚光。
“不要哭,有誤會。”端木拉住了她的手,溫言說道,“等下再和你解釋。”
聽到他那麼說,夏夏心裡一鬆,一串眼淚就墜了下來。
“白牆剛刷好,不能下雨啊!”端木連忙拿起紙巾,小心翼翼地幫她擦掉眼淚。
夏夏苦笑一記:“你才刷牆呢!”
“我從來不刷牆,你知道的,我一直以素顏取勝。”端木見她情緒好一些了,又打趣道。
“輪到我們了!”小九聽到對講機裡傳來的指令,激動地說。自從知道要來倫敦電影節,麥潔就出錢讓小九上了一個月的英語火線培訓班,她的啞巴英語才終於得到了拯救。
“謝謝你等我。”端木湊近夏夏的耳邊說道。
夏夏仍舊沉默,她等他,只是期盼這人生的第一次紅毯是和他一起走的!可在過去的24小時裡,他都做了些什麼?
程空用時速10公里的龜速開到了紅毯邊緣,端木先下了車,隨後伸出手,把夏夏扶了出來,當鎂光燈亮成了一片,端木也有片刻的眩暈,因爲眼前的美人讓他十分驚豔,夏夏這日的造型如同典雅純潔的公主,如果這禮服不是裸色而是白色,她就是個完美的新娘!
夏夏十分自然地挽住端木的手臂,兩個人步調一致地走上紅毯。端木能感覺到,夏夏在輕輕地發抖,因爲夜幕降臨的室外真的很冷。
“我們走快點吧!”端木心疼地說。
“那怎麼行?”夏夏直接拒絕。
他們緩緩地向前走着,不時向四周的攝影記者揮手致意。走紅毯是門學問,一般而言,秀場、頒獎禮的紅毯都以走上10分鐘爲宜,太快了顯得匆忙,沒有存在感,太慢了又會惹得主辦方反感。
慕容煙剛剛走紅的時候,曾經在一次國際電影節的紅毯上流連了20多分鐘,跟各種記者聊天合影,被紅毯保安趕了5次也巋然不動,結果毫無意外地遭到了口誅筆伐,那時候她還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電影作品,乾脆被冠上了“毯星”的花名,還好她後來知恥後勇,摘掉了這頂帽子。
夏夏覺得自己的臉有些僵了,不知道是笑僵的,還是凍僵的。這時,端木突然低聲說道:“我們結婚的那天,你會更美的。”
夏夏的心絃遽然一蕩,在犯過錯誤之後,他怎麼發動瞭如此猛烈的糖衣攻勢?在這個時候提起“結婚”,就能把他前夜的荒唐一筆勾銷嗎?
這時,突然有不少華夏國記者高喊着“夏清塵”和“端木總裁”,夏夏一眼就認出了《雲都晨報》的首席記者肖茗。端木攬着夏夏的腰,向他們走去,要想博得頭條,就必須給記者“喂料”,哪怕只是匆匆聊上幾句,只要說到點子上,也是好的。
“夏清塵,你的裙子太漂亮了,是誰幫你選的?”肖茗單刀直入地問。
“是他選的。”夏夏溫柔地看了一眼端木,雖然她對他滿腹怨言,但該秀恩愛的時候就得秀,還得附送一個甜蜜的笑容,“大家覺得好看嗎?”
“像新娘子!”肖茗身旁的高胖女記者聲如洪鐘地說。
夏夏俏臉一紅,這倒真不是演的,那麼冷的天,此刻她只有臉頰上是火燙火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