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擔任伴郎的端木已經來到了“雲都老站”,這裡就是程空舉辦新婚酒宴的地方。“雲都老站”的庭院裡停放着一節老式綠皮火車,這節火車被改造成了別具風情的餐車。程空舉行婚禮的地方是酒店二樓的穹頂大廳,程空家的親戚並不多,算上朋友和師兄師姐,一共只擺了8桌。
程空怎麼敢開口讓端木當伴郎呢?是端木主動提出這個建議的,程空也不敢拒絕。最近這兩個月,少爺變得越來越喜怒無常,程空只能更加小心翼翼。
翻看着酒店的賓客名單,端木臉色沉鬱地問:“你請夏清塵了?”
程空面色一滯,連忙解釋道:“是初晴反覆要求的……”
“她不會帶簡韜來吧?”端木眯起鳳眸。
“畢業典禮之後,夏小姐和簡韜就再也沒有見過面了。”程空道出了實情。
“真的?”端木將信將疑地問。
“少爺,我一直在派人監控簡韜,不會有錯。”程空點了點頭。
“爲什麼不早告訴我?”端木擰起了眉頭。
“你不問起,我不敢說,怕你生氣。”程空不是傻子,在少爺面前提夏小姐和簡韜,他是不要命了嗎?
“算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就不追究了。”端木的心情似乎轉好了一點。
這時,末雪正陪着初晴從化妝間出來,程空一看到他的新娘,登時眼前一亮。初晴穿着一件花朵抹胸短紗,宛如童話裡的公主,她的小蘋果臉嬌豔美麗,還帶着可愛的嬌羞。但是一看到端木,無論是初晴還是末雪,臉上的笑容都有些僵了,端木和夏夏分手之後,她們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看來我真是個不受歡迎的人。”端木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少爺,你想到哪裡去了?”程空連忙打起了圓場。
“快去拍外景吧!”末雪低下頭,匆匆說道。
在婚禮之前,程空和初晴要在酒店內外拍攝外景,將最唯美的時光定格。伴郎端木和伴娘末雪負責鞍前馬後地照應,在一對新人拍照的時候,末雪不得不和端木獨處。
“江泓什麼時候來?”端木低聲問道。
“典禮之前會來。”末雪字斟句酌地說,江泓上次和端木鬧翻之後,兩個人還沒見過面。
“末雪,如實告訴我,夏清塵和簡韜到底是什麼關係?”端木單刀直入地問。
末雪沒想到他會如此直白地打聽這個,嘆氣答道:“畢業典禮的慘案發生後,我聯絡過小七……這件事,你不要告訴江泓……”江泓最介意的就是末雪曾經單戀簡韜,如果讓江泓知道末雪還和小七保持聯繫,恐怕醋罈子又要打翻。
“我和江泓沒話可說,你可以放心。”端木安她的心,顯然對末雪接下來的講述很感興趣。
“小七的情緒非常低落,他說,夏夏是爲了救他才受傷的,他一個大男人竟然要靠夏夏出生入死相救,實在是沒臉見她,他說,自己沒有資格再去追求夏夏。”末雪頓了一頓,繼續說道,“我後來也和夏夏聊過,原來,是小七向夏夏提議,給他三個月的時間,他要好好追夏夏一次,也算不枉此生,夏夏拒絕過好幾次,但小七並沒有知難而退,所以夏夏也只好任他在劇組裡當了幾天畫師。慘案發生後,夏夏就對小七說,是她給小七帶來了危險,她是個不吉利的女人,希望小七能離她遠點。”
端木目光幽深地看着末雪,認真咀嚼着她的每一句話。
“還有他們在大草坪上的那個吻,我當時看得清清楚楚,根本就不是吻,是小七幫夏夏摘掉了頭髮上的什麼東西,只是從某些角度看起來,像是親吻罷了。”末雪又澄清了這件事。
端木眉心一皺,心裡的疼痛蔓延開來。
“端木,你還想知道這些,就是因爲還在乎夏夏,對不對?”末雪淚盈於睫地說,“我不知道你到底經歷了什麼事,但是你這樣折磨夏夏,我這個朋友真的看不下去!今天的婚禮,我和初晴糾結了好久要不要讓夏夏過來,我們真的很怕她會觸景傷情……”
“我今天不會爲難她的。”端木給出承諾。
“都說一夜夫妻百夜恩,更何況你們那時候那麼相愛。你自己心裡也應該清楚,夏夏沒有做錯任何事。”末雪苦口婆心地說,“夏夏和我說了上次你們在禮堂見面的情景,你真是太過分了!”
“我過分?我過分就不會救她!”端木徒勞地辯解着。
“是啊!你就應該看她被那個歹徒打死!”末雪真的怒了。
見這邊發生了激烈的爭吵,正在擺pose的程空連忙從火車頭上跳了下來,他不敢去問端木,只能拉開小姨子末雪:“怎麼了?”
“簡直不可理喻!”末雪抹着眼淚跑回屋裡。
端木迷茫地看着程空:“空,我好像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
“少爺……”其實程空想說的本來是:你最近一直在不停地犯錯誤啊!可他怎麼忍心再傷害他?少爺最近已經夠悲催了!他只好說道,“你也有你的苦衷。”
“就算清塵將來知道了真相,她也不會原諒我了,因爲我根本就不信任她。”端木恨不得抽自己兩記耳光,“我讓她相信我,可我又對她做了什麼?”
“今晚對夏小姐好一點……”程空再也說不出別的。
傍晚,程空和初晴站在穹頂大廳門口迎賓,與客人們合影留念,夏夏與孤島、麥潔、小九結伴而來。
“空,謝謝你請我……”夏夏對新郎說道。
“我們都不能爲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埋單。”程空這樣說道。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伴郎端木正好從大廳裡出來,夏夏一看到他,就轉過頭去。她在來參加婚禮之前,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她反覆告誡自己,面對端木一定不能崩潰!
初晴看出了她的黯然,及時拉起了她的手:“夏夏,你能來真是太好了!本來想讓你做伴娘的,可是你太漂亮了,就讓我保留這一點私心吧!”
“新娘子,你今天才是最美的!”夏夏燦爛地笑了,她這天穿了一條樸素的深藍色裙子,搭配白色高跟鞋,爲的就是不搶新娘的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