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一吻她,夏夏就覺得有點缺氧,肚子裡的兩隻在拼命踢她,連端木都感覺到夏夏肚皮裡的動靜,只好笑着放開了她,“真是兩個小搗蛋鬼!”
“明明是你在搗蛋!”夏夏笑盈盈地說。
“我喜歡這樣笑着告別。”端木把自己的落寞藏了起來。
“我也喜歡。”夏夏綻開了春風般的笑靨。
“你們倆是在拍言情片嗎?”江泓c了句嘴。
“夏夏,你趕快把端木打包裝進箱子裡吧!”末雪笑着說道。
“你這是要拍恐怖片嗎?”端木開了個玩笑,拍拍夏夏的臉蛋,“進安檢吧!”
“嗯!”夏夏沉靜地點了點頭,“保重!”
“你也是。”端木認真地看着她。
“放心,我會越來越重的!”夏夏得意地拍了拍肚皮。
她以爲自己可以笑着道別,可是轉過身的時候,淚水還是不爭氣地涌上了眼眶。就像他說的,她也想24小時都和他在一起,哪怕只是有期限的分離,也令她難以忍受。可是她卻不能任性,不能回頭,因爲她還有承諾,還有夢想,現在,她的身上還揹負着慕容煙的夢想。
端木望着她的背影,心臟擠縮成一團,如果不是她,他應該已經死在工地上了吧?如果不是她,他也不可能重新又找回了自己!還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他已經從迷茫、沉默變得自信、霸氣,他應該不會比失憶前的自己差吧?
他以爲她會一鼓作氣地走過安檢通道,可她還是突然停住了腳步,等她轉回身來,端木看到的只是一個楚楚堪憐的女子,戴着墨鏡的小臉上掛着哀慟的淚珠。
他們說好了要笑着告別,可她還是哭了!
夏夏幾步奔到了端木的面前,“我不去拍戲了,我要留下!”
“真的?”端木苦笑着問。
“真的!”夏夏決心已下,“等你能坐飛機了,我們再一起去美國。”
“你願意放棄拍攝《魔境2》的機會?”端木皺起了眉頭。
“爲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夏夏堅定地說。
“可是我不願意你爲了我放棄那麼好的機會。”端木搖着頭說,“我不希望拖你的後腿。讓你大着肚子去拍戲,我其實已經在拖你的後腿了……”
“我又不是一匹馬,哪裡還分前腿、後腿?”夏夏笑中帶淚地說。
“沒有你,還有誰陪我說笑話呢?”端木理了理她額畔的碎髮。
“你當我是笑話集啊?”夏夏撅起了小嘴。
“快去吧!等下要錯過預定的起飛時間了!你看看那對要去度蜜月的,已經快成熱鍋上的螞蟻了!”端木指了指站在不遠處焦灼等待的江泓和末雪。
“你真是狠心!”夏夏幽幽地嘆了口氣。
端木扳着夏夏的肩膀,強迫她轉回身去,他輕輕推着她,一直把她推到了vip安檢口,“乖,快去吧!他們都在等着你呢!也許我會來美國找你的,萬一醫生給我開綠燈了呢?”
“等你給我驚喜!”夏夏這次沒再回頭,徑直走了進去。等她完成了安檢,才踮起腳尖來,和他揮了揮手,端木戴着墨鏡,她看不清他全部的表情。
她哪裡像個懷胎將近6個月的女人啊!這日,她穿了一條寬鬆的蓬蓬裙,全然看不出已頗有規模的肚子,步態輕盈,身姿窈窕,就像要去度假一樣輕鬆。
“小夏,你還好吧?”肖海浪關切地問。
“沒事,只是不太想走。”夏夏扯了扯嘴角。
“拍戲,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愧對家庭。拍戲非常浪費時間,每天在片場十幾個小時,平均每天最多睡四五個小時,還經常睡不着,想太多,想明天拍什麼、怎麼拍,不光想着自己怎麼拍,還會去想對手戲怎麼拍,整個人一直處於一種緊繃的狀態。”肖海浪轉移了話題。
“還好我一直睡眠不錯。”夏夏懷孕後更是進入了沾枕頭就着的境界。
“小夏,拍完這部戲,生孩子之前不要再拍了,實在太辛苦。”肖海浪心疼地說。
“我知道的,我現在這樣挺着個大肚子,也沒有什麼合適的戲能拍,人家動作片不可能找我,文藝片有幾個是給孕婦講故事的?”夏夏雲淡風輕地說。
“你知道王娜吧?一個五十歲的老演員……”肖海浪和夏夏邊走邊聊。
“我知道她的事情,她拍戲的時候已經懷孕四個月,爲了讓自己顯得身材好,就一直勒着肚子,後來她的孩子生出來有智商問題,她還因爲航空公司不許她兒子乘坐飛機鬧上過法庭。”夏夏的眼中浮上了一層y翳,“爸,您放心,我絕對不會爲了拍戲而傷害寶寶的!”
“沒有什麼比健康更重要,我更在乎的是你!”肖海浪溫和地笑笑。
“爸,我想聽聽媽媽的故事。”夏夏仰着小臉發出了請求。
“我們有12個小時的時間,可以慢慢講……”肖海浪慈祥地看着女兒。
私人飛機上,夏夏大半時間在昏睡,醒着的時候,就聽肖海浪講那些過去的故事。
“拍攝《速度》的時候,我和若儀都是新人,我雖然受過科班訓練,但也沒有實戰經驗。一開始她對我冷冰冰的,我就當她是一朵冷麪芙蓉,可是後來我才知道,她面冷心熱,特別照顧那些龍套、劇務,和他們倒是比和導演、編劇還要熟絡。”肖海浪微笑着講述,“我們倆剛對戲的時候,磕磕絆絆的,根本找不到感覺,她還和我吵了一架,後來我想去勸她,發現她躲在攝影棚後面哭,才知道她平日裡的堅強冷硬都是假的,也是個水做的女孩……”
“剛知道你媽媽懷孕的時候,我們都很慌,你知道的,貧賤夫妻百事哀,這話不假,但我們倆的日子過得還是挺和樂的,現在想來,也真是苦中作樂,可惜,那段日子並不長……”
“若儀去世後,我常夢見她,夢裡她從來不說話,只是看着我。我一直都期待她能對我說些什麼,可是她從來都沒開過口……”肖海浪惘然地說,眼角滑落了一滴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