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和吳桐波就這樣跑過了林雲舟的身邊,就在那交錯的一瞬,夏夏明白了一件事:那四個混混只是裝醉!他們是故意來找茬對付他們的!
而這時,林雲舟好整以暇地將雙手插在褲兜裡,悠然自得地向着路的另一端走去,似乎這一切與他無關。
夏夏和三無就像一對亡命的情侶,沒命地狂奔,可是夏夏穿的是高跟鞋,跑起來明顯拖慢了速度,突然她被一處樹根絆住,整個人向前跌去,三無勉強拉住了她,可是這一個趔趄的功夫,四個混混已經殺到,三無將狼狽的夏夏護在身後,氣喘吁吁地看着他們。
突然,刀削臉從口袋裡摸了什麼東西出來,銀光一閃,竟然是一把彈簧刀!
夏夏花容失色,強作鎮定問道:“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毀他一隻手,劃花你的臉!”刀削臉笑吟吟地說,“你這個小妞很有意思,明明可以跑掉,幹什麼要回來充英雄?以後你一照鏡子,就會爲自己的一時衝動後悔一輩子!”
“別他-媽廢話,上!”塊頭最大的混混悶聲說道。
“快走!”吳桐波低聲對夏夏吼道。
別樣的恐懼,徹底將夏夏攫住。如果她就這樣走了,留三無一個人面對腥風血雨,那麼她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可是她不走,也根本不能給他任何幫助,不過是砧板上的魚肉罷了。
刀削臉揮舞着彈簧刀撲了過來,三無用身體將夏夏擋住,夏夏發出了淒厲的尖叫。
突然之間,一個銳利的聲音劃過空氣,隨即“噗”地一聲,刀削臉發出慘呼,按着手跪下。
“有槍!快走!”另外三個混混很快搞清了狀況,攙扶起中槍的那個,狼狽逃竄。
夏夏一動也不敢動,她剛纔看到如注的鮮血從刀削臉的指縫中流出,而現在,她死死盯着地上那一小攤鮮血和掉落在一旁的彈簧刀,覺得不太真實。
吳桐波顯然也被嚇得不輕,聲音沙啞地說:“是消音槍……”
這時,初晴從不遠處的一棵樹後出現,她披頭散髮地跑過來,一把摟住夏夏,嚎啕大哭……夏夏有點懵了,但她很快就知道是誰開了那一槍,因爲程空很快現身。可是,華夏國是不許民衆私自配槍的,程空怎麼會有槍?難道和他退役特種兵的身份有關?
程空眼神複雜地看着癱坐在地的夏夏和初晴,這時,三無開了腔:“謝謝你……”
“我不需要你的感謝!”程空毫不客氣地說,“如果我不是正好過來給小姐送東西,碰到何初晴,你知道這件事的後果嗎?!”
“程空,他們是有預謀的!”夏夏擡起被淚水衝花的臉說道。
“我這就安排去查,一定要把這四個人渣找到。”程空緊鎖着眉頭,“我剛纔似乎看到了……林雲舟?他和那幾個傢伙有關係嗎?”
夏夏茫然地看着程空,林雲舟出現在這裡,難道只是巧合?
程空走到一旁,拿出手機,低聲講着什麼,夏夏知道,他肯定是在調動資源來追蹤那幾個混混,夏夏還知道,他會將他看到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訴端木,她該怎麼對端木解釋?
就在前一天,她還曾向端木保證“會愛惜自己”,今天就再次將生死置之度外,爲了三無,和幾個帶着武器的渣滓拼命,如果不是程空及時趕到,或許她已被毀容……想到這裡,夏夏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到底是誰這麼恨她和三無?想來想去,林雲舟和汪嘉妤的嫌疑最大!
程空打了幾個電話,吳桐波和夏夏、初晴就在一旁等候。
此時,三無看着夏夏的眼神,已經和剛纔完全不同。之前,他只是很喜歡她,因爲她是他這輩子認識的最漂亮、最有個性的女孩,可是現在,他們經歷過同生共死的時刻,她在危難之際將生死置之度外,竟然衝回來救他,給了他極大的震撼。
“小夏,你真的對我沒有感覺嗎?”吳桐波就這樣將心裡話問了出來,在他的認知範圍裡,一個女孩肯爲一個男孩做這樣的事情,難道還不是因爲愛嗎?
夏夏有些不忍心再傷害他,畢竟,剛纔三無那麼勇敢地保護她,令她很受感動,可是,她卻不能再讓他誤會更深:“三無,你是我的朋友,我不能就那麼看着你爲了我們流血。謝謝你爲我們做的一切。”她特別說了“我們”,而不是“我”。
三無苦笑了一下,刀口舔血之後,她再次拒絕了他,她怎麼能那麼殘酷?
“好了!不要再糾結於情啊愛啊!人都好好的,就謝天謝地了……”初晴滿臉通紅,她覺得羞愧,剛纔她就那樣當了逃兵,將三無和夏夏置於危境,初晴痛恨自己的懦弱,可是眼下,她連在朋友面前痛罵自己的勇氣都沒有!
“初晴,老天在幫我們,讓你遇見了程空!”夏夏看出了初晴的窘迫,立刻爲她打了圓場。
吳桐波嘆了口氣,夏清塵不光有着一副俠義心腸,心地還如琉璃一樣透亮澄明,處處爲別人着想。可是,這樣一個完美無瑕的她,愛的人竟然不是自己!三無真的很想知道,他的情敵到底是誰?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讓夏清塵傾心愛上?
這時,程空回來了,他的臉色十分嚴峻,直接對夏夏說道:“老夫人擔心你的安危,要求你今晚回家去住,我的車就停在路口,咱們走吧!”
夏夏當即反應過來,這莫須有的“老夫人”自然指的是端木,這樣看來,端木是不放心她繼續住在宿舍了,可是,端木不是去了陽城嗎?看來,他已經做出了全新的安排。
“危險已經發生過了,我覺得現在應該是安全的。”可夏夏並不想就這樣棄三無和初晴而去。
“你覺得?你預料到剛纔被人圍攻嗎?”程空努力壓抑着怒火。
“我……我還想陪陪初晴……我這幾天會小心的。”夏夏這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