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狗場的院子裡,除了施工人員之外,還聚集了十多個張家村最健壯的漢子。
他們一個個都是二十往上三十不到的年紀,身形高大健碩,而且都練過幾手,平常打架一個對付倆沒問題。
今天他們摩拳擦掌,等待着張學兵的命令,準備隨時出動。
狗舍內,張學兵看着渾身包紮着繃帶的虎頭,一陣陣心疼。
幸虧那天及時把虎頭送到了趙漢雲這裡,要不然它真的再也站不起來了。
趙漢雲放下手裡的剪刀、繃帶,仰頭看着張學兵,“小命保住了,不過也廢了,將來只能好好養着,下雨陰天還得喂藥,哎!”
張學兵悽然說道,“它救了我兩次,等傷好了,我帶它回村,好吃好喝養着它!”
趙漢雲愛狗如命,也一陣唏噓,話題一轉說道。
“檢舉信都發出去了,好像那人後臺太硬,這次估計動不了他,就算是你今天把疤瘌三抓緊去,估計有這個保護.傘在,用不了幾天還得放出來,咱還得再想別的辦法才行!”
張學兵蹲在虎頭邊上,輕輕撫摸着它的腦袋,風輕雲淡的說道。
“不是那人後臺太硬,而是檢舉信寄的不是地方!”
趙漢雲眼睛一亮,擡手指了指天上,“你是說往往上面投檢舉信?”
“縣裡不行,就市裡,再省裡,實在不行聯合國!”張學兵開了個玩笑。
趙漢雲哈哈一笑,“這個辦法好,只要多買點郵票,早晚折騰死這些王八蛋,不過聯合國可不管這事哈!”
張學兵定下了調子,趙漢雲立刻去安排人寫信,又準備了不少吃食,給院裡的弟兄們。
夜幕降臨之後,張學兵正捧着一碗炸醬麪吃的歡實,門外響起一陣自行車鈴鐺聲,緊接着一人騎着自行車進了大門。
“小兵,你真是神機妙算,王家村小組長,晚飯的時候,帶着一人進縣城了,我從路口跟着他進了一個衚衕,就沒敢再進去,對了那個角什麼蛟讓我先回來報信!”
來報信的村民,正是全村最機靈的猴子,這傢伙假如生在古代絕對是天生斥候,跟蹤、送信手拿把攥。
張學兵讓他說清楚了路牌之後先去休息,轉頭看向趙漢雲。
“我這就讓大夥出發!”趙漢雲說着轉身就走。
張學兵囑咐一聲,“下手輕點,要不然安保隊那邊不好交代!”
“好嘞!”
夜色籠罩着藥材批發城,此刻已經下班很久,但是批發城的大廳內依然燈火通明,一大羣人正在忙碌。
批發城外面金玉堂的二層小樓內,瀟晨晨一身黑色職業套裝站在窗口向大廳那邊張望。
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不由得又習慣性的蹙緊了眉頭。
“瀟總那個宋煙波回來了,他想見您!”秘書小白進門說道。
瀟晨晨一聽到宋煙波的名字,就感到厭惡,緩了緩才平淡的說,“他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小白微微欠身,輕聲漫語道,“他和幾個山村簽了收購卷柏協議,每斤才五元錢,咱們省下好多費用,您看要他上來麼!”
瀟晨晨臉色一喜,旋即搖頭說,“我知道了,你轉告他,從今後他就是金玉堂的採購部經歷了,就這樣,嗯!”
小白應聲剛要轉身,瀟晨晨忽而問起批發城大廳裡的事情。
小白不假思索的答道,“有家大公司租了大廳三天,說是要搞什麼靈芝拍賣會,今天下午各家都傳遍了!”
“拍賣靈士?”瀟晨晨眉頭再度皺起。
自古以來靈芝在華夏都有仙草祥瑞的含義,很多神話傳說也將其說的神乎其神。
其實這東西就是一種真菌,由於富含有機鍺,所以具有加速血液循環、鎮靜安神等功效。
可是這種功效,別的草藥也能做到,而且價格還低。進入現代之後,這種東西就顯得更加雞肋了,甚至中醫藥幾乎都不用它入藥。
人工養殖技術普及之後,種植的靈芝像是大白菜一樣多,快速生長讓它的價值變得更低療效更差勁。
靈芝的象徵意義,已經遠遠大於實際價值,所以真正懂醫藥的對它根本不感冒。
瀟晨晨心中暗自冷笑,不知道什麼二貨公司又拿人工靈芝來搞噱頭了,騙騙普通人還行,在行家高手如林的藥材批發城搞這套,簡直是班門弄斧!
小白跟了瀟晨晨多年,善於察言觀色,立刻將老闆的想法猜了出來,臨出門之際說了一句,“他們都說是野生的千年靈芝呢!”
過了許久,瀟晨晨才從這句話帶來的震撼中醒來,喃喃自語道,“怎麼可能,要真是千年野生靈芝,怕是明天得搶破頭!”
別的不說,光是祥瑞這一個噱頭,就夠了!
作爲醫藥公司,特別是中藥世家,誰不想弄一個祥瑞來當鎮店之寶子子孫孫傳承下去?
甚至是當做本店的招牌都不爲過!
透過窗戶,瀟晨晨隱隱約約能看到那個高高的像是擂臺似的展臺。
她感覺,雖然那邊燈火輝煌,人來人往,但是一股濃濃的硝煙正在籠罩着哪裡。
夜漸漸深了,月亮也躲進了烏雲之中,天地間一片黑暗。
正是月黑風高殺人放火的好時機!
縣城一條小巷子深處,一座院門忽然打開了,有人探頭出來左右觀看,這才朝着後面招手,“沒人走吧!”
隨後大門裡走出倆人,前頭的就是王家村的小組長。
他拎着空麻袋,後面那人拿着籃子,倆人騎上自行車,晃晃悠悠的向幽深的巷子外面而去。
大門立刻關閉,彷彿從未打開過一樣。
自行車後面的年輕人,有點不耐煩的抱怨道。
“爸,咱們給表叔送點吃的,幹嘛這麼鬼鬼祟祟,怕啥,有沒犯法!”
王組長冷哼一聲,“你懂啥,這叫小心行得萬年船,張學兵這小子鬼着呢,萬一讓他知道這層關係,怕是這個小組長我也做不成了!”
年輕人嘁了一聲,“要我說,就讓表叔安排人,半路上捅了這小子,省的咱們受他的氣!”
王組長扭頭狠狠瞪了兒子一眼,怒斥道。
“你記好了,這種話打死也不能說出口,落在人家手裡把柄,咬人的狗兒不露牙,呀臥槽......”
哐啷一聲響,自行車摔倒在地,爺兒倆同時發出了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