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5 八

1885(八)

單薔他們離開時,軒轅俊傑攔住了三人,單薔疑惑地看向這個人,發現此人一向淡漠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三位且慢。”單薔停下腳步,聽他說話。陳易水今天得了第一,又得了單薔的承認,心情正好着呢,見是這個風流氣度與他們不相上下的少年,也起了那麼一點炫耀的心理,也是笑吟吟地看過去。

“我也只這樣攔下你們是有些失禮了,不過我家裡突發急事,明日俊傑怕是要離開京城,參加不了第三日的比賽了。這二日的比賽,俊傑十分欣賞三位的才華,俊傑唐突的問一下,能否與各位交個朋友?”這人少言寡語,單薔基本上沒聽過這人講過話,此時一開口,竟是少年人少有的低沉嗓音,加之歐陽俊傑說話優雅有禮,讓人一聽就心生好感。

若是往日,周生定起結交之心,不過軒轅俊傑這話裡雖然說是三個人,可明眼人一看就是說給單薔和陳易水聽得,本來就因單薔二人太過出彩心裡不舒服的周生,一聽這話,更是連面子功夫都不屑做了,臉拉下來,袖子一甩,哼道:“幾位說話請快點,我還想趕緊回去休息。”

單薔心裡訝異平日裡最溫和的周生竟也會使小脾氣,隨即釋然,再老成周生也不過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到底還是有急性的一面。單薔對軒轅俊傑歉意的笑笑,“軒轅兄所說正合我等之意,之前見軒轅兄你人物風流,才華斐人,就有心結交。不過,你似乎喜好安靜,我等也不便上前打擾。”說完,求證的看向陳易水。陳易水點頭。雖然一開始因爲此人吸引了單薔的注意力,而對此人不滿,後來這個少年表現出與他二人同等水平的書畫功力,心裡着實也對此人高看了幾分。

軒轅俊傑聞言笑意加深了幾分,沉聲道:“既如此正好。我家住杭州,二位今後若路過,歡迎二位到杭州軒轅公館來尋我。”軒轅俊傑朝後看了看,“看上去周先生等得急了,我就不耽擱三位了。”

單薔二人與軒轅俊傑告辭後,拉了臉色仍然臭臭的周生轉身離開了。

軒轅俊傑目送三人離開後,卻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離開,而是轉身進了院子。屋內老者喝着茶,見軒轅俊傑走進來,笑道:“如何,你可是服了?往日總沒見你服過什麼人,現在可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軒轅俊傑拱手討饒:“外公切莫再笑話孫兒了,孫兒知錯。”老者斂了笑容,肅穆道:“這便是我要你參加這個比賽的用意。你軒轅世家雖世代書香,你作爲軒轅家的傳人,自小便出衆,尤善於書畫,故此,你雖對人禮貌恭敬,可被你放在眼裡的人,那可是少之又少。持有傲氣固然重要,謙虛求進也必不可少。如今這二人也是讓你知道,天地之大,不乏比你優者。”“孫兒省得。”“不過說起來,此二人資質之優實乃少見,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軒轅俊傑重複道:“是啊,這樣的人確實少見。”

…………

第三天的比賽,對單薔來說實在是最簡單不過的了。上輩子大學的專業就是這方面的研究,加之這輩子的老師葉石蘭,在這方面更可以說得上是精通,在他的教導下,單薔在書本上的造詣超過多數在座的衆人。陳易水可就沒單薔的好運了,儘管葉石蘭對他們的要求嚴格,可再怎麼嚴格陳易水今年也不過17歲。讀書,讀得不僅是數量,還是閱歷。沒有一定的閱歷作爲支撐,理解的程度也只能到那個水平。所以結果是顯而易見的,單薔再次進前三甲排行第二,陳易水則堪堪止步於倒數三名之前,也就是第四,讓他擦了好一把冷汗,實在是不敢想象葉石蘭在知道了會怎樣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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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得第一的是已經四十三歲的隆平,儘管書的比賽沒有字、畫比賽受重視,可好歹也是個第一,不妨礙隆平整個下午都樂呵呵的。至於得第二的單薔,許是衆人已經對他進入前三這種事麻木了,並未出現太多的反應,倒是得第三的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讓衆人好一頓喧譁。

既然是比賽,自然有獎勵。這也是單薔在比賽完以後知道的,看了看周圍人淡定的表情,單薔咬牙,自己那個無良師傅到底還有多少事沒說啊。一旁的陳易水一聽有獎勵,扯了扯單薔的袖子,問:“師弟,你說這獎品會是什麼啊?”單薔轉過頭去回他:“既然是書畫比賽,估計獎品也脫不了這個範圍,大概就是筆墨紙硯什麼的吧。”最後還真被單薔給說中了,獎品也就是一些字畫硯臺之類的。單薔三次比賽都入前三了,陳易水也入了兩次,兩人手裡各自拿了一堆東西,讓周圍的人看得眼紅,這東西雖然好,可也不是買不起,但這些東西代表的意義可就大了,這是有錢也買不了的名氣和麪子啊。

自此比賽之後,書畫界就傳開了,這場比賽出了兩個天才,一個字畫書無所不精,那一手好字,嘖嘖,你再練20年指不定也趕不上人家;一個雖然文化功夫不行,可那蝦畫的,絕了。一時之間,書畫界的人或多或少都記住了安之行之這兩師兄弟,曾在龍舞大會上大放光彩。

而準備收拾行李打包回家的兩人可沒想到,只是一個比賽就會產生這樣的效果,單薔在後來得知此事後,啼笑皆非,沒想到他也會有成爲衆人眼中所謂天才的那一日,他不過是多了幾十年的人生而已,說起來,自己身邊的那個人,纔是確確實實的天才吧。

這樣的結果,葉石蘭幾個老人都預料到了,表面上葉石蘭不顯山漏水的,淡定自然,實在是心裡都樂開了花,對自己實在是佩服不已,本人就是有眼光啊,收徒弟都收的這麼有水準,不過還是不能告訴他們,省得兩人驕傲。殷先生吳先生那裡看不出葉石蘭淡定表皮下的歡欣鼓舞,各種羨慕嫉妒恨踊躍而出,奈何兩人還要安撫在此次比賽中毫無收穫的弟子、兒子,也只能裝出毫不在乎、這只是件小事的態度,內傷都給憋出來了。

…………

此事完結,殷先生他們也就和單薔他們分道揚鑣,從京城各自離開。衆人分別之前,殷先生留下了一個重磅炸彈,“老葉你也不用太想我,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你就會再次見到我了。”葉石蘭笑眯眯的說,“怎麼,捨不得我家的茶水?”“是啊,所以我打算搬過去和你做鄰居了。”衆人驚訝,殷家在河南可是大家族,小戶人家也不願意背井離鄉,何況這樣的大家族呢。“這些日子怎沒聽你說?”殷先生苦笑道:“其實我也是搖擺不定,最近兩天才定下來的。畢竟是土生土長的家鄉,那裡就能隨便捨棄呢?不過我們河南實在是太亂了,看趨勢,中原今後只有越來越亂的,你那地雖然也受些影響,不過還算是安穩。先不說家裡人的平安,就說周生這些弟子,也需要一個安穩的環境學習。”

衆人默然。好在三位老人都是豁達的人,過會也就拋開了這些令人不快的事,和和樂樂的告別了。

出來也有半個月左右的時間了,三人思家心切,在路上也不多作停留,比來時少用了一天半的時間走完了路程。看到熟悉的風景,聽到熟悉的聲音,甚至連樹上那強作掙扎的枯葉也覺得萬分親切。終於到家了啊。

到家之後,陳易水已經累得不行了,直接屍挺在牀。葉石蘭精神氣再好,也是一位上了歲數的老人,被人扶着回去休息了。只有單薔尚有些餘力,拖着疲勞的身體,將答應帶給安安的吃食玩物整理出來後,單薔真想和陳易水他們一樣直接睡死了事,可單薔有輕微的潔癖,趕路不方便洗澡也就算了,既然回來了,單薔就想要好好的泡個熱水澡,把身上搓洗乾淨。洗完澡後,單薔感覺自己的骨頭都是軟的,全身舒坦,躺下後就直接睡到第二天天亮才醒過來。

睡覺睡到自然醒是人生一大樂事。單薔精神滿滿的洗漱過後,含着笑容和一路上碰到的所有人打招呼,招的幾個年輕女僕大冬天的,臉蛋愣是紅紅的,本人卻不自知。單薔在大廳口就聽見安安清脆的笑聲與高高低低的驚呼聲,睡的十分舒爽的單薔心情很好的問:“安安笑什麼?”

安安星星眼崇拜狀,“大師兄二師兄,你們好厲害啊。”單薔聽到這直接的誇獎,也不過是微微一笑。陳易水倒是一點也不謙虛,笑道:“那是,你大師兄我是誰?”安安白了他一眼,“切,誇你只是順帶的,二師兄都沒得意大師兄你得意什麼啊?”陳易水扁扁嘴,“師弟,你看。安安她就偏心你。”單薔笑道:“誰讓你昨天睡得那麼死,我和安安說,那些都是我買給她的,你大師兄忘記買了,你說,安安她會偏心誰啊?”陳易水悲嘆,“唉,可憐我這個孤家寡人,師弟師妹竟聯手欺壓他們大師兄我,真是人心不古啊,人心不古……”

恰在此時葉石蘭也跨進門來,看到陳易水搖頭晃腦地大嘆人心不古,呵斥道:“確實是人心不古,古人在這時候早開始學習了,你們這三還在這裡閒聊!”三人對視一眼,俱是撲哧一笑。

吃罷早飯,單薔和陳易水照舊到書房練習,安安也開始調試顏料。生活一如既往地步上正軌,放佛那樣一場大賽從未發生。葉石蘭這裡看看那裡看看,終於放下心來,兩個孩子總算是調整好了心態。葉石蘭摸着鬍子想,好像只要有單薔這個孩子在,周圍的人都會不由自主的平靜下來,安心做自己的事。這倒也算是一件難得的事了。

首先胖豬因爲這幾日的失蹤道歉,實在是學校裡事情太多了啊,昨天又忙着回家,所以,伏地謝罪!

恩,龍舞大賽的事胖豬終於寫完了,撒花慶祝,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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