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潤看着窗外越來越熟悉的景色, 再看看完全沒有任何愧色的嚴璞曦,心裡磨牙霍霍,這個嚴師兄真是……
“話說, 阿阮, 你也太沒戒心了, 幸虧那是我你才安然無恙, 不然哭都找不到地方啊!”
“……”你還真是敢說啊!看你在開車不跟你計較那麼多!
嚴璞曦趁着紅燈看一眼阮潤, 見她沒有真的生氣才放下心來,在麗人裡趁着給阿阮做水療的時候催眠她問出所有的事情,雖然有點不厚道, 但是最直接最快捷的方法,他曾經打算過把阿阮灌醉來個酒後吐真言, 可惜沒給他機會……
阮潤還真以爲嚴璞曦是迫不得已, 根本沒去看他的表情, 心裡也有些怕怕的:“催眠真的那麼好用的話,以後有人懷疑我的身份再來催眠我怎麼辦?”
她之前只有在電視劇電影裡知道催眠這回事, 現在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就有點毛骨悚然了。阮潤又是自己愛瞎想、最愛自己嚇自己的,想到自己被解剖、被研究的樣子還真是嚇個半死!
嚴璞曦沉默,“你不用擔心,現在還沒有人懷疑你的身份,況且你是在車禍隔了一段時間纔到了褚靜遙的身上, 應該沒有人會懷疑你。”他自己心裡也是惴惴不安, 雖然在大師那裡高價買了一個鎖魂的腳鏈, 但是不能防止有人打阿阮的注意。比如那個赫顏顏……
麗人很快到了, 閆妍知道自己堂哥帶人來驚奇不已, 出來親:“哥,褚小姐。”
嚴璞曦一個眼刀過去:“叫嫂子。”
“嫂子。”閆妍使勁掐了自己的大腿, 疼的好不真切,原來大哥竟然喜歡上了褚家大小姐,那上次在人家水療中進去是爲了兩人調、情嗎?那阮潤姐呢?果然大哥的心思不是我等小妹能夠猜到的嗎?
而不知不覺讓人換了身份的阮潤有些臉紅,撫了撫耳邊的碎髮溫柔的笑笑:“閆妍你好。”看閆妍那見鬼一樣的表情,阮潤也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三人進去麗人大廳,閆妍偶爾回頭看一眼他們兩人,堂哥嚴璞曦完全是一臉寵溺的摟着“褚靜遙”走,而她也很是依賴堂哥,好像完全忘記了之前堂哥對她的冷淡。她心裡長嘆一聲,情之一字如此迷人眼,不知道待她遇見了會是什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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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你過來做個水療,最近看你好像不是太開心,放鬆一下好嗎?”嚴璞曦指揮自家堂妹親自去辦理一切事務,自己在這告知阮潤自己待她來麗人的目的。
說實話阮潤是不想再來麗人做任何美容的,不過嚴璞曦的一句話打消了她的大部分顧忌:“阿阮,麗人我們家有百分之六十的股份。”
所以當初才能那麼順利的催眠她麼……
“那天的美容師就是閆妍,而且你的水療加了讓你放鬆的物質,這些閆妍都不知道,是我自己親自弄的。”給妍妍的理由是查清阮潤車禍的兇手,只是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阮潤向來是喜歡讓自己過得愉快,不去糾結那麼多,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她就不再去糾結催眠的事兒,倒是嚴璞曦安慰過阮潤後自己倒是忐忑不安起來。阮潤可不管她這些,歡脫的跟着閆妍去做水療了。
這次的美容師還是閆妍。
阮潤脫、掉衣服後有些不自在,閆妍暗自詫異,卻也沒有多問,手上動作不停,時間久了阮潤也就習慣,有一句沒一句的和閆妍聊天。
阮潤聽嚴璞曦提過閆妍是自己選擇做美容師的,把嚴家老爺子氣的不輕,嚴家老爺子只有兩個兒子,嚴璞曦的爸爸嚴寒是老大,只有嚴璞曦一個兒子,老二是閆妍和嚴格的爸爸嚴柏有一對雙胞胎女兒,偌大的家業只有這個三個孫輩繼承,而閆妍來當美容師自然把老爺子氣着了,她外公外婆倒是很支持,女孩子愛美、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有什麼不好,況且嚴家閆家都有這個本錢。
就這樣閆妍不僅是麗人的美容師還是麗人的副總經理,嚴格是總經理總掌大權,主要是因爲閆妍研究起美容方法來就什麼都顧不上了。麗人在兩姐妹的努力下在A市的名氣大增,阮潤分外佩服兩姐妹的能力。
“嫂子我哥對你好嗎?”閆妍非常好奇堂哥是怎麼和阮潤姐以外的女人相處的。
阮潤趴着點頭:“嚴師兄對我挺好的。”
閆妍心一沉,嚴師兄這完全是阮潤姐叫堂哥的語氣!難道堂哥是找了一個替身,可是褚靜遙和阮潤姐根本不像,還是堂哥爲了查出阮潤姐車禍的真相才假意讓褚靜遙留在身邊的?她心裡閃過數個念頭,轉念道:“我們姐妹兩都是在打理麗人的,嫂子家是做房產的,一定能在公司管理幫我哥一把,這樣爺爺也不會天天唸叨我了!好像,做美容師給他丟了多大的人似的。”
阮潤笑笑不語,美容師這個行業並不輕鬆,閆妍一個大小姐做這個挺不容易,不過她接待的都是些貴婦、大家小姐,都是能狠狠宰一筆的人物,真讓她做一個真正給人按摩美容的美容師她一定會受不了吧。
而就像她說的在公司業務方面幫助嚴璞曦她也不一定能做到,她是學會計出身,最多做個財務總監,而打理公司事務就勉強。還有嚴家老爺子意味不明的態度,她一直很好奇,嚴家老爺子爲什麼任由嚴璞曦做這些有可能傷害家族利益並且得不到任何回報的舉動呢?
褚老爺子說嚴老爺子是老狐狸,那麼不打算帶走褚家任何財產的未來孫媳婦會得到嚴老樣子的認可嗎?
阮潤的心裡就像壓了一塊兒大石頭一樣喘不過氣來,如果嚴師兄不能和她在一起,那這一生也了無生趣吧。有人說沒了愛情還能有其他的東西,可是她一直孤身一人,最渴望得到一人心,白首不相離,有一個溫暖的小家庭,如果這些不能得到,她重生的毫無意義。
閆妍沒想到自己無心的一句話竟然引出阮潤如此多的想法,她的注意力都在打探自家堂哥和阮潤感情狀況方面,可是阮潤花少,她也沒有打探出什麼有用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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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總經理辦公室的嚴璞曦正在思索一件人生大事,本來他今天不是要帶阮潤來麗人的,但是等到從餐廳出來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太急切了,他還沒有準備好一切,這會兒他又想到如果他想和阿阮結婚的話是需要戶口本的,而褚家的戶口本好像是在褚老爺子手裡,他好像一不小心得罪了褚老爺子,你說,褚老爺子願意把戶口本借給他用的機率是多少?
“哥,你幹嘛愁眉苦臉的?”嚴格稀罕極了,除了堂哥求而不得的心上人阮潤姐誰能讓堂哥苦逼成這個樣子?
嚴璞曦長嘆一聲:“格格,你不懂我的憂傷……”
“切……”嚴格默默鄙視,覺得自己還是乖乖看財務報表比較合適。
“格格,你說如果我得罪了未來老丈人的爹會有什麼代價?”好像還是狠狠得罪了!
“哥,你要結婚?”一大奇聞!
“我不是有未婚妻麼,褚靜遙,我不跟她結婚還要跟誰結婚?”嚴璞曦揉揉太陽穴,不然巴結一下未來老丈人,讓他把戶口本偷渡出來,但是瞞着人家結婚是不是不大好?還是……爭取到老丈人的喜歡吧,這個可能性比較大。
嚴格本來隨口問一句正要喝咖啡的,聽到嚴璞曦說要和褚靜遙結婚驚得把咖啡噴到了文件上!
“哥,我沒聽錯吧?你要和褚靜遙結婚?你不是不喜歡她嗎?”
嚴璞曦詞窮,半晌說:“我又喜歡她了不行嗎?”鬼才喜歡褚靜遙咧!
嚴格瞪大眼睛,你是我哥嗎?是不是太隨便了,你前些日子還不是爲了阮潤姐要死要活的麼,這才幾天的功夫你就喜歡上那個之前無比討厭的女人了?這個世界太玄幻了!
嚴璞曦托腮,無意識的凝視這茶几上的杯具,這真是他真實的人生寫照啊!其實照嚴璞曦原來的想法是找出褚靜遙是撞死阮潤的肇事者,然後扳倒褚家爲阿阮報仇,但是這個世界太玄幻了,誰能想到阿阮竟然在幾個月後重生到了褚靜遙身上捏?阿阮活着他很開心,可是前面把褚家得罪狠了,這會兒想娶褚家的女兒有點難啊!
他愁眉苦臉的樣子大概嚇到了嚴格,終於認識到自家堂哥是真的想娶褚靜遙,不由脫口而出:“哥,你既然喜歡褚靜遙,褚靜遙也喜歡你,那隻要褚靜遙願意嫁給你,褚家人還能怎麼阻攔呢,反正你兩早就訂婚了,你應該慶幸,你沒有一時大意取消了婚約!”
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嚴璞曦爲阮潤擔憂不已,卻忘記褚靜遙這個前身做的好事,在他言明拒絕接受褚靜遙的時候,褚合傳都能在褚靜遙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威脅下答應兩人的婚事,那現在他對褚靜遙一心一意,總能讓褚合傳放心了吧。不過這事還是要阿阮出力的,所以……
嘿嘿,嚴璞曦想到解決之法興奮不已,恨不得立即跑到阮潤面前跟她求婚。
嚴格在一邊看着暗歎,不過半年時間,深情如堂哥還是忘記了阮潤姐另尋新歡,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呢?
做過水療後纔是下午三點,嚴璞曦帶着阮潤回他的總經理辦公室的休息室裡午休,而在上次阮潤來過嚴氏大樓後,嚴氏的員工好像非常習慣他們總經理帶着女孩子來上班,再沒人盯着他們看了。
阮潤很快在休息室睡着,而嚴璞曦迎來了一位預約客人——謝逸州。
“嚴總經理,好久不見。”謝逸州嘴上說的調笑,但臉上並沒有一絲笑臉。
嚴璞曦沒和他多寒暄:“逸州,咱們倆就有話直說。”自從因爲褚靜遙喜歡上嚴璞曦鬧出自殺、選擇性失憶症一系列事件後,原本好兄弟的兩人就很少聯繫了。而嚴璞曦在接到謝逸州的電話並沒有多奇怪,謝逸州有多寵愛褚靜遙這個表妹,就對他有多少的怨恨。
謝逸州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阿曦,你對遙遙到底是怎麼個態度?你這樣反反覆覆遙遙家裡的長輩可是放心不了。”他也是接到褚老爺子的電話才知道表妹又喜歡上嚴璞曦,老爺子電話裡的意思是讓他阻止兩人在一起,可是表妹爭取了這麼久纔得到一點希望,他並不希望給她毀掉。謝家和褚家兩家總能護着遙遙不受傷害。
嚴璞曦清清嗓子,正色道:“逸州,我想和遙遙結婚。”
一室靜謐。
謝逸州很明顯的不相信,主要是嚴璞曦之前的黑歷史太多,他轉着手上的戒指,這是他猶豫時的動作,一個是從小玩到大的兄弟,一個是唯一的姑姑留下的唯一的女兒,他不想做出傷害兩人的選擇。
“阿曦,你知道我並不相信,你之前還懷疑瑤瑤是害死那個女孩的兇手,怎麼轉眼之間就想要和遙遙結婚呢?我不相信你是真心實意的。”他知道嚴璞曦是怎樣的人,喜歡的女人死了,他是一定會報仇的。
嚴璞曦低頭,自嘲道:“我已經給褚叔叔看過我的決心,我打算在結婚後把名下財產轉給遙遙,關於調查她的事是我一時迷糊了,我根本沒有找到任何證據,現在我覺得與其苦苦追求一個已經逝去的人,還不如真心眼前人,找一個喜歡自己的人一起生活也不錯,這對我們來說已經很奢侈了。”
謝逸州心裡狠狠一震,怪不得姑父不阻撓兩人的事,嚴璞曦名下的財產不可小覷,全部轉給遙遙的確需要很大的勇氣和誠意,他一時沉默無語,不知該如何委婉表達出褚老爺子的想法。
“遙遙嫁給我,不需要嫁妝,我不貪圖褚家的任何東西,況且褚叔叔不是要再婚了嗎,也許很快就能給褚老爺子生下一個能夠繼承家業的男孩,那遙遙嫁給誰,都不會對褚家造成影響了吧。”
嚴璞曦說的淡然,謝逸州卻是有些憤怒了,確實,先前沒有感覺到褚老爺子的意思,現在有比較才知道他並不滿意姑姑生的女兒的。
看到謝逸州眼中的凝重,嚴璞曦在心裡對兄弟說了一聲抱歉,繼續添油加醋道:“褚老爺子爲人霸道,遙遙不聽他的話惹惱了他,他還是有另一個孫女做選擇的,現在遙遙回到褚家勢必會受不少委屈,還是由我來照顧她吧,你們也正好可以看看我到底要做什麼不是嗎?”
謝逸州不語,但神情已然非常贊同。
嚴璞曦暗爽,想了想沒有再說褚老爺子的壞話,怕適得其反,轉個話題像模像樣的問起褚靜遙的選擇性失憶症。謝逸州的眼神溫柔許多,細細給嚴璞曦解釋起褚靜遙的病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