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來的整理香江證券交易所廣播股價的小團隊的基礎上,擴建出來的數據中心,現在滿打滿算,有十個人,相當於一家小經紀行的規模了。
不過,這些人手未必夠用,因爲在沒有計算機和網絡技術輔助的情況下,處理數據的工作,着實是一個苦差事。
由於是數據中心的第一次全體會議,高弦不得不專門介紹一下諸如機構職能之類的基本情況,免不了顯得有些枯燥。
等把情況大致交代完了之後,高弦側頭問自己的副手卓鳳南,“卓副主任有什麼要講的?”
點了點頭的卓鳳南,遞過來一份文件道:“我知道,高主任因爲先是忙於香江會的節目演出,後又專注於從香江會收集情報,所以和同事們的相處機會不多,進而導致對大家在工作方面的能力,瞭解比較有限。”
“爲了幫助數據中心快速進入工作狀態,我就幫着擬定了一份分工計劃,請高主任看一下。”
高弦接過那份文件,一邊翻閱,一邊揣測,“才正式履職第一天,卓鳳南這傢伙就要玩心眼,和我爭奪人事權麼?”
不得不承認,剛纔卓鳳南講的那些都很在理,高弦確實不怎麼熟悉自己周邊同事的詳細情況,但卓鳳南的所作所爲,還是難免有喧賓奪主的嫌疑。
而且,卓鳳南也未必是真的出於一片好心。
這些提議,如果高弦全盤採納的話,下面這些人只會領卓鳳南的人情;要是高弦有不同意見,則那些被擋了前途的人會對高弦心生不滿。
簡而言之,不管高弦如何選擇,手下的人心都散了。
在心裡將這些利害關係迅速想通後,高弦隨手把卓鳳南的人事提議放下,痛快地表態道:“卓副主任的建議很好,就這麼辦吧。”
說到這裡,高弦的目光轉向鄭偉豪,“你有會計的底子,報表表格一向做得不錯。正好,我這裡有一份我昨天總結的制式報表,你來負責讓大家明白其中的原理。今後數據中心的工作成果,就按照這個格式彙總。”
得到主任賞識的鄭偉豪,顯得幹勁十足,手腳麻利地在黑板前,給大家講解高弦的工作要求。
卓鳳南學習了一會後,便明白了其中的奧妙。
高弦將數據中心的責任工作,都標準化成了表格,不管誰來幹活,只要按照這些表格填寫數據就行了。
換而言之,卓鳳南處心積慮的人事安排,別說想要架空高弦了,連最起碼的威脅都談不上。
高弦沒去理會卓鳳南的反應,自顧自地連連點頭的他,此時心中想的是,“把數據中心的工作成果變換成這些表格後,自己掃描進電腦的過程就簡單得太多了,就算卓鳳南唆使其他人都偷懶不幹活,自己也能拿出報表,交到李福照的案頭。”
……
高弦的志向,肯定不在這些辦公室勾心鬥角上,等鄭偉豪把自己的意圖完全傳達到位後,他就放心地把注意力轉向接待《明報晚報》副總編輯林行知。
望文生義,《明報晚報》就是查良庸的《明報》“全家桶”成員之一。
現階段的《明報》,已經憑藉前些年和左翼報紙的論戰,開始把業界地位穩固下來,不用再過分依靠金大俠的武俠小說來吸引流量了。
但也僅此而已,目前《明報》只是在通往香江大報地位的金光大道上健步前行而已,所以做起事來,仍然是分外的勤勉。林行知親力親爲的工作作風,就很好地反映出了這一點。
聽林行知介紹完了《明報晚報》財經版面的情況後,高弦也就確定了,這裡面不涉及什麼正治紛爭,進而對與對方的合作大爲意動。
當然了,高弦很有自知之明,他態度明確地打了預防針,“林副總編,寫文章介紹股票的相關知識,我倒是能勉爲其難,不過只能是大白話,你可不要期待我有什麼文采。”
林行知先前見《夏華早報》的那篇文章,把高弦形容得神乎其神,還挺擔心這位奇才盛氣凌人,如今發現自己多慮後,心態也隨之輕鬆起來。
他笑着鼓勵道:“高先生用大白話介紹專業的股票知識,我們可是求之不得啊,畢竟《明報晚報》所面向的讀者,只是普通大衆。”
“那就祝大家合作愉快。”高弦這下是真的放心了。
林行知約起稿來還挺急,“高先生,《明報晚報》去年才創辦,迫切需要樹立一批知名的專欄。您最好是在這個週末,就能給我一篇稿子。”
“明天就是星期五了……”感覺時間倉促的高弦,不禁有些遲疑。
林行知會錯意道:“高先生儘管放心,稿費方面……”
高弦連忙擺手打斷道:“林副總編,稿費的事情不着急提,免得我心虛,稿子寫得更難看了。這樣,我儘量擠出時間,在週末交上一篇稿子。”
林行知欣然笑道:“高先生夠爽快,我此行非虛了。”
……
送走林行知後,高弦去找李福照,直接重提昨天炒紡織業股票的話茬,“李先生,我有一位媒體朋友,邀請我寫一篇股市分析的文章。紡織板塊的南聯實業,我方便提一下麼?”
聰明人之間,不用把話說透,高弦提出這個問題的實質,就是問李福照,炒高南聯實業的股價,還搞不搞?
這一次,李福照的態度不再那麼含糊不清了,“分析一下紡織板塊的局面也好,正巧趕上週末,讓大家消化一下;等到了下星期一,市場反應沒準會隨之熱烈起來。”
一聽李福照如此表態,高弦頓時喜上心頭。李福照這是換個姿勢,來同意炒高紡織板塊的股票啊。
高弦當即興奮地說道:“我一定在文章中,把紡織板塊股票的潛在價值,詳細解釋給儘可能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