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媒體掌握消息的特殊靈通程度,向來都有目共睹,沒什麼好稀奇的,但這次披露的效率和規格,還是讓明眼人覺察到了一種,不同於近期同類名人爛事曝光的非比尋常,尤其是相關方面的反應。
首先,宴會舉辦地點麗茲酒店,以避免到處打聽的記者影響正常營業爲名,開了一個簡短的記者招待會,證實了,確實發生了一個那樣的案子,人已經被帶到倫敦警察廳了,你們感興趣的話,就跟過去打聽好了。
麗茲酒店貌似不勝其擾地想要抽身事外,可當有記者追問相關身份問題時,那個經理卻面露諧謔之色,多嘴地哼哼哈哈着,應該是一位叫大衛·高的人。
其次,在同樣位於威斯敏斯特的倫敦警察廳總部所在地新蘇格蘭場,記者更加活躍,如其所願,倫敦警察廳總部也舉行了一次簡短的記者招待會進行迴應,並且規格有點意外地高,出面的人是副專員約翰·德洛,這個級別僅次於倫敦警察廳老大彼得·英伯特的專員了。
約翰·德洛正式確認,大家關注的案子,存在!正由專門刑事部處理。
不過,在記者們刨根問底相關身份問題的時候,約翰·德洛相比麗茲酒店那邊的經理,就謹慎圓滑多了,用審理期間不便吐露的理由,繞開了。
至於案情進展,約翰·德洛回答,嫌疑人一直保持沉默,在等他的律師,但這不妨礙對現場包括衣物、體液殘跡等等在內證物的鑑定,言下之意,人是跑不了啦!
這些明顯是被線報吸引過來的記者,無不兩眼放光,暗自琢磨,是此時再發一個稿子,還是蹲守一下律師。
直到下午,記者們翹首以盼的律師,終於出現。
同樣不用他們費腦子,律師的來歷,自動送到了手上,英國頂級律師事務所之一富而德的高級合夥人安東尼·薩爾茨。
甚至還有風聲吹過,和富而德屬於同一級別的“魔術圈”英國頂級律師事務所,甚至大西洋對岸的“白鞋”米國頂級律師事務所,都在被什麼大生意吸引得摩拳擦掌。
簡而言之,記者們已經被鼓動得,堪稱對幕後策劃者安排出來的“真相”,深信不疑了。
……
走完倫敦警察廳的程序後,安東尼·薩爾茨坐在了“高弦”的對面,他仔細端詳了自己要服務的目標好一陣子,才結結巴巴地試探着開口,“牀前明月光,地上鞋兩雙?”
“高弦”樂了,“你真是我的律師了。”
安東尼·薩爾茨點了點頭,“我應該怎麼稱呼你?”
“高弦”看起來很輕鬆,還有閒心打趣,“外面的那些人,怎麼稱呼我呢?”
安東尼·薩爾茨一攤手,“至少,我聽那些記者,在叫你大衛·高了。”
“幸不辱命啊,既然你出現了,那說明我的老闆已經安全無憂了。”哈哈一笑後,“高弦”悠悠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黎富重。”
安東尼·薩爾茨盯着黎富重,又端詳了好一會兒,不由得撓了撓頭,暗自嘀咕,看來,真要鬧出國際大笑話了。
不過,管誰出醜呢,自己只管收錢打官司。
安東尼·薩爾茨集中起了精神,“說一下昨晚的事發經過吧。”
“其實,還真挺有意思的。”黎富重聳了聳肩,“昨晚的宴會,高爵士喝了不少酒,他暗自感覺不對勁,便去宴會所在酒店的客房休息,但進客房前,我們悄悄對調了一下。”
說到這裡,黎富重似乎在回味什麼,“高爵士走之前還提醒,如果有什麼‘福利’,儘管放心大膽地領,還別說,‘福利’很好,很好啊。”
安東尼·薩爾茨難掩心領神會的笑容,他輕咳一聲,確認道:“在這個過程裡,你有什麼強迫、粗暴、傷害之類的行爲嗎?”
黎富重理直氣壯地回答,“我可是在工作,始終秉持着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的原則,肯定沒有什麼強迫之類的行爲啦,對了,堅持關燈算不算?”
預感到自己會很輕鬆地拿到豐厚律師費的安東尼·薩爾茨,心情愉快地一本正經回答,“不算,那可以歸結爲你的喜好而已。”
……
做爲自己一手打造的媒體帝國的統治者,梅鐸肯定用不着事必躬親了,但那種非同一般的新聞動態,手下們必然要彙報一番。
可以說,在聽過之後,梅鐸第一時間便有了自己的判斷,這次高爵士栽了,以己度人嘛,畢竟,上流社會的精英,也不是聖人。
接下來,梅鐸便感覺遺憾,自己還有用到高爵士的地方,如果高爵士摔得爬不起來了,那就太可惜了。
除此之外,梅鐸的心裡便沒有其它波動,比如,該繼續大肆報道,就絕不錯過恰飯的機會。
大佬之間的關係基本如此,栽了,只能說明你還是本事不夠,那就掉隊淘汰嘍。
梅鐸正琢磨着是不是要親自動用一下資源,挖掘一些內幕,以便做爲說不定什麼時候能派上用場的籌碼呢,專機接進來了一個電話,那個傳出來的聲音,讓他無比震驚,“高爵士?現在你不是在倫敦警察廳裡關着嗎?”
“昨天夜裡,我就從倫敦飛到法蘭克福了。”高弦雲淡風輕地回答,“我聽說,倫敦那邊很熱鬧啊,貴集團旗下的《太陽報》,就在我面前的茶几上。”
梅鐸強忍着尷尬,“有時候新聞出現紕漏在所難免,從各個方面彙總的消息,高爵士被帶到了倫敦警察廳,《太陽報》就隨着大流報道唄,都是生意。”
“既然高爵士沒出事,那就再好不過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對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高爵士清楚嗎?”
高爵士笑了起來,“貴集團想要我的獨家新聞嗎?那可要考慮好啊,敢不敢收,怕麻煩的話,我還是用別的渠道吧。”
梅鐸腦子轉得飛快,電光火石之間便做出了取捨,“我怕過誰啊!再說了,高爵士打來電話報平安,就是信任我,我怎麼可能辜負這種友誼呢!”